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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钱学森: 中共派出盛大欢迎队伍(组图)[ZT] [打印本页]

作者: xiaxiaoyun    时间: 2005-11-25 20:02:42     标题: 钱学森: 中共派出盛大欢迎队伍(组图)[ZT]

第三卷 收获的秋天

  (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一章也无法打开,只能断章。。晨雪注)

  根据钱学森的要求,他到北京之前,要先到上海和杭州去看望老父亲和故乡。

  10月13日,钱学森到达上海。当他看到年迈的父亲依门迎候他一家人的时候,热泪禁不住从眼角滴落下来。

  永刚和永真用不很流利的中国话问“爷爷好!”

  老人看到一双孙男嫡女这样活泼可爱,十分高兴,搂在怀里,淌着热泪连说:“我好,我很好!”

  学森和蒋英搀扶着老父亲走进屋门。这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啊!睡梦中多次回到这里,回到这童年时住过的老屋。这里的一切几乎依旧,越是这样,就越是感到亲切。

  



  图:钱学森(右三)和家人在上海家中合影。

  老父亲问过学森一家路上的情况后,告诉学森,政府对他很关心。他说:“你们回到香港之前,政府已经派朱先生来到家里,说是要到深圳接你们去。朱先生说没有见过你,怕接不到,我把你寄给家中的那张合影给了他。”

  学森说:“那张合影很解决问题,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没有发生误会。这张照片又还给了我。”说完,钱学森将照片递给了父亲。

  父亲将照片放进抽屉里,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套画册。说道:

  “学森,这套画册是送给你的。你从小就喜欢国画,不知道现在还喜欢不?”

  “喜欢,喜欢。”学森连忙说着,将画册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两个孩子也围过来看。

  这是一套中国历代名画的复制品,印制和装帧都很精美。是老父亲听到儿子要回国的消息后,特意购置的。

  学森爱不释手,他一再提醒两个孩子,要小心翻动,千万不要弄脏了。他见永刚专心致志地看画,突然想起,今天是10月13日,正巧是永刚的6岁生日。钱均夫听说是孙子生日愈加高兴,笑容满面地说:“好,好,好!今天你们一家人从国外回来,又恰恰是我长孙的生日,真是双喜临门。我们吃面条庆贺庆贺吧!”

  中午,一家老少三代五口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挖团圆饭,吃长寿面,笑语声声,真是又喜庆,又热闹。

  晚饭后,钱学森陪了蒋英和两个孩子,到蒋英母亲那里,看望老人。不多时,钱学森一个人回来了,蒋英跟两个孩子留在姥姥家,钱学森来陪老父亲。

  父子俩依旧睡在那张红木双人床上。房间里陈设很简朴,母亲生前留下的用品,照原样摆放着,就像她刚刚离去。

  父子俩有说不完的话,他们共同回忆着从前所有的苦苦乐乐的往事。父亲总想知道儿子在美国坐牢、被软禁的情况。钱学森却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他不愿让老父亲心中难受。而钱学森总是回忆母亲在世时,给全家带来的欢乐,谈这些,对他、对父亲都是一种幸福和安慰。总之,他们几乎彻夜长谈,谈得心情很愉快。这大概是人的一种本能:忘记痛苦,铭记快乐。

  是的,与阔别多年的老父亲相聚一起,是一种幸福,任何辛酸事都不在话下。这个夜晚,同他离开祖国时那个夜晚大不相同,他感到的是一种中国传统的家庭的温馨和甜蜜。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父亲早已起床,但钱学森并不知道。他暗自好笑,这大概是他近几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夜。他披衣下床,拉开窗帘,轻轻推开已经变得陈旧的雕花窗扇,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啊!原来昨夜下雨了。”他有些惊讶地说着,急忙将衣服穿好。

  天气已经放晴,只见近处一片低矮的旧房和树丛,都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时值旧历九月,晚秋将临,空气和阳光透出秋日的平静。雨后的阳光,依然灿烂,透过薄薄的雾霭,照进室内,显出几分轻柔。高高的天空,也像水洗过一样,瓦蓝清澈。

  钱学森探出身子向街头看去,街上已经熙熙攘攘,人们脚步匆匆,或赶早市,或去上班;小学生们边走边吃着早点,红领巾飘在胸前,嬉笑打闹着,向学校奔去。他记忆中上海市民那种有气无力的沮丧神情,已荡然无存。

  世道真是变了,一阵欣喜涌上他的心头。现在他感到浑身轻松,一个多月以来的紧张和疲劳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上海休息了两天,钱学森便带着妻子、儿女一起赶往杭州老家,为已故的母亲扫墓,也好让两个孩子寻根拜祖。

  又是8个年头了。母亲坟墓已经隐没在草木之中。旺盛的紫云英,荚实累累。金黄、浅蓝色的野菊花,蓬勃开放,使静穆的墓地充满了生机。这里安抚着一个善良而纯朴的灵魂。母亲的墓地在青山绿水的环抱中,秉承着天地浩然之气——就是这位平凡的母亲,用乳汁和心血哺育了一个声名远扬的科学家,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热爱祖国的赤子。

  在母亲的墓前,钱学森按照家乡的习俗,把带来的香、纸和蜡烛点燃。然后,他和蒋英还有永刚、永真—一行礼。钱学森嘴里还喃喃地说:“妈妈,我和蒋英看您来了,还有您的孙子、孙女,他们都很想念您。看见他们,您九泉之下也该高兴了吧!”

  永刚、永真愣愣地看着爸爸自言自语,他们纳闷:爸爸的话,奶奶能听见吗?

  突然,一片枫树叶飘落在母亲的墓碑前,这使钱学森想起了母亲为他绣制的“枫叶图”。当然,他也想到自己,像枫叶一般在经历了寒霜之后,终于飘回了祖国,飘回到故乡,飘落在母亲的脚下。

  钱学森拾起那片枫叶,抬头望着那棵离母亲墓地不远的枫树,一树红叶,在蓝天艳阳的映衬下,显得分外耀眼。这时,一排南去的大雁,鸣叫着飞过头顶。他突然想起了儿时母亲教给他的古诗句:

  秋风起兮白云飞,

  草木蒉落兮雁南归。

  这跨越时空,百代不衰的歌吟,是那样的坦荡,豪放,每当吟咏它的时候,总会使人感到胸襟开阔,心旷神怡。

  从墓地走出来,两个孩子吵吵着要看西湖,这自然在钱学森夫一妇的安排之中。就像当年父母亲带着他游览西湖那样,走的是同一条游路,看了同样的景点,讲了几乎是同样的话题。永刚、永真知道了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聆听了民族英雄岳飞精忠报国的感人事迹,他们心中同样憎恨残害忠良的卖国贼秦桧;他们以好奇的心情看了香烟缭绕的灵隐寺,争先恐后地攀登了高大古朴的六和塔。

  在六和塔的高层,钱学森一家驻足眺望碧绿的西子湖和滔滔的钱塘江。钱学森告诉一双儿女,这钱塘江,是家乡的江,是母亲江,是一条有着悠久历史的大江。他说:“钱塘江也叫浙江,它全长4O0公里,最上游叫信安江,往下叫兰江、桐江,在萧山县一带叫富春江,再往下就是钱塘江了。沿江风景秀丽,物产丰富,是全国有名的鱼米之乡。最为神奇的是,钱塘江每年旧历八月十八日左右,发生一次海潮倒涌,潮头四、五米高,成千上万的人来观潮,十分壮观。遗憾的是,今年我们来晚了。”两个孩子都感到十分惋惜,他们要求明年一定早些来。

  提起钱塘江,有说不完的故事。他以为,这条江如同一部书,行云流水地记录了唐宋遗风,明清逸事。她哺育了聪明智慧的浙江儿女,名符其实,她是浙江人的母亲河。

  当他转过身来,远望杭州市区时,他青少年时代留有记忆的景物,似乎都改换了面目。杭州古城,增添了许多新的建筑,在明丽的阳光下,变得年轻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家乡的空气直透肺腑的清爽。他发现他与家乡的缘份太深,无论相别多久,一旦回到她的怀抱,便与她融为一体了。

  然而,他毕竟不是当年的钱学森了。年来岁往,时光之鸟儿起几落。今日,当他携眷归来时,已逾不惑之年。只有那滔滔江水依旧,悠悠湖水依旧。

  
作者: xiaxiaoyun    时间: 2005-11-25 20:04:09

妻子蒋英见他伫立在那里出神,用手牵了一下他的衣襟,说道:“我们该下去了。”

  钱学森抱歉地笑了笑:“好,我们到龙井去看茶园。”他说着,挽了蒋英慢慢地拾级而下,两个孩子早跑得没有踪影了。

  他轻声对蒋英说:“你猜刚才我在想什么?”

  蒋英摇摇头说:“猜不到,无非是回忆你过去的故乡。”

  钱学森说:“每次来到西子湖,当我看到她那一泓浩渺的清水,

  总感到她就像灵隐寺的大佛那一双慧目,是不染凡尘的。作为她的儿女,我们也应该少一些世俗,洁身自好才是。”

  蒋英赞同地说道:“是的,我们在国外多年,在那个充斥着拜金主义的国度里,没有被铜臭所熏染。今后,在国内,也许你将受到国家的重用,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我们更要警惕呀!”’

  钱学森点点头,亲呢地看着妻子,心中充满了感激。

  当他们走出塔门时,两个孩子已经等候多时了。于是,他们带着儿女向龙井茶园奔去。

  这是一片种植在丘陵上的茶林。虽然已届晚秋,茶树依然葱笼青翠。

  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到茶树。他们原以为茶树也是高大的乔木,现在才知道,茶树是灌木丛。蒋英告诉孩子们:“你们的爸爸常喝的龙井茶,就产在这里。不过,现在采的茶不好,每年的初春季节,清明节前后,那时采下的嫩芽,是最上等的龙井茶。”两个孩子似懂非懂,他们只知道父亲平时是不喝汽水和饮料的,他总爱喝茶水。每当他喝茶时,总要把那把据说是中国最好的一种瓷茶壶拿出来,冲洗干净,从茶叶筒里抓一撮“龙井茶”,放进壶里;烧开水后,还要放一放,(有一次,妈妈把刚烧开的开水冲进壶里,爸爸不大高兴。)再灌进壶里,将盖子盖好,等一两分钟之后,才倒到杯子里喝。爸爸喝第一口茶水时,面部表情好看极了,就像小孩子吃巧克力糖那样得意。

  是的,孩子们观察得很细。钱学森在被软禁的日子里,更是常年与家乡的龙井茶为伴。碧澄的茶色,甘醇的茶香,使他陶醉。但醉翁之意不在茶,更重要的是那 “境”,那“意”,那“趣”。每当此时,他感到的是心旷神。冶,荣辱皆忘。家乡的茶,为他平添了几分恬然,几分淡然的超凡境界。

  “你们看,”蒋英招呼着两个孩说:“你爸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脚下生根了。快去叫爸爸该回家了。”

  “爸爸!爸爸!”两个孩子齐声喊着。钱学森转过身来,冲着蒋英和儿女笑了。他说道:

  “你们的话,我听到了。我真想像茶树一样,在家乡的土地上扎下根来。我是这里的儿子,应该把根深深地扎在故乡的泥土里。”

  晚上,应朋友们之邀,钱学森一家人到杭州一家颇具古典园林风格的饭店就餐。这里的菜都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像什么“佛跳墙”啦,“叫化鸡”啦,“西湖醋鱼”啦,“龙井肉丝”啦,“东坡肘子”啦,“莼菜汤”啦等等,而且,每一道菜,都有一个故事或传说。朋友们边

  吃边讲,蒋英还要给两个孩子当翻译。两个孩子不仅吃到了过去从来没有吃过的家乡菜,还听到了这么多有趣的故事,真是高兴极了。

  钱学森的情绪也极好。和老朋友相聚本身就是一大乐事。大家一起品尝着别有风味的家乡菜肴、畅谈杭州历史乃至全国解放后的巨大变化,还传递了许多新鲜的信息,这使得多年浪迹天涯的钱学森受益很大。

  饭后,朋友们要用车送他们回住所。钱学森执意要步行回去,只好请便。

  是夜天气很好。阵阵秋风吹来,触摸着他们的脸和手臂,感到像杭州的丝绸一样柔滑。半个月亮挂在西湖的上空,照耀在静静的湖面上,更显得西子湖的清幽、淡雅。一家人走在街市,两旁栉次鳞比的商店灯火辉煌,小吃店的老板用乡音吃喝着,招揽顾客,听来十分亲切。这座古老而又跳动着青春活力的历史文化名城,跨越于历史与现实之间,使他感到一种自豪。他心中再次响起一个声浪:最美好的地方,是我的故乡!

  回到上海以后,钱学森来到他的母校 ——上海交通大学,去看望老师和同学。谁知,他一踏进交大的校门,便被这里的学生认了出来。很快,他便被围在新校友之中。这些充溢着勃勃生机的年轻人,或是向他提出各种问题,请他回答;或是拿着笔记本、课本、书籍,请他签名、留言。他看到新中国青年学生那饱满的学习和求知热情,看到这美好的学习环境,心情十分激动。

  当学校领导闻讯赶来时,这里已经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只见,钱学森和第一次见面的新校友,在教学楼前的广场上,手拉手围成大圈正在跳集体舞。4O多岁的钱学森,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他兴奋的脸上,泛着红光。舞步尽管不那么熟练,却很矫健。他跳着,唱着,是那样的忘情,那样的投入,以致当学校领导站到他的面前时,他竟然没有察觉。

  在上海逗留期间,他还参观了一些工厂。初具规模的江南造船厂和上海第一机床厂,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他看到船坞上我们自己制造的就要下水的新轮船时,当他看到成批的新机床整装待运时,他激动得热泪扑簌。

  他重新拜访了殷宏章教授。他还深深地记着,1947年他回上海时,亲眼看到曾和他一起留学美国的植物学家殷宏章,因失业而穷困潦倒的窘况。如今,殷宏章教授已是上海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的研究员,正踌躇满志地从事着他的老本行。谈到解放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境遇,殷先生有说不完的话。

  钱学森临去北京之前,在上海的老校友和科技界人士,为他举办了一次既是接风又是送行的宴会,大家要钱学森讲话。他除了表示对朋友和同行的感激之外,特意把他出国留学时王士悼教授对他的告诫,转述给大家,以此共勉。他说道:

  “我突然想到了我的一位导师对我的教导,我在这里重复一遍,作为我们的共勉吧!他说,‘一个有责任感的科学家,必须对社会作出更加实际的贡献;一个出色的科学家,必然是改变社会现实的有力因素。’……”

  1955年1O月28日,钱学森一家从上海到达北京,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吴有训和首都著名科学家华罗庚、周培源、钱伟长、赵忠尧等ZO多人,到北京前门车站欢迎。

  次日,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隆重款待在国际上享有盛誉又饱经磨难的杰出科学家钱学森。副院长张劲夫、吴有训作陪。

  席间,吴有训向钱学森正式交待了由钱学森牵头组建中国科学院力学研究所的决定。钱学森欣喜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党和国家领导人给予钱学森以格外的重视和厚爱,为此,敏感的海外报纸一开头便进行追踪报道。钱学森到达北京的当天,美国一家报纸便用通栏标题,发出了一则新闻。

  标题:

  钱学森到达北京

  中共派出盛大欢迎队伍

  文中写道:

  ......当钱学森博士走出北京前门火车站时,中共派出的一队由科学家组成的庞大代表团欢迎他。代表团中有几位他相当熟悉,其中一位年轻的科学家他很熟,那就是在美国念书时,名为占美钱的钱伟长。钱伟长在加州理工学院念书时与钱学森一同从师于冯·卡门教授,也是一位火箭专家。这个代表团的团长,就是比钱学森更早到达美国,并获得博士学位的华罗庚,他是国际驰名的数学家。

  对于这样高规格的欢迎和接待,钱学森也感到出乎意料之外。他心中充满感激,同时也有深深的歉疚——是的,他还没有为祖国效力,尚未建树寸功啊!

  北京,是钱学森少年时代居住的地方,是他的第二故乡。古都数不尽的风景名胜,都在他的心中,这里的街道小巷,都留下了他的足迹。2O年后,他又回到这里,回到这新中国的政治与文化的中心,他倍感亲切。

  北京的新生活开始了。

  开头,钱学森一家人被安排住在位于长安街的北京饭店。这里是当时北京最好的宾馆。清晨起来,一家人站在临街的阳台上,向西可以看到金光灿灿的天安门城楼,再向西眺望,晨霭中,显露出延绵起伏的西山群峰,它们守卫在北京的西北部,是一条苍翠的自然屏障。向南望去,可以望见高耸的正阳门和崇文门城楼,还有远;处天坛祈年殿的蓝色圆顶。一双儿女被北京的风光迷住了,他们兴奋地高呼:

  “北京太美了!”

  “北京太可爱了!”
作者: xiaxiaoyun    时间: 2005-11-25 20:05:23

图:钱学森夫妇、郭永怀夫妇和汪德昭

  开国之初的北京,虽是百废待兴,但已是万紫千红,一片生机勃勃的局面。钱学森所到之处,新气象扑面而来。人们精神振奋,干劲十足,合理化建议层出不穷,技术革新的硕果累累。工人和知识分子当家做主人所焕发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变成了强大的生产力。

  许多新老朋友来北京饭店与钱学森叙旧话友,带给他的是激励和鼓舞。

  两天后,他迫不及待地协同妻子、儿女步行来到了他仰慕已久,被世人称之为中国心脏的地方——天安门广场。

  站在天安门广场,望着那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望着那巍峨的天安门城楼,他仿佛听到了毛主席那宏亮的声音: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站在这里,他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有一种主人翁的使命感。他看到,所有到广场上来的人,神情都是这样的虔诚和神圣,有的人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那高高飘动着的五星红旗,似乎就是一种象征:解放了的祖国,在蒸蒸日上,一个繁荣强盛的中国,就要在东方的地平线上高

  高耸立起来。

  11月初,钱学森参观了北京第一棉纺厂。他仔细地参观了工厂的各个车间,又参观了这个工厂的职工宿舍、食堂、托儿所、幼儿园,以及职工子弟学校。他还马不停蹄地参观了“官厅水库模型”。“治理黄河展览”、“陶瓷展览”、“‘敦煌壁画展览”等。他对治理黄河的宏伟规划赞叹不已。

  11月5日,国务院副总理陈毅接见了钱学森。陈毅副总理问他回到祖国后的感想。他回答说:

  “通过回国后近一个月以来的参观访问,我看到,新中国虽然成立才有几年时间,但是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祖国到处进行着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其规模之大,是我回国之前没有想到的。”

  陈毅副总理摆了摆手说道:“这仅仅是开了个头嘛!国家让大清帝国的辫子,民国的黄包车拖得太久了;让西洋的鸦片,东洋的铁蹄,八国联军的刀枪蹂躏得太苦了。比起你居住了2O载的美国来,大大地落后了。”陈毅同志呷了一口茶,接着说道:“现在国家解放了,要搞建设了。我们这些人打仗是可以的,搞建设就不行了。所以,我们千方百计地把你们这些科学家请回国门,目的就是打一个现代化的翻身仗啊!”

  钱学森连忙说道:“陈副总理这样说,我们就不敢当了。不过,我们回来,就是为国家效力的。我所到之处,发现几乎每个部门的负责人对工业现代化都有一种紧迫感,各个单位都迫切需要技术人才。”

  陈毅副总理笑着说道:“这就对喽,可见我们的认识是完全一

  致的。”

  钱学森被陈毅副总理的坦率和求贤若渴的精神,深深打动了。他迫不及待地向陈毅副总理介绍了我国留美学生的情况,特别是讲述了我国留学生渴望回归祖国的迫切心清。他恳切地说道:

  “这些留学生,都有一技之长。国家应该通过外交途径,尽力争取更多的人回国参加祖国的建设事业。”

  陈毅点点头称赞道:“钱先生讲得好,讲得好啊!”

  接着,钱学森向陈毅副总理汇报了他组建力学研究所的一些初步设想。他认为,应该扩大力学研究的范围。各个领域的科学研究,要走在工业生产的前面。科学技术应该为工业指导方向。

  陈毅同志对钱学森提出的许多建议,都表示赞同。

  钱学森回国伊始,似乎已经找到了知音。所以,他直言不讳地向国家领导人阐述自己的观点和意见,其忠心可鉴。也因此,受到陈毅副总理的多次称赞。

  一个陈毅,一个钱学森,尽管他们的经历不同,所处地位不同,但是,他二人却有许多相同之处,那就是他们都非常务实,非常坦率。

  自从同陈毅副总理谈话之后,钱学森在北京饭店再也呆不住了。他很快便在北京西郊中关村科学城扎下了营盘。当时,筹建中的力学研究所还没有房子,只是在数学研究所的一角挤出了几间办公室,作为力学研究所的筹备处。钱学森的一间办公室里,放了一张旧办公桌,一张硬板床。室内无装饰,室外无鲜花、草坪,只有窗外投进的一束阳光。

  距数学研究所不远的宿舍区,钱学森一家分到一套三居室的公寓。这里,远离闹市,无车马之喧哗,显得非常宁静。宿舍区里有商店、书店、邮局、饭店,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倒也方便。更难得的是,距公寓不远,有一处街心公园。园区虽然不大,却有花草树木,有假山水池,还有几处亭台,是个散步休息的好去处。只是这三居室的公寓,与美国洛杉矾那些豪华的别墅式的花园住宅相比,毕竟显得简陋空荡,四壁萧然。他对蒋英说:

  “如今咱住的可称作是陋室了。古人说,‘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只要我们有好的德行,努力工作,多为人民、为国家做有益的事情,‘何陋之有’?更何况,这陋室毕竟是我们有生以来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呀!”

  蒋英会意地点点头,说道:“住在自己的家里,我们心里踏实,这才是真正的‘安居’。‘安居’而后‘乐业’,工作中自然会有无穷的乐趣。”

  钱学森十分赞赏蒋英的通达,他高兴地朝蒋英作了一个感激的表示,而后,回过身来问两个孩子:“永刚、永真,你们喜欢这个新家吗?”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番,谁也没有说话。钱学森知道孩子们的心思,他们还不懂得国家正在初建,困难很多,目前能分得一套三居室的住房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他们更不懂得,这简陋的公寓,是中国人自己的,这是比任何豪华的洋别墅都要值得珍贵的。钱学森把两个孩子搂在身边说道:

  “眼下我们居住的这套房子的确不如我们在美国住的房子好,可是,这却属于我们自己。只要我们努力建设,将来我们还可以住上自己建造的别墅。现在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份珍贵的礼物,这陋室可以磨炼你们的意志,可以打掉你们养尊处优的惰性”

  两个孩子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听到爸爸讲这些新鲜的道理。钱学森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祖先说过,‘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这句话的意思是,忧愁和患难,看去不利,实际上,人处在这样的条件下,往往能发奋图强,而得以生存;相反,如果人沉迷于安闲和享乐,就会堕落,就会葬送自己。现在,我们只是住的简陋一些,还谈不到是什么忧患,你们不要因此而不愉快。我们安定下来后,你们就要上学读书,要好好学习,跟同学们好好相处,要虚心地向他们学习汉语,争取好成绩,将来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

  两个孩子终于听明白了,他们驯服地点点头,去帮助妈妈收拾房间。

  此刻,钱学森沏好了一壶家乡的龙井茶,坐在一张很大的绿色写字台前,把碧绿清澈的茶水倒进茶杯中,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顿时,满室馥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种少有的愉悦爬上心头。他突然感到生活变得如此富有魁力,周身似乎充溢着战士即将出征的激清。
作者: xiaxiaoyun    时间: 2005-11-25 20:06:37

照片一:
作者: xiaxiaoyun    时间: 2005-11-25 20:26:43

照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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