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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婚姻七年有一痒,他们可能正处在这个痒处。
他做好的晚饭早已摆好在桌上,孩子没有洗手就抓那鸡腿,她一巴掌狠狠打在孩子手背上,孩子委屈的冲进洗手间。他没有言语,已经习惯她近来越来越差的脾气,默默盛好三碗饭,慢慢咀嚼,毫无滋味。
她还是没有吃,想着“天外云”在Q上的留言:人生总是在痛苦中煎熬,却在煎熬中期待。快来吧,我在等你。不管怎样,天外云永远属于你,我愿化作一滴雨,滴落在你的心间,给你滋润,让你快乐,不再伤心。
恍恍惚惚,她犹如梦幻中。
他看着她依然窈窕的身子无精打采的走进书房,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回过头来带有微微歉意的脸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的心一阵疼,忍住。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令人疯狂阿,他整个人都被她的聪慧美丽迷倒,经过漫长的求爱马拉松,他们终于走在一起。渐渐的,他发现,他始终没能真正走进她的心,他不知道她的心里想着什么,甚至在夜晚拥着她瘦弱的身子,他能感觉到她有如受惊的兔子,瑟瑟发抖。抓不住的感觉,常常令他疲惫,想到过放弃,又真的不甘心。
她飞快的打开电脑,迫切的等待。今天的网速有点慢,可爱的小企鹅转了好几分钟才停下来,等待的几分钟让她感到漫长。“心雨,怎么还没来?”“不要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寻求自己真正的幸福吧,我爱你,等你来,天外云。”“心雨,等你一整天了,今晚我不能上来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我们再见。希望你快乐,我爱你。天外云。”看着这些留言,仿佛有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在她耳边轻轻低语,内心一阵又一阵激动。今天晚上他却不能来,好像失去什么,迷惘。
他把孩子送进房间睡了,关上灯,他让自己立在黑暗中。窗外的街上没有几个人,已是寒冬。霓虹依然闪烁着迷人的光彩。他不知从哪儿摸索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火光闪了一下,映出他苍凉的脸很快熄灭。因为从来没有抽过烟,他忍不住咳嗽,突然他就感到烦了,非常厌倦,他快速打开门冲了出去。
风有点肆意,让他更寒。他在人行道上急行,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前面象是她的影子,模模糊糊,他看见。他放慢脚步,一样的长发披肩,风衣轻舞。走近,却是一张浓艳的脸,一点也不似她的清丽洁净。他差点就随着那女郎走进去,才想起,身上没带分文。
她在网上四处逛了一圈,听了几首老歌,还打发了几个朋友。实在乏味,今天天外云不能来了,跟他和孩子一起看看电视吧,许久没有在一起抢台了。
她离开书房,一片漆黑,心里一惊。飞快开门看看孩子,已经睡着,一颗心稍稍放下,可是到处都找不着他,只看到一包打开的烟盒。
他走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就像一个四处游荡的孤魂,已经不再感到寒冷,他发现,他离自己居住的那条街已经不远了,不知不觉,他还是转了回来。
抬头望望自己的家,透过窗帘能看到粉色的灯光,似乎是温馨。那温馨是在别人的眼睛里。他再一次折转身。
她有些坐不住了,墙上的石英钟滴答的象在敲打她的心。敲着她的心,让她忆起,一幕一幕,他带给她的欢乐。他总是满足她有理没理的要求,总是象对小孩子一样呵护着她,宠着她。这些年,她躲在他的怀抱里,外面的风风雨雨浑然不觉。如果没有他,她想,她也活不了,她已经习惯藏在他的树荫下,习惯了依赖着他,不见了他,她有点坐立不安了。她抓起一件衣服,跑下楼。
江边的风更大,几乎没有行人了,灯光拉长的影子又渐渐短。好像听到有笑声在耳边荡,那是十年前她第一次与他相约在这棵高大的榕树下。闭上眼,她美丽的身影款款而来,睁开,自己形单影只,树影婆娑。
她总能找到他,不管他去了哪里。她一直佩服自己第六感。远远的望见他立在那棵大树下,她不禁掉下泪来。面前这个男人,自己亏欠太多。
他继续往前走,转过街角。
她跟在身后,穿过人行道。
他突然就转过身来,看着她,她跟踪的水平实在太差。她灿灿一笑,他就心疼。他也微微笑,“这么冷,跑出来做什么?”
“跟你一起游荡。”她说。
他跑过来,揽着她,她瘦瘦的身子就被他包围。“我跟你一起游荡。”她再次小声轻轻说,眼角有泪花在闪。
“好,我们荡回家。”他感到温暖极了,拥着她。
“我跟你一起游荡。”她还在低低喃喃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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