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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与幻觉,如何去区分?倘若这间石室与先知石匣中的预言,都是尸香魔芋制造出来的幻象,这幻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觉得我的大脑有点应付不了这种复杂的问题,要是Shirley杨可以帮忙分析一下就好了,我和胖子的脑袋加在一起,也顶不上她半个。
不过我认为“尸香魔芋”制造幻觉让我们几个自相残杀,也只不过是推测,那魔花实在厉害,在鬼洞石梁上的一幕,让我至今触目惊心,但是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认定先知的预言是陷阱。
胖子见我又走神了,就推了推我:“怎么了老胡,最近你怎么总俩眼发直?这美国妮子咱还收拾不收拾了?”
我让胖子看住陈教授,俯下身来问Shirley杨:“你说你外公在去美国之前,也是做倒斗的,空口无凭,让我如何信你?”
Shirley杨盯着我恨恨的说:“臭贼,你爱信不信……我脖子上挂着我外公的遗物,你一看便知。”
“遗物?”难不成是一枚摸金符不成?我果然见她脖颈上挂着两根项链,伸手拉出来一看,一条是个十字架,另一条果然是川山甲爪子制成的“摸金符”。
这东西在世上极是隐秘,盗墓者也不是人人都有,甚至大部分盗墓者都不曾见过此物,物件因人而分贵贱,这摸金符本身的价值,并不算贵重,掉在地上,可能捡破烂的都懒得捡,但是对于代代相传的盗墓者来说,这是无价之宝,它象征着一种资历。
我把Shirley杨的摸金符拿起来仔细端详,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跟她的这枚摸金符一比,大金牙送给我和胖子的那两枚简直就不能要了。
Shirley杨的摸金符一看便知是后汉时期的古物,符上的“摸金”两个篆字,笔划苍劲雄朴,古意昂然,是用川山甲最锋锐的爪子制成,象黑水晶一样微微透明,年代虽久,半点磨损的痕迹也无,爪根锁着一圈金线,通身刻着避邪的飞虎纹。
而我和胖子的那两枚,跟这个一比较,真假立辨,明显是人工做旧的,选料工艺也不能相提并论。他娘的,大金牙这孙子,拿假货蒙我们啊,我说怎么从来就没管过用呢。
我把Shirley杨的摸金符拿在手中看了良久,有点爱不释手,舍不得放下,真不想还她了。
Shirley杨叫道:“快还我,想害命也就罢了,还想一并谋财不成?”
我把摸金符又挂回Shirley杨的脖子:“既然你外公也是倒斗的,你又何必一口一个管我们叫做臭贼,你这不是连你外公也一并骂了,这么对付你,也是事出有因。”便把在第二层石匣上的石画预言,原原本本的告诉了Shirley杨,最后对她说:“这一切也许是尸香魔芋制造出的死亡幻觉,但是在没确定之前暂时还不能放了你。”
Shirley杨听了之后,面色稍稍缓和:“那你就快想些办法,你以为被你们绑着很舒服吗,回头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我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盯着第二层石匣上的石画,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预言不是幻觉,而是真的,那么如果不杀掉一个人就打开第二层石匣,恶鬼马上就会现身杀死其所有人,我感觉现在比踩着地雷还难受,踩上地雷大不了把自己炸死,这个预言是真是假,关系到四条人命,委实难以抉择。
陈教授疯了,Shirley杨又有点让人怀疑,我只好和胖子商量,我把我的推断都告诉了他,明知道他不可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希望找个人分担一下肩头的压力。
胖子听后点了点头:“噢,是他妈这么回事,我明白了,你是担心咱们还处在那狗尾巴花造出的假象当中,你早跟我说啊,这么屁大点事,我立马给你解决了。”
我奇道:“你能分辨出来?此事非同儿戏,可不能闹着玩啊,一着棋错,咱们就满盘皆输。”
胖子没说话,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他出手很快,我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正要发做,却听胖子问道:“怎么样?疼是不疼?”
我揉了揉脸:“他娘的,儿子打老子,反了你了,还疼不疼,我打你一巴掌你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话一说完,马上想到,对了,要是能感觉到疼痛,那就不是身处幻觉之中,看来我们并没有被那尸香魔芋所控制。
我转回身想再去逼问Shirley杨,一瞥眼只见石匣第二层上的石画产生了变化,我连忙过去细看,却见那三副石画慢慢模糊,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白的一道小石匣,石匣上有盖子,封着牛皮漆,是为了长期保存里面的贵重品。
再看第一层石匣,完全没有变化,一幅幅都是先知的预言,最后仍然是画有四个人打开地一层石匣的石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真有假?我把胖子拉过来,让他看第二层石匣上有什么,胖子说不就还是那三幅石画吗?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再看看,还有石画吗?”
胖子捂着脸说:“哎……这……现在没有了,他妈的,真是他妈的活见鬼了,我看看这里边是他妈什么东西。”说完伸手就把第二层石匣拉开。
我惊道:“你手也太快了,让你看一眼,没让你干别的。”然而第二层石匣打开后,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四个人都好端端的,并没有发生什么恶鬼杀人的事情。
凭我的经验来推测,我们刚才确实是被“尸香魔芋”控制住了视觉,这株魔花的力量远远超出我们的估计,它并不是只能在鬼洞的石梁上制造幻觉。
当时我想冲过石梁营救萨帝鹏,就落入了它的幻觉陷阱,随后胖子和Shirley杨把我救了回来,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尸香魔芋原本闭合在一起的花瓣,全部张开,正对着我们。
从那时候起尸香魔芋的幻觉范围就扩大了,我们的探照灯熄灭之后,就出现了很多黑蛇,按当时的状况判断,我们五个人,两个走动不得,在群蛇的围攻下,竟然没有人被蛇咬到,这实在是奇迹,现在看来,那些蛇应该都是虚假的幻相。
尸香魔芋制造出这么多黑蛇攻击的假象,是想把我们逼进山体的裂缝中,自己把自己活埋在里面,没想到我们在裂缝中越逃越远,无意中逃进了先知的墓穴。
这石魔花虽然厉害,它控制的范围毕竟有其极限,离我们太远,已经无法制造太强大的幻相,于是它就改变了结构最简单的石画,诱惑我们自相残杀。
而且尸香魔芋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绝不是通过人的五感来制造幻觉,只要你看过它一眼,记住了它那妖艳的颜色,在一定的距离内,都会被它迷惑,只是距离越远,这种幻觉的力量就越小。
即使最后活下来一两个人,也会因为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而精神崩溃,那么精绝女王的秘密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真他娘的歹毒啊。
这时胖子已经把第二只石匣中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本羊皮制成的古书,我估计先知的启示,还有失落的精绝古国,以及鬼洞的秘密,都在这本书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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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欲瞧瞧羊皮册中有些什么,却想起来Shirley杨还被绑着撂在地上,便把羊皮册先放下,准备给她解开,虽然她梦中反复梦见鬼洞这件事蹊跷异常,但是她应该不会是被恶灵付体,或者妖怪女王转世,这么对待她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Shirley杨被绑翻在地,脸上曾了不少灰土,再加上她的眼泪,跟唱京剧的大花脸差不多了,她见我靠近便生气的说:“死老胡,快把我解开。”
我把事情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一咬牙,打了Shirley杨一个耳光,然后把捆住她双手的皮带解开。
我说:“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打还我就是了,打几个随便。”说完侧过头去,等着Shirley杨动手抽我耳光,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估计她不打掉我两颗门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想到Shirley杨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却没动手打我,只说:“现在我不想你计较,这笔帐以后再算,先想办法脱身要紧。”
Shirley杨取出随身便携袋里的一个小盒,里面是个小小药丸,打开后在自己鼻子前吸了一下,又递给我两片,让我和胖子也分别闻一闻。
Shirley杨说:“这是一种高浓提炼的酒精臭耆,气味强烈,能够通过鼻黏膜刺激大脑神经前叶,使人头脑保持清醒,可以用来辅助戒毒,抵消毒瘾,国外探险家去野外都会带上几粒,以防万一,在饥饿疲劳的极限,可以刺激脑神经,不至于昏迷,但是短时间内不宜多用,否则会产生强烈的负作用,至于对魔花的幻觉管不管用,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尸香魔芋是通过五感来使人产生幻觉,而这些幻像都来自于大脑中枢,Shirley杨的这种刺激性药物,应该多少能起到一些克制幻觉的作用。
我给了胖子一粒,自己也打开,马上对准鼻孔一吸,一股奇臭难闻的气息冲进了鼻腔,呛得我连声咳嗽,不过随即觉得原本发沉的头脑,轻松了许多,十分舒服。
我说:“有这种好东西,为何不早些拿出来用,在石梁上给我们几粒,早就把那株妖花连根拔了,也不至于现在被埋在这里,进退两难。”
Shirley杨道:“当时你从石梁上跑回来,说出原由,我们才知道尸香魔芋会使上了石梁的人产生幻觉,随后就遭到了无数黑蛇的袭击,只不过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更不知道那些蛇也是魔花制造出的幻象,另外我看那尸象魔芋不会这么简单,它有一种直指人心的魔力,若是离得太近,我想这种药物也不会起太大作用。”
进入先圣墓穴的五个人,只有陈叶二人神智不清,一个是受了刺激,另一个是昏迷不醒,现在叶亦心已经死了,陈教授疯疯颠颠的,他不会被尸香魔芋所迷惑了,他的样子让我们联想到之前曾进入过精绝古城遗迹的英国探险队,那支探险队唯一的幸存者是个疯子,他肯定也是见到了同伴们自相残杀的惨状,受到了过度的刺激导致。
而陈教授则是由于在一天之内,心情大起大落,先是伤心助手郝爱国之死,又在精绝遗迹中找到一个又一个惊喜的重大发现,突然又见到他自己的两个学生惨死,这么大喜大悲对人的神经打击是非常大的,更何况他年事已高,最后终于神经崩溃,彻底疯了。
想到这些,我表情沉重的点点头,对Shirley杨说道:“那死人花当真了得,还好咱们之间亲密团结,才不至中了它的离间之计,没有出现自相残杀的惨剧,现在想想,也真后怕,不过总算胡大和先圣保佑,没有酿成大错。”
Shirley杨忽然把脸一沉,道:“胡八一,你也太奸滑了,把自己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你不仅骗我,不同我讲实话,还怀疑我是……是什么妖怪,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你知道被你们两个坏蛋象绑牲口一样绑住,等着你们审问宰杀是什么感受吗?”
我捂着脑袋说:“唉呦,不好,我头又疼了,我得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胖子你快拿那本先圣的羊皮册子给杨大小姐看看,有没有什么脱困的良策。”说完借机溜到陈教授旁边,不敢再和Shirley杨说话。
还好Shirley杨毕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女人,见我溜开,也就不再追究,端起先圣的羊皮古册一页页的观看。
我暗暗叫苦,以她的个性,以后须饶我不过,今天的事做绝了,又死了那么多人,我和胖子那笔辛苦钱算是又泡汤了,他奶奶的,俺老胡怎么如此命苦,喝口凉水都塞牙。
我又好奇那本古册中有什么内容,见Shirley杨的神色一脸郑重,瞧不出是喜是忧,先圣既然能预见到我们回来他的墓穴,并且打开石匣,那么他一定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我再也按捺不住,出声相询:“小孩子先圣的书中是什么内容?”
Shirley杨手捧羊皮古册,边看边说:“都是先圣画的图画,似乎有很多关于鬼洞的内容。”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什么鬼洞,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出路,但是又不好催促Shirley杨,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话。
Shirley杨说:“从头看才能搞清楚来龙去脉,否则最后的图画未必能够解读出来,这开头的部分是讲古西域有座神山,也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扎格拉玛山,这座山四周河道密布,动植物繁多,这里居住这四个部落……”
我跟胖子对望了一眼,心想这美国妮子还要从头讲开始,真够急人的,我们俩心急如焚,想赶紧知道如何才能离开这窄小压抑的墓室,却都不敢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得坐立不安。
只听Shirley杨继续说:“好景不长,人们在扎格拉玛山中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没有人能下到洞底,所有的人都想搞清楚洞中是个什么世界,四个部落中有一位大祭司,他命人造了一只玉石眼球,希望能通过真神的力量,来看清这个无底洞是吉祥的还是邪恶的,随着一次大型的祭典,不但没有看清楚无底洞下有什么东西,反而招惹得灾难开始降临,首先是大祭司双眼暴盲,死于非命,随后附近出现了一种威胁人畜安全的怪蛇,这种蛇的数量很多,它们头上的长着一只怪眼,毒性猛烈,害死了无数人畜。四个部落推举出两位被真神眷顾的圣者,带着部族中的勇士,杀死了母蛇,这是一只长着人首蛇身,并有四肢的怪物,它会孵出眼球一样的卵,每只卵可以产生数百条怪蛇,如果任其繁衍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和胖子听到这里,都惊奇不已:“乖乖,古代还真有这么种长人头的怪蛇啊,还好咱们没遇到,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Shirley杨说:“想必先圣除蛇是确有其事,不过人首蛇身的蛇兽却未必便真有,古代人通常都会对重要事件进行过度的神化渲染,就象中国的炎帝黄帝与蚩尤之间的战争,也许只不过是部族之间数百人的械斗,但是在古代的记载中,就被描画成了波澜壮阔,甚至连众神百兽都加入进去的超级大战。”
我竖起大姆指赞道:“果然是高见,不知后事如何?可否尽快分解?”
Shirley杨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蛇兽被扫荡干净,先圣把群蛇的尸体扔进扎格拉玛山下的无底洞,圣者同过神喻得知,这个洞窟是一个灾祸之洞,而玉石眼球已经开启了灾祸的大门。在这之后,其中一个部落里诞生了先知,也就是这位拥有预言能力的小孩。嗯……再接下来就是先知对扎格拉玛山以后的预言了,部族中的先圣死后,就被埋葬在了扎格拉玛山,先知通过仪式能预言几千年之后的重大事件,但是其范围仅限于扎格拉玛山附近,这可能是由于部族中被视为神一样的先圣埋葬在这里,先知的能力都是被两位先圣和真神赐与的。”
总算是到正题了,我仔细听着Shirley杨的话,能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就看先知是怎样预言的了,生存与死亡的答案即将揭晓,我的心跳稍微有些加快了。
Shirley杨道:“别这么紧张,刚才我翻了一遍,后边好象有启示可以让咱们离开扎格拉玛,不过需要结合前面的内容参详,你们别急,咱们一步一步的来。”
就在全神贯注之时,忽见陈教授瞪起双眼指着Shirley杨手中的羊皮古册说:“千万不要看后边的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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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邪陈教授的声音变得非常尖锐刺耳,墓室内本就狭窄,更显得他的声音凄厉异常,我和胖子三人心下都是疑惑不解,教授疯了倒也罢了,怎么突然之间连声音都改变了?
我连连晃动陈教授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一点,谁知他的喊声越来越大,挥舞着双臂:“不要出去,不要出去。”边喊边拼命的拉扯我的胳膊。
我担心陈教授疯疯颠颠的做出什么威胁到大伙安全的举动,便让胖子过来帮忙,和我一起把陈教授按倒在地。
Shirley杨怕我们俩弄伤了教授,急忙过来阻止,哪知陈教授见她过来,忽然伸出手臂,夺过Shirley杨手中的羊皮古册,扯掉最后一页,张口便咬。
那几千年前的羊皮何等古旧,自然是咬不动,陈教授却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的把羊皮塞进嘴里狂嚼不止。
陈教授自从在石梁上受了刺激之后,就是又痴又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歇斯底里,神经崩溃的人是不可能再受魔芋花幻觉控制的,难道是被恶灵付体了?他是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逃生?
胖子把教授嘴中的古羊皮扯了出来,羊皮倒没事,陈教授的口中已满是鲜血,为了预防万一,我们只好把他暂时捆起来。
我最关心羊皮册的最后一页有没有损坏,倘若有逃出生天的方法,应该就在这最后一页,要是被陈教授嚼坏了,那倒也难办。
最后一页羊皮册上沾了不少陈教授的口水,还有他牙床上的血迹,却没有任何图案符号之类的内容,一片空白。
我对Shirley杨说:“糟了,先知的预言让陈老爷子舔没了。”
Shirley杨道:“你别担心,先知的羊皮册最后一页,本就什么内容也没有。”
我对自己刚才的惊慌失措有些后悔,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处处不顺,搞得我心浮气燥,说什么也冷静不下来,总觉得这墓室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过先知的预言精确无比,他自然也会料到疯了的陈教授会做出什么举动,所以羊皮册的最后一页是空白的,看来我们在这石室中的一举一动,都早已是注定会发生的事,多想也是没用,干脆就横下心来,顺其自然好了。
我和胖子夹着陈教授坐下,让Shirley杨接着刚才的内容讲下去,陈教授被我们俩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只是不停的挣扎,却不再喊叫了。
Shirley杨继续讲解羊皮册中的预言:“先知预言在他死后八百年,他的部族早已为了躲避灾难,迁徙到了遥远的东方,而扎格拉玛山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部落,这个部落来自西边的沙漠,他们在山中发现了鬼洞,部族中的巫师宣称这里是魔神居住的场所,这个部族便是精绝国的前身,精绝女王长了一双能看到阴间的鬼眼,她掌握了用玉眼祭器召唤黑蛇恶灵的仪式,用此征服了周边的十余个邻国,他们这些异教徒的暴行激怒了真神,真神把这座山连同附近的地域都交给了魔鬼,沙漠吞没了他们的城市,这个国家所有的人畜以及鬼洞中黑蛇的恶灵,都将被深深的埋入地下。”
胖子焦躁起来,再也忍耐不住,催促Shirley杨快说后边的内容,早一刻离开这压抑的墓穴也是好的。
Shirley杨说:“最后就是对咱们这些进入先知墓室的四个人的启示了……启示中预示,会有四的幸存者因为山体崩裂而进入墓室,其中的一个人是先圣部族中的后裔……”
我奇道:“后裔?是不是就是指拥有以前那个远古部族的血统,既然没有具体说是谁,我想还是你的可能性最大,否则我和胖子怎么没有梦到过鬼洞呢?而且你可能还继承了一些你们那个部族的预感能力,提前见到了将来你注定会去的地方。”
胖子也赞同的说:“没错,那绝对就是杨大小姐了,老胡咱俩以前没注意,她的鼻子有点鹰勾,眼睛也稍微有点发蓝,咱还当她在美国呆时间长了就那样,现在看起来,她还是继承了她祖先的血统,打根儿上就不是中国人。”
我怕胖子说话太冲,又把Shirley杨惹急了,忙道:“这身世还真够离奇的,不过你怎么又姓杨呢?”
Shirley杨有点无法接受这件事,摇头道:“不知道,我家中历代都是华人,也许是我母亲那边的血缘,我外公的鹰勾鼻子就比较明显……不管先知启示录中所说的后裔是谁,现在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后边的启示中显示,先圣会为本族的后代,指点出一条逃生的道路,但是千万不要将羊皮册子掉落在地上,羊皮册掉在地上之时,便是沙暴开始之时,介时黄沙将再次吞没精绝古城和扎格拉玛神山,而神山这一次被沙海掩埋,将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赶紧提醒Shirley杨:“那可千万别让这羊皮册子落到地上,否则会立刻刮起大沙暴,咱们还没等离开,便连同这神山一起埋入地下了。再后边还有什么内容?”
Shirley杨道:“这就是最后一部分,后边没有了,先圣会指点一条逃生的道路?你看看先圣遗骸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Shirley杨知道这本羊皮册就象个定时炸弹,在没离开扎格拉玛山之前,无论如何不能和地面接触,否则先知的预言中的大沙暴就会发生,于是把身上的便携包打开,准备把羊皮册装进去,以策万一。
我们刚刚把话说完,原本被我和胖子二人夹在中间的陈教授,突然生出一股怪力,怪叫着挣脱开来,冲向Shirley杨,只听他高声尖叫着:“永远也别想离开!”
我们三个人被陈教授的叫声震住了,并不是因为他喊叫的声音刺耳,这时候听得分明,陈教授凄厉的叫声,与刚刚死去的叶亦心好象。
趁着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这一两秒钟,陈教授已经把Shirley杨手中的羊皮册打落,可以把整座城市和神山都吞没的大沙暴立刻就要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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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出陈教授突然出手,把先知的羊皮古册夺过来,往地上便摔,我们想要伸手阻止,却为时已晚,根本来不及了。
事出突然,只能以奇招应变,是生是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我抬脚便踢向即将垂直落在地上的羊皮册,把它象个皮球一样横向踢了出去。
羊皮册被我踢出去的方向刚好是胖子站的位置,胖子也不敢怠慢,奈何羊皮册的飞行轨迹太低,也来不及弯下腰去接,只得也用脚踢开,不敢让它落地。
那墓室内本就狭窄低矮,这两下好似耍杂技一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能是由于肾上腺素的原因,这几秒钟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胖子这一脚把羊皮古册踢了起来,斜斜的向上,直奔Shirley杨面门飞来,眼看Shirley杨就要伸手接住,陈教授突然一身手,赶在她前面抓住了羊皮册子,顺势就要再次往地上摔落。”
此时只见一个宽大的人影揉身直上,把陈教授扑倒在地,原来是胖子见形势不妙,使出被视为禁忌的终极绝技“重型肉盾”,一下扑倒了陈教授。
我也连忙赶到近前,劈手夺过了陈教授手中的“定时炸弹”,这本能决定众人命运的羊皮册终于没有落在地上。
Shirley杨一把推开胖子:“教授都多大岁数了,你想把他砸死啊,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偿命。”说着便给被胖子压得嘴歪眼斜的陈教授推宫过血,胖子这一身肥肉,好悬没要了老头子的命。
我把羊皮册小心翼翼的装进自己腰间挂的便携袋中,随后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你们有没有发觉,这陈老爷子十分古怪?我听他说话,怎么有几分象是叶亦心?”
胖子说:“是啊,莫不是被那小妞的亡魂缠上了?这妮子死得委屈,怕咱们都走了没人给她做伴,就想留下咱们,说起来倒也可怜。”
我骂道:“去你奶奶的,人鬼殊途,她生前是咱们的同伴,现在已经死了又想拉咱们做伴,这是一种小女人自私自利的想法,不值得同情,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Shirley杨道:“你们别胡说,这世界上哪有鬼,一定是教授受了太大的刺激,神智不清,所以导致行为失常,倘若有鬼怎么不上咱们三个的身?偏偏要找陈教授?”
我说:“这你有所不知,现在情况紧急,咱们也不便细讲,日后我给你说说我过去的一些经历,以前我也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后来发现有很多事是说不清的,咱们三个不容易见到鬼,是因为身上都带着驱鬼僻邪的东西,我这有个黑驴蹄子,胖子身上也有,你脖子上挂着正宗的摸金符,陈教授却没这些东西,再加上他神智不清,身上三昧真火不旺,所以容易被侵犯。不信你把我这只黑驴蹄子塞进陈教授的嘴里,究竟是不是冤魂付体,一试便知。”
Shirley杨说什么也不肯:“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要吃黑驴蹄子你自己吃。”
我心想反正我们的工钱也不指望要了,现在关键是能活着出去,任何一个疏忽,都是隐患,必须得用黑驴蹄子试试陈教授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他的表现,决不是失心疯了那么简单。
我不顾Shirley杨的阻拦,硬是把黑驴蹄子塞进陈教授口中,陈教授这时已经不在是先前那种恶狠狠的表情,又恢复了痴傻的状态,见那黑驴蹄子送到嘴边,张口便咬,一边咬着一边傻笑。
Shirley杨怒道:“你是不是把教授折腾死才肯罢休?快把黑驴蹄子拿开。”我赶紧把黑驴蹄子取了出来,看来是我多心了。
四个人好不容易从刚才那一番慌乱中平静下来,想起先知的启示,说是会给我们指点一条逃生的道路,便围在先知的遗骸前仔仔细细的查看,惟恐遗漏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看了数遍,却毫无发现,先知的尸体上没有任何提示性的符号、图画、文字、胖子急不可耐,动手在先知的遗骨中摸了个遍,仍然是什么也没有。
先知的遗骸呈坐姿,盘腿而坐,一只手搭在石匣旁,另一只手平放在膝前,甚至连个指示的手势都没有,身上除了腐朽成粉末的衣服,裹了一张羊皮之外,更无一物。
我又遍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然而这墓室是在石山中掏出来的,四壁都是顽石,个别地方有些细小的裂缝,伸手一试,能感觉到一丝丝凉风,看来这墓室离山顶也不远了,刚才山体内部张力传导产生的压力,使得墓室裂开了不少细小的缝隙,但是没有炸药和工具,想在山石中开出一条逃生的道路,简直是势比登天还难。
这间墓室唯一的入口,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裂缝,那里曾经有道石门,我们进来的时候正在躲避落下的无数碎石,外边的墓道根本没有仔细看,山体内的破裂,使我们逃生的山隙和墓道连在了一起,然而这条路又已经被碎石堵死,想回去找墓道出去是绝不可能的。
三人急得团团乱转,忽然脚下一阵晃动,耳中只听一阵细微的破裂声从山体中传出,那声音越来越响,地面的震动也随之加剧,看来爆炸导致的山体内部张力传导,经过前两次一次比一次大的开裂之后,压力继续累加,马上就会发生第三次山裂,难道先知的启示就对应在此处?
一阵强烈的晃动,墓室中喀喇喀喇,裂出三条大缝,一条在地面上,另外两条一左一右,刚好在墓室的两侧,高矮宽窄都可以容得下人通过。
胖子骂道:“他妈的,三选一啊,这小孩先知玩咱们,咱们一人走一边吧,出去一个也好过都被埋在这山里。”
Shirley杨指着先知的尸骨说:“先知已经给咱们指明道路了!”她声音颤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我和胖子低头一看,地上裂开的大缝使石匣陷了进去一半,先知的尸骨也歪在一旁,右手的手指刚好指着墓室左侧裂开的大裂缝。
我们连忙跪下磕头,感谢先知先圣的保佑,这时从墓室上边落下的碎石块越来越大,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墓室中已经无法立足了。
我让胖子抗起陈教授,我和Shirley杨抬上叶亦心,从墓室墙壁左侧的裂缝中钻了进去,没行出几步,一阵白光耀眼生花,头上出现了久违的天空。
这里距离山顶不过数米的落差,但是山体震动的非常猛烈,山石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脚下尽是碎石,一步一滑,落足十分艰难。
胖子蹲下身去,Shirley杨踩着他的肩膀先爬了上去,又照葫芦画瓢把陈教授也弄了上去。
我让胖子先上去,然后扔下根绳子,好把叶亦心的尸体拉上去,不能就这么把她永远埋在山中,胖子爬起来比较吃力,我在底下托,Shirley杨在上边拽,废了好大力气才爬了上去。
这时我身后的石壁哐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回头想后边一看,只见身后的山体,正在向后塌陷,整个扎格拉玛山裂成了两半,鬼洞上巨大的圆弧顶壁承受不住如此多的裂痕,正不断的塌落,把安放女王棺木的石梁,连同尸香魔芋,以及无数的财宝、巨瞳石人像,都砸落进了无底的鬼洞,鬼洞中正流出一股股的黑水,掉进去的东西立刻便被黑水淹没,黑色的山体,漆黑的洞穴,身后的大地象是魔鬼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吞噬着山腹中的一切。
山崩地陷的威力使人目为之眩,我一只手紧紧抓住石壁,另一只手抱住叶亦心的尸体,不敢稍动,惟恐也随着身后崩塌的山体落下鬼洞之中。
胖子在上边焦急的大喊:“老胡快爬上来,别管那小妞儿的尸体了,现在顾不上死人了!”
我本想怎么着也得把叶亦心的尸体带出去,这时抱着这死尸的左手已经又酸又麻,看来要是不放手,我也得跟着叶亦心掉下去,只好松开了手臂,没成想尸体的胳膊挂在了我的便携袋上,被叶亦心几十斤的份量往下一坠,便携袋被挂开了一个口子,先知的羊皮启示录打着滚,同叶亦心的尸体一起掉落到了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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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我眼睁睁的看着羊皮册落到山下,心中懊恼不已,先知的预言很明确,羊皮册落地之时,就会发生一场吞没扎格拉玛山的沙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我手足并用往山顶上爬,忽听背后一个凄厉的女子哭泣声,在我耳畔响起,这声音似有似无,在山石的崩塌声中几不可闻,却有直指人心。
听声音似乎就是叶亦心那小姑娘的,我的身体忽然发沉,有个力量在把我向下拉扯,企图要把我拉到山下去。
我寒毛倒竖,果然是有鬼啊,这时沙漠中的太阳已经有一半沉入了西方的地平线,我身处的地方正在山体的阴影中,四周又尽是黑石,这一刻真象是摸到了地狱的大门。
我挣扎着想爬上山顶,但是脚下立足的山石已经崩塌,只能凭双手的力量死死扒住山体,无法回头去看,不过即使能回头,我也不想看,说不定一害怕手上抓不牢,就得掉进下面的鬼洞了。
我想要竭力抑制着不去听那哭声,耳边的哭泣声却越来越凄楚,一声声的刺中人心,听的我心中发酸,身体愈发沉重,忍不住就想松手。
胖子和Shirley杨在山顶见我昏昏沉沉的不太对头,想伸手把我拽上来,又距离稍远够不到,眼见山体的裂痕扩张,整座山转眼就会蹋陷,手边没有绳索,只好解下腰带垂了下来。
我被上边的两个人一招呼,犹如三伏天被泼了一桶凉水,全身一振,清醒了过来,耳边的哭声消失,身后拉扯的力量也随即不见了,当下不敢多耽,拉住胖子的皮带,爬上了山顶。
大漠中的落日已经变得模糊,一阵阵夹带着细沙的微风刮过,天地间笼罩着一层不详的阴影,安力满老汉以前曾经说过,这种风是黑沙暴即将到来的信号,先知预言中扎格拉玛末日终于来临了。
我和胖子架起陈教授,老头子这时候已经没反应了,象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你拉着他,他就跟你走,也不知道累,但是不能停步,一停下,他就坐地上怎么拽不站起来了。
只能这么拖着,拽着,往山下跑,靠近精绝古城的那一面山体已经完全崩塌,那半截中空的巨大山体,刚好盖在鬼洞上边,把洞口永远的封堵住了,我们下山的这一边是扎格拉玛山谷的入口,我们本想下来之后,就穿过山谷去汇合安力满的驼队,虽然沙暴已经开始了,但是没有骆驼的话,仅凭着11号也跑不出去。
没想到刚一下到山下,便听山谷中蹄声攒动,安力满老汉神色慌张,正大声幺喝着,驱赶骆驼往外跑。
胖子大骂:“老头儿,你他妈的跟胡大发的誓都是放屁啊。”
安力满也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山谷的入口,连忙说道:“赞美真主,看来咱们能在这里相遇,一定是胡大的安排嘛。”
我们也顾不上跟他多说,把陈教授抬上骆驼,也各自找了一匹爬上去,安力满还追着问其余的人到哪去了。
我说:“别提了,都没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哪能躲避大沙暴?你就快带大伙往那边跑。”
天空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这次刮的是风柱,风眼好象就是山中的鬼洞,风力正在逐渐加强,脸上被沙子刮的生疼,安力满老汉也没想到这场大沙暴竟然来得如此快,先前半点征兆也没有,这里除了扎格拉玛和精绝古城的遗迹之外,茫茫大漠,哪里有躲避的地方,不过既然是风柱,离风眼越远便越安全,认准了方向一直跑就对了,能不能逃出去,那就要看胡大他老人家的心情了。
安力满老汉打了声长长的胡哨,把一盏气灯挑起来做信号,骑着头驼当先引路,带着驼队向西奔逃。
刚开始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奇异的声响,似是鬼哭狼嚎,又似是大海扬波,瞬间狂风大作,裹夹着沙尘的强风铺天盖地,加之天黑,能见度低到了极点,虽然用头巾遮住了嘴,仍然觉得有无数沙石灌进耳鼻。
跑出很大一段距离之后,骆驼们渐渐不听指挥了,安力满让驼队停了下来,这时候谁说什么已经全听不到了,他打了几个手势,就把受惊的骆驼聚拢成一圈。
我看他的意思可能是说再跑下去,驼队就要跑散了,队伍一旦散开,那么任何人都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现在只好原地筑起防沙墙,人躲在骆驼中间,剩下要做的就只有向胡大祷告了。
我对他点点头,表示了解了,队伍集结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让Shirley杨把陈教授裹在毯子里,就地躲避沙暴。
我和胖子拼了命的铲沙子,安力满老汉安置完骆驼也过来帮忙,在骆驼周围筑起了一道简易的防沙墙,然后用毯子把骆驼的眼睛蒙上,防止它们受惊逃蹿,众人也各自裹上毯子围在一起。
好在已经离开了风眼,沙暴边缘地带的风沙已经如此厉害,在风眼附近说不定会把人撕成碎片。
安力满的骆驼都是比较有经验的,这时候围在一起,便不再惊慌,它们被沙子掩埋住一部分,就抖动身体,向上挪动一点,不至于被沙子彻底埋住。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风沙才渐渐平息,我们这一夜不停的挖防沙墙,早已筋疲力尽,见沙暴已过,这才敢站起来抬头向外看,周围都是波浪一样起伏的沙丘,黄沙被风吹出一条条凝固住的波纹,周围全部都是一样的景色。
精绝古城,黑色的扎格拉玛神山,女王的棺椁,尸香魔芋,先知与先圣的墓穴,连同古代那些不为人知的无数秘密,还有郝爱国,叶亦心,楚建,萨帝鹏,都永远埋在了黄沙的深处。
陈教授也从毯子中探出脑袋,看着天空傻笑,Shirley杨过去把陈教授头上的沙子抚去,安力满跪在地上祈祷,感谢胡大的仁慈,胖子把所有的行囊翻开找水,最后一无所获,冲我一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太阳,在半空中缓缓上升,逐渐散发出毒辣的热量,肆意掠夺着人体的水份。
我也无奈的摇了摇头,光顾着逃命,根本没想起来水的事,而且早在七天前,就越过了安全返回点,现在想回去,谈何容易,去往兹独暗河的通道也被彻底埋住了,凭我们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挖开,一滴水也没有,在沙漠中恐怕坚持不了一天,喝咸沙窝子水和骆驼血也不是办法,一想到活活渴死在沙漠中的惨状,便觉得还不如在鬼洞中死了来得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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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中没有水,就象活人被抽干了血,众人都是一筹莫展,坐在原地发呆。
忽听安力满“嗷”的一声大叫:“胡大的使者。”只见离我们不远的沙坡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我以为是又渴又饿,眼睛花了,赶紧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
原来是我们先前到西夜城之前见到过的那峰白骆驼,它正悠闲的在沙丘上散步,慢慢朝西方走去。
安力满老汉激动无比,话都说不利索了,白骆驼出现在受诅咒的黑沙漠,这说明古老的诅咒已经消失了,胡大又收回了这片沙漠,跟着胡大的使者,一定可以找到水。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上次还说进沙漠的旅人见到白骆驼,便会一路平安吉祥,现在又说什么沙漠中的诅咒消失了,不过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跟着白骆驼也许真能找到水。
当下赶紧把群驼整队,跟在白骆驼的后边,那峰高大的白骆驼,在烈日下走得不紧不慢,直走了三四个小时,转过一道长长的沙梁,果然出现了一处极小的水洼。
水洼四周长着一些沙枏,水不算清澈,可能含有少量矿物质,动物可以直接喝,但是人不直接能饮用。
骆驼都迫不及待的去喝水,Shirley杨找了些消毒片,先把水装进过滤器中过滤,再加入消毒片,这才分给众人饮用。
这处水洼可能是兹独暗河的支流,由于夜间沙漠的移动,使得这比较接近地面的河水渗出来一部分。
安力满却说这就是诅咒消失最好的证明,在以前,这片沙漠根本没有露在地表的水,这个水洼子绝对是胡大的神迹。
在水洼边生了堆火,烤了几个馕吃,我没把最后爬上山顶时,后背好象让鬼拉住的事告诉他们,这件事似真似幻,让他娘的尸香魔芋折腾的,我都分不清真假了,别说最后这件事,包括整个在精绝古城以及鬼洞中的经历,真实虚幻已经没有明显的界限了。
我和胖子谈论起来在扎格拉玛山的遭遇,简直就象是一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噩梦,胖子说:“这狗尾巴花真他妈厉害,说不定咱们根本就没进过精绝古城,这一切都是那鬼花造出的幻相。”
始终没怎么说话的Shirley杨插口说道:“不是,现在脱离了险境再回过头去仔细想想,尸香魔芋幻相的特点还是很明显的,它只能利用已经存在于咱们脑海中的记忆,却不能够造出咱们从没见过的东西,女王的棺椁,鬼洞,先知的墓室,预言,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黑蛇咱们先前也见到过,引诱咱们自相残杀的预言石画,第一层石匣上的是真实的,因为咱们看过了第一层的预言,所以尸香魔芋才能在第二层石匣上造出幻相。”
我对Shirley杨说:“真实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肯定,所以一直都没说出来,咱们现在是不是商量一下怎么走出沙漠?”
Shirley杨说:“这就要劳烦安力满老爷爷了,他是沙漠中的活地图,咱们不防先听听他的意见。”
安力满见老板发了话,便用手在沙子上画了几下,这一片是咱们现在大致的位置,往南走是尼雅遗迹,距离很远,全是沙漠,咱们补充了足够的水也不一定能走到尼雅,向东是罗布泊,中间是沙漠另一边是无边的戈壁滩,向北是咱们来的方向,也就是西夜城的方向,但是咱们深入沙漠腹地,要走回去也不容易。
现在看来向东南北,三个方向,都不好走,唯一剩下西面,一直向西是塔里木河,那是一条沙漠中最大的内陆河,从咱们现在的位置出发,走得快的话,大约用十天就可以到塔里木河、叶尔羌河、和田河的三河交汇处。到了那里就好办了,再补充一次清水,继续向西再走上六七天,就离阿克苏不远了,那附近有部队,还有油田,可以请求他们的帮助。
我们现在最缺乏的水补充足了,差不多可以维持十天,食品还有一些,在沙漠里水比吃的重要,实在没东西吃了还可以吃骆驼。
把沙窝里的水一点点过滤储备起来,就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然后才按计划动身出发,一路上免不了饥餐渴饮,少不了风吹日晒、晓宿夜行,终于在第十二天走到了塔里木河,随后继续西行,在第三天遇到了进沙漠打黄羊的油田工人,当时陈教授仅剩一口气了。
从沙漠深处死里逃生一步步走出来的心情,不是生活在正常环境中的人,所能轻易理解的,从那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家喝水,不管多大的杯,总是一口气喝得一滴不剩。
后来回到北京之后,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Shirley杨,她也许是忙着找医生为陈教授治病,也许是在料理那些遇难者的后事,这次考古队又死了不少人,有关部门当然是要调查的,我怕被人查出来是摸金校尉,就尽量避重就轻,说的不尽不实,进入沙漠去考古,本身就有很大的危险系数,但是一下子死了四个人,一个老师三个学生,还疯了一个教授,在当时也算是一次重大事件了。
说话休繁,且说有一天胖子找了俩甜妞儿去跳舞,让我也一起去,我前些天整晚整晚的做噩梦,头很疼,就没跟他们一起去,独自躺在床上,忽然一阵敲门声,我答应一声从床上起来,心中暗骂,姥姥的,大概又有人来调查情况。
开门一看,却原来是多日不见的Shirley杨,我赶紧把她请进屋里,问她怎么找来这的,Shirley杨说是大金牙给的地址。
我奇道:“你认识大金牙?”
Shirley杨说:“就算是认识吧,不是很熟,以前我父亲很喜欢收藏古董,和他做过一些生意,陈教授和他也是熟人,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把你和胖子的钱给你们,过两天我准备接陈教授出国治病,这期间我还要查一些事,咱们暂时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我原本都不指望了,现在一听她说要给钱,实是意外之喜,表面上还得假装客气:“要回国了?陈老爷子病好些了吗?我正想去瞧瞧他。您看您还提钱的事,这多不合适,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净给您添乱来着,你们美国人也不富裕啊,真是的,是给现金吗?”
Shirley杨把钱放在桌上:“钱是要付的,事先已经说好了,不过……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心想不好,这妮子怕是要报复我吧,也许又要老掏我的老底,心中寻思对策,顺口敷衍:“您能有什么事求我?看来有钱人也有烦恼啊,总不会是想让我帮着你花钱吧?”
Shirley杨说:“你我家中的长辈,算得上是同行了,当初我外公金盆洗手,不再做倒斗的营生,是因为摸金校尉这一行极损阴德,命再硬的人也难免会出意外,我希望你今后也就此停手,不要再做倒斗的事了,将来有机会你们可以来美国,我安排你们……”
我听到此处,就觉得心气儿不太顺,美国妞儿想让我投到她门下,以后跟她混,好逮俺老胡也是当过连长的,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出息,更何况是求着女人,那往后岂不更是要处处顺着她,那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于是打断了她的话:“好意,心领了,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摸金校尉这行当是不太好,但是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好事可以变坏事,坏事也可以变好事,这就叫辩证唯物主义。既然你知道了我是做倒斗的,有些事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是有原则有立场的,被保护起来以及被发现了的古墓,我绝不碰,深山老林中有得是无人发现的大墓和遗迹,里面埋着数不尽的珍宝,这些东西只有懂风水秘术的人才能找到,倘若不去倒这些斗,它们可能就会一直沉睡在地下,永远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另外自然环境的变化侵蚀,也对那些无人发现的古墓构成了极大威胁,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Shirley杨见我振振有词,无奈的说:“好了,我一番好意劝你回头是岸,想不到你还挺有理,倒斗倒得理直气壮,天下恐怕再没第二个你这么能狡辩的人了,你既然如此有骨气,我倒真不免对你刮目相看,刚才的话算我没说,这笔钱想必你是不肯要了……”
我连忙把手按到装钱的纸袋上:“且慢,这笔钱算是你借给我的……就按中国人民银行的利率计算利息。”
(陈教授、无底鬼洞、Shirley杨以及她的身世之迷,先圣部落的去向,在云南篇中将继续华丽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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