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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极了静静的夜,因为只有在夜里,我的心、我的情才能这般静,才能真正属于我。绵绵思绪围着我,绕着我,如飞动着羽毛,轻轻地,软软地,无拘无束地,随着心,伴着情,舞在空中,落在梦里……
今夜,却是不静的了。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响起了雨声,击打着宁静。慢慢地,雨声急促起来,敲落在墨绿色的窗玻璃上,一声急追着一声的。刚才还可以分清每一个雨点,现在已是响成了一片。忽地,竟响起了雷,极闷的在雨中滚着,滚到了尽处那一响就如同撕裂了天,好大的气势。每每听着雷极闷极不耐烦的滚着,往往是感到了惶恐和不安。可随着那一惊响,却是带来了极大的痛快。
思绪也在滚动着,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米色的帘,窗外又是那个说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世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城市变的这般繁华、喧嚣。一座座涂抹的象刚进城的新嫁娘似的高楼,即羞羞答答、却又是那般急不可待的挤在了马路边最显眼的地方。大大小小的车子在马路上神气活现的展现着自己的身价。人们也随之变得那般的浮燥,西装革履下跳动着被粉饰了的欲望,灯红酒绿中释放着在白日被压缩了的性情,荧光闪闪的网络里,人们因为“虚拟”而倾泄着不需要再戴上面具的言语。
因为有了主义、有了原则、有了欲望,简单的生命变得复杂了。
因为有了俗规、有了分离、有了挣扎,简单的爱情变得复杂了。
在被奢华赶的手忙脚乱的男人眼里,性欲的衡量单位变成了分钟和尺寸。性和爱的分离,让好强的男人总不愿意承认,那离了女人爱情的高潮,只不过是一项越来越令人沮丧的记录。
被一切复杂变化逼的无处可逃的女人们,却更渴望着深入心的爱,而不是寸进肉的性。因为女人的天性告诉她,那一种东西在她的体内留得最久和去得最快。
浩浩天地,人生的旅程是少年不知天高地厚、青年迷茫感怀、中年较劲着成就、老年又回到了原位——笨小孩。无尽的欲望造就着惊天动地的奇迹和无可奈何的失落。
跋涉的艰辛,风雨的恐怖、欲望的追求和漫漫的孤独让人们越来越远离着自然和简单。
其实,人们早已经感知到了这一切。虽一个劲地想望着乡野的宁静,却又舍弃不了繁华的诱惑,习惯了在一次次的压抑中反复地修正着自己。只是为了不放弃那种浮华。
面对这石笋般的都市、程序化了的人际关系、纠缠的生活、硬撑的面子、膨大的头脑、退化的四肢,越来越多的人在追求着梦幻的美丽,宣泄着心的幻变。身体和境地都不重要了,人们懂得了境由心生,一念之间可以一树一天地,一花一天堂。对此以外的世界,人们以“深沉”代替了所有的形容词。快乐,变成了一件皇帝的新衣。
是的,这一切都是时代造就的潮流。你不跟上吗?那是一种痛苦。你放弃吗?那需要一种非凡的气概!当越来越多的人以浪漫的口吻企盼着乡野的时候,你却只能看到从山里挤进繁华的人流,而不见抛弃诱惑的人群。追求心灵的舒适仍是不可及的奢侈。
听着雨水在窗上汩碌碌的声音,看着风在玻璃上的撩动,那水的痕迹幻造着一个个隐喻的画面。空荡荡的生活和不羁的生命,在雨夜里潜动着瞬间万变的诱惑,现代都市的荒寒更让人渴望着变幻无常的美丽和那一声惊天的雷。
所以,我爱极了这幻变的、宁静的夜。
夜里,月色会冷却跳动着的烦躁,撩人的欲望也夹带着云丝儿安静的在指缝中旋舞。任思绪去感受生命里那潜伏着的纯色,玄色的空间里那一抹无羁的心迹叠造着一个飘浮的香格里拉。
人生的真谛是直接和质朴,心灵的返璞归真会酿造令人回味无穷的美酒……
夜的朦胧将我与现实隔断,漫天的雨声更是掩盖了身外的喧哗,让我思绪无羁、心性无羁。
(写于:2002年6月的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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