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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闹钟不再响起。起床的时侯,天光已经大亮。拉开窗帘,太阳光斜斜的照进来,屋里顿时暴露在早晨的空气中。红色的地毯,凌乱的被子,一只大大的毛毛熊。小宋不那么青春的裸体,沐浴在柔柔的太阳光线下,她的肌肤分外的光滑。
十三楼不高,在这群公寓里却能保证总是被太阳第一个照到,也能保证小宋赤身在房间里漫步而不被人看到。裸着,总是那么的快乐,这是个习惯问题。从上学时逃离宿舍租房的那一刻起,小宋就习惯了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活动。没有了衣服的羁绊,没有了同伴的关爱,没有了恋人的关怀,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真好。
在这座陌生的南方都市里,小宋已经生活了五年。对自己那份英文编辑的工作,也早已驾轻就熟。父母平安,弟弟结婚,再没有什么事需要自己操心。对镜贴花黄的时侯,小宋不禁在乳房上摸了两把,这儿居然也会长皱纹。叹口气的功夫,咖啡的香味就传了过来。
最好的咖啡来自哪里?小宋总是搞不清这个问题。六年前她曾经问过小米,小米没有回答她。只是噙着一口咖啡,度到了她的嘴里。咖啡好香啊!小宋那时候差点没有被溶化。小宋买好了咖啡壶,咖啡豆,小米却去了南方这座都市。
火车呦,汽笛响,小妹妹,送情歌,去呀南方。
不知道唱歌的人是高兴还是悲伤,或者象小宋这样,无喜亦无悲。
该走的总是要走,即便是小宋也到了这座城市,又怎么样。小宋的房门已经为咖啡打开了,如果小米再往前走两步,也就进了房。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所以在南方,星期天的上午,小宋依旧是一个人,裸着身子,在十三层的公寓里漫步。咖啡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诺大的一个游泳馆里,居然只有小宋一个人。救生员懒懒的躺在座椅上,四脚朝天,不知道在听什么音乐。
鱼儿鱼儿水里游,小宋在水里却是不游的,她喜欢躺在水面上。把手伸在身体两侧,和脚一起有节奏地缓缓划水。水一点声音都没有,绿绿的清澈见底。不需要费什么力气,自然而然的就被托了起来。
有一种感觉叫寂寞,它就藏在水里。你可以拼命划水,劈开碧波;或者在那里转圈,生起涟漪;或者翻个筋斗,溅起水花。可是藏在水底的寂寞,总又会慢慢的聚起。所以小宋就躺着,等着寂寞把自己吞噬。在水里,潜流滑动,一漾一漾冲着自己白皙的身体。
躺在寂寞里,小宋想起了那首歌.
I'm a big big girl
in a big big world
It's not a big big thing if you leave me
走进暖香阁的时侯,查子埋着头正在啃一块皮萨。在服务台边有二张桌子,上面零散摆放着一些饼干、餐点,还有一些甜品。查子应该已经等了很久,看到小宋进门,忙不迭的招呼她坐下。小宋要了碗冰镇银耳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
暖香阁很有点古意,木制品很多,周围挂着书法字画,很有文化气息的样子。查子是做化工的,却总喜欢装出有品的样子。四周特别安静,小宋静坐在落地窗边欣赏路上风景。好像外面的烦躁闷热与自己毫无关系。咽下一口银耳,浸沐入一片清凉。
查子的床上乱糟糟一片,两个人停止蠕动的时侯,都出了一身汗。小宋喘了几口大气,不由自主的夸了他一句:“查子,你很棒。”查子就笑笑,开始清理善后。走出门的时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一朵玫瑰,小宋心里一动还给了他。
“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花了,我就搬到你那儿去住。”查子继续重复以往的台词。
“你喜欢喝咖啡吗?”还是那句话。小宋上了的士,招招手,车走了。查子苦笑着,咧了咧嘴:“我更喜欢下午茶。”
十三楼的晚上,小宋裸着身子看月亮。阳台多好啊,可惜出不去。满屋子弥漫的咖啡香味,夜光下依旧是拿首熟悉的歌曲。
I'm a big big girl
in a big big world
It's not a big big thing if you leave me
but I do do feel that
I too too will miss you much
miss you much...
I can see the first leaf falling
it's all yellow and nice
It's so very cold outside
like the way I'm feeling inside
...
miss you much...
第二天又是星期一,太阳依旧升起,将第一缕光照在十三楼。十三楼的小宋,依旧是裸着身子,躺在毛毛熊的旁边。地毯是红的,咖啡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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