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了

张帆

在无言之后还是长长的沉默。我努力想了想以前的所有，要说的还是要说，能写出来的时候还是要写出来，怕自己忘了，就自私地用文字表现出来。

刚才这个时候我还在床上躺着和小枪打电话。

小枪要走了，说要离开这个城市。很凄凉地说要忘了这儿的一切，语气很柔，还是想和我好好说话，没有了以前的灵牙利齿，没有太多的争吵。

我说我要写出来，我要把我们的一切都写出来。你是我生命中的一个劫，要是还能继续这么活着，我就一定要把它写出来。小枪说那你考虑到我的处境了吗？我是一个女孩，难道你就这样毁了我吗？我说：玻璃碎了。

透明消失了，消逝了很多时间，伴随着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所谓的爱意。我真的爱这个女人，爱到了害怕她在伤害其他像我这样的人。

她带我上了一条路，一条根本没有爱的路。小枪说你要一个人走，那你知道我以前也不是一个人的吗？我一个人走的时候有多难受？我说那你就找到了我，把我带上路，然后就走了是不是？小枪说那你想怎么样啊？你想让我怎么样啊？我悲哀地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玻璃碎了。你把玻璃打碎了，就要得到惩罚，我不能说让你该怎么办，玻璃碎了，有风吹进来，我不知道你该或者去怎么做，我就知道，你把玻璃打碎了……

一地的晶亮……

一直洒落到枕头上。

我在认识小枪之前是个很孩子气的人，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太多的伤感，我一天就知道挥霍自己的时间。

我是处男。一个渴望得到性爱又害怕的自卑的手淫患者。

这样的日子一直坚持到24岁我快毕业的时候。而那个时候小枪也正是很多大学生中表现很文静的那个。

那个时候我还和一个女孩谈着恋爱。我们像所有正常人一样谈着正常的恋爱。

我那个时候就想和这个女孩一直牵手到永远。现在想想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那都是过去了。那个时候我确实很小。

真的很小。

我觉得自己又在反反复复地说着很多次的故事，我要说的是，这，不是故事，这样的故事很多次地发生在我的周围。我也想不罗嗦什么，就这么直接地奔向主题，让自己彻底地忘掉一些该忘记的事，可是，到现在为止，我还做不到，我还是那么幼稚。

小枪在挂电话的时候努力控制自己让她和我多说点话，小枪说她知道这次挂电话以后就再也不会和我再联系了。我自私地给她说说不定以后我还会骚扰你的，尽管我在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她家的电话了。

这个恋爱不正常，我说由性到爱的转变。它让我的思想变地畸形，它让我在整个无聊的黑夜还在渴望另一个小枪的到来。

我把自己的这种转变的源头自私地强加给小枪，我说是她带我上路的，走上一条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路。

我在黑夜里不停地幻想，慌张地害怕再想到和她在一起的每一段过去。可是醒来的时候再次走在和她一起走过的路上，所有的努力都变成可怕的潮水更疯狂地向我袭来。我想我忘不了她。

有人说十年，十年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想我永远忘不了她。永远。

我像女人一样珍惜自己的感情，我像是疯狗一样呼吸着自己的回忆，当回忆再次像是阳光一样笼罩着我的整个思想的时候，我看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脆弱。

可怜的男人。

小枪说也知道我的痛苦，说你别用那种态度和我说话，我也很难受。我又笑了笑，都你妈是假的，还在呻吟什么，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成这个样子？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已经改了，我已经半年都没有和男人做爱了，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城市？我就想彻底地忘掉一些事，你要是忘不了也离开这个城市吧！我又笑了笑，说你根本就是不知道我的感受。是的你受了伤，我到底也是人，你把所有的伤都给了我，可是我是无辜的。我想回到以前，可是那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可能。小枪说所以我想和你成为好朋友啊，所以我要和你看电影，所以我要和你去吃饭啊！我说哦，我知道了。我变得无话可说，我变得可怜得需要一个女人的怜悯，也许我从来就是这样的，也许我一直都在需要，这个需要彻彻底底，这个需要就是我一直追求的而永远也追不到的了。

我不再需要什么该死的爱情了。让我觉得这个社会多么的不可靠。自己一直祈祷的所有变成了一个价格。

如果我不写，你能知道我的存在？还是认为我就这么活着？为什么不去死？还是要和这个社会搏斗到底？

生活本没美好，左右都是在盲目地找寻着，找来找去都是围着一个圈子在装，装来装去都是为了更加盲目地找到原来的自己。

我陷进了一个盲区。

该不该写的盲区。

人们会记得你的，你教我如果你不对任何人说你有这段过去，那就标志着你没有这段过去。

现在你离开了，你没有了这段过去，我就一直在路上慌张地看着。

看着一地的玻璃…………

小枪你好走，关于你和我的一切，到此为止。

从此没有你的回忆在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