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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接到家里的通知,外婆辞世了;我没为此流泪,只是辗转了好一阵子才睡去。趁上班闲暇时,填补我对外婆记忆的,除了她那小小的身躯外,还有她家阳台外的葡萄藤,虽然也消失很久了;但仍存于我记忆中。
葡萄藤是种在她家边的山上,这与外婆家那特殊的地理位置有关;她住在县委大院的家属楼二层,那楼倚山而起,所以我们可以轻易的在阳台上触碰到山体。正因这得天独厚的优势,外婆在阳台搭了个小桥,在山边种菜养猪,用于填补陪伴外公之余的空闲。而小时的我,特别在意的却是从山边延展出来的葡萄藤。
而小时的我对外婆的印象是严厉且精神的老太太,不高的身躯;声音不高但中气十足,平时也不怎么笑,除非定居外地的舅舅回来后,才可能看到她清晰的笑容。而她家是我从学校回到家的必经之路;偶尔的周末,在去同学家玩耍之余,也去看看她;在听外公讲那些听不懂的诗句外,我就盯着她的葡萄藤,总想它快快结出果实来。特别小时候听说七夕的时候,在葡萄藤下可以看到牛郎会织女,还有鹊桥。但每次总是失望而归,躲在葡萄藤下却看不到天空;站在葡萄藤旁却看不到牛郎织女以及鹊桥。而严厉的外婆总是说这只是传说,而缺乏想像力的我总是质疑着;期盼着葡萄果实的到来。直到长大后才知道,每次我吃的葡萄是外婆从市场上买过来的;因为山葡萄是长不大且又酸涩的。
虽然外婆很少给贪吃的我买零食或零用钱,但这不曾减少我对她的尊重和爱戴。去年三月,除了老妈身体动个小手术外;外婆也被诊断出是胃癌晚期;等我十月一日放假回家见到这位曾圆脸且精神的小老太时,着实吓了一跳;瘦得不成样子的外婆已经瘦得超出了我的想像力;看着她吃力的搬出经漆凳子摆出糖果来招待我们时,心理的确捏了把汗。那时的葡萄藤已经从外阳台移除了很久了,我还是习惯到那里去看看;仿佛还能找出外婆当年种菜养猪的影子。最后一次听她教训是过年在她家办年饭的时候,我帮忙搬桌凳时,因次序问题;拿碗装菜时,因倒水问题;我平静的听着她的训斥,一点也不生气;但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沟通,这才是个大问题。
看着她那枯如藤条的手,我在回想,并不是山葡萄不好吃;只是我们不会去品尝酸涩的美味;回工作之地,也没尽心的去挂念一下她。直到接到她走了的消息,就如同消失的葡萄藤一般,总是有些失落。也许,葡萄藤并没移走,移走的只是被病魔折磨的痛苦;愿她在另一处,继续种着葡萄、青菜和养猪。
[ 本帖最后由 wolfjoe 于 2009-2-25 16:15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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