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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下班后去溜狗时,看见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正转着一辆小桥车转来转去,不时的低头弯腰还企图钻车子底下去,本来不想多管小孩的闲事,正打算一过了之。没想到车底下忽然传来小猫的叫声。
不由得停下脚步,随口问了句,哟,谁家的小猫啊?本来以为是那两女孩谁养的猫钻车底下出不来了呢。没想到这一句,就把个难题接下来了。小女孩说那小黑猫是她们放学路上遇见的,并且很奇怪地一直跟着她们不肯离去,她们很喜欢那小猫,可是家里头的大人都不肯养。她们在小区里问了好多人,都不肯接收这只小猫。
那两双甜甜的小眼睛迫切地看着我:阿姨,你把它带回家养吧,它很乖的,如果让它在外面流浪,会饿死的,太可怜了。看着她们的眼睛,好象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纯真、不带邪念的请求。当下心里有些后悔不该多管闲事了,便随口说了句:可是小猫在车底下不出来呀,也许它看见狗狗在这里,不敢出来吧。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带眼镜的小女孩立刻趴到车底下,连哄带骗地把小猫给抱了出来。我还能怎样呢???
抱着小黑猫在手心里,它看起来只有3、4个月大的样子,很瘦弱,但却非常有精神。它靠在我的胸口,低头望着宝宝在我脚边转来转去,紧张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口中不断地发出威协的声音。于是我又找到了不要它的借口:它害怕狗哩,可能不会习惯跟狗狗在一起的。
此话一出,那两个小脑袋瓜立刻不约而同地低了下去,满脸沮丧的样子毫无掩饰地遮盖了刚才满怀希望的神情。那副模样,那副模样,竟在我心底勾起隐隐的疼痛。仿佛看见二十多年前的自己,也是那样的纯真,也是那样的爱护路边流浪的小动物。
那个时候的心疼,往往是因为黄昏时小山羊边走边啼,老爸逗我说:小山羊找不着妈妈了正哭呢。于是我便跟着小山羊边走边哭,边哭还边央求老爸帮着小山羊找妈妈。这件事直到长大,直到老爸去世,老妈重又讲起时,才告诉我,其实那时候,是因为天要下雨了,小山羊才会咩咩叫的,可儿时的我,天生的,就是那么多情,那么多愁善感。
小时候也会常常捡到野猫回家,它们通常是吃了家里猫咪的饭后又不知去向,可那一个夜里,我就会睡得特别的香,也会篁特别的快乐。老妈老爸也从不阻止我捡回小动物,只有两个哥哥,常会背着我,把小动物又放跑了。可是那个时候的我,是非常非常快乐的。
心念至此,我心疼起她们来。心疼起她们的纯真,心疼着她们的善良,心疼着她们有着我们曾有过的年龄,心疼着她们可预知的难过。我只要一个承诺,对于她们,却是会有多么的开心,她们会对这个世界更有爱心,会对这个人间更有信念。我怎么忍心去坏了她们对善良的信念。
可我还是自私的,抱着小猫并邀请她们到我家去看旦旦和小新时,我还想着,等她们回家后,我再将小猫放逐,因为我还是相信,一只野外的猫,需要的,是自由。只是我没法告诉她们幼小的心灵,没法让她们相信那自由,与我们人类的自由,始终是不太相同的。
两个小女孩到了家里,见了猫猫狗狗的和乐,见了厨房、卫生间瓷砖上贴的猫狗贴纸,兴奋、惊喜、开心、欢乐的神情,我已经无法形容太多。她们居然说:阿姨,你这么喜欢小动物,你一定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
我被这样的一句话感动,因为它是出自纯真孩童之口,孩子的世界里,好人的定义就是这么简单。而我们成人的世界呢?我们自己到底迷失在哪里?
给孩子们留下了电话,告诉她们有空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来,甚至放学后可以来家里头看看小猫,她们快快乐乐地走了,我也快快乐乐地重新闭上了自己的心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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