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浩网论坛

 找回密码
 关闭注册
搜索
热搜: 女囚槛 win7
楼主: sock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转贴][长篇小说]完全野性 [复制链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1#
发表于 2006-4-30 17:26:42 |只看该作者
21
两天以后,黑孩儿和六指出事了。
  两个人分了那五百块钱,领个小妞吃了一顿。小妞因跟六指过分热情,黑孩儿生气,六指让小妞走了。然后两人去赌博,结果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生气了一天,又一天的傍晚到来时,两个人去了车站。
  六指头上拆了线,两个人打扮的整整齐齐。
  小顺咋一直没见。黑孩儿说。
  不知道,那吊货说失踪就失踪。六指说。
  以后见面批评他。
  恩,批评。
  
  那时侯车站人还不多,除非火车到站,一拨人撒出来,然后又恢复平静。
  黄色的灯光带着光晕,远远看去象薄雾一样四处合拢。
  
  黑孩儿和六指来到站前一个商店,买了两把单面刮胡刀片,两条白毛巾。白毛巾看似擦汗,其实是掩护用的。
  两个人朝出站口移动,看见了什么,很快闪到墙边。
  **比大头他们在那。六指说。
  他们霸着车站吃的真肥。黑孩儿说。
  那咱就在这儿吧,拣漏下来的下手。
  中。
  两个人蹲下来,头低着,眼睛抬上去。
  
  火车到站,人流涌出,大头他们不露痕迹的散进去。
  
  终于从四散的人流中发现目标,黑孩儿六指不远不近粘了。这叫空粘,你感觉不到,但粘上了你跑不掉。
  被粘上的是个外地客,乡镇干部模样,头发溜光,胳膊里夹皮包。这种模样的人贼们见了就流口水,知道有货。
  天知道大头他们怎么会把他给漏了。
  乡镇干部失踪两次,黑孩儿六指不慌不忙,甚至走到了前头。两个人凑路边点火抽烟时,乡镇干部冒了出来,完全是他们预计路线。
  道路上没什么人,反着光,那条影子长长的拖过去。
  离开车站才能下手,车站是大头的地盘,黑孩儿六指刚才好象被大头一个手下看到了,他们不想惹麻烦。
  昏黄的灯光,两个人缠在右手上的毛巾雪白。
  
  旅社的招牌闪烁,乡镇干部犹豫着选了一家,两条白毛巾横穿马路而来。
  前后脚进了旅社。
  黑孩儿拿毛巾擦汗,对柜台服务员说:你妈比。
  服务员说:你妈比。
  两个人顿时吵成一片。旅社又过来几个人,黑孩儿说昨天皮包拉这了,里面有五百块钱。
  旅社当然不认,黑孩儿就拿着算盘摔上了墙壁,四溅的珠子叫人捂了脸。
  六指飞快下了手,刀片的光亮闪了一下。
  然后六指就先出去了,后面依旧是乱糟糟的吵闹声。
  紧接着黑孩儿晃着膀子出来了。
  
  前面十几米处是条漆黑的胡同,两个人径奔过去,进了胡同,扔掉毛巾刀片,撒腿就跑。
  六指有意拉在了后面,捏出一叠钱,塞进了三角裤头。
  在一处长满荒草的破败墙壁处,两个人大口喘气蹲了下来。
  黑孩儿问:多少钱?
  六指把钱掏了出来:不知道,都在这儿。
  黑孩儿一把夺过,蘸着唾沫哗哗数,哈哈笑了起来:七百一,每人三百,剩下的吃饭。
  
  黑孩儿是太阳冉冉升起时被捉的,被几个人按在床上,一条绳捆了,赤条条牵上了街。
  六指逃逸。
  六指是侥幸逃逸的,凌晨和黑孩儿回来睡觉,喝多了水,半夜起解几次,站在门口飕飕的尿。早上又一次醒来,因为有人了,就赤着膀子穿着裤头趿拉着拖鞋去了公用厕所。
  拉了大便,磨蹭着又抽了两根烟,这才在臭气熏天中站了起来。
  轰的赶飞一片苍蝇。
  探头出来时,一眼看到黑孩儿被人捆了牵着走,又缩了回来,一身汗就出来了。
  又蹲下来大便,边上人不解的看,六指尴尬的笑:肚子吃坏了。
  
  从厕所出来,六指怕有蹲坑的,没敢回家,穿小路走了。
  几天以后,六指得到消息,果然是大头手下点的,还是栽在大头手里了。
  当时是在澡堂,澡堂是各路消息的来源。
  你们去哪偷不行,非去车站,多少比你们混的好的,都不去车站趟那浑水。一个说。
  大头把车站治理的好啊,两手硬工夫,一是打,二是点,大案都点别人身上了。另一个说。
  六指,他们说你俩这次偷了五六千。又一个说。
  靠他妈,谁几吧造谣,总共没两千。六指说。
  六指,你也别掖着,真没到三千的杠杠?人家问。
  真没到,妈到那杠我知道,得判五年以上。六指说。
  你家有关系,你这次应该没事,就是倒霉黑孩儿了。喝稀饭有两怕,一怕暑天,二怕寒冻,号里最受罪的季节。人家说。
  我他妈还不得照样躲,五年以下,说话呢?六指说。
  唉,谁叫你们去车站呢,不打勤,不打懒,就打不长眼。人家说。
  六指说了一句叫人悚然一惊的话:大头这样下去,会被人砍死的。
  很快大家都笑了,这年头,说话没边沿的人多的是,最后自己被砍死。
  
  大头曾经单刀赴会,一把消防斧,狂追对方二十多人,最后终于将为首的追上砍翻。
  这个人被连砍三斧,一条肩膀险些给卸了。
  住院期间,他们怕大头再来报复,包了三个病房,床铺底下都掖着棍棒菜刀。
  结果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大头又来了,还是一个人。
  
  许多拿刀的人都是摆样子的,大头雪亮的斧头抽出,没有一个人挺身抵抗。
  大头斧头一指,身负重伤的那个爬起来,按大头指令,爬了几次爬上窗台,纵身而下。
  是二楼,双腿又摔断了。
  
  大头因此获刑,去劳改队背石头了,八零年释放。
  
  六指五六个从澡堂出来,要找地方吃饭,远远的看到马建立手里拎条辫子,上面还有根红头绳。
  靠你妈,过来!六指说。
  马建立没皮没脸的笑着过来了。
  从哪弄的?六指指着辫子说。
  剪的。妈勒比,十五中的一个小妞,装正经,我每次堵她,她都骂我,今天恼了,掖把剪刀,放学堵住她,按地上,辫子剪了。
  你见陈锋没?
  你找他?
  妈比不找他不可以问问啊?
  吊样看你那,骂啥骂!陈锋在潘云飞那儿,过几天就要收拾刘七了。
  我靠,真的?
  还几吧有假?妈刘七打我了,你看我头。妈勒比以为我好欺负啊,真打我试试,谁他妈都跑不了。
  
  六指几个不说话了,马建立一摇三晃走了,手里甩着辫子。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2#
发表于 2006-4-30 17:28:37 |只看该作者
韩小一个人坐在楼边的沿子上。那时侯的楼房墙根有小一米高的水泥沿子。
  天已经黑了,有雷滚动,电是一根一根的从云层甩出来,风雨欲来。
  后来韩小的长发就被风吹的飘舞。
  韩小在看对面楼,对面二楼那间房子亮着灯,蔚蓝的窗帘在风中猎猎。
  那是白妞的房间。
  韩小和白妞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就在两人都有了那种朦胧的感觉时,巴运动大刀阔斧杀出。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夜晚,巴运动将白妞灌醉,奸污了。醒来后的白妞泪雨纷飞,巴运动坐在床沿抽烟。
  你去告我吧。巴运动说。
  我决不阻拦。巴运动说。
  我宁愿为你坐牢。巴运动说。
  满脸泪水的白妞哭了一个时辰后,将巴运动抱住了。
  
  两个人一好上就是干柴烈火,难舍难分了。
  
  韩小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醉三天。
  
  这天他单刀直入问白妞:你看上运动哪一点了?
  白妞昂着头:他是大丈夫。
  韩小说:我不是大丈夫?
  白妞说:运动是你哥!
  韩小喊了起来:运动是我哥!你放心,我为他赴汤蹈火,死都认!
  
  后来韩小再见了白妞,就一脸漠然了。有谁知道他心里面的痛苦。
  
  风紧了,硕大的雨滴突然潲出来,韩小看到窗口白妞的影子出现了。
  白妞飞快的关了玻璃窗。
  白妞穿着白色的背心,窗帘拉严了。
  任凭雨打风吹,韩小高昂着头,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后来那盏温馨的灯光消失了。
  他跳起来,在雨水中横冲直撞。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韩小又和往常一样打扮一新出了门。韩小长的不算帅,但属于特精神那种,双眸熠熠生辉。
  雨后的街道树木葱郁,空气清新。韩小叼根烟卷,没有点燃,这种空气他一般不抽烟。
  马路边是沟,沟里是水,水里有小鱼游动,孩子们在捉。那时侯下雨,不知什么原因,有时会带来一些鱼虾。
  韩小哼歌而过。
  走到三岔路口,和高四儿几个不期而遇。
  
  高四儿们趾高气昂的走路,高四儿的鹰勾鼻子朝外恶狠狠的喷烟雾。
  韩小脸一侧,眼一乜斜。
  不忿?高四儿说。
  说谁呀?韩小站住了。
  说你!高四儿几个也站住了。
  高四儿,你别成天跟个疯狗一样,见谁咬谁,**比以后吃亏的还是你!
  韩小,我今天生气,算你倒霉!
  话音未落,高四儿劈头揪住韩小头发,一带一个趔趄,其他几个一涌而上。
  韩小头抬不起来,只好乱打,很快被踢翻,坠进了水沟。
  等他水沟里摸块砖,水淋淋爬上来,高四儿几个已经扬长而去了。
  
  回家换了衣服的韩小又满腹怨气的出门了。
  他的门牙被打落一颗。
  
  在澡堂他没碰上巴运动,却见了刘七一伙。
  你今天来的早。韩小说。
  嘿嘿,是呀。刘七招呼他过来坐。
  见运动没?韩小过去坐了。
  没有,你脸咋了?
  碰的。
  今天一个小孩要见我,闻天海,郊区的,混的也不错,不过估计你不认识。
  我认识他干几吧啥,老子洗澡去。
  刘七骂一句日。
  
  韩小趿拉着木拖鞋吧嗒吧嗒进了池子,六指和小顺探头探脑进来了。
  儿子。刘七喊。
  六指眼光恶毒的瞥过来,没有说话,和小顺返身又走了。
  出了澡堂碰上陈锋几个。陈锋的几个同学来找陈锋玩,没地方去,就来澡堂了。
  黑孩儿出事了。六指说。
  我好象听谁说了,现在咋样?陈锋说。
  现在不好说,我姨夫在托关系。
  好象案子不小?
  是不太小。小顺说。
  你们洗过了?
  没洗,碰见刘七那傻比。六指说。
  我正找他。陈锋说。
  六指和小顺听了,相碰一下眼光,跟着陈锋几个往里面进。
  陈锋又突然折出,大家见他去拣砖,也跟着去拣。澡堂南面,堆着一大摞青砖。
  
  刘七在悠闲的喝茶,和几个同伙不知说些什么,哈哈大笑。
  陈锋他们呼啸着进来了,全部倒背手。
  刘七他们在最里面,刘七刚含笑说一声老弟来了,陈锋已到跟前,凌厉的一挥,那块砖拍在刘七脑门上。砖头断裂了,那一半飞出了窗。
  刘七顿时血流满面,仰天倒去。
  陈锋的同学和六指小顺一涌而上,挤成了团乱砸。可怜刘七他们,刚才还是意气风发,顷刻间烂泥一片了。
  
  一切都平静下来,陈锋长发一甩,扫视了澡堂里的人,拣条毛巾擦了身上的血迹,和大家从容离去。
  小顺看到一个过去的仇人,又要打,被六指拉了个趔趄。
  
  靠,这帮小孩不想活了。澡堂人说。
  后果严重了。澡堂人说。
  许多人跑过去,把刘七他们拉起来,扶到床上,用毛巾蘸血。刘七的额头肿起馒头大一块包,上面的肉翻裂开来。他嘴上还挨了两砖,下巴有些错位,说不出话。
  骂娘声一片。
  澡堂的几个小师傅在慌张的看。
  
  韩小水淋淋出来了,肩膀上搭着毛巾。他双目炯炯的看着乱糟糟的一切,听了一会,明白了。
  他悠然的躺下来,拿根火柴,若有所思的剔牙。
  
  闻天海来了,十几个人,都是十七八岁孩子,进澡堂时很招摇。
  刘七欠了欠身子,有人给简单讲了经过。
  闻天海三角眼一眨不眨看着刘七:七哥,你们先去包扎一下,我找陈锋,他家在哪住?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3#
发表于 2006-4-30 17:33:32 |只看该作者
22
此时已接近中午,灼热的阳光满天。
  陈锋家附近的那几栋楼裹在蓬蓬的绿树里。
  有下班的大人匆匆走过,赤膊的孩子们悠闲着。
  马建立穿着大裤衩,光膀子,摇着芭蕉扇,坐在一个孩子的脊梁上。那孩子就是前面捏鼻子那个,双臂撑着,双腿跪地,一脸的汗水。
  靠你妈,这是叫你锻炼身体。马建立说。
  你家咋还没吃饭呀。孩子说。
  你慌啥,吃饭了自然喊我。马建立说。
  一会我爸回来。孩子说。
  你爸那老面蛋,看见也没用,要不我坐他。马建立说。
  
  这时候楼角处出现一排人影,都是陌生面孔,地痞流氓打扮。
  马建立摇着扇子,望着他们。
  陈锋的朋友吧。马建立想。
  这排人横眉竖眼的,来到了跟前。
  几吧孩,陈锋是哪个楼?一个敦实的三角眼说。
  马建立犯了个错误。
  马建立说:哈哈,看你那吊样,我是陈锋的铁杆,你说话咋能这么说。
  三角眼说:陈锋哪个楼?
  马建立一指:就这个。哎,你们这些几吧货,平时没见过,哪的?知道我马建立不知道?
  三角眼伸手揪住他头发,照脸上连打两捶,马建立眼睛就被打的闭不上了。有时候眼睛被重击,反而撑起来了。
  三角眼说:撕他的嘴!
  几个人过来,一个将马建立从后面箍了脖子,另两个就把指头插进马建立嘴里,用力撕。
  马建立几声哭喊,两个嘴角被撕开了。
  名副其实的血盆大嘴了。
  三角眼说:靠你妈,老子是闻天海,以后记住了!
  
  马建立捂着嘴跑了,一路血迹。
  
  一帮人蜂拥着上了楼。楼上许多人家在做饭,惊慌的缩了头。看那气焰,大家知道又是来找陈锋报仇的。
  
  陈锋在家。他想再吃个中午饭,然后离家出走。倒不是惧怕刘七,实在是不想让姥姥在操心了。
  不能在家门口再出现那种血淋淋场面。
  
  外面嘈杂的叫骂一涌而来,陈锋犹豫了一下,被姥姥推进了里屋。咣当,门锁上了。
  
  闻天海他们闯进来,见不到陈锋,几个人用力揣里屋的门。姥姥要拦,被一个人推翻在地。正好陈锋妹妹补习回来,上来就揪那人。
  你为啥推我姥姥!妹妹喊。
  闻天海一巴掌打了上去,妹妹哭了。
  我哥呢?我哥呢?平时老惹事,人家打到家里了,他躲起来了!妹妹哭喊。
  姥姥刚爬起来,被闻天海又一脚踢翻。
  哥,你个王八蛋,人家打姥姥,你在哪里!妹妹声音都变了。
  
  几个人还在踹门,突然踢空了,跟头进去了。
  陈锋冲了出来,两拳打翻两个,肩膀撞开一条路,朝外就跑。
  闻天海喊:靠他妈想跑啊!
  大家挤成疙瘩朝外追。他们没想到陈锋根本不是跑,厨房在外面走廊里,他们看到怒目圆睁的陈锋横提两把菜刀,把走廊封了。
  
  要不是姥姥扑通坐地,哭喊着小锋,别砍人,闻天海他们今天就好看了。
  
  陈锋持刀而立,闻天海一帮灰溜溜穿了过去。
  这事不算完!陈锋一字一顿的说。
  
  陈锋没有吃午饭就走了,姥姥在后面撵,陈锋脚步加快。
  
  晚上陈锋又回来了,找到嘴上缠着纱布的马建立。
  去我家把那两双白边布鞋拿出来。陈锋说。
  妈勒比,因为你我被打成这,嘴巴缝了七针。马建立说。
  
  拿完鞋,碰上大毛,大毛也听说中午的事了,不让陈锋走,非要唠嗑。
  三个人去了河堤,河水静静的流,星光满天。
  陈锋默默无语。
  马建立说:闻天海是谁呀?
  陈锋目光凝固着,看那河水。
  大毛说:不认识,靠他妈现在一年起来几个新人。
  后来大毛奚落马建立,两个人互相漫骂。
  
  风渐起,杨树叶哗哗,天空越发净朗。
  一条黑影飞快的走来。
  黑影不高,消瘦,马建立闲的没事,黑影走过时,他抠起块泥土砸在黑影背上。
  黑影站住了:**妈。
  马建立和大毛跳起,几下晃动,两个人被踢进了河里。陈锋醒悟过来,刚站起,也被对方飞身一脚,踢落下河。
  
  三个人水淋淋从水里爬上来,黑影早消失了。
  
  真他妈恐怖,那小子那么麻利。马建立说。
  我好象听他说话夹杂四川口音。陈锋说。
  日,会不会是那个人?大毛说。
  哪个人?马建立问。
  那天我在澡堂见六指,闲谈中他说过一个四川口音的个不高的瘦小子打过黑孩儿,特麻利。
  估计练过武术,不过没听说过这个人呀,看年龄和咱差不多。陈锋说。
  这种人不好对付。大毛说。
  啥不好对付啊,大刀片子砍过去,啥武术都不行。马建立说。
  这是实话。大毛说。
  妈勒比啊,我伤口进水好疼啊。马建立说。
  我走了,去云飞那里。陈锋说完飞快离开了河堤。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4#
发表于 2006-4-30 17:35:18 |只看该作者
狄爱国在教潘云飞穿衣服。狄爱国拿来了个淡兰色亚麻衫,贴身而挺括。潘云飞套在身上,对着镜子,把衣服束裤腰里。皮带处要松垮些,他一点一点往外拽。
  狄爱国教他:不用这样弄,从新束,全束腰里。对,就这样。你两臂上抬,别抬太高,好了,再照镜子。
  潘云飞再朝镜子里一照,效果果然不错,衣服自然极了。
  潘云飞笑:哈哈,这还省事。
  狄爱国说:以后都不用照镜子。
  潘云飞依旧在镜子上照着:日,真是人是衣服,穿上这看起来又坏又富。
  狄爱国说:我爱国啥眼光,我一眼看到这件衣服,就知道是给你做的。
  潘云飞仰天大笑。
  
  已经吃过中午饭了,左玉梅在那边刷碗。潘云飞睡的那间房子里,人高马大的黄老歪和几个人在摔纸牌。
  潘云飞狄爱国一前一后过来了,大家都不错眼看潘云飞。
  黄老歪说:爱国,给我也弄一件。
  狄爱国说:回头吧。
  另一个说:他这一回头就没影了,哈哈。
  黄老歪说:爱国才不会。
  潘云飞说:把电扇开大点,这衣服可不舍得出汗。
  狄爱国躺那了:我睡觉,日他娘,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睡了。
  一个说:你那是人勤地不懒。
  
  陈锋满身是汗跑了进来,倚着墙喘了半天气。
  一个说:这热的天跑啥跑。
  潘云飞说:恩?
  陈锋缓过劲来,说:这边没卖烟的,我走半天,到了建设路,刘七一帮子冒出来,二十多个。我转身就跑,他**砖头乱飞。
  大家牌都不打了。
  潘云飞说:人呢?
  陈锋说:快到家属院了,一回头,发现没人了。
  潘云飞飞快脱衣服,挂到墙壁一个钉子上:靠他妈,走,去看看!
  众人爬起来,顺手抄家伙,有锤子,螺丝刀,还有擀面杖,都用牛皮纸包了,呼啦啦风卷一般出去了。
  
  左玉梅目送着他们,两手在围裙上擦。她来到房间里看看,见狄爱国睡的正香。
  
  一个多小时后,潘云飞他们回来了,通身是汗,手上的家伙都扔客厅了。
  没找到。潘云飞对左玉梅说。
  刘七可不是瓤茬,比你们名声大的多。左玉梅说。
  拐拐四那一次我一直窝着气,靠他妈都是两个肩膀架一个脑袋,他们凭啥!
  凭事迹。左玉梅说。
  那容易,反正我们不怕死!
  
  大家商量晚上突袭刘七,左玉梅搬个凳子坐在门口听,狄爱国的鼾声如雷。
  
  傍晚时分陈锋跟着狄爱国去买酒肉,街上的灯是一盏一盏亮起来,稀落的人影晃动。
  一家烧鸡铺,亮着汽灯。店主人中年,光膀子,胸口纹龙。狄爱国和他很熟,见面互相打哈哈。
  陈锋站在一边,和一个过去的同学不期而遇。
  你接连转学,现在也不知道你在哪了。同学说。
  呵呵,我再开学又不知道该去哪里了。陈锋说。
  还在外面玩?同学瞟一眼狄爱国。
  还在。陈锋说。
  我是不玩了,没意思,一直叫家里人担心,我准备考大学。
  陈锋不说话了,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
  
  买了烧鸡牛肉猪脸羊蹄一大堆,陈锋肩膀上扛着箱白酒。
  
  左玉梅家那套房子,夜幕中又开始喧哗了。
  都是性情中人,喝完酒胆气冲天,七八个人分几辆单车直奔刘七住地而来。
  
  这边绿树成荫,灯光把树叶打出一团一团的晶莹。电线杆下打牌的人依旧,一片安详。
  几道单车的黑影刷就过来了。
  
  刘七家这边群楼交错,过道曲里拐弯,时明时暗。潘云飞陈锋狄爱国黄老歪七八个一字长蛇,顺墙根走。他们都背着手,手里拿着酒瓶。酒瓶里面装满了水,瓶口用塞子塞了。
  酒气隐隐的散在路上。
  半小时过去,没有刘七踪影,大家在黑暗处蹲了,酒瓶拄手里。
  都不说话,蹲了好久,还是没有刘七影子。
  潘云飞口渴,旋开塞子喝里面的自来水,有几个也跟着喝了。
  潘云飞说走吧,今天算了。
  酒瓶扔了一地。
  
  自行车在楼群口处扎着,七八个人晃出来,和刘七狭路相逢。
  
  刘七人马浩荡,三四十个,黑压压来塞路口。显然是从哪里刚转回来。刘七几个头上都缠着纱布。
  这么多人。黄老歪说。
  管几吧。潘云飞说。
  就地摸了砖,也有石块。那年月只要不是主干道,砖头石块遍地。
  好象大地里卷起一飙狂风,潘云飞陈锋狄爱国黄老歪他们杀奔过去。
  刘七当先倒下,然后象割麦一样倒下一片。哄的都打散了。潘云飞黄老歪两个拎着砖头满地找刘七,十几个躺地上,几个包头的都是血肉模糊,看不分明,只好随便砸了一通。
  
  一声口哨,潘云飞一伙骑车消失了。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5#
发表于 2006-4-30 17:35:54 |只看该作者
  细雨霏霏的上午,一条小街静悄悄。这条小街没有树,两墙夹过去。墙头水淋淋的,一蓬翠绿的丝瓜枝叶搭出来。
  白妞和一个男青年走了过来,男青年撑着伞。
  白妞在一家街道工厂上班,制伞的工厂,今天手被扎破了。男青年陪她去那边单位的医务室,这边有人受工伤了,都是去那边医务室的,两家有协议。
  白妞本来是不让男青年陪的,巴运动不喜欢她这样。但厂长说,叫他给你打伞。
  刚包扎完,往回走。
  快到厂门口了,白妞一下紧张了。
  巴运动和两个男青年就在墙根,巴运动抱膀子站着,两青年蹲着。细雨把他们淋湿了,巴运动短发水茸茸,两青年长发帖脸。
  白妞赶前几步上来解释:运动哥,我刚才……
  巴运动劈头揪住她头发,抬脚朝她小腹乱踢。
  白妞哭喊起来:运动哥,我手伤了,他陪我去包。
  巴运动又来了一脚,白妞翻滚在地,哭喊着说运动哥我以后不敢了,去抱巴运动腿,又被巴运动当胸踢翻。
  白妞仰面躺在雨水中,不动了。
  两个长发青年依旧蹲着,冷眼旁观。
  这时厂门口已经站了一些人,那个陪白妞的男青年要溜进去。
  巴运动又踢了白妞一脚,箭步赶上男青年,右腿伸出,右臂如棒一挥,男青年一头抢在地上。巴运动乱脚又是一阵猛踢,男青年双手护头,蜷缩在地,来回颠覆。
  
  走啦!巴运动喊。
  两个青年跳起,吧嗒着雨水跟着巴运动消失了。
  
  他们在六路公交车的一个站牌处碰到了余三。
  三哥,好久不见,我想你了。巴运动说。
  余三他们七八个人,几乎都背着手,弓着腰。余三没弓腰,余三个子小,个子小来头大的人都不弓腰。
  余三用双手掐了巴运动短粗的脖子:哈哈运动老弟,我也想你。
  三哥,你要是忙我就走了,也没啥事。
  别慌别慌,我给弟弟俩零花钱,谁叫哥哥有手艺呢。
  每次都给钱,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外气。
  巴运动把几百块钱塞兜,抱拳说:三哥,你弟弟没别的本事,要是出力卖命说一声。
  哈哈,有这句话哥哥就高兴!
  分手时,余三又喊住了巴运动:听说刘七被一帮小孩打的够惨?
  我也听说了,是一个叫潘云飞的人领的头,韩小也被他打了,有机会我得面他。
  这货我听他们说,好象不怕死,还有几个跟着他的,据说也是不怕死。
  不怕死的多了,都是垫背的,成大爷的有几个,三哥,我走了!
  
  巴运动三个草草吃了午饭,去一个同伙家休息。这个同伙家很宽敞,二十五平方的大居室,这在当时很了不得。
  同伙的父亲是个干部,因病去世,母亲被儿子气回了老家。
  靠他妈,今天真生气。巴运动躺在床上说。
  大家都知道他在说白妞。
  运动,要不我去把小梅喊来吧。一个说。
  去喊吧。巴运动一挥手。
  
  工夫不大,来了个妖冶女子,脂粉涂的很厚。她拿着把红雨伞,笑眯眯的。
  过来宝贝。巴运动在床上摇着扇子。
  小梅就过去了,巴运动用力把她箍住。
  运动,我们出去了。一个说。
  出去啥,又不是外人,蚊帐落下来就可以了。巴运动说。
  几个人还是出去了。
  别锁门了,锁门外气。巴运动说。
  
  不知过了多久,白妞满脸是泪倚在门框上,其他几个青年在探头探脑。
  小梅从蚊帐里钻出来,整理着衣服,又对着镜子慢条斯理梳理了长发,这才扭着腰枝走了。
  巴运动赤裸着上身下了床。
  外面人把白妞让进去,锁上了门。
  巴运动冷若冰霜,来到窗口,点燃一枝烟。
  白妞流着泪,慢慢走过去,从后面把他抱住了。
  巴运动一把推开她,继续抽烟。
  白妞再次把他抱住,飞快亲吻他的后背,这次巴运动没动,烟圈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来。
  白妞泪水把巴运动后背打湿了。
  我喜欢她。巴运动说。
  白妞不说话,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抚摩巴运动胸膛。
  我以后要和她好。巴运动说。
  白妞转到前面,泪水沾着睫毛,亲吻他的胸膛。
  巴运动终于把烟扔了,把白妞抱起来。
  
  外面趴门缝的人听到了白妞的呻吟。
  
  完事后白妞说:你还和她好不好了?
  巴运动说:白妞,我主要是太爱你了,看见你和别的男人一起我就受不了,就找她去心理平衡。
  白妞说:我以后再不那样了,你也再不那样了,好不好?
  巴运动说: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哪里舍得你。
  白妞抱着巴运动又哭了,哭了好久:运动,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你那是作践自己。
  巴运动轻轻抚摩着白妞的脸:我混蛋,我把你打成这样。
  白妞抬起泪眼:要不咱俩结婚吧,结婚后有了孩子,你就不会那么多心了。
  巴运动又把她抱住:再过两年吧,乖乖的,听话啊。
  
  运动,拐拐四和九斤俩大哥找你。外面轻轻敲门。
  巴运动翻身起来,穿好衣服。
  
  拐拐四和刘九斤站在楼梯口,两个人把雨伞一开一合的。细雨飘进来,楼梯口地面湿亮。
  巴运动走出来:四哥,九斤哥。
  拐拐四说:托你件事。
  巴运动说:四哥,尽管说,万死不辞。
  刘九斤说:到那边说话。
  两个人撑起伞,进入雨中,巴运动跟在后面。
  一处夹道里大家停下了。夹道一面是墙,一面是种着丝瓜葫芦的园子。
  巴运动淋着雨。
  拐拐四说:替我扛件命案。
  巴运动短粗脖子一拧:中!
  刘九斤说:前一阵被人出卖,现在怀疑上一个人了。我们要做他太明显,你找个公共场合乱刀给捅死,弄成斗殴迹象。
  巴运动声音响亮:中!
  拐拐四笑:就知道我没看走眼,你好样的。本来找小红袍的,可他现在不在。
  巴运动说:大哥,你们找我是看得起我!
  刘九斤说:弄完后给你笔钱,躲起来再说,走一步是一步。
  巴运动说:好的!
  拐拐四突然转过脸,喝一声:出来!
  园子里枝蔓晃动,韩小一跃而出。
  拐拐四和刘九斤脸色冰凉。
  巴运动说:你咋这样!
  韩小情绪激动:运动,这件事我去干,你不能去!
  巴运动说:啥话!
  韩小说:运动!我无牵无挂,你有白妞,白妞是个好姑娘,以后你要对她好!
  刘九斤说:你几吧中不中呀?
  韩小额头青筋暴了出来:靠他妈我马上可以去杀他!
  巴运动一把把韩小抱住:兄弟!
  韩小说:你以后不能再欺负白妞!
  巴运动说:哥哥听你的!
  
  三天以后,阳光照耀的中午,一个三十多岁的丑陋壮汉,在一家小饭馆领着情妇吃饭时和韩小发生口角,韩小拔出三棱刮刀,当胸将他捅翻,然后骑上去,脖子上连捅几下,动脉刺断,当场身亡。

[ 本帖最后由 sock 于 2006-4-30 17:37 编辑 ]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6#
发表于 2006-4-30 17:37:57 |只看该作者
25
 已经是八月天,秋风乍起时候。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八九个人坐在公园的湖岸上,看那粼粼波光。
  公园的游人则悄悄的看他们。
  一群伤兵模样。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都纱布裹着头,黄老歪右胳膊还打了板,用绷带吊在脖子上。
  大家都默默无语。
  后来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韩小杀了个人。
  潘云飞说:杀人是迟早的事,我也会轮到。
  另一个说:云飞,韩小是不是你打的那个?
  潘云飞说:是。
  黄老歪说:呵呵,韩小转眼成大弄家了。
  陈锋朝湖里一指:老鳖!
  淡绿的湖水,大家看到一只老鳖头伸出水面,游过来。
  要有网就好了。大家说。
  老鳖看到他们,潜了,一串泡泡浮起来。
  黄老歪说:刘七这次突然袭击,咱可够惨,十几个人都被打飞了。
  潘云飞说:等拆线吧,拆完线咱再打的他满天飞。
  陈锋说:看这阵势,,打下去没完了。
  潘云飞说:打一步说一步,最后要是烦了,把他弄死就结束。
  一个说:对了云飞,昨天六指找你,说他姨夫托关系,黑孩儿大事化小,给弄了个劳教,问你这两天能不能一起去看看黑孩儿。
  潘云飞说:过一阵再说。
  黄老歪说:前一阵我见小顺,说六指都推黑孩儿身上了。不过黑孩儿也不错,愿意扛起来。
  陈锋说:扛了还有人帮他。有的进去乱咬蛋,你看最后凄凉的。
  潘云飞说:要是到了炮打头地步,敢扛的我才佩服。
  
  那边绿荫处走过来一帮人,一二十个,一个个豪气冲天的样子。
  当中簇拥着两个青年,一看就是双胞胎,都是鼓眼珠,蒜瓣鼻子,阔嘴。一个长发,一个平头,不高不矮的身材。
  看到湖岸坐一排伤兵,有人轻视的嘘口哨。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几个眼睛斜过去。
  看你爹啊!理平头的说。
  留下名字。潘云飞说。
  靠你妈找死啊!平头说。
  还没找到地方。潘云飞说。
  孩子,记清楚了,你爹我叫陈万明,这是我哥,你大爹,陈万里。
  我潘云飞会记得你们的。
  你妈比不忿啊?弄死你们鳖娃子。
  潘云飞不再答腔,冷漠的目光又投向湖水。陈锋黄老歪也是目光冷漠的向湖水看去。
  
  一帮黑影遮过去了。
  
  他们是下午坐到湖岸边的,不知不觉中,暮色四合了。看那苍茫树木,渐趋黑暗。
  湖风吹的有力起来。
  大家伸个懒腰站起来,要找地方吃饭,老哨几个摸来和他们会合了。老哨的老鼠眼一眨一眨的,最近他爱不停的眨眼。
  
  灯光亮满街时,大家坐进了一家国营元宵铺,吃开花馍,喝元宵。
  四周依旧是异样而谨慎的目光。
  
  等潘云飞吃完最后一个元宵,抬起头,一个二十左右的姑娘领一十六七岁的男孩走了进来。男孩个不高,消瘦,长发,衣着朴素而整洁。潘云飞和他的目光相撞,男孩感到了邪恶的存在,眼里射出两道异乎寻常的光。
  潘云飞被他的眼光震撼了。
  此时陈锋的两道眼光也射了过去,他在回忆着什么。
  姑娘掏出皱巴巴零钱,买了一个开花馍,递给男孩,满脸都是爱怜。
  姐姐,你吃一半吧。男孩说。
  姐姐不吃,姐姐不喜欢吃甜食。
  姐姐,你骗我。
  听话,我知道你要吃开花馍好久了。
  两个人朝外走,两个单薄的背影。
  陈锋忽的站起,双手拎起了椅子,潘云飞起身将他抱住。
  姑娘和男孩已经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了。
  
  陈锋在挣扎,脸通红。
  老哨问:咋啦?
  陈锋说:他打过我,大毛建立我仨被踢进了河里!
  黄老歪也霍的站起,右手在脖子上吊着,左手拿椅子。
  潘云飞说:老歪,坐那!
  饭店营业员和客人都看着他们,惶恐的表情。
  陈锋坐那了,呼呼喘气,黄老歪也坐那了,大家都看着潘云飞。
  潘云飞说:我欣赏他,我俩今生肯定有缘。
  
  在往左玉梅家回去的路上,陈锋说:老哨,这两天你找找电影票,领我姥姥看看电影。
  老哨说:日。
  潘云飞说:日啥日,你头没烂。
  老哨勉强的说:那好吧。
  陈锋说:算了。
  
  这一带没有路灯,如水的月光,放眼是风吹树动。
  夜凉是一天天感觉到了。
  
  几天以后连绵着下雨,街上有些人穿起了长袖。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他们拆线了,黄老歪不听医生的,把胳膊上夹板也给扔了,活动一下,感觉还勉强。
  咱去给玉梅大姐弄点金鱼吧,她喜欢金鱼。潘云飞说。
  那现在就去。陈锋说。
  潘云飞他们七个人,骑着三辆自行车,晃晃悠悠朝公园去了。
  公园有养鱼池,高高的围墙围着,上面光闪闪插着玻璃。养鱼池换水有条通道,流进湖里面,经常就有一些鱼漏出来。每逢换水时候,就有一些孩子,站在通道口,哗哗的水中捉鱼。
  潘云飞他们进公园没买票,箭一般就骑进去了。
  来到湖边,几个孩子拿着网,拿着塑料袋,在等换水时间到来。
  黄老歪过去,把他们网和塑料袋收了。两个碗口大的纱网,潘云飞拿一个,陈锋拿一个,塑料袋有三个,其他人分拿了。
  然后七个人又出了公园。
  卖票的见他们又呼啸着出来了,骂一句。
  离公园门口不远,墙壁上开了窗,是鱼池卖鱼的窗口。窗口里面摆了许多盆子,各种金鱼分盆陈列。
  两个大汉和一个妇女坐在里面。
  潘云飞伸头朝里看,见没有水泡,就说:俺要水泡,二十条,要池子里大的。
  妇女说:小屁孩,有那么多钱没?
  潘云飞说:老师要的,咋没钱,快去捞吧。
  见他要的多,三个人都拿着网朝后面池子走。
  说时迟那时快,潘云飞和陈锋同时下手,两张网伸进两个盆里,一旋,鱼就一网打尽了。后面黄老歪他们挤过来,两手撑着塑料袋在盆里盛水。
  等一个大汉转身发现,两网鱼已经进了塑料袋。大汉大喝一声,三个人转身就朝这边奔,陈锋又是把网一旋,第三个盆空了。
  
  七个人坐上三辆自行车,掠地而去。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7#
发表于 2006-4-30 17:41:35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takelook 于 2006-4-30 17:25 发表
有够长~~~
俺还是算了



现如今谁还玩短篇啊...........不转个长篇怎么冒充文学青年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8#
发表于 2006-4-30 18:03:22 |只看该作者
26
郊外的一条小河,很窄,两岸青草夹过来,有些地方几乎覆盖。
  顺河是弯曲的土路,两排杨树延伸。
  四周是广袤的原野,有零狗,有群羊,忽隐忽现。
  闻天海十几个小青年坐在这里,压塌一片青草。
  香烟的烟雾缭绕着。
  闻天海双眼乌青,昨天赶公交,趟了余三地盘,被打了。
  白杰是余三靠山。一个说。
  白杰我听说过,在公交警察里面混的最好,他们打流贼,就咱这种,余三他们啥时候都没事。另一个说。
  白杰我和他握过手,他爹是市局办公室主任。闻天海说。
  那小子还会往上爬的。又一个说。
  回头咱也得多结交这类人,硬打硬拼出事了没人捞你。闻天海说。
  刘七认识这方面人多,回头叫他介绍。大家说。
  靠他妈余三等着,他侮辱我那句话我永远不会忘!闻天海说。
  大家都说靠他妈。余三他们一帮子修理闻天海几个后,指着闻天海骂:农村老大孙,再别踏进市区,见一次打一次!
  天海,我朋友那事咱啥时候去帮忙?一个瘦子说。
  你不说我忘了,现在去。
  
  一伙人从草地上爬起来,簇拥上了小路。
  
  到了村口,多数人站着,几个人去村里推自行车。村口站着几个说闲话的妇女,见了他们,都散了。闻天海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闻大癞子,惹不起。他爹闻老根,文革时武斗致死人命,文革结束后一直在监狱服刑。他两个哥哥也在监狱,一个强奸,一个盗窃。还有一弟一妹,妹妹痴呆,弟弟却正直,老师说,他弟弟和他们好象不是一窝。
  早些年村里许多小孩都被这样凌辱过,闻天海拿着木棍,让小孩趴母猪身上,闻天海说配种开始,哈哈哈。
  
  时候不大,一辆车两三个人,他们朝市区进发了。
  一律是沾满泥巴的破旧的加重车。
  碰见余三咋办?瘦子说。
  碰见再说,靠他妈,他混的再好,咱也不认了!闻天海说。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工人居住区,在路口处扎上车,散到了路两旁。
  这里很安静,人们都上班了,一排一排的平房上有麻雀在跳跃。几个孩子拿着弹弓猫过来,麻雀轰的飞了。
  远远能看到老人闲散的影子。
  那个瘦子进去了,闻天海他们蹲了下来。
  
  不久瘦子领了一个矮子出来,跟闻天海说了几句,矮子又走了。
  
  一枝烟燃尽,道路上有人奔跑而来。前面是披头散发的矮子,后面狂追的是两个高个。
  来到近前,闻天海他们呼啦站起,两个高个煞不住脚,被圈在了当中。
  闻天海冲上来,挥拳打翻一个,大伙一涌,又一个被打翻了。皮鞋步鞋朝脸上胸脯肚子上一阵乱踢,两个打滚的人血流满面。
  停了手,空出来,两个高个躺在地上呻吟抽搐,身上没有一处不是脚印了。
  哪个是吴少侯?闻天海问。
  这个。矮子一指。
  吴少侯正在蠕动,被闻天海上来,踩住了血脸。
  你服不服?闻天海问。
  不服。吴少侯说。
  我再问一句。闻天海一用力,吴少侯脸踩变形了。
  不服。吴少侯声音发嗡。
  好样的!闻天海给同伙做个手势,有人递给他一块砖。
  一砖拍了上去,吴少侯身子一下又软了。
  不想头破血流的吴少侯竟然猛的站起,吓闻天海一跳,看着他摇晃着朝东边跑。
  闻天海大步赶上,一砖拍翻。吴少侯不动了,头侧枕着地。闻天海骑上去,照头猛砸。
  血是一小股一小股的潲,吴少侯头皮开裂无数口子。
  最后闻天海听到吴少侯蚊子一样的声音:我服……
  
  矮子领着闻天海他们离开了这片工人区,找地方吃饭去了。
  
  吴少侯和另一个高个头上裹着纱布,当天晚上就去找了过去的伙伴。
  吴少侯说:你给我找到潘云飞,陈锋也行。
  
  结果这个人通过另一个打听到左玉梅家,几个人赶去了,没找到。
  左玉梅和几个女人在看电视,九寸小黑白,狄爱国给背来的。
  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这几天来去匆匆的,在组织人马。左玉梅说。
  又和谁弄上了?吴少侯说。
  左玉梅这才仔细打量他们:以后别来这儿了,他们换地方了。
  
  几个人又去找六指。
  六指犯案,据说躲在小顺家。一个说。
  大家七转八转,来到了小顺家那片平房。这里漆黑一片,几许微弱的灯光从窗口里打出来。
  夜深了。
  马路牙子上坐着一排黑影,有烟头闪烁。
  
  吴少侯几个走过来,一道手电光芒射出,在他们脸上移动。
  哈哈,这不是吴少侯吗。黑影里面说。
  吴少侯听出是六指声音:六指,正找你。
  手电灭了,六指站起来。
  
  我挨打了。吴少侯说。
  挨打想起兄弟来了,平时干什么去了。六指说。
  帮不帮吧,过去那么好。
  正闲的蛋疼,咋不帮。你先说说你最近发的啥财,听他们说你和几个老油条出入缅甸,倒腾玉玩?
  啥都倒,今天出来的匆忙,明天给你拿个玉佛。
  哈哈收到,说吧,谁欺负你了,咱现在去面他。
  
  大家乱糟糟站起来,有一二十个。都是这片孩子,大家分头回家抄家伙,推自行车,重新汇集了。
  
  一哨人马上了路。
  
  那片工人区,也是黑灯瞎火的。路当中站着十几个人,是闻天海他们,都喝多了,有两个差点打起来,其他人在劝。
  好容易劝开了,矮子和他们送别。这时候一群黑影冒了出来,跳下自行车,抄家伙直冲过来。
  顷刻间有人倒地,闻天海那帮人轰的都散了。
  遍地是追打的影子。
  六指一棒打在小顺头上,发现打错了,在小顺回头看时,干脆又是一棒,把他打栽。
  小顺眼一黑,混沌了一会。六指早跑没影了,六指知道小顺没有看到他。
  
  战斗很快结束,大家气喘吁吁捉回来几个,押到一片林子里,开始拷打。
  知道了闻天海的名字。 、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29#
发表于 2006-4-30 18:04:01 |只看该作者
27
 两天以后的一个傍晚,六指小顺纠集二十多人背腰插着短棒去河堤集结。快到河堤时,见吴少侯骑辆当时很稀有的铃木A100摩托,背后带着个三角眼的陌生家伙。
  吴少侯没停,打声招呼就过去了。背后那双三角眼瞟过来,很歹毒。
  
  河堤上青草萋萋,树木遮天,暮色渐浓。
  那一道河水闪着亮光走过。
  
  六指小顺他们迎风而立。
  
  东边又上来三十几个人,飞快而来。前面走的是陈锋。
  两帮人照面,多数陌生,相距着站了。
  
  这都是学校的。陈锋告诉六指。
  云飞呢?小顺说。
  暮色苍茫中陈锋朝西边一看,说:来了。
  
  那边黑压压过来一片,也有三四十个。潘云飞黄老歪老哨走在前面。
  彼此一招呼,三帮人马站定。
  爱国还没来。陈锋说。
  高四儿也说要来的。老哨说。
  再等五分钟,不来就走。潘云飞说。
  六指看手表。他们几乎都没表,六指这块手表是上海牌,夜光的,一次掂包的战利品。
  五分钟眨眼就过去了。
  陈锋,今天是你们负责自行车,都骑了吧?老哨说。
  每人一辆。陈锋说。
  走吧。潘云飞说。
  
  三帮人马汇成一处,浩荡朝东边涌去。
  快下河堤时,一帮黑衣人骑车闪了出来。一律黑短袖,黑裤,左手白手套。
  狄爱国那帮贼来了。
  
  他们带来了一箱白手套,大家分发了,还多余一些,扔了。
  免得打错人。狄爱国说。
  当时六指就看了小顺一眼,那眼光让小顺很是思量了一阵。
  现在不用戴。潘云飞说。
  哈哈,我们一帮戴,象夜袭队。狄爱国说。
  
  象开了闸的河水,人流从河堤高坡处涌下。
  
  这是一场君子战争,双方约好了。刘七有恃无恐,就约在自己家门口。离刘七家不远有条路叫响水街,很僻静,刘七就是在这条街一举成名的,他们在这里成功伏击了当时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八零年这人因杀害警察抢夺枪支被枪决。
  此时幽暗的街灯下,树木笼罩的墙根,朦胧了一片黑影。大家或蹲或坐,屁股下面是砖和木棍。
  刘七和三个人抽着烟,站在马路牙子上,指点江山。
  
  他们来了。刘七说。
  响水街西头,先是十几个影子,接着是铺天盖地的人流,白手套晃动,棍棒迎风挥舞。
  海啸一样漫卷过来。
  
  刘七不战自溃,力量太悬殊了,刘七只有三十几个,何况对方是玩命卷来。
  如丛林中惊飞的鸟群,呼啦一下,无影无踪了。
  潘云飞他们这一百多人气没处撒,棍棒一路打去,打到灯火通明处,正是附近地痞闲人们打牌的街道。总也有一百多人,散布在一个个灯光雪亮的电线杆下。潘云飞他们掩杀过来,见一摊打一摊,风卷残云打空了一条街。
  第二天这里冒出几十个纱布裹头的,很快被人们戏称为白头帮。
  
  刘七被小孩们接连横扫的事被道上人传成了笑料,刘七恼羞成怒,准备网罗豪杰,来一场大规模的决战。
  
  许多年后,人界中年的潘云飞从监狱里出来,那时侯刘七已经大红大紫,闻天海在道上一手遮天。闻天海给衣着质朴的潘云飞接风洗尘,在一个豪华的带舞池的包房里,大家酒过三旬,菜过五位,刘七说了一句话。
  云飞,你不得不承认,你这人生是失败的。
  潘云飞拍了桌子:自己兄弟从来不论成败,你不是我兄弟,过去不是,今后也不是!
  刘七冷笑:你好自为之,现在不是过去那种混法了,监狱一天,外界一年,你早就跟不上形势了。
  潘云飞一杯酒泼到了刘七脸上。
  闻天海一言不发,面带微笑。
  潘云飞身边一左一右坐着楚建明和黄老歪,两个人也是一言不发,闷头吃菜。
  刘七身后站立的马崽抖出雪白手巾,给刘七擦脸。
  面无表情的刘七拨了手机。
  包间门被推开了,进来十六个青年人,一色的黑西装,平头,身材剽悍,齐刷刷占立了。
  刘七说:给我赔礼。
  潘云飞说声好的,站起来刷的抽出了手枪。楚建明和黄老歪也同时抽枪在手。
  闻天海一串大笑,过来抱住了潘云飞:云飞,我的好兄弟,这是干啥呀。
  
  扫荡刘七以后,平静了一段日子,天还是那样的蓝,街道树木葱郁。
  这是一片道路狭窄的居民区,房屋参差不齐,看不清颜色的砖墙缝隙深陷,偶尔有人开门,吱呀声刺耳。
  这一带叫水云里,潘云飞家就在这里。潘云飞虽说还时不时在这一带出没,但没有回过家。
  潘云飞家是两间年久的平房,上面又自起了一层,狭窄的木楼梯裸在墙壁上。
  此时是晌午,潘云飞的父母,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并排坐在门前破旧的躺椅里。老两口虽说六十左右,但和八十没有区别,沉重的生活让他们过早的进入睁眼是一天,闭眼又一天的心态。
  还有几个老人,大家默默无语,彼此感受着时光流逝。
  潘云飞曾在一次喝酒时流了泪,潘云飞说:每次想到我父母他们,早上起来等晚上,晚上睡醒是早上,一辈子受人白眼,就到头了,我就觉得人活着真没意思。我不要这样活,我要轰轰烈烈的,我不能白来这一趟!既然到了那一天是死,那还不如早死,趁着有力量,顶天立地走过去!
  
  潘云飞的姐姐推着自行车回来了,是一辆破旧的昆车。车把上挂着两塑料袋蔬菜和面条。
  潘云飞的姐姐叫潘祖国,比潘云飞大八岁,二十五六了。她那时侯一直想改名字,可去了几趟派出所,不是这原因就是那原因,一赌气不改了。
  潘祖国谈了几次恋爱,都吹灯拔蜡了,为此她很忧郁。最近又谈上一个军人,很满意,可烦心事马上就来了。
  前面谈的那个脾气暴躁嗜酒如命的工人又要和她和好,纠缠不休。
  那个工人五大三粗,经常拎小鸡一样掐着她脖子把她拎起来。
  前些时工人喝多了,又来闹事,掂一瓶汽油,说要点她家,被邻居报了警,派出所抓走拘留了。
  眼看又快放了。
  潘祖国那天碰见潘云飞和黄老歪,说了这事,潘云飞说不管,咱爸不要我,我也不要咱家,脖子一拧走了。
  
  潘祖国说:爸,妈,我割了五毛钱肉,今天中午咱做卤面吃。
  父亲说:发工资了吧。
  潘祖国说:恩,三十二,我还留七块钱啊。
  母亲说:你多留点。
  潘祖国说:不。
  
  喷香的卤面做好了,潘祖国剥了蒜头,给父母盛面。门口一黑,那个工人进来了。
  工人把桌子踢飞,屋里乱砸一气。
  临走时工人说:你不跟我,以后你家没安生日子,明天我还来,我天天来!
  
  愁云密布。
  奇怪的是第二天这个工人没来,又过了些日子,这个工人消失了一样。
  父亲长出口气:也许他迷途知返了。
  
  工人砸潘云飞家的当天晚上,黄老歪和三个男孩摸回左玉梅家,潘云飞他们正围在那里看电视。
  我们四个把那工人收拾了,腿打折了。黄老歪说。
  潘云飞站起来就把他抱住了。
  云飞,我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家人,别看你嘴硬,谁不惦记着家人。黄老歪说。
  潘云飞把他勒紧了。
  
  后来狄爱国回来,听说这事,就说:老歪躲一阵吧,过几天我去找那工人,花点钱。
  黄老歪说花啥钱,他根本不认识我们。
  狄爱国笑了:那就好,云飞,造纸厂老边那边也基本认了,今天他们告诉我的,你螺丝刀戳他那事也基本算完了。
  潘云飞说:净几吧乱花钱。
  狄爱国说:混社会只有这样才能长久。
  黄老歪说:爱国,你给我买的汗衫呢?
  狄爱国说:快几吧球天冷了,明年再说。
  黄老歪说:我日!
  狄爱国说:对了,老财出事了。
  大家看着他。
  狄爱国说:就那次陈锋喝稀饭出来,我接风,在酒店给咱们烟的那哥。靠,就一拳,把人打死了。有的人就是背,轻易不打,一打就死人。直接砸上脚镣扔看守所了。
  大家都笑,说有个叫老巨的,也是一砖把人闷死了,真背呀,就象上床,连瘾都没过,哈哈哈……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0#
发表于 2006-4-30 18:04:58 |只看该作者
28
夜色漆黑,风一阵紧似一阵,李智斌和两个公安躲在隐蔽处。
  他们是来捉韩小的,有人匿名举报,韩小的妹妹得了怪病,一出血就止不住,现在举债求医,韩小午夜回来送钱。
  李智斌他们已经隐蔽了两个小时了,眼看午夜来临。
  秋蚊子隔着衣服把他们叮起了满腿疙瘩。
  会不会已经来过走了?一个胖公安说。
  走了也得守一夜。李智斌说。
  智斌,你说这事跟拐拐四有牵连没?另一个瘦公安说。
  不好说,不过拐拐四绝对身背大案,就是没有突破口。他那个同伙已经谨慎的接触咱们这边了,可惜被韩小杀了。李智斌说。
  抓起来使劲整,不信拐拐四是铁打的。胖公安说。
  他们还就是铁打的,几次了,皮都扒几层了。瘦公安说。
  如果韩小真和他有牵连,这次他跑不了。李智斌说。
  也不好抓,那帮人本来就居无定所,一有风吹草动,四面飞。胖公安说。
  
  那时侯市中心一座建筑上有个古老的钟,夜深人静时,悠扬的钟声传出好远。这时候钟声又敲响了,平静了片刻,一个黑影冒了出来,胸前挂个包。
  是他。胖公安说。胖公安是这里的片警。
  三个人做好了抓捕准备。
  时有时无的月光中,韩小双眸炯炯发光。他帖着墙根走来,影子闪的很快。
  突然就被扑倒了,李智斌大喝:公安局的,不许动!
  韩小和他们死命搏斗起来。
  几分钟里,硬是没把他按住。突然韩小身子软了,口吐白沫栽倒在地。三个人失了重,一起压他身上。
  瘦公安划亮火柴,在韩小脸上照了照,见有莫名的血迹,这时候才发现他头烂了,三四个窟窿,头发粘在一起。
  过来前他斗殴过。李智斌判断说。
  胖公安在他鼻孔上探了探,没气,慌忙去摸他胸口,可韩小僵硬的双臂紧紧抱着胸前的包。
  包里肯定是钱。瘦公安说。
  我去拦个车,先送医院再说。李智斌大步离开了。
  
  等李智斌在路口消失,蹲在地上的胖瘦两个公安吓了一跳。韩小一跃而起,拔腿就跑。
  两个人起身就追,追了五六米,瘦公安把胖公安拉住了。
  不用追了。瘦公安说。
  胖公安大口喘气,迷惑不解。
  瘦公安笑了。
  只听前面扑通一声响,韩小在地面消失了。
  
  呵呵,你忘了,来时你领我们熟悉地形,前面那个窨井没盖,他笔直跑过去的。瘦公安说。
  
  两个人来到窨井口,蹲下来,瘦公安又划火柴,但看不分明。
  等智斌来吧,估计这家伙摔的差不多了。胖公安说。
  
  李智斌在离这里百十米处拦车,车辆稀少,还没拦到。这时候他看到不远处窨井盖被顶开,一个人满身泥水爬了出来。他以为是要饭的,没在意。
  这个人一瘸一拐朝南边走,隐入了夜幕。
  
  后来李智斌大发雷霆:你们应该知道的,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没有他不熟悉的东西!
  三个人朝那边飞奔而去。
  
  韩小又拐了回来,黑暗中拍了两下门,然后把包隔墙扔了过去。韩小家是平房,有个小院子。
  
  寂静的巷子里,传来韩小妹妹的失声痛哭,可能被人捂了,哭声嘎然而止。
  韩小倾听了一会,蹒跚而去。
  
  又是一天黎明到来了,一条被人泼过水的窄街,一家早餐点,包子油条稀饭茶鸡蛋。
  拐拐四刘九斤四五个人围了张桌,头凑在一起吃饭。
  他们都穿上了长袖衬衣,袖口领口都系着,衣冠楚楚,皮鞋是照人的亮。
  今天去外地吧,最近公安跟疯了一样。刘九斤说。
  晚上走,北上,顺路搞几票。拐拐四说。
  韩小也见不到了,我觉得应该弄死他。一个说。
  弄死也可以,不过也无所谓,一推二五六,谁让他干了,最多判几年。咱们他妈都是抗打的人,哈哈。拐拐四说。
  
  一帮子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并成一排走了过来,把路都遮了。是陈万里陈万明他们。陈万明抬脚一踢,一颗石子飞起,正打在拐拐四饭碗上。
  
  儿子们,过来一下。拐拐四看着桌上的石子。
  
  陈万里脸色一下子变了,几步跑过来,哈着腰赔笑。
  大哥,不是故意的。陈万里说。
  你把它吃了。拐拐四用筷子夹起石子。
  陈万里毫不犹豫,抓过来就吞进了下去。
  滚蛋吧。拐拐四说。
  
  陈万明一帮子站在不远处,陈万明嘴里咬着没有点燃的香烟,侧目而视。
  已经有人告诉了他,那个狮子鼻和棺材头就是名声显赫的拐拐四和刘九斤。
  **奶奶!陈万明一脚把一个同伙踢蹲了。
  
  路口处,陈锋他们屁股离座蹬着自行车,头朝这边望着,一闪而过。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1#
发表于 2006-4-30 18:07:08 |只看该作者
29
刘七要和潘云飞他们一决雌雄。这些天家门口见不到他影子了,辖区派出所几次找他扑了空,他的女友也是找他找的团团转。
  他的女友是一个爱穿红衣服的漂亮姑娘,刘七为了笼络弟兄们,很少带她。
  后来这个姑娘吃尽了苦,刘七一路找女人找下去,直到结婚,这个姑娘也没有摆脱刘七的控制。
  
  刘七这些天一直和曹过在一起。曹过老江湖,脸皮厚,穿针引线,他们见了车站的大头,市里的巴运动,城乡交界处的陈万里陈万明,最后还找了余三。
  大家都答应帮忙,余三也是不记前嫌模样。
  余三说:难得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嘿嘿,这次是群英会。
  
  刘七做东,各路豪杰聚首,道上是风雨欲来。
  
  澡堂里许多人议论,潘云飞他们真有面子,潘云飞团伙名字在这一时期被人广泛传播。
  
  通过中间人,刘七和潘云飞约了时间,九月一号晚八点,团结公园人工湖边见高低。中间人没有暴露刘七实力,怕惊飞潘云飞。
  
  其实潘云飞他们已经得到了很多传言。
  
  此时已是八月下旬,时缓时骤的雨落了几天,天空凉飕飕的。
  一条小街,几蓬小树油亮,有黄油伞缓缓移动。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几个人蹲在屋檐下,看那雨水飘荡。
  他们是来堵人的,已经蹲了好久。左玉梅说给我修理个人,也没问原因,他们就来了。
  几个人衣服都塌在身上,头发湿漉漉帖着头皮。
  
  路口蒙蒙的几个人走来,也没打伞,步履飞快。
  
  是余三他们。潘云飞冷冷的说。
  
  对方溅着水就过来了。
  
  小几吧孩。余三说。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头侧着,看雨水。
  靠你妈这会儿哑巴了?是不是听说啥了?余三说。
  潘云飞一跃而起,左胳膊肘把瘦小的余三勒住,右手从腰间抽出一尺长的螺丝刀,顶上了余三咽喉。
  螺丝刀前端磨的锋利。
  潘云飞说:我警告过你,你骂我啥都可以,但不能骂靠你妈!
  陈锋黄老歪依旧蹲着,依旧看那雨水。
  余三的几个同伙措手不及,呆在那里。
  余三说:你发疯了。
  潘云飞说:你再骂一句。
  余三说:有种!
  潘云飞说:你再骂一句。
  余三说:你会后悔的。
  潘云飞说:啥几吧大哥们,滚你**比!
  
  余三踉跄着,被潘云飞搡出好远。
  陈锋黄老歪此时也抽出螺丝刀,侧着头,在雨地上划拉。
  
  余三几个悻悻的大步离去了。
  
  潘云飞他们要堵的那个人躲起来了,他远远的眼见了这一幕,他猜测这几个凶猛的半大孩子是奔他而来的。
  买张票,他回了老家。
  
  过了两天,傍晚,潘云飞陈锋黄老歪狄爱国一帮七八个在泡馍店吃泡馍,被余三得到消息,也懒得等九月一号了,摔二三十人赶来,抄着一米来长的木棍。
  潘云飞他们翻窗而走,余三他们没处撒气,把泡馍店砸了个一塌糊涂。
  
  半夜时候余三打探到左玉梅处,五六十人围了那楼。
  双方对峙,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潘云飞手握板斧,陈锋黄老歪持菜刀,后面人拎板凳,守着房门。
  后来院里两个老头大喊:派出所来了!
  余三他们四面散了。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一帮子借着夜幕出了屋门,翻墙走了。
  
  左玉梅被派出所带走审查,她家不能住了。
  
  高四儿给潘云飞安排了住处,是一片老旧的平房区,种植着许多藤蔓植物,胳膊粗的老丝瓜不小心就碰了头。
  房屋面积很小,不过很僻静一个去处。
  这一个夜晚陈锋独自一人走在灯光昏暗的街头,在地摊上买回了一捧杂志和书。
  陈锋和潘云飞就是这个时候迷上了金庸。黄老歪不识字,偶尔听他们讲讲,也是听的热血上涌。
  
  高四儿在这个晚上找了余三。高四儿和余三有交情,互相挺佩服的,都是手艺超群之人。
  已是半夜,两个人蹲在余三家门前的马路边,没有灯光,漆黑的夜幕把他们笼罩着。
  只有烟头闪烁。
  高四儿说:云飞是我兄弟。
  余三说:四儿,这次没完了。
  高四儿说:不给面子?
  余三说:三哥任何面子都给你,就这个不给。
  高四儿说:那好吧,不勉强。
  余三说:九月一号是潘云飞他们结束的日子。
  高四儿说:我会去的。
  余三说:四儿,你别去,你应该知道刘七这次都约了谁。
  高四儿说:云飞是我兄弟。
  余三说:给你透漏个关键的,外人都不知道,小红袍这次要来。
  高四儿说:不可能。
  余三说:你一定要相信,所以你不能去,细节我就不说了。
  高四儿说:那我走了。
  
  高四儿回了潘云飞住处,几个人都还没睡。
  高四儿阴着脸,把情况说了。
  别去了。高四儿说。
  潘云飞侧脸看陈锋,陈锋一条腿耷拉到床下,一条腿支着床帮,双臂抱着腿,脸被双臂遮了一半,目光凝神的停在角落。
  潘云飞又看黄老歪,黄老歪双腿支床,双臂箍着双腿,头侧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潘云飞说:男子汉大丈夫。
  黄老歪说:唾沫就是钉。
  陈锋说:管他**谁。
  高四儿说:日!你们这群杂种!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2#
发表于 2006-4-30 18:10:05 |只看该作者
30
八月末这天清晨,吴少侯还在和一个女孩子蒙头大睡,闻天海来敲门了。
    那次打架吴少侯主动找人和闻天海疏通,成了朋友。吴少侯就是这样人,气一撒,再打听了对方名头,就千方百计和好。
    睡眼惺忪的吴少侯赤条条起来开门,闻天海闪进来。
    床上的女孩翻了个身,裸露着白皙丰润的后背。
    吴少侯找烟,烟盒扁了。
    你去买一盒吧,我也没带烟。闻天海说。
    吴少侯提上长裤,衬衣半披着出去了。
    
    回来时候,屋里扑通扑通的,吴少侯推门进去,闻天海在床上骑着那女孩,女孩赤身裸体,拼命和他撕打。
    吴少侯冲上前来,抓起女孩头发,恶狠狠几耳光打上去。
    闻天海呼哧着下了床,不知道吴少侯什么意思。
    吴少侯骂女孩:靠你妈你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是我生死兄弟,他只要喜欢,我金银山都给他搬过去,何况你这个比养的!
    闻天海血热了:少侯,以后有啥事,我闻天海赴汤蹈火!
    吴少侯说:今天你给我伺候好他!
    女孩哭了。
    吴少侯说:妈惹急了不要你了!
    
    吴少侯锁上门走了。
    他没走远,就在附近闲逛,还在一个小吃铺吃了稀饭油条。后来他看到了矮子,没有矮子他还不会认识闻天海。
    吴少侯说:眼子头你干啥呢?
    自从吴少侯和闻天海瓜葛上,矮子就没了脾气,吴少侯有钱。眼子就是面蛋,内奸,被人鄙视的那种,但矮子认了。
    矮子说:我去找体育场老郑,他说给我介绍个工作。
    吴少侯说:介绍你加入国家篮球队。
    矮子心里说:介绍我去靠你妈。
    
    后来吴少侯就看几个闲人下棋,再后来闻天海就出来了。
    
    闻天海脸色潮红,眼光迷离。
    吴少侯问:干了几火?
    闻天海说:四火。
    吴少侯说:日,还是你厉害!
    闻天海说:咱俩是亲兄弟了,啥也不说了,我还有事,要过去。
    吴少侯说:喝两杯再走,眼看中午了。
    闻天海说:我找刘七一下,明天有一场血战。
    吴少侯说:跟谁?
    闻天海说:回头告诉你,我明天晚上还来啊,让那小妞等我。
    
    挺进路上,一家国营餐厅,刘七曹过在请白杰他们吃饭。白杰他们四个公交公安,制服敞着,没带帽子。
    刘七一个小兄弟,赶公交车,赶的是余三团伙不常上的几路,出事了,被抓个现行,刘七曹过是来说情的。
    办案公安也在,他说听白杰的。
    白杰不吐口,曹过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拎个袋子,里面是八条登喜路。
    你们四个拿着抽吧。刘七说。
    头那一关还得过。白杰说。
    没问题,一会曹哥再去拿四条。刘七说。
    靠,这回劳教他,至少满罐。白杰说。
    还靠兄弟多费心了。曹过说。
    晚上吧,下午我做工作,晚上你们去领人。白杰说。
    白哥就是爽快,喝酒!刘七站起来举起了杯。
    
    酒席吃了一半,闻天海摸来了,闻天海那三角眼一扫就扫见了白杰,走上去握手。
    白杰傲慢的看着他。
    白哥,你忘了,咱俩见过面,那次在澡堂,七哥介绍的,我叫闻天海。
    想起来了,你这货三角眼很特别。你来晚了,自罚三杯吧。
    曹过倒酒,闻天海三杯捏一起,一饮而尽。
    滴酒没洒,可以啊你。白杰说。
    是一个敢打敢拼的小兄弟。刘七说。
    坐那吧,咱划会拳。白杰说。
    
    后来大家喝的醉醺醺,互相乱说话。闻天海问起明天的情况,刘七告诉他,都约好了,并说出了小红袍会出现。
    闻天海搓着手,满面红光,大声打喷嚏,很兴奋。
    明天干啥?白杰问。
    大会战,大头,运动,余三,陈万明陈万里都要来。刘七说。
    对方是谁,惊动这么多司令?一个公安抠着鼻屎问。
    你们不认识,都是小几吧孩,不过狂的很,鬼神不认。刘七说。
    知道是谁了,潘云飞陈锋黄老歪狄爱国。白杰说。
    你咋知道?曹过说。
    靠,别人传的。白杰说。
    
    酒席是在二楼吃的,散席时,曹过陪白杰他们先下去了。刘七等闻天海,闻天海这时候才狼吞虎咽起来。
    靠,刚才一口菜没吃,都他**好菜啊!闻天海说。
    慢慢吃,没事。刘七剔牙。
    后来闻天海吃饱了,两个人来到窗口,朝外看。
    挺进路上车水马龙,这里是最繁华的地带了。
    七哥,咱俩磕头吧!闻天海突然说。
    干啥?
    磕了头就是生死兄弟,挺进路作证!
    好,磕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世事难料,十几年后,已经呼风唤雨称霸黑道的闻天海和刘七,就在这条挺进路上,当然那时侯已经拓宽改造易名了,被金盆洗手的陈锋持五连发猎枪一一索命。
    
    傍晚时分,风起处,小红袍妇女腚山本五十六三人在车站露面了。
    小红袍俯视众生。
    
    忙碌着的大头他们围了上来。
    兄弟,你们回来了。大头把小红袍抱住了?
    小红袍略微一抱,是个意思,又推开了。
    见面礼。大头从裤兜掏出厚厚一摞钱,分成三份,给了他们。
    小红袍三人目光平视前方,一个秀丽的女子款款走来。
    肖晓来了。大头说。
    小红袍冷峻的目光开始柔和。
    明天公园有一场灭人战,刘七,曹过,运动,余三,陈万明陈万里我们都去,是不是你也要去?大头说。
    小红袍依旧看着前方:你们这帮人集合起来好打我了。
    哈哈,这次确实是无人敌。大头笑。
    那我还去干啥。
    多少兄弟都想见见你。
    小红袍把大头一推,飞奔过去,肖晓也飞奔过来,两个人紧紧拥抱了。
    那时侯当众拥抱是电影里镜头,小红袍说,谁看不惯,我打空车站广场!
    
    灯光中,肖晓的泪光闪烁。
    妇女腚和山本五十六默默走过来,离他们两三米处,垂手而立。
    
    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开心。肖晓说。
    小红袍用雪白的手帕轻轻给她擦眼泪。
    那个男青年现在纠缠的紧了,我妈逼婚。
    你憔悴了。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知道。
    没有一个男人比得上你!哥,你说你爱我,一辈子爱我!
    晓,我爱你,我小红袍今生今世不会再爱另一个女人。
    哥,那我搬到单位去住。
    好的。
    
    挥挥手,小红袍几个走了,大头他们唏嘘着。
    
    小红袍和肖晓去看了小红袍父母,昏暗的灯光,陈旧的摆设,老两口抚摩着小红袍和肖晓,眼里满是泪花。
    默默无语。
    快走吧,你们快走吧,我们心都到了嗓子眼。母亲开始推他们了。
    小红袍悄悄把一摞钱放到了柜子上。
    
    屋外是一片漆黑,妇女腚和山本五十六一人把一头,警觉的注视四周。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3#
发表于 2006-4-30 18:11:45 |只看该作者
31
 九月一号早上开始下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没有停顿的意思。
  天地一片苍茫。
  
  这是一片藕塘,肥大的叶子上,圆滚滚的水块。有燕子掠过。
  当时城市的四周很多这样的藕塘。
  藕塘后面是三间低矮的房子,草泥顶,土坯墙。
  四周的植物是一蓬蓬的青绿着。
  陈锋和黄老歪坐在藕塘边,屁股下面垫着藕叶,头顶是一棵不知名的树,伞一样撑开去。
  他们是来找李勇的,李勇的家就是那三间房。
  李勇十四岁和成年人斗殴,一柄铁叉刺过去,伤人致死,先是少管,后来进了成人监狱,然后是漫漫的刑期。
  狄爱国听人说他回来了,有人看到了他,很瘦,很高,电线杆。说是保外出来的,他患了严重的肺结核。
  李勇母亲在喂猪,告诉黄老歪,李勇一早出去了。两个人就坐在藕塘边,开始等,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再等半小时,再没他影,咱就回去,我下午还要集合学校的兄弟。陈锋说。
  中,再等半小时。黄老歪说。
  李勇长啥样?
  细高挑,小眼,厚嘴唇,那货绝对是条汉子。
  你们早就认识?
  靠,大概十一二岁认识的,那次赶集,李勇家来卖树,我们打了一架。
  老哨也不识字?
  识个吊,俺门口过去都是拉车工,老辈就没几个识字的。老哨俺俩九岁就不上学了,不象云飞,还上到了初中。
  云飞其实很聪明。
  这我承认,他拳头硬,脑子也好使,不象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小红袍你见过没?
  见过两次,靠,他都快成我偶像了,长的那个帅。他过去其实不孬,打架被拘留十五天,上铺指使他们几个用鞋帮敲一个犯人膝盖,天天敲,结果那个犯人被敲成了脉管炎,截去了一条腿。指使的那货有后台,没事,敲膝盖的犯人前后有许多,家里多少都有点背景,只判了小红袍一个,五年。出来后小红袍极度仇视社会,几年下来,称王了,日。
  
  泥泞的路上走来两个十七八岁孩子,头上顶着藕叶,手里拎着柳条,柳条上穿满了大蜻蜓。
  这种蜻蜓现在不见了,过去城里也很多。清凉的河面上,它们刷的飞过去。
  这种蜻蜓个头大,是平常那种蜻蜓的五六倍。尾巴长而粗,背肌发达,飞行极迅速,一道影子,就没了。
  但它们停留时,有些蠢,悄悄捱过去,捏着尾巴就捉了。
  陈锋过去也捉,但捉了就放了,他比较爱怜这种动物。蜻蜓咬他手时他就放了。
  当时还有一种蜻蜓,比平常那种略小,落那里象通红的朝天椒。这种蜻蜓不好捉,罕见的敏锐。
  
  两个孩子过来时,陈锋看到柳条从蜻蜓背部穿过,有些蜻蜓还在动。
  你们捉它干吗?陈锋问。
  两个孩子都是龅牙,雷公脸,一脸坏相。
  喂鸡。一个说。
  你妈比,你管。另一个说。
  陈锋跳起来,挥拳打翻一个,一脚把另一个扑通踢进了藕塘。
  黄老歪坐那里眯眼看,陈锋扒拉两下手,眼斜着,又坐了。
  岸上那个先跑了,藕塘那个爬上来,也水淋淋落荒而去。
  你妈比,有种别走!他们远远的声音传来。
  
  黄老歪抽了两根烟。陈锋说:有半个小时没?
  黄老歪说:没吧。
  陈锋说:没表真麻烦。
  
  雨又大起来时,两个人去李勇家门口推了自行车,陈锋带着黄老歪,钻进了雨幕。
  
  下午的时候,雨蒙蒙中,陈锋的姥姥去拍马建立家门。
  马建立不耐烦的出来了,光着膀子,披着军装。
  给你说过多少次,我没见过陈锋。马建立说。
  姥姥想他啊。姥姥说。
  你想他也没用。马建立闯进了雨里。
  
  大毛和刘蛮子站在背雨处抽烟,大毛弓着腰,刘蛮子挺胸。
  恨天高。大毛喊。
  你妈勒比。马建立说。
  晚上不是打架吗,你不去?大毛说。
  我咋不去,潘云飞陈锋来喊我好几次了。马建立把刘蛮子香烟摸出来,装自己口袋。
  你要会去我是王八。大毛说。
  大傻比个,打完他们再来打你俩。马建立走了。
  
  靠他妈,真想弄死他。刘蛮子说。
  
  秋雨天,黑的早,七点多点已是灰蒙蒙一片,景物粘连了。
  雨又猛烈了一阵,然后就缓缓的飘。
  公园东门是一带假山,植物葱茏。潘云飞他们开始在假山集结。
  一哨一哨人马,都隐进了假山,到了七点半左右,已集结二百来人。
  外面已是万家灯火。
  全部都是白手套,因为下雨,怕淋湿分辨不明,都用白油漆刷过了,捏的手中的棍棒粘呼呼的。
  这次的棍棒都是一水一水的。陈锋他们那些学生携带的是一米来长的白蜡杆,拇指粗,韧性极好,劈打不折。有人说它是软棒,也有人说它是钢鞭,七十年代曾风云一时。
  潘云飞他们是钢筋,也是一米来长,一端切了斜角。
  狄爱国把贼召集了五六十个,一律一托长沉甸甸四楞棒,撬开一个木器厂拿的。
  六指有事没来,小顺那帮子拎的是长短不一的板凳腿。
  高四儿还没到,不过他的人马一齐,四五十个,一手生铁手盔,一手列检锤。
  帆布雨衣都藏进了一个山洞,自行车都摆在了公园外不易丢失的地方。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狄爱国小顺老哨几个站在假山最高处,每个人朝背上掖板斧。
  是高四让同伙带来的,高四儿捎话,一拼可能天亮,可能天黑,没退路了,他一会就到。
  
  狄爱国的夜光表指针指向八点,大家水一样从山上漫下来,朝人工湖方向涌去。
  
  公园寂静无声,没有游人,风雨中传来猴子的啼鸣。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4#
发表于 2006-4-30 18:18:04 |只看该作者
32
 
  人工湖畔,风吹雨打中,几盏朦胧灯火。
  人工湖西面,是一个空旷的草场,再往西,有一脉连绵的土丘,风雨中黑蒙蒙一片。
  一声呼哨,枝叶摆动中,一百多人从土丘中钻出,草场里散了一片。是刘七的人马。
  
  刘七在草场的南面,这里是杨树林,地上是雨水中倒伏的青草。
  林子里站着几帮人马,都是成了名的人物。有巴运动,韩小,大头,余三,陈万里陈万明兄弟。他们带来的人不多,合起来也就三十余人。
  你先打,都上了太给他们面子。巴运动说。
  你们来了我就感激不尽。刘七说。
  曹过那猪呢?大头说。
  刘七抬头朝远处眺望。
  一条土路,几条人影快速走来。前面那个是曹过,走路架势就能看出来,两手鸭子摆。
  
  小红袍来了!刘七激动不已。
  
  大家都奔出了林子,只陈万明和几个兄弟没有过去。
  小红袍长发拂面,雨水中眯着眼,昂着头。身边是妇女腚,山本五十六和两个陌生汉子。
  刘七握着小红袍双手:哥,我是刘七,我是刘七……
  小红袍扫视着大家:我喜欢看电影,看戏,当然有时候也看打架。
  大头巴运动陈万里在握手,只韩小站在一边。
  小红袍说:哪个叫韩小?
  韩小说:我就是。
  小红袍上下审视了他:过来,握一下手。
  韩小过来,将他的手紧紧握住。
  
  这时东边大地震动,人群乱云一样涌过来,白手套晃动,棍棒乱响。
  我日,这么多人。小红袍说。
  咱进林子里,别打错了。小红袍说。
  大家退进林子,刘七曹过狂呼着朝西跑了。
  
  林子里烟火一明一暗的,大家说着话,不时瞅一眼草场。
  草场沸腾了,喊杀声震天,两帮人马象潮水一样碰撞了。
  看这阵势,刘七不行。巴运动说。
  一会我去收拾潘云飞。韩小说。
  一道光闪过来,大头说接着,韩小顺手抄了,是一把带鞘的东洋刀。
  钢刀抽出一半,寒光扑出来,韩小说:好刀!
  陈万明乜斜着眼看小红袍,小红袍和妇女腚他们几个在说着什么。
  
  草场已经白热化,渐渐的三个人凸显出来。一律白手套,所向披靡,搅一起的人群被他们撕开了口子,越撕越大,后来干脆就望风而逃了。
  已经有逃跑的影子,没带白手套的败绩显现。
  
  有人朝林子逃来。
  那三个人是谁?陈万里喊。
  潘云飞陈锋黄老歪。逃跑的人说。
  刘七呢?
  刚照面就被陈锋打昏,曹过被潘云飞钢筋扎透,钉树上了。
  这边还要问,那几个人已经穿林而走了。
  
  刘七人马溃败了,到处是逃窜的身影。闻天海和几个兄弟披头散发朝树林这边奔来,后面紧紧追赶着几个人,再后面是潮水一样涌来的白手套。
  满身是血的陈锋发现的闻天海,一声喊,潘云飞黄老歪小顺和陈锋朝那边猛扑过去。
  
  我去收拾他们!韩小挥刀走出树林。
  单枪匹马的韩小走出树林,一弓身,双手持刀冲了上去。
  
  闻天海他们跑走了,潘云飞陈锋黄老歪小顺从背上抽出板斧,大步冲向韩小,挥斧乱劈。等后面大批人马赶到,韩小已经倒在血泊中,东洋刀插在草地上晃荡。小顺也被砍倒了,仰面朝天,大口吐血。黄老歪被砍的栽在泥土里,一动不动。
  此时潘云飞他们后面已经涌来了一百多人,见地上三个人的惨状,怕出人命,有人悄悄开溜了。
  
  巴运动血往脑门涌,被小红袍一把拉住。
  韩小是我兄弟!巴运动声嘶力竭大喊。
  你上去照样。小红袍说。
  巴运动要冲,小红袍伸脚一拌,巴运动一头撞在树上。
  余三大头陈万里几个被潘云飞陈锋的勇猛震慑,目瞪口呆了,只陈万明双手插兜,目光炯炯。
  
  爷爷来了!小红袍几个走出了林子。
  你他妈是谁?那边有人喊。
  小红袍!
  轰的一阵骚乱,等潘云飞回头看去,只剩下二十几人了。
  他**你们咋不跑?潘云飞喊。
  小红袍是谁?后面人说。
  
  拼啦!潘云飞说。
  拼!陈锋说。
  
  小红袍闲庭信步离他们只有几米远了,只见他束束裤腰,一抬腿,从长桶胶靴里抽出一把鸟铳来。这是一把改造过的鸟铳,枪管锯了,枪托拆了,只余钢架部分。
  他举枪对准了潘云飞陈锋:家伙都给我放下!
  
  当啷啷一阵响动,潘云飞和陈锋对视一眼,仰天长叹。
  
  巴运动抽刀跑了过来。
  交给你了,地上有斧子,看能给我砍下一个头不能。小红袍说。
  
  巴运动冲了过去,弯腰拣起板斧。
  陈锋和潘云飞本来是并排的,此时他朝前移了半步。
  巴运动挥斧朝陈锋脖子砍去。
  风雨中,陈锋长发遮面,昂首而立。
  潘云飞一声怪叫,拉开陈锋,拣起了板斧。
  斧光从陈锋脸颊掠过,陈锋一个打滚,抄起了东洋刀。
  
  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公园里回荡。
  巴运动一头扑倒在地。
  高四儿从北边走上草坪,手中的口径步枪冒着硝烟。
  
  小红袍抬手打出一团火光,高四儿卧倒,又是几下清脆的枪声,小红袍他们退进林子。
  
  天空摇曳出几道弹痕,大批公安赶到了。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5#
发表于 2006-4-30 18:19:39 |只看该作者
33
 此一战伤五十余人,这是自文革结束后本城市最大规模的一次械斗,潘云飞陈锋团伙在道上一夜成名,挤身霸主地位。
  
  大规模的抓捕开始了。
  现场落网的有二十多个,说的上名字的有黄老歪,老哨,小顺,曹过。公安赶来时,曹过还在树上钉着,垂着头,地上是鲜血浸染。
  巴运动和韩小不知道被谁背跑的,几道影子飞快而去。
  人高马大的黄老歪死沉,潘云飞陈锋提着他跑了几步,终于丢下了。
  
  高四儿那一枪打在巴运动肩膀上,后来高四儿说,日,抬手就是一枪,倒打住了,瞄准反而不行。
  
  当天晚上又抓捕了一百多人,道上相干和不相干的都闻风而逃。
  
  潜逃前陈锋悄悄回了家,那天的暮色中,他先在家门口的一个枝叶繁茂的园子里呆了几个钟头,看不出异样,才上的楼。
  姥姥满脸是泪。
  母亲已经睡了,爬起来,倚门看着他。
  我可能要走好久。陈锋说。
  你爸爸说他以后不对你粗暴了。母亲说。
  妈,以后叫我妹妹多干点活,姥姥年纪大了。陈锋说。
  姥姥又哭了。
  我走了,妈,姥姥,我就是回来看一眼。
  
  外面漆黑一片,马建立独自站在楼头,披着军装。
  我日!马建立说。
  没空和你说话。陈锋和他擦肩而过。
  我日!马建立说。
  陈锋走的飞快,消失了。
  
  大毛刘蛮子几个摇晃着过来了,马建立说傻比青年。
  大毛说:靠你妈,人家都跑了你不跑?
  马建立说:我乱棍打翻几个就跑了,没人注意我。
  大毛说:靠你妈。
  马建立说:靠你妈,找事?
  大毛哈哈笑着,和刘蛮子几个走了。
  
  日月如梭,转眼到了十月金秋季节。
  马建立这天和几个混子在街上晃,碰上了六指。
  儿子,你就这样晃下去可不行,吃啥喝啥?六指说。
  我该当兵走了。马建立说。
  就你这鳖孙个头。六指说。
  子弹打不住。马建立说。
  你们给我打个帮手,一会分俩钱给你们花花。六指说。
  马建立说好。
  
  六指披着外罩,指缝里捏着单面刮胡刀片。马建立几个挡视线。偷了俩小时,六指说收兵。
  一会吃饭,吃完饭给你们分钱。六指说。
  偷了多少?马建立说。
  三十。六指说。
  不可能。马建立说。
  三十还少啊?**奶奶!
  **奶奶!
  
  吃的蒸饺馄饨,小菜要的筒子鸡,卤猪踢和小葱拌豆腐。酒是好酒,洋河大曲,在商店买要凭票的。马建立几个心里平衡了些。
  席间扯些闲话,六指开始骂黑孩儿。
  
  黑孩儿被劳教,进去就被人按着刺了字。左胳膊上刺标准,右胳膊上刺流氓。前胸四个字,傻比青年。
  黑孩儿在劳教场沦为眼子。
  陈万里指使的。
  陈万里在劳教场混的好,小岗组组长。小岗组不受拘束,不干体力活,每天乱转。组长更自由,基本都在外面,腰里挂个手铐,抓逃跑的犯人。
  黑孩儿那天来时,正巧陈万里押个犯人回来,一眼瞥见了黑孩儿。要说陈万里不认识黑孩儿,但跟着他的那个小岗成员认识。
  那黑蛋皮就是跟着潘云飞混的黑孩儿。成员说。
  黑孩儿的厄运一下就来临了。
  全寝室的被子都是黑孩儿叠,里面要求军事化,被子要方正如豆腐块。黑孩儿过去哪里叠过被子,每次被打的体无完肤。
  
  六指在外面给黑孩儿跑事。六指姨夫是办事处主任,方方面面都有人。跑事要花钱,黑孩儿母亲为此欠了一屁股债。
  劳教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想出去。六指去看黑孩儿时,黑孩儿说。
  六指姨夫就托了关系,给黑孩儿请了一个礼拜假。
  请假一天要交八十块钱,黑孩儿马不停蹄去偷也偷不及。那时侯劳教场许多有手艺的都请假出来偷,翻船了也不要紧,押回劳教场完事。
  黑孩儿手笨,六指又推脱有事不和他搭帮,黑孩儿只好单飘。眼看假期快到,黑孩儿干脆跑了。
  
  这不是害你吗。马建立吃着鸡腿说。
  可不是,我姨夫坐萝卜。六指说。
  黑孩儿这样也不应该。其他几个说。
  还不是他进去了,我在外面,他心里憋。妈勒个比要是都进去谁还给他跑事,谁还提着东西去看他。六指说。
  哈哈,别气了,喝酒吧。马建立说。
  我还真他**越来越气了,不吃了,也不喝了,免得一会没处撒气打你们。我走了,帐你们结。
  
  六指在饭店门口消失了,马建立把酒瓶摔地上,说我靠你祖奶奶啊!
  
  夜幕降临的时候,马建立几个从澡堂爬起来,去农业局大院看露天电影。
  几个人在风中裹着军装,缓缓行走。此时天空高阔,繁星点点。
  吃点饭不吃啦。一个说。
  哪几吧还有钱。另一个说。
  等陈锋回来,我不会放过六指王八蛋。马建立说。
  
  电影已经开演,解禁的老片子。马建立几个乱转,拿火机照人。多数是照男人,能随便照男人也是一种荣耀。
  期间发生一点小摩擦,一帮二球,七八个,被照后不忿。马建立一句话就把他们震住了。
  爷爷是马建立,和陈锋穿一条开裆裤!
  哪个陈锋?人家问。
  道上有几个陈锋?
  一个。人家说。
  靠你妈,那还不跑!
  这帮人转身都跑了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6#
发表于 2006-4-30 18:29:22 |只看该作者
这天天很阴,风刮的窗户啪啪响,树枝犁出一片哨声。
  黑孩儿坐在澡堂里,和几个小青年在喝茶。
  那次我没去成,真他妈遗憾。黑孩儿说。
  我靠,潘云飞陈锋他们这次彻底把刘七打怵了,听说刘七在放风说和。一个说。
  刘七没逃?黑孩儿说。
  咋没逃,当天晚上他就逃了。我靠,陈锋一棍抽过去,差点把他眼珠打爆。第二棍抽太阳穴上,头撞树上,就昏了。后来有人在车站见他了,右眼一大瘤。另一个说。
  他家是高干。黑孩儿说。
  高干个球,也就一处级。
  反正比咱平常人家强,咱进去吊大梁,他进去坐板凳,你信不信。我黑孩儿现在在琢磨,云飞陈锋他们这是结束了呢还是才开始。
  不会结束,黑孩儿你想,虽说这次打栽了刘七,但高四儿那几枪,惹上小红袍了。何况韩小巴运动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啥时候能把小红袍给面了。
  黑孩儿,小声点。
  几个人都往四周看,见没人注意,声音低了下来。
  中午时分,黑孩儿几个商量好去吃霸王餐。就是找一家饭店,吃完时自己人火拼,酒瓶板凳乱摔,追打着走人。
  道路上风卷着,树是摇摆如涛,行人匆匆。
  几个人裹着衣服,眯着眼往前走。
  前方一个人,也是裹着衣服走来。这个人身材高大,上面是灰色中山装,下面是肥大的绿军裤。
  我日我日我日,老歪!黑孩儿喊。
  黄老歪咧嘴笑了:这是弄啥去?
  吃霸王饭。黑孩儿说。
  肚子正咕咕叫,走,算我一门!
  我日啊,你不是进审查站了?
  审查站和庄里农民闹矛盾,昨天打伤几个农民,农民来了上千,全冲进来了,正好开饭,我拔腿溜了。
  哈哈哈哈,福星高照。
  有福个球,云飞陈锋爱国他们都找不到了。
  听说云飞和陈锋一路走的,爱国不知道,听说他头上被砍了一菜刀。
  我日,我挨了韩小两刀。
  前胸还是后背?
  当然是前胸,一刀肩膀,你看,在这儿。还一刀横砍的,拦胸。我靠,后背留伤,不是逃跑就是被人偷袭。
  韩小也不知是死是活,听说你们四个人斧头同时砍他身上了。
  管他呢,他本来就是杀人犯。
  几个人来到一家国营饭店,点一桌子酒菜,吃饱喝足火拼。黄老歪性起,一手酒瓶,一手板凳,满饭店打起客人来。等发现黑孩儿他们早没影了,就挥板凳砸碎窗户,翻过去走了。
  落单的黄老歪酒气熏天一个人在街上,大风中拿火柴剔牙。
  忽然就来了大滴的雨,刷的一下来的,行人往屋檐下跑,黄老歪也跟着跑。
  雨水把地上打起了烟。
  钻进来的黄老歪撞上了一个姑娘。这姑娘皮肤白皙,楚楚动人,黄老歪不错眼珠的看她。
  傻比。姑娘说。
  黄老歪朝后看了看,问姑娘:你说我?
  回家看你妈去。姑娘说。
  黄老歪小眼珠睁圆,一耳光就抡了上去,姑娘身子转了半圈,捂着脸蹲了下来。
  抽着肩膀哭了。
黄老歪把袖子捋起来,抱起膀子,扫视着躲雨的人群。
  不一会姑娘站起来,踉跄着朝雨中走去。
  你别走!姑娘回过了头。
靠你妈,等就等。黄老歪说。
  地上两根烟头的时候,姑娘在前方拐角处出现,朝这边一指,身后一个青年冒出,大踏步朝黄老歪飞奔。
  黄老歪认出是韩小,霍的站起。只见韩小边飞奔边从后脖领抽出一把雪亮的缅甸砍刀,黄老歪撒腿就跑。
  一前一后两条身影在宽阔的大路上狂奔。
  终因黄老歪人高腿长,把韩小渐渐甩了去。
  路人都屏住了呼吸,战刀闪亮着消失了。
  事后黄老歪才知道,那个姑娘是巴运动女友,白妞。
  戚孬蛋给黄老歪找了住处,是戚孬蛋一个同学,没说黄老歪是谁。
  黄老歪这一窝就是好久,有时候一整天没东西吃。一起玩的抓的抓跑的跑,只能靠戚孬蛋杨国顺偶尔接济。
  这天杨国顺领着左玉梅来了。左玉梅穿着红风衣,头发烫的很好看。她带来了许多吃的,还给黄老歪洗熨了衣服。
  左玉梅说:要不你还去我那住吧,吃饭也方便,我那边已经没事了。
  黄老歪说:不去,你那边招眼,韩小知道了又是给你麻烦。靠他妈,没把他砍死亏了。
  左玉梅说:我托人给巴运动说个情?
  黄老歪说:不托,该死吊朝上,不死吊晃荡,我等云飞陈锋他们回来。
  左玉梅说:都是拗蛋筋,姐姐也帮不了你们。
  黄老歪说:你哪天去云飞家瞅瞅,看看他姐姐还有事没。
  左玉梅说:那你告诉我地址,晚上就去。
  晚上左玉梅又拐回来了,面带红晕。
  潘祖国没事,那个军人在她家。左玉梅说。
  黄老歪在翻一本小人书,哗哗的,拿眼抬她。
  云飞他姐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左玉梅说。
  你脸咋那么红啊?黄老歪说。
  走热了,天晚了,我回去了。左玉梅说着四处瞅。
  找啥?黄老歪说。
  没有镜子?左玉梅说。
  没在意。黄老歪说。
  左玉梅带上门走了,黄老歪一骨碌爬起来,从门缝里看出去。这扇门板很破,到处是缝隙。
  外面黑,自然看不见,索性把门打开了。
  黄老歪看到想不到的一幕。
  微弱的光亮中,一辆吉普车。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人走下来,把左玉梅让上车,顺势亲了一口。左玉梅说声讨厌。
  从体形和举动看,这个公安应该很老了。
  左玉梅看到了黄老歪,说:表弟,快回屋睡觉去。
  靠他妈,我咋没听见汽车声。黄老歪躺那里自言自语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7#
发表于 2006-4-30 18:50:30 |只看该作者
35
第二天下雨了,黄老歪披着中山装,倚门站着。
  门口的道路弯曲,墙壁剥落,雨水在风里面涌。
  静悄悄的。
  住到一个没前科人家里,永远不会搜查到你。那天戚孬蛋这样对他说。
  嘻嘻,要依靠群众。黄老歪说。
  也不知站了多久,没见一个人走过,摸一把头发,潮潮的。
  一条狗毛发湿塌塌的,一只眼瞎了,走过来嗅他。
  黄老歪回了屋,拿根竹竿在床底下捣,终于捣出一双齐膝高的胶靴。胶靴上厚厚一层灰尘,用床单抹了,又磕了磕,磕出一个飞快奔跑的蜈蚣。穿上胶靴,拎把黄油伞,黄老歪出门了。
  穿过几条街,见一个羊肉汤棚,里面满是人,热腾腾的香味冒出来。黄老歪犹豫了一下,摸摸口袋,又往前走。
  他感觉不妙,羊肉汤棚传来急促而危险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车站的大头三四个,拖着长条凳直扑过来。
  黄老歪撒腿就跑,跑出四五十米,二三十个毛孩子迎头走来。
  歪哥,咋啦!毛孩子们喊。
  靠他妈他们打我!黄老歪喊。
  毛孩子哗啦一片去拣砖,一时间砖头乱飞。大头被一块砖砸到脸上,收不住脚,又是一砖飞来,仰面倒下了。又有两个人被砸的鲜血满面。
  大头他们跑了,黄老歪一大群握砖猛追,道路上一片肃杀。
  
  没有撵上,黄老歪他们气喘吁吁围在路口。
  歪哥,他们是谁?大家问。
  黄老歪心说,你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你们是谁,**比。
  
  伞找不到了,黄老歪告别毛孩子们,大步流星走了。
  中午时分,他来到了郊外。烟雨蒙蒙,一片秋天特有的绿色。几洼藕塘,满是粗壮肥硕的藕叶。
  黄老歪一路泥泞走向几间茅草屋。
  堂屋大门敞开,木门台高高的,一个小伙子坐在那里看雨。小伙子很清瘦,黑黑的,头发是光头长成的那种自然型。
  一双眼睛是成年人才有的那种忧郁。
  是李勇吧!黄老歪喊。
  李勇一直等他走到面前,一双小眼才猛的放光了。
  两个人拥抱了。
  我靠!你长这么高了!黄老歪说。
  你他妈长这么壮了,哈哈哈!李勇说。
  两个人进了屋,没有人,拖俩小板凳坐了。
  光阴如水流啊,一晃几年过去了。李勇说。
  也没去劳改队看你,太小,不懂事,现在懂事了,你又回来了。
  我靠,我回来不是好事吗,说他妈真的,还真想你们。
  上个月来找你了,你不在。
  听我妈说了,你也没留下名字。后来我去市里找你们,才知道你们出事了。
  可不是,云飞他们不知道跑哪了,我他妈挨两刀,关审查站了,这次是逃脱。
  这场架肯定没完。
  完个球,靠他奶奶。
  哈哈,那我加入战斗。
  我日,那个名词叫啥?如虎添翼!
  正好跑路,我这病再养一阵就要收回去了,我可不想再进去受罪。
  哈哈好,天高任鸟飞!
  
  李勇家人串亲戚去了,李勇捉了只鸡,爆炒了,又炸了盘花生,然后去村头买酒。
  回来时满头是血。
  咋啦?黄老歪问。
  和小卖部的打架了,那货也是才放出来,三十多岁,可壮。李勇在脸盆里洗脸。
  靠他妈那会中!黄老歪说。
  我赊酒,他不给。
  面他去。
  那货一米九,二百来斤,打不过他。李勇朝里面走去。
  黄老歪忽然觉得浑身没劲。
  走吧。李勇出来了,背着手,头上的血又流到了脸上。
  干啥。黄老歪没动。
  面他啊!李勇右手从背后拿出来,一铁棍抡翻了桌子,菜翻了一地。
  哈哈,这才是李勇!黄老歪跳起来,接过李勇左手的铁棍。
  两个人都背着手,钻进了雨幕。
  
  傍晚时分,李勇家人回来才知道,李勇潜逃了。他和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小伙子一起,把小卖部主人打成重伤,颅骨都打裂了。
  
  两个人跑进了市区,夜里八九点,雨正急,两个人摸进了轴承厂家属院。
  左玉梅把两个落汤鸡拉了进来。
  我找找衣服给你们换上吧。左玉梅说。
  不用了,姐,你给我拿点钱。黄老歪说。
  左玉梅进了里屋,拿出来五十块钱。
  有钱了还你。黄老歪说。
  不急。左玉梅说。
  那天那个公安是谁?黄老歪说。
  那是我的私事。左玉梅说。
  那好吧姐姐,我们走了。
  
  两个人饿透了,饭店找了几个都关门了,只好往黄老歪的住处赶。那里还剩了一些头天左玉梅做的饭菜。
  进了屋,两个人脱的赤条条的,找毛巾裹住肚皮,呼噜呼噜往嘴里扒饭。
  这个碗以后我用,我有肺结核。李勇说。
  啥几吧肺结核呀,我可不怕,再说传染了更好,人家不收。
  那咱俩亲一下。
  黄老歪抱着他吧唧吧唧用力亲,李勇推开他,直用手背抹嘴,说,**比你现在这么流氓。
  哈哈哈哈!黄老歪一串大笑。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8#
发表于 2006-4-30 18:51:29 |只看该作者
36
过了两天,杨国顺来了,摸出一把铜鞘上布满宝石的匕首。
  别人送的,新疆英吉沙的。杨国顺缓缓将刀抽出,细碎的光芒闪烁了。
  李勇将刀接过来,挥手砍了洋灰墙壁,细看了刀锋,说:不错啊,刃开的那么薄,居然没伤。
  他是?杨国顺说。
  李勇,就是云飞我们老提起的那个李勇。黄老歪说。
  哈哈,用古代的话说就是久问大名,如雷灌耳。杨国顺紧紧握住了李勇的手。
  见外见外。李勇说。
  初次见面,也没啥礼物,这把刀送给你吧。他们说是用一个汽车轮胎换的。国顺说。
  哈哈,我正喜欢这把刀。李勇拉开上衣,将刀丢进了里口袋。
  宝石是假的。黄老歪说。
  老歪就喜欢扫兴。杨国顺说。
  
  杨国顺跑出去,买了几瓶罐头,几个烧饼,一瓶辣酒,三个人为了舒服,把铺盖卷起来,都盘腿坐在床上。
  靠,我妈让我扯布的钱。杨国顺说。
  没人让你买。黄老歪说。
  感谢感谢,老歪别乱说。李勇说。
  靠,没给老歪刀,老歪气成这。杨国顺说。
  我发现有些人送东西都是送给刚见面的,我他妈只送熟人。黄老歪说。
  好了好了,老歪,我用这把刀去收拾个人,你说收拾谁吧。李勇说。
  黄老歪咧嘴笑了,开始吃熏鱼。
  收拾大头,他跟疯子一样要弄我,我又没砍他。黄老歪说。
  那好,就这两天!李勇说。
  三个人用手抓着东西吃,一瓶酒轮流就着喝。
  我要去当兵了,回来好歹混个工作。杨国顺说。
  咱的工作在哪里?黄老歪看着李勇。
  在人间。李勇说。
  三个人哈哈大笑,仰脖罐酒。
  后来李勇说起自己的肺结核,杨国顺神色有变,支吾了一阵,借故走了。
  怕死的人还是多。李勇说。
  那是,都不怕死,这个世界没法混。黄老歪说。
  
  傍晚的时候,黄老歪和李勇从床上爬起来,两个人背靠着背,抽烟说话。后来同时爬起,穿衣穿鞋。
  黄老歪是中山装,军裤,老头鞋。这种鞋跟脚,跑的快。
  李勇是一身劳动布衣服,麻篮的,一双陈旧的黑皮鞋。李勇劳改的地方穷,回来时只扒了别人两身象样衣服,一比,十分落伍。
  
  天地间黑蒙蒙的,风在呼啸。两个人一前一后,顺着墙根走。黄老歪身上装了把列检锤。戚孬蛋的这个同学家是铁路上的,床下几把列检锤。
  两个人在车站四处游荡,一直走到三更天,夜阑人静的大街上响起了扫地声。
  
  接下来又转了两天。
  我日,这货在车站消失了。李勇说。
  还是公园的事吧,靠,都不在自己地盘转了。黄老歪说。
  
  第三天晚上,他们得到消息,大头三男两女酒后去了红星溜冰场。
  
  溜冰场在体育馆,一片露天的空地,栏杆圈着,星星点点的小灯缠着护栏。
  中间是溜冰场,边上散落着一些桌子。
  黄老歪和李勇赶到后,把借的那辆自行车靠到停车处的一棵小树上。黄老歪对看车的老太太说,钥匙丢了,给你五毛钱,看好啊。
  老太太得了这么多钱,自然尽心尽意。
  
  两个人扒着护栏,看到大头几个坐在东边角的一张桌子上喝汽水。两个女的穿的很艳,在换溜冰鞋。
  大头身披藏蓝色中山装,里面是雪白的衬衣,藏蓝色毛料裤,皮鞋闪着光。他魁梧的身躯在溜冰场异常显著。
  黄老歪买了门票,两个悄悄进去了。
  两个人面朝栏杆,点上烟,做着准备。
  音乐飘扬着,溜冰场里旋转着。
  两个人把家伙换进裤兜,手揣着,转过身。
  他们看到了意外的一幕。
  巴运动韩小四五个人进来了,奔大头他们过去。没脖子的巴运动步伐有力,韩小抱着膀子,高昂头,走路身子后倾。
  都是场面人,李勇黄老歪判断韩小背上插着战刀。
  
  没脖子的是巴运动?李勇回忆着。
  是。走吧,他们人多。黄老歪说。
  走啥,好容易碰到。李勇说。
  都他妈是大哥,抱膀子那个就是韩小。黄老歪说。
  啥几吧大哥啊,大哥刀子进不去?
  靠,那弄吧!
  黄老歪话没说完,李勇瘦高的身影已经顺着栏杆朝那边迂回了。李勇走的快,黄老歪怕被发觉,又不能跑,拉开了距离。
  高大的大头哈哈笑着跟巴运动韩小握手,刚落座,李勇已经到了身后,出手如电,刷的一下从韩小背上抽出战刀,几道耀眼的光晕,大头被砍倒在血泊中。
  李勇一脚把桌子踢翻,刀指巴运动他们:靠你妈,我是李勇,哪个不服,说!
  巴运动和韩小一动不动,其他人惊呆了。
  老歪,走!李勇提着滴血的战刀,大踏步朝门口走去。黄老歪跟在后面,还没愣过神来。
  满溜冰场的人都不动了,看着那个提刀的电线杆一样的瘦高个。
  门口售票的都跑了,李勇把战刀扔上售票口平房,和黄老歪快步来到停车处,骑上车就跑。
  
  转眼到了十一月天气,树木凋零,一片肃杀。
  潘云飞陈锋回来了。
  车站口,随着人流,两个人衣领竖着,满脸疲惫。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39#
发表于 2006-4-30 18:52:48 |只看该作者
37
你现在最想干的是啥?夜色中,潘云飞看着车站的人流,声音沙哑。
  想吃红烧肉。陈锋无精打采的抬着眼皮。
  你别说肉,一嘴水我。
  是你问我的。
  那好,咱找个地方去吃肉。
  
  潘云飞和陈锋去了离家五百公里的一个乡村,那里满地黄沙,匍匐的植物。那里的农民补丁摞着补丁,那里的农民年根吃一次肉。
  潘云飞十三四岁来过这里,那时侯知青下乡,潘云飞被他们领来玩,一住就是数月。
  如今物是人非,不过还有几个当初一起上山下河的小伙伴认出了他。
  公园一场架,潘云飞陈锋洗去血迹,换去血衣,居然完好无损。
  被家里人赶出来,没地方去,能不能住一阵。潘云飞说。
  咱这儿啥都缺,就住的地方不缺。小伙伴说。
  我俩可以帮你们干活。潘云飞说。
  现在没活了,安心住吧,正好多几个人玩。小伙伴说。
  陈锋没说话,手插在兜里,看着远方的荒丘。
  一群鸡跑过去,母鸡温顺,公鸡雄赳赳。
  这里民风淳朴,夜不拾遗,来得都是客。
  潘云飞陈锋住下来了,感受着久违了的浓浓真情,不舍得拿老乡们的一草一木。
  大家看星星,看月亮,听蟋蟀的鸣唱。
  洗澡都不舍得了,这里缺水缺的厉害。
  这是一段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日子,血腥远离了。
  
  这天潘云飞说:走吧。
  陈锋说:往哪走?
  潘云飞说:要不在这儿结婚?村头那个姑娘看上你了。
  陈锋说:那走吧。
  
  此时广袤的大地寒风滚滚,迷眼的黄沙。
  村里的人穿上了棉衣,手揣袖子里,一溜人送潘云飞陈锋到了村口。
  潘云飞陈锋也穿上了老乡送的棉衣。
  陈锋眼眶有些湿润,他再也不会忘记这个地方了。
  挥挥手,两个人走进了风沙。
  后面是老乡们古朴的身影。
  
  远远的,一个穿碎花棉袄的姑娘,朝这边看着。
  
  一直快到家乡了,两个人才猛的想起要吃肉了。离家乡七十公里,两个人和几个痞子打了一架,剥去他们衣服穿了,下了车。
  一盒烟就是抢劫,何况两身衣服,两个人换了车,继续往家赶。
  此时他们已经身无分文。
  
  家乡的灯光满地,两个人风尘仆仆。
  
  在一个岔路口,碰上一群小青年,见是他俩,很惊讶。
  没一分钱了。潘云飞说。
  这一群人就七凑八凑凑了一百来块钱。
  告别时,陈锋问潘云飞,他们是谁。
  潘云飞说:好象是孬蛋门口的。
  陈锋说:吃肉吧咱。
  潘云飞说:还有酒。
  
  坐上三轮车,两个人去了泡馍馆。热气腾腾一屋人。
  陈锋突然转身要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把门一张桌,坐着四个人,李智斌双目炯炯。
  李哥。陈锋说。
  想走?李智斌说。
  李哥。陈锋说。
  潘云飞依稀认出他是分局的,头上的开山纹拧到了一起。
  里面一串大笑,穿着笔挺毛料灰色中山装的狄爱国走了过来。
  他给潘云飞陈锋做个手势,伏在李智斌耳边说了几句,然后边劝边拉把李智斌弄到门外。
  狄爱国把两千块钱塞到了李智斌怀里。
  一记耳光,狄爱国捂住了脸。
  那把钱被李智斌抽出来,摔到了狄爱国脸上。
  一片一片的钱币飘落了。
  潘云飞陈锋李智斌的伙伴还有狄爱国的几个伙伴站在门口,默默无语。
  你跑吧。陈锋对潘云飞说。
  你呢?
  我不跑,李哥对我有恩。
  **我也不跑!
  
  李智斌转身走来,手指陈锋:你见我不喊哥,要走,你欠我的。
  然后喊着几个伙伴又进了屋。
  
  这哥够义气。潘云飞说。
  狄爱国在拣钱,抬起头说:我看出来了,他有原则,有一天照样抓你们,你们把案子再做大点试试。
  潘云飞陈锋和狄爱国的几个伙伴走过来,帮他拣钱。
  狄爱国说:我还看出来了,这哥一辈子发不了财,也当不了官。
  陈锋说:我永远认他。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UID
2823
注册时间
2001-9-19
帖子
302926
精华
87
40#
发表于 2006-4-30 18:53:30 |只看该作者
38
突然停电了,一片漆黑,汽车灯刷亮的照过来,潘云飞陈锋狄爱国一帮子,顺着马路朝西头走。
  帐我结过了,我不欠钱。狄爱国说。
  陈锋,刚才你应该去给李智斌告别一下。狄爱国说。
  我心里有他,不用告别。陈锋说。
  爱国,九月份走的慌,也没见你,你咋样?潘云飞说。
  我没啥,头上留俩刀疤,躲了一阵。我这种人,一般公安不太为难我,见面还亲热。不过我开始托人了,我狄爱国花钱,最好让弟兄们都没事。
  还没打完。潘云飞说。
  后勤供应要跟上。狄爱国说。
  日,高四儿呢?潘云飞说。
  跑没影了,他那杆枪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借的,朋友也关起来了。我老歪弟弟呢?
  关审查站了。不过他出来了,我一直没见,听道上说,他和李勇在体育场把大头砍了,头骨砍裂,肩膀砍断,肺叶砍翻出来。
  我日!
  李勇下的手。
  哈哈,我的兄弟!
  按倒葫芦起了瓢,**比。狄爱国骂。
  小顺呢?陈锋问。
  不知道关哪了,我正打听,靠,这次关了一二百。走吧,咱换个地方,喝通宵。
  
  他们到了狄爱国一个兄弟家,买酒买菜,不知东方拂晓,喝成了烂泥。
  
  潘云飞和陈锋就暂时住到了这里。
  
  几天以后,狄爱国摸左玉梅家,知道了黄老歪下落。
  左玉梅家有了明显变化,置换了一套新家具,一色水曲柳。左玉梅也打扮的越发妖娆了,胸脯高耸。
  姐,这一阵咋回事?狄爱国笑问。
  有个有势力的老头看上你姐了。左玉梅笑答。
  福气来了。
  啥福气,地下的,名不正言不顺的。
  姐,咱还图那虚的?
  要说也是,有个人疼我就行。不过他外面还有一个。
  
  说着话有开锁声。左玉梅跑过去,说来了来了,死鬼今天咋有空啊。
  狄爱国站起来,见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身讲究的中山服。
  老头腰杆笔挺,目光犀利。
  狄爱国上前一步,必恭必敬的鞠了躬:庞处长,你好。
  庞处长上下打量他。
  你可能把我忘了,我叫狄爱国,我和市局的马叔和你吃过两次饭。
  庞处长说:你是小偷,你怎么来这里了?
  狄爱国说:庞处长……
  左玉梅赶紧说:死鬼,这是我家表弟。
  庞处长说:你家表弟那么多!小偷,你走吧,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狄爱国又一鞠躬:庞处长,那我走了。
  
  左玉梅送出门,在楼梯口,狄爱国说:姐,求你办件事。
  左玉梅说:啥事,说吧。
  狄爱国往里面瞅瞅:姐,还是九月一号公园打架那事情,庞处长绝对可以帮上忙,该花多少我爱国花。
  那好吧,姐姐尽力。
  
  离开左玉梅家,狄爱国坐个三轮,去找黄老歪。在一个岔路口,看到潘云飞姐姐潘祖国和一个军人在散步,狄爱国怕她问云飞下落,就把头缩回去了。
  
  此时天已渐黑,风有力起来。
  
  李勇盘腿坐在床上,拿根笛子在吹,很凄凉的乐调。这个曲子很多人熟悉,黄老歪躺在那里,跟着唱两句:
  荒凉美丽的隔壁滩上,只有夜莺在歌唱……
  狄爱国啪啪拍门:开门,我是爱国!
  两个人一骨碌站起来。
  
  大家拥抱了。
  这儿我来过,过去来过两次。狄爱国说。
  云飞在哪?两个人同时问。
  你们咋知道我知道云飞?
  你不知道谁知道。
  哈哈,走,去见他!
  
  此一番相聚,引出了后面的潘云飞陈锋李勇黄老歪四人刀劈韩小,将此人一举降伏。
PG决定了脑袋...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关闭注册

2021 , Hello Everyone ^_^ ^_^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