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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零派的早期类,如厕可以选择水冲式蹲坑时已深深地欣喜与和马桶的永久告别,只是手纸仍一如既往的坚硬厚实,粗大的纤维显示其加工的简易,一如其名:草纸。几乎就是拿稻草捣糨糊捣出来的。现在的后生小子约略可以从爆竹的残骸中想当年。
我们古老的传统对出恭之类的秽事讳莫如深,落实到行动上就是草草了事,至多出个石崇类的爆发户,尝试过肉屏风这样色迷迷的实验,但那仍旧只照顾了上层建筑的感官享受,对于便道无甚裨益。
草纸的文化意义恐怕可以作为我们对祖先发明造纸术的永久纪念,因为我坚信由此上溯百年、千年的原纸状态就是如此。如果以比较颓废的心态短路思维:中国人发明了造纸术却连一张手纸都做不好。如此推演不免妄自菲薄,合理的想象是我们对纸的敬惜,认为破罐必须破摔,对肮脏的排泄物没必要给予更高的礼遇。
那时的柒零派听到一则关于N人帮的传闻:某人用手绢当手纸,心下不禁神往之,全然不顾人民群众对反革命的腐朽生活是如何切齿痛恨,这则和牛奶浴同步流传的秘闻激发了我更多的憧憬,因为那时还没有受到日剧里的女主角每天一回家就泡浴缸的刺激(全身心投入整整一缸热水呀)。
那时的柒零派在同学的一段笑史上得到吾道不孤的共鸣,那小子有回内急,在同学家里憋不住了,匆匆处理完后不多久一个劲说头昏,众人追问下他道出了原委,原来他贪图享受用了同学家的卫生纸,那种白白的、软软的、当时是女性别有专用的纸,似懂非懂的一群毛孩子经过研究---那纸上有药物,哈哈一阵哄笑。
八十年代国人最自卑的时候常常叙述一个经典反面案例:中国人在国外凡落脚处WC里的手纸必遭洗劫,素质有问题呀!----媒体大惊小怪。其实怪不得谁呀,人家那纸真好比手绢啊。
印象中,钟镇涛演过一角色由香港回内地每如厕苦不堪言,茅房臭手纸坚,片子的视点无非是表现我们的落后,但我真的奇怪,五四以降国人发奋有年头了,除弊兴利,敢叫日月换新颜,怎么偏偏忘了每日里不可或缺的手纸?上辈人中还有因图一时之快拿印有主席标准像的报纸应急而获罪者,实在是手纸的缺位造成的千古奇谈。
我敢肯定肯得基里的手纸不会是进口的,按说能全球独家首发造纸术的我们确实不存在任何技术、资金或者意识形态上的障碍,造出丝般柔滑的手纸,还有很多什么在里面小CASE而已,那为什么柒零派的小屁屁没赶上这般公正的待遇呢?李约瑟对中国科学史的困惑是否可以由这个问题入手旁敲侧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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