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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7 18: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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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兄弟连的笔记(二十一)
仗打完了。天也热了。俺也累了。下一次把第9、10集归拢归拢算是个结束罢。
第15章 “世界上最好的感觉”
mourmelon,2月25日—4月2日,1945年
2月25日,e连的人经历了一次对他们来说独一无二的体验,乘坐“40-8”穿越法国,“40-8”是指法国的铁路货车车厢,能装40个人或者8匹马,但这种体验对他们的父辈来说则是司空见惯。
这是e连参战以来第一次坐火车,大家都还算喜欢。天气晴朗温暖,车厢里铺了高到膝盖的稻草。有足够吃的东西,而且没人向他们开枪。
“我们摇摇晃晃的穿过法国,”韦伯斯特写道,“腿搭在车门外,一边向农夫们招手,一边喝着杜松子酒,我想没有比远离前线更好的事情了。这是世界上最棒的感觉。”
他们正返回mourmelon,不是回军营,这一次他们要住在mourmelon城外1英里左右的巨大的绿色屋式帐篷里。每个帐篷能住12个人。mourmelon则被被韦伯斯特称为“可怜而简陋的卫戍地,经过了自凯撒时代以来被历代士兵的蹂躏,只有6个酒吧,两座妓院和一座小医院韦伯斯特甚至认为mourmelon比美国北卡罗来纳的fayetteville还要糟糕。
第一件工作是洗澡,有淋浴,尽管水只能算温乎,但对于这些自从10周前离开mourmelon就没洗过一次象样的澡的人们来说,能够一遍遍的搓泥、打香皂、冲洗不啻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他们得到了新衣服和崭新的一级军装。但当他们拿到去巴斯通尼前留在mourmelon的军包时,高兴变成了愤怒。后方的部队“警卫”向开赴巴斯通尼的第17空降师开放了存储区,17空降师的小伙子好像觉得这一去就再也不能活着回来了,于是洗劫了存储区 。他们丢的有跳伞服、衬衣、团徽、跳伞靴、英军空降兵的服装、诺曼底时的作战版、荷兰时的降落伞、鲁格手枪以及其他许多无价的纪念品。
温特斯少校制定的制度加剧了他们的不满。新人来了,为了使他们融入连队,温特斯制定了严格的训练计划。就像又来了一遍基本训练,没有人喜欢。韦伯斯特实在烦透了“以至于我有时候,会不经意地希望回到战斗的相对自由中。”
来的一个新兵叫o’keefe,他参军时17岁,参加了伞兵学校,一月底乘坐伊丽莎白女王号离开纽约。“我们驶过爱尔兰时我在熟睡,” o’keefe回忆说,这让他很失望,因为他的他的父母出生在kerry郡,穿越大西洋航线的第一站。e连刚到mourmelon他就来了,他对e连人的印象是:“他们都面容粗糙、苍老、头发灰白。···他被分配到一排,在foley中尉和christenson手下。
到mourmelon的第三天晚上,o’keefe参加了一次午夜行军,队伍在黑暗中成一列纵队前进,他突然看不到前面的人了,下了一大跳。心里紧张以来,不由四处张望。
从身后传来低低的声音,“你没事,孩子,你只要跪下,抬起头来,衬着天空就能看到前面的人。” o’keefe照着做了,看到了前面的人,小声说了“谢谢”继续前进。后来他知道了给他建议的是温特斯少校。那就是温特斯,他的营长,在带领新兵进行夜间演练。
o’keefe天亮前做队伍的前哨。黎明时,他们要模拟攻击开阔地那边的一个敌人工事。o’keefe到了目标前的最后一个田垄跟前,打手式让队伍停下来。一个18岁的娃娃来带领一帮善战的老兵,这样他感到紧张。他示意身后的第二个哨兵到前面来,想跟他商量换个位置。o’keefe还没张嘴,来的大兵hickman就说了,“哈,真高兴你在这儿,我3周前才加入到e连。”
o’keefe意识到自己带领的全是新兵,立刻恢复了口才。“没问题,孩子,”他对kickman说。“我爬过田埂,看看那边有什么。你回去给我传信号。”
几分钟后,o’keefe回来了,双手握枪示意“看到敌人”foley让他的排进入进攻阵地,大喊:“火力掩护”,进攻开始。几分钟射击之后,李高一跃而起,喊了一声印第安人的作战口号,端起刺刀向目标冲过去,攻下了机枪阵地,挑开了一些沙包,作了把英雄。o’keefe和其他新兵大为佩服。
3月8日,辛克上校过来宣布那些已经做了两个月代理职位的人转正。史泰尔中校成为副团长,温特斯少校成为二营的营长。有的人职位作了调整。马西森少校从团s-4转到了s-3,替换了尼克松,尼克松从原来的团s-3到了二营作s-3。威尔什中尉伤愈回来成为二营的s-2,索博上尉取代马西森作了团部的s-4。
尼克松之所以从团部贬到营部是因为他的酗酒。像其他认识尼克松的人一样,辛克也知道尼克松除了是个勇敢而正常的士兵外还是个天才。但是辛克无法容忍尼克松每晚都要喝酒,尽管他自己也是个嗜酒的人(人们背后称他为“bourbon bob波旁威士忌鲍伯”)。辛克问温特斯能否对付得了尼克松,温特斯说肯定行,因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前e连的军官们3月份之前都占据了师部和营部的关键位置(s-3和s-4)。一营营长是海斯特中校,温特斯是二营营长,二营的s-2和s-3都是e连出来的。其中的一员,马西森最终在越战时成为101师的少将师长。人们肯定会说,索博上尉在42年塔可亚的夏天还是作过正确的事情的。
但这一点你永远也无法从温特斯口中证实。温特斯对索博的看法从来没有软化。事实上,索博的回归是温特斯一生之中最不爽的事情之一。一次温特斯少校在mourmelon的路上走,看到索博从对面走过来。索博看到温特斯,低下头,没有敬礼就走了过去。当索博走过一两步时,温特斯大声说:“索博上尉,我们可是对职位敬礼,不是对人。”
“是,长官”索博一边回答一边立正敬礼。旁边的韦伯斯特和马丁高兴坏了(“我喜欢看军官们互相比职位高低,”韦伯斯特说),但温特斯并不怎么高兴。
(温特斯在mourmelon还有件快乐的事情,这件事天天发生。德国战俘在医院里干活,黄昏的时候,他们唱着军歌齐步回到监牢。“他们带着骄傲和气势唱歌走步,”温特斯写道“真是棒,上帝呀,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顶替索博和温特斯作e连连长的史皮尔继续给军官和士兵们留下深刻印象。“史皮尔上尉答应要做一个温特斯一样的好军官,”韦伯斯特想,他知道许多人不赞同他,人们“不喜欢史皮尔是因为他在诺曼底杀死了一个自己人,而且他固执、多疑,他不相信有战争疲劳症这类事儿。”但对于韦伯斯特来说,“他在战场上是个勇敢的人,事实上就是个疯子,他得到的银星、铜星和3枚紫心奖章都是实打实的。史皮尔依靠常识和士官们作战,训练注重实战而非教科书上的东西,我喜欢史皮尔。”
士官也有大的变动,talbert中士顶替李普作了士官长,他是一个很亲切的人,不循教条,做事情根据常识而非书本。士兵都喜欢他。carson做了连里的文书,luz作了排里的传令兵(runner),新的副排长都是塔可亚时的士兵,而且都至少受过一次伤,他们是,grant(二排),taylor(三排)和hale(一排)。
hale的提升在一排引起了不满,别的地方没有问题,问题就在于他是个外人(他以前在连指挥部作通讯兵)。
在一排的人中间流传着一个说法:hale曾向温特斯抱怨,他的老婆总是追着要他再加一道杠。于是温特斯就让他做了副排长。让排里的人不乐意的是马丁(johney martin)被忽略了。“我猜准是军官们不喜欢他的冒失。”韦伯斯特说,“可他的脑筋谁也比不上,我们中间最好的头儿,很自然他应该是副排长。”
马丁也这么认为。既然参加了3次战役而没有受过伤,他就打定主意,骗军医说他的膝盖里有一块软骨,使他不能再上战场。不久他就在回美国的路上了。
“塔可亚的老兵像11月的枫叶一样越来越少了,”韦伯斯特写道。“一种无望和懊恼充满了在mourmelon的老兵的心。我们还在这里,还在在草地和沼泽里行军,还在踏着芜菁甘蓝,冲破围墙,还在进行野外训练。”
老兵们假装有病以逃避训练。他们常常早上报病号,史皮尔就会问有什么毛病,哼两声,把他们送到急救站。在那里他们可以被送到医院待上一整天,躺着看杂志。这事很容易,他们都干过,但没人超过两次。即使是韦伯斯特也更喜欢打仗的样子而不是阅读或什么事都不干。
3月15日,101师的人迎来了一次应得的奖赏。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大人物要来检阅101师,有艾森豪威尔、泰勒、摩根、布雷里顿、罗斯福总统的秘书赫尔利,李奇微等人。
foley回忆说,在准备过程中,“大家洗澡、洗衣服、擦皮鞋、清洁和重新装配所有的武器。衬衣上面的缎带起下来再准确的缝上去。”他们油漆了钢盔、两边钉上506团的徽章,油漆干后再上油直到钢盔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等待的过程中还进行了预演。当然艾克和他的大队人马到来时,军官们已经让士兵在操场上等了3个小时。当然,士兵们也像往常一样诅咒陆军。
艾森豪威尔终于来了,他乘车检阅了整个师,然后爬上观礼台发表讲话。他宣布101师因为在巴斯通尼的表现被授予以总统名义颁发的“优异部队嘉奖”,这是陆军历史上第一次由一个师获得这样的嘉奖。在他简短的讲话中,艾克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你们(在巴斯通尼)获得了一个非同一般的机遇,而且经受住了各种各样的考验。…我为你们感到十分的骄傲。”
他的结束语既有褒奖又有训诫:“你们获得了荣誉,也就要承担一定的义务。在你们开创了一个新传统的同时,你们必须认识到,包括每一个人,从现在起,聚光灯将以特别的光亮将照在你们身上。每当你们说起自己是101师的士兵,无论是在大街上,城市里,还是在前沿阵地,人们都会期待你们有不同常人的表现。我知道你们会象在巴斯通尼一样赢得未来的每一个考验。
尽管韦伯斯特对陆军越来越玩世不恭,越来越起劲的行使他抱怨的权利,艾森豪威尔的讲话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兵o’keefe评论道,“即使是像我这样的新人,也参加这样的阅兵感到无比的骄傲。”
对于foley中尉来说,有一件“惊奇中的惊奇”,泰勒后面站着他的高级助手,不是别人,正是诺曼·戴克上尉。
在阿登脖子被割伤,后来被医生免了戴领带义务的hale中士由艾森豪威尔将军亲手授予铜星奖章。艾克问他为什么不戴领带。hale解释了原因。泰勒将军作了证明。艾克大笑,说hale是整个欧洲战区唯一一个可以不戴领带的士兵。
官兵们又有了了休假,人们去英国、里维埃拉、巴黎、布鲁塞尔,还有人晚上外出去兰斯。史皮尔上尉去了英国,在那里娶了一位相信丈夫已经在北非阵亡的女人。foley去了巴黎回来说关于巴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军队就行了几次劳军演出,有许多有名的人物,包括马雷纳·狄尔特瑞查(狄尔特瑞查,马雷纳1901-1992德裔美国女演员和歌星,因在电影 蓝色的天使(1930年)中扮演一声音淫荡的荡妇而首次闻名于世 拷贝自金山词霸)。
驻防的生活是舒服的,但也有代价。为了将纪律和形象提升到一个恰当的后备部队的水平,军队不得不想出一些办法来执行规章纪律。对刚从前线下来,准备带着处分回前线的步兵连的人来说,威胁的办法更像是承诺。而从期待着外出去巴黎的人的口袋里掏钱则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101师的士兵每月的基本津贴是50美元,危险任务再加50美元的奖励,由于身处战区,还有额外的10美元。泰勒将军在mourmelon设立了简易审判庭,审判庭开始向违反纪律的行为课以重罚。一个人被发现有军装不检罚5美元,口袋里发现鲁格罚25美元,开吉普货卡车飙车罚20美元,妨碍治安行为罚25美元。
训练还在继续。从班级规模上升到排级规模然后是连级一直到营级。101师正在准备一次代号为日食的白天空降行动,目标:柏林及其周边地区。
在盟军渡过莱茵河以前,没有人会想在柏林空降。几个月来,e连的人们一直在期待着在莱茵河的另一边进行空降,但当空降的机会真的到来时,e连却不能参加了。艾森豪威尔决定把这个机会给第17空降师,让它执行大学行动(operation varsity),这是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空降行动(第17师加上英军的第1和第6空降师);而把柏林留给第82和101空降师。
不能参加大学行动对许多新人来说是个失望,他们经历了艰苦的跳伞学校,在比利时或德国加入了世界上最著名的空降师,但却不曾参加过一次空降。在mourmelon,运兵机部队给那些想参加空降的人几次跳伞的机会,给他们的伞兵经历带来点额外收获或是让他们开开心。foley参加了两次,但感觉却不像那么回事儿。
3月24日,e连的人们带着复杂的心情看着一架架c-47在附近的机场上呼啸而起,每9架一组,以“v”字编队的向东北飞去。“真是壮观的景象,”foley回忆说,“让像我这样参加了两次作战空降的人心跳加速,我感觉我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有些老兵也有相同的感觉。韦伯斯特发现自己竟也希望跟17师一起空降,让他很惊异。“那该是很有意思的。”他在地面上同一群兄弟们一起做着“v”字手势,大喊,“去杀他们,小伙子们!给他们点厉害尝尝!”然后,韦伯斯特写道,“看着他们的飞机渐渐消失在远方,我突然有种孤独和被抛弃的感觉,好像我被丢下了一样。”
有一个506团的人没有被丢下,他就是尼克松。泰勒将军挑选他作为101师的观察员跟17师一起参加空降。他们的飞机被击中了,幸运的是,尼克松是飞机的跳伞指挥,飞机坠毁前只有尼克松和其他3个人挑出了机舱。当晚尼克松和17师在一起。25日,他被送过莱茵河,乘坐一架小型专机回到了mourmelon的二营驻地。这次跳伞使尼克松成为506团两名有资格在飞行徽章上别3颗星星的人之一(诺曼底、荷兰和大学行动)。
德军对大学行动进行了猛烈的抵抗。与此同时,美军第一集团军的步兵和装甲师正经过刚刚夺取的雷马根的卢登多夫桥涌过莱茵河,然后转向北包围防守鲁尔(德国工业的心脏)的德军。
艾森豪威尔需要加强对鲁尔的包围,他的手头上有第82师和101师。3月底,命令下来了。e连要出发了,回到前线。这次是在莱茵河边。
老兵们决定不再冒任何险。战争结束的日子就快到了,他们现在相信自己能够坚持到战争结束(在巴斯通尼,他们可不敢相信)。安全,或多或少保持完好。他们想逃离驻守的无聊,他们知道如何照看好自己,他们准备履行职责,但不会想做英雄。
与老兵们相反,新人认为mourmelon是个极好的地方。他们日日夜夜同老兵一起训练,演练实际问题,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曾经是e连传奇人物的温特斯少校的监督下进行的。他们学到了救命的经验。他们逐渐了解老兵也被老兵们所接纳。他们感觉作为这个连、这个团、这个师的一员非常骄傲,急切的想证明他们有资格成为这个集体的一员。
e连在3月底做好了准备,命令下来,他们将乘卡车去莱茵河。韦伯斯特很高兴离开mourmelon,对于回到战场也是非常兴奋,只是对不能空降到战场上感到失望。他写道,“我本来希望再来一次空降的,而不是坐卡车到前线,因为空降有一种冒险的感觉,可能艰苦,可能容易,也许根本就看不到敌人,这,对我来说,比对敌人发动一次普通的步兵进攻,而敌人对你的情况和进攻时间非常了解, 意味着更多的东西。
e连将进入他们的第5个国家,他们曾经非常的喜爱英国和英国人,他们对法国人不感冒,因为在他们看来,法国人并不领他们的情,阴沉、懒惰而肮脏。因为与巴斯通尼居民的亲密关系,他们与比利时人的关系很特别特别,他们最其所能帮助了美国人。
他们热爱荷兰,荷兰人勇敢、机智而且非常感恩,他们有欧洲组织的最好的地下武装,他们的酒窖里藏满了酒,不给德国人但给美国人喝。而且荷兰人干净、勤劳、诚实:所有这些只是他们对荷兰的大量褒扬的一部分。
现在,他们即将与德国人打交道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敌国的领土上作战,与敌国的老百姓生活在一起。如果传言属实,他们将睡在德国人的家里而不是散兵坑里,他们将近距离了解德国人,他们将亲眼去看一看,是不是所有的德国人都是纳粹,纳粹是不是像盟军的报纸和电台所说的那样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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