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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信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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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22 13:52:3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嗯,今天考试结束了。空出了一大段时间供我挥霍。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陪不想陪的人出去逛街,再或者出去玩通宵的桌球。这很可能就是我假期的全部内容。想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可悲。找不到有意义的事情可做,感觉就好象在一个美丽的墓地举行了一次沉默的葬礼。痛苦得无以复加。其实是没有理由的,也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一个乐观的不过火的人。

所幸也有值得人期待的事情。前段时间和魏佳庆聊过。不错哦,是个很另人温暖的人。美女嘛~无论说什么总是有人要听的。不过听网友说她和男朋友交往两年,感情稳定。有点难过呢,本来打算在网上混熟了就到北京和她见面,不过现在这种局面就~~。哈哈,不改妄想症。

好吧,就这样了。

祝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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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说好呢。我尽管没良心,但也不至于能把说过那么多话的朋友给落了。今天天气也很好,带点小雨。有一群喜欢魏佳庆的人组了个群,加了进去聊,根本就聊不上两句。呵呵~原来不是喜欢同一个人就可以做朋友啊。重大的感悟。

学习天赋么。那种东西,我不稀罕,也用不着珍惜。我所担心的是,明天是不是口袋里还有钱,是不是还有朋友叫我打桌球,是不是还有靓女让我泡。至于声音的成熟与稚嫩,我就更没办法了呀。父母给的这玩意,就算不喜欢也不可能做个手术把喉结给割了吧。我唯一感谢他们的就是给了我每月的汇款和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_-~

欧洲杯开始了啊。不过可惜我喜欢的球队输球了。魏佳庆赢比赛了,孙燕姿7月3日要开演唱会,韩寒新书要上市了。总之,这些让我认识到我还不是我想的那么清高呀,还是有和别人一样俗得可爱的关心。

还有就是。假期一定过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无聊。嗯,这样也好,那样也好。怎样都好。反正日子都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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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红楼梦的,我也该知道男人为什么不喜欢薛宝钗,我也不多说那些废话了呵呵,你当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是需要有本事的男人。当然父母的钱财可以拿来花销,却没有真正用自己赚的钱来得爽。

欧洲杯我就看了一场,现在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能熬多夜,很羡慕你们小孩子,要是我还年轻就好了,只是岁月匆匆,我其实还没准备好,就让我失去那些可以随意挥洒的青春。

也没有怨天尤人,一切都是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尽管如此这般的不尽人意。

今天是端午节,祝你节日快乐,我等会也去看看我的爸爸妈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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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钗啊,我倒是很喜欢她,很有心计,漂亮得体。总比得过老是撒娇的林黛玉和过于泼辣的王熙凤吧。在我们这一代,太蠢的女人不受欢迎。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不是我喜欢花父母的钱。我倒情愿过得穷一点,父母都在身边。可是事实不是这样,这些钱对我对他们来说都是补偿。所以我满足,但不快乐。

端午节哦。我都忘了今天是端午节了。不过有跟没有都一样啦。粽子味道也不怎么样。

一早学校叫去开听讲会。爱滋病真的很厉害啊,我们这一个地区抽查一千多个人里边有4个爱滋病患者。嗯,哈哈,要是真的感染上了,会是什么感觉呢。总之还是小心预防吧,虽然避孕套很麻烦。

~

有件事抱歉瞒了你很久。我是私生子。感谢我母亲,让我的身份合法化。[/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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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来收到你的信很开心,火热的天气都没有那么让我感觉心发慌了。端午节本来也没打算怎么刻意去过,只是昨天晚上独自去郊外,看到那些郊区的农民采艾蒿金银花等一些东西才想起应该回家看看爸爸妈妈了,而刚好爸爸一早就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于是我就关机走了。骑自行车。太阳照的人睁不开眼。

给了妈妈一百块钱,本来他们每次都不要的,这次妈妈竟然收下了,说上个月办了退休手续工资还没有下来,而办手续还交了2千多块钱,我不明白为什么还这样,黑的很。我躺妈妈床上给几个朋友发了短信,然后不停的吃东西。爸爸做了一桌子菜,而我已经什么也吃不下了,三个人都没吃什么,然后我就离开了。

自己的生命自己当珍惜,私生子没有什么,自己的父母自己没得选择,但是绝对不能埋怨什么,他们创造了我们,我们就应该珍惜和报答。关于艾滋病,在我生活周围还没有发现,但是通过媒体已经认识到它的危害,你交女朋友一定要慎重,千万不要乱来,切记,还有你上次说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关于吸毒的事,我知道你有时候幼稚的要命,这个事情你说什么也不能沾,别以为自己的意志力有多大,在毒品面前,人就是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小人。

还有,我十几岁的时候跟姑姑学习过包粽子,不过我总包不紧,如果有机会,我还能亲手包粽子给你吃,肯定不会太难吃。里面夹一些精肉丝,绿豆,辣椒末,特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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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23 23:04:59 |只看该作者
发送时间:  2004-06-22 16:25:45     

好像很沉闷的家庭生活。如果我是你我肯定觉得很可悲,如此幸福的家庭都不能开开心心的吃顿饭的话。再深的痛也不过如此。

这世上好多人都跟我说私生子没什么。是没什么,很常见嘛。我觉得很肮脏,我一出现就把很多纯洁的东西弄脏了。这个我不想提。唯一有一次感动。有人跟我说,丢掉你那些过去,你应该有新的生活。那时候真的,感动得对自己说要一辈子对这个人好。

我是个记恩的人那。如果这个世上有个人真心诚意不带一点虚假和奉承地对我说,你要好好活。我觉得我可以去死。

至于毒品我当然不会碰,我没那么多钱买。幼稚有些时候是个好东西。如果我像张国荣那样成熟,我怀疑我还活不活得到今天。我也没什么女朋友。也还没低俗到要跑地下妓院上床的地步。就算得了那个狗屁爱滋病,也不是还有10来年的潜伏期活么。我不着急,生命和钱一样,迟早是要花掉的。



粽子哦~我肯定没那福分享用了。不过心存幻想是好事。我很挑哦。



嗯,对了。如果说,你喜欢上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的人。你会不会,一直一直地等下去,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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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送时间:  2004-06-23 13:11:30     

昨天晚上魏佳庆出现了。那个要死要活的群马上活力四射。原来人可以虚伪到这种程度啊。啧啧。

嗯,那之前去吃了顿所谓形式上的饭。还是我妈打电话让我去的。挺吃惊。不过也是,她与那没什么关系,但是我有。

什么狗屁家庭啊。姐也没有回来。早厌恶这里了,太明智的选择了。倒是第一次看到我表哥。还有他那胖子妈妈。长得就他****呆头呆脑的。另人厌恶。不过没想到他初恋女朋友是我一朋友。我说你不是长得太丑又太笨的话,林梦说不定就不会把你甩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脸都绿了。太搞笑了。

最后当然是搞得不欢而散。



没什么好讲的。你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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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23 23:13:12 |只看该作者

这两天忙,加上一些人老喜欢往我小屋里挤,说是想吃我做的饭,结果,今天我的手臂被油渍烫着了,现在整个右手都是水泡,好疼。

不知不觉说到感情的话题,你问了我一个似乎很简单又复杂的问题:如果说,你喜欢上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得到的人。你会不会,一直一直地等下去,直到死。

我想我肯定不会等。我想我肯定会一直等。

我只能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你,我的心肯定是在等待,我的人不可能为一个永远都等不到的人守候,那不可能也不适合我。

别怕你笑话,至今,我没碰到哪个人能让我喜欢上一辈子。

外面又在下雨,倾盆大雨瓢泼大雨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是否应该睡觉去了。其实我早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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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3 09:29:01 |只看该作者
发送时间:2004-06-27 01:22:58   优先级:普通
   标    题:HL
其实本来没打算说感情。

那个问题的答案。可是我绝对会。无论是我的人和我的心都肯定会。我一直觉得人和人心是一个不可分离的整体。我没有自信在我的人相当污浊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说我的心是纯洁的。



我有个朋友对我说,无论如何都好,一个女人最好只爱一个晚上。说是这么说,但是真的要做起来不可能像饿了吃顿饭渴了喝点水那样简单。我以前在想,我是抱着怎样的态度和别人上床。现在想通了,破坏欲。觉得大家都和我一样了,一起堕落了,一起完蛋了。但是无论怎样有人愿意,我还是觉得心是被隔离的,即使一起下地狱都不可能达到我所想的高度。腐烂得再快还是孤独。而且对一个人好,可以好多久,可以好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只能被约束在局限的范围里面。我一直反复不断的思考这个问题。这是我,是我们,都无法逃过的劫。

扯得远了。



说点现实的,如果可能,魏佳庆决赛的投票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帮一下忙。无论如何我先替她谢谢。http://ent.sina.com.cn/p/i/2004-06-25/1840427820.html

还有,手要去看医生,下次做饭小心点。身体是自己的,有时候拒绝绝对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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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3 09:29:54 |只看该作者
发送时间:2004-07-02 16:43:12   优先级:普通
   标    题:写了点东西,随便看看
微凉

(一首歌)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舞蹈,节奏在空气中蒸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寂寞得像十级台阶而上处看得的溪流,沉默流过的瞬间无法预料却又刻骨铭心。

一个叫做微凉的女子打开我的窗口问我会不会唱一首歌。她写下彩色的歌词,璀璨的在屏幕里发亮。我说如果你有意想问我,又何必写这么多,无非至多也只是我唱予你听罢了。她笑,为了你自作聪明的样子。

我便从此而识了微凉。

微凉是个很有心眼的人,我认为。可是她的心眼不是用来算计别人,而是整个世界。她所看到的。

心眼太多,太密,以至于某些时候连自己本身的想法都变得难以捉摸,就像迷失在高高芦苇丛中的孩子,自知不会有人来帮助他,于是只能一直生活在漫长的漫长的孤独之中。幸而有像我如此同样迷失的人在,对温暖的坚定使得我们无法放弃远离的躯壳,并且为之努力奋斗。我深信微凉这个女子是和我一样有些故事的人,我们的背后有同样强大而无可告人的理由。彼此怜悯,却始终无法伸手触及。一直以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维持。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

她问我,第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她对我十七岁的年龄毫不怀疑,却无论我怎样隐藏,始终坚信我不是个墨守陈规的男孩。

我如实招来,供认不讳。十四岁。和比我年长五岁的女子,纤瘦,但身体有力。我便从此真切的感谢她以她自己的方式结束了我的童身。

我告诉微凉,说我梦想中的女子应该是在21或者22岁,有美好的轮廓,头发卷曲而散乱,眼神淡漠或者迷离。

微凉沉默片刻,笑一笑,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女子,就连白素贞也不及。

我反驳,还不敢说有没有,遇到,遇不到,都要走完此生才知。

微凉发过来一句傻笑。你接好话筒吧,她说,我唱首歌给你听。

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美好声音,清甜如植物花瓣。尽管歌曲本身已不是很潮流,但从她口中传出却又宛如天籁。我想起初识微凉时她发过来的彩色歌词,我用蘸水笔记录下来,它们在我的手心闪闪发亮。

我诧异,问微凉,有如此资质,为何不考虑去做歌手。

微凉说,歌手有哪个不是貌若天仙,我长得丑,怕让歌迷受了惊。



(两条鱼)

偏偏微凉又恰是艳丽至极的女子。我和她见面那天,她只穿了白色的高领毛衣,耸肩,做出萧瑟的样子。化很淡的妆,翘了双脚坐在9号咖啡桌看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大约不过是20岁的女子,眉眼自然地露出优美的弧度。看见我忙伸手迎接,手指纤细修长,是一双适合钢琴的手。但她显然不像钢琴那样暧昧而不够清晰。

我接过她的手说,你先别忙着同我说话,我问你,不在网络上我该叫你什么名字。

她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皓齿,微凉呀。我的名字就叫做薇良,草字头的薇,良好的良。

我抱头说还好还好不是娘亲的娘,要不你可是占了我大便宜。

微凉徉装怒,把手中的书朝我砸来,我灵巧躲开,假正经地问,你看什么书。她哼一声表示不屑一顾,并把封面拿给我看。张悦然的《葵花消失在1890》,封面蓝底映着一片金灿灿,张悦然暧昧而极具张力的文字,如同穿着糖衣跌倒的小孩。我的心竟有片刻微微疼痛起来。

我说看不出你会看这种纯情的文字。

她又一笑,机灵反问,难道只有你那些纯情的女朋友才能看这种书么。我看过你的文章,你敏感而极具灵气。敏感的人一般不愿意卖弄,可是灵气不卖弄要如何释放。

吃过晚饭我和微凉俨然一对情侣并肩散步。我牵她的手,她并不反抗。她的手冰凉,手指游离。我知道内心不安全的人会不停的用手指敲击桌面。这让她们觉得安稳犹如泰山。我说该让我分享你的故事了,否则不公平。她却挣脱我的手去看长椅旁老头卖的鱼并且巧妙地用一串赞美词岔开我的话题。用无比锐利的言语砍价,转身对我说,我砍砍砍,一直砍,两元一条。如此廉价,她便笑了,塞了张5元的人民币让老头捞了两条红色的给她。欣喜的凝望。

她呼吸的声音清脆。如同手掌摩擦气球发出的柔软声音。看起来却有些神智不清,像是忆起某段过往的旋律。我于是不说话,也不转过去看她,越发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传说中被鬼上身的女子就是这般神情,不看别人,心里悄悄的奸诈的笑。

她说鱼是最被允许流泪的动物。因为生活在水中,所以可以放下一切的尊严,痛哭一场。

微凉转过头对我笑了。



(三支烟)

巧的是老枪竟也知晓微凉。他在电话那头惊呼,什么什么,你是说盛微凉。确是个美女,不过你切不要轻信于她。不容我问,老枪便匆匆挂了电话。我对着话筒的盲音,有李白“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慨。

片刻眩晕。

当天晚上我在网上遇到微凉。我对她说了有关莎士比亚和老枪对她的评价。她不予否认,只说出来见个面吧。

约的地点是网吧门口。微凉蹲了身子用手支着脑袋抽一种细细白白的烟,她学三轮车夫揽我的肩开玩笑问,大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现在天冷了你给个价吧。

我也配合她说,去小时侯的童年。价钱嘛~……。我撇嘴看她瞪眼横我。我说车夫同志这个,青春是无价的。

微凉仰着脖子发疯似的笑了。她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找你出来么。我反问,不是要谈谈革命的真理和中国的发展前途吗。她抬腿给了我一脚,去你的,就知道耍宝。我做无辜状,那么盛微凉小姐,你十万火急地呼叫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微凉从口袋里掏出三支烟,就跟她刚才抽的那种一样,都是细细白白的。她把它们整齐的排列在手心里,用火点燃。我隐约注意到上面有一些细小的蓝色的字,像夜间绽放的小雏菊,随风摇摆自己妖娆的身体。模糊了我的视线的舞蹈。

这上面写些什么。我问她。

你想知道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

都是我的错,是我爱上你,是我不好,我势必肉身坏死,灵魂才能安逸。我势必忘掉过去,时间才能永恒。再深的痛我也不哭。

微凉像念经书一般平静的用饱含挽联音色背诵出这段句子。她合上眼,轻轻地合上眼遐想。我在某个时刻竟不忍继续问下去。

我突然间有点同情微凉这个女子。用三支香烟做为爱情的告别仪式。这是如此寂寞的决定。

她猛的直起身子兴奋地尖叫起来。你看你看,烟花。我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去。天空在瞬间亮起来,绽放出无比璀璨的光芒。升到最高点,发出轰隆一声锐利的吼叫,又慢慢慢慢散落开来。这一瞬间,微凉说,是这样美好和短暂的时刻。烟花烟花,这是我们都无法企及的幸福。我们并不能像我们所想的那样永恒的去爱。爱得久了,也会累,肉体越是纠缠,灵魂走得越远。

她把脸靠在我的肩上。我的脸开始发烫,脚尖越是不能安静地平躺在地上。我想这不是我啊,钟阮,大家眼里的钟阮应该是一个无关感情,不识人间烟火的冷酷男人。他何以在一个貌美的女子面前丧失自我,他何以面对一个并不算过火的场景而不能无动于衷。再或者,是微凉点燃了他心中这份作为正常人的情感。

不得而知。

她只是把脸靠在我的肩上,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电视剧里情节决定的眼泪也没有流。她如此平静的闭上眼睛,猛然又张开来。如此反复几次,她也疲软了,只侧了脸问我,钟阮,你相不相信爱情。

可是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呢。我不信爱情,因为之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我信爱情,因为现在我遇到了。可是这样又怎样。在微凉的心中我的价值还比不上那三支廉价的香烟。

重点不在我,微凉。你的关键,不,应该说我们的关键是,你,盛微凉,你自己,到底信不信爱情。



(四分钟)

微凉说,你疯了,钟阮。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我疯了。我的确疯了。我怎么舍得背弃我所有的信念和一贯的洒脱,从而对面前这个女子纠缠不清。玩物丧志,钟阮,这是你以往玩弄那些爱你的女子的感情报复。

微凉说,这些话你应该日后寻了适合你的女子再对她说。我信你只是一时糊涂才说爱我。

我看到的情景是:她悠闲地爬在窗台上晒太阳,手里端着一个白瓷杯子,偶尔低下头喝两口水。她漫不经心的模样的确是中伤我了。我想我堂堂钟阮何苦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能讨这个女子欢心。

不对,微凉,你听我说,我的确是爱上你的。

她轻轻打断我,好,你说你爱我钟阮,那么我问你,你爱我什么。你自以为了解我,其实不是,你的感情误区其实是我了解你,我越不屈服,你越想征服。你要明白,那不是爱。

我有点委屈。我的确想征服她。她比以往的任何女人都更有乐趣。她越不屈服,我的好胜心也越强。但这些都无关爱情。我只是想好好好好的爱一场,为什么不行呢。

我从此自暴自弃听从微凉的话,安心找个女朋友。微凉就这样从我的生活中淡去了。只是偶尔来几个电话,拒绝和我见面,也不愿和我谈情感。只是拿起话筒,喂喂,钟阮吗,我知道有一个值得你下功夫的目标。要不要试试看。



(五个结局)

夏天结束之际,我终于按照微凉说的,规规矩矩谈场恋爱。女朋友叫宁子,长发,富家千金。我想我要是把这场恋爱谈成的话我就摇身一变成富翁了。所以我想这场恋爱是值得我下功夫的,所以我想我要忘记微凉。宁子很听话,我说西她就不说东,我说这样她绝对不提那样。如同我所有的女朋友一样,她最常做的事是小鸟依人地往我怀里砖,一边抱怨我这样的男人太缺乏安全感。一切都好,我却越发越厌恶这样逆来顺受的脾气。我崇尚反叛精神,简单的来说,我钟阮需要一个像微凉那样可以把我当成空气,一直都让我充满征服乐趣的女子。我的前女友说,你这叫变态。

钟阮到底还是钟阮。三个月之内,宁子就答应了和我结婚。当然我说这话并不是炫耀我有多么会玩女人。只是她一点头这就意味着我以后可以不愁吃穿过皇上的生活,心安理得挥霍不是我赚的但是我该拿的那份钱。就这一点来说,我还是很值得骄傲的,更何况在三个月之内就能让一个保守的女人隐含答应和你上床的男人毕竟不多。我于是从此自满,却越来越想念微凉。

就在我和宁子结婚的前两天。宁子突然约我到西餐厅吃东西,来的却是微凉。我惊喜,说微凉微凉,怎么是你。她摆手,怎么钟阮,我就不能来么。微凉她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寂寞神色。这就是她的不对了,她这一脸不经意的神情,对我的诱惑之大,就如同一个身材热火的女人脱得一丝不挂站在你面前,你不可能一点无动于衷。我说怎么微凉,舍不得我,不如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反正到时候宁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狠狠踢我一脚,骂,你这个色胚子。骂归骂,但她的喜悦我看得出,我也一直为她这时阴时阳的情绪而动容。我盯着她的脸,她第一次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我想这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微凉说,你要不要去喝咖啡。

在哪里。

我家。

我大吃一惊,微凉是哪种女人我清楚。她可以允许你开黄色玩笑,但绝对不会轻易和你回家或者带你回家。纵然是我和微凉最好的时刻,她也不曾这样做过。我有点心虚,问她,你不会是要拐了我吧。

她笑一笑,把肩上的包抱在怀里站起来,你到底走不走,她问我。

既然美女都发话了,我又怎么有胆子敢不从。我拍了拍衣袖,走,怎么不走,我说,上刀山下火海,何况是跟你回家喝咖啡。

微凉的家装潢得非常不错。黑白搭配,显然是出色工程师的杰作。简单,但又不显寒酸。这样好,过于华丽的我反而不喜欢。微凉说,你坐坐,我去给你煮咖啡。我点点头,脚在她的地板上慢慢挪动。我从背后抱住她,吻她的唇,说微凉你知不知道,我这样爱你。她任由我吻,不做任何抵抗。末了,她挥挥手,说,好了好了,钟阮。仿佛在疲乏地应付贪婪要糖果的小孩。

然后她就转身进厨房给我煮咖啡。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钟头。我没煮过咖啡,但煮一杯咖啡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么,如果每杯咖啡都煮半个小时,那敢情咖啡吧怎么不破产。我略微生了怀疑,朝厨房里探头。她穿着方格子的围裙,把头发扎成一束原地站着,一动不动。我朝她嚷,煮一杯咖啡要多久啊。转过头来,却不是微凉。

我立刻明白过来了。那张脸我太熟悉。再过两天我就要靠那张脸吃饭了。宁子愤怒的脸。

怎么是你。

怎么不可以是我。你过两天就要和我结婚。你这么没有自制力怎么行,我没有她年轻漂亮吗。你想要的恐怕不是我是我的财产吧,钟阮。

真是一针见血。

我惟有低头不语。

钟阮,你干得一直不错,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是我爸虽然年纪大了,但他还是很精明,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来考验未来的女婿。邂逅年轻漂亮的女子,看你是不是会无动于衷。可以你在最后一刻溃败了。她的肩猛烈的抽搐起来,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我看到这样有些不忍了。但这些细小的情绪被莫名的悲伤和愤怒所覆盖。微凉,她为什么要骗我。既然是骗我,为什么不骗到底呢。骗我为什么还会有那样寂寞的神情。她不是奥斯卡影后,她应该做不到。我在心底不停的找借口。我情愿遇到微凉是个梦。

宁子说,这房子是我的,你想住就住。委屈你陪我这段时间,算我补偿你的。她停出哭泣,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

那结婚呢。

你现在还在想和我结婚吗,钟阮。你听清楚,我们玩完了。

她转身就往屋外跑。我叫住她,等等,我说,微凉呢,那个女孩呢。

她突然间大笑起来。你还在想她啊,我告诉你,她不过是我们花钱请的演员,至于她在哪里,我怎么知

道,或许又接了一笔钱演下一部电影了呢。你跟她,钟阮,你们都是很贱的人。

我呆愣在原地。



现在可好了。钟阮啊钟阮,你最终得到了些什么,人也丢了钱也没有了。唯一得知的是一大串怎么理也理不清的因果关系。如果当初不邂逅微凉,我一定会一直浑浑噩噩地过完此生。如果当初不邂逅微凉,一定就不会定下心来和宁子交往,当然也就没有财产。或者邂逅了微凉,但是她后来没有出现,和宁子结婚,生了孩子并且继承了她父亲的大笔遗产。再或者邂逅了微凉,她反对我和宁子结婚,但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有一个最美好最美好的遐想。风流钟阮邂逅传奇盛微凉,然后没有宁子,没有财富,他们互相爱着彼此,过完此生。这是最幸福若幻境的一刻,如同那个和微凉一起看烟花的晚上。如果时光停止,那么一定是像这样的时刻。

不管怎么说,我想,以后再不会有盛微凉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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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题:   HL          发送时间:2004-12-04 19:31:02


爱向深海
谁的眼角又触得了谁的眉
谁的笑容抵得了谁的泪
谁的心脏载得住谁的轮回
谁的掌纹赎得回谁的罪

sideA
可是安蓝,天蓝蓝的日子。我会为你停留。——林杨

我蹲在大门口抽烟。一低头就看见大理石地板上漂亮的光斑,有人步伐轻盈的从上面走过。我注视着那些过往者的背影,他们站在收银台前表情麻木的数钱包里的纸币。这让我在某些时候觉得他们只是标准的城市动物。
窗台上的那盆米兰摆在这家店已经很长时间了。老板一直把它呵护得很好,我每次站在这家店门口往45度转头,花瓣上的露水就会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时常出现一些幻觉,都是很轻微很细小的东西。但会让人觉得心底幸福。这比让人情意灰冷的感动来得更加容易。
我对和至说,我想念安蓝了,非常的想念。我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她的那双眼睛,我甚至记得我和安蓝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就像每天重复不断的看一部很长的自己很喜欢电影,那种感觉很痛苦也很幸福。
那你们为什么不相爱。
我曾经有过一个机会你知道吗,那时候她处在漫长的漫长的孤独之中。我应该走过去陪在她身边,我应该有勇气对她说,安蓝,让我来照顾你吧,请你嫁给我。但是我选择了逃离。然后我们彼此错过。

安蓝拍了拍我的肩,她说你可否让我一下,我很累了。漂亮的女子穿着带有perhanps字样的黑色T恤微笑着问我。身体随着公交车的摇晃而轻微移动。脸形瘦削,眼神淡漠,但异常的年轻,是非常非常年轻的女子。我诧异的看着她,可是这是我先找到的位子,我说。她认真的看着我,说先生我很抱歉。然后她静静的站在我身旁,一只手搭在我位子的靠背上。她手指纠缠,目光游移。到站时她抬起头,看见窗外的蜻蜓。喜悦在她的琥珀色瞳孔中蔓延开。
旁边有个大眼睛的小男孩使劲拽着年轻母亲的群角大声喊,妈妈我要糖果我要糖果。女子弯腰下去对那个小男孩做了个鬼脸,小男孩愣愣的看着她,她便咯咯的笑出声来,她说你看外面的蜻蜓。小男孩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发出很稚嫩的感叹,哇,妈妈你看,姐姐说那里有好多蜻蜓哦。年轻的母亲感激的看着她,她再次对那个小男孩做了个鬼脸。
我的手指垂落,我愣在那里,愣在人群中与她相隔的这一端。

我们在同一个站牌下车。女子站在车门口不肯下去,后面的人直催快点后面还有人呢快下啊,女子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接着轻轻的跳下去,白色的休闲凉鞋和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首歌。
当车子上很多陌生人的脸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回首看见女子蹲在一家店的大门口抽一种细细白白的烟。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女子站起来再次对我说,对不起先生我觉得很抱歉。我突然就咧开嘴笑了,笑声肆无忌惮的扩散在空气中,刚才窗外的蜻蜓很漂亮,我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她拉过我的手,摊开我的手心用指间涂下简单的笔画。安蓝,我终于费力的拼出,安蓝,真是个好名字。那么安蓝,附近有间咖啡店不错,可以一起去喝一杯吗。

和至说情人节快到了,我要给乔奇买些花。和至把蓝色宝马停靠在路旁,转身走进花店。穿着粉红色围裙的小女孩端着洒水壶看着和至,她的眼睛很漂亮,花瓣的形状,水光潋滟,和这家花店极其的相搭配。小女孩说先生你要买花吗,然后她拉着和至进去做详细的解释,声音清甜的小女孩却有着老练的生意手段。和至说我要给我女朋友买些花,你觉得我送什么好呢。和至弯下腰认真的请教着那个小女孩。女孩把手放在下巴处,样子像个侦探,你们热恋吗,她说,送红玫瑰不错。和至摇摇头,不了,我们相恋很长时间了,已经没有最初的热情了,我还是不买花了。
和至点了一支烟很用力的吸了一口,他说你知道吗,林杨,乔奇她不喜欢红玫瑰,她喜欢什么花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应该给她买一束百合,可是如果你送她红玫瑰,或许她就会喜欢。
为什么。
别问这种蠢问题,林杨。你应该什么都知道,从我追求她到相恋到现在,也许还要到我们结婚。她一直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

乔奇喜欢红玫瑰吗。可是我只知道安蓝喜欢百合。
百合漂亮纯洁的花瓣安静的躺在安蓝的怀中。她的脸藏到花瓣里,她说林杨你知道吗,我喜欢百合花,这种感觉很奇妙。我和她捧着一大把的百合在铁轨上面来回走动,她的眼神淡漠,但笑容温暖。
然后乔奇和和至走过来,乔奇抢过安蓝怀里的百合,她对着安蓝大声的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百合花,你别抢走好吗。你别抢走好吗。安蓝始终平静,她点头说我从来没有打算抢走,我只是喜欢,但我不做停留。她冷漠而固执。我一回头,看见和至青得如铁的脸色,他把眼光从我的脸上移到安蓝的脸上最后停留在乔奇的脸上,可是,他说,可是乔奇,比起百合,红玫瑰要更适合你。

我站在医院长长的阴暗潮湿的走廊上。我看着角落里腐朽的木椅,我内心痛楚。乔奇探出头来喊,林杨,你可以进来了。乔奇穿着医生特有的白色大褂,把两只手放到包里,显得随和。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和至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吗。她笑着问我。
没有,我说,我今天找你是想看病,你知道,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和生理医生。
她说那么,你想问些什么。
我最近内心深处常常感到不安。
为什么。
我不知道,并且我时常想起安蓝,我觉得我见不到她就像戒毒那么难受。
那你就戒了看看。
可是……。
别可是,林杨,她打断我,她说,你相信我,安蓝是不适合你的女子,你们血管里面流的血同样阴郁。

我和安蓝并肩走在大马路上。凌晨两点的街道如同深山那么宁静。安蓝说,林杨,你知道吗,你的眼神很锐利,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抢过我唇间的烟,你别抽,她说,这样不好。那我要,那我要怎样才好,我好笑的看着她。她的眼睛突然暗淡下来,不知道,她说。
安蓝,你是不是很爱他。
不,我觉得我爱的是有他的那段日子。也或许我曾经很热烈的爱过,但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了,忘记了,你懂吗,记忆不复存在了,那一段是空白。
她说你觉得躺在这条路上心里面会想些什么。她说完卧倒在马路上,然后立刻爬起身来。有冰凉的风从脸上流过,地上也是冰的,她说,可以听到地下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随时会被车子轧死的恐惧感另我的手指因激动而意外的平静。感觉很好。
你是否知道,林杨,她问我,我们从生到死都做着一个游戏。人生的游戏,不管你怎样的努力或者成功,可到头来生命的尽头始终是一片平静。我们控制不了这个游戏的结局,所以才觉得奇妙。

和至说我打算和乔奇结婚。他看着我,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我希望那天,你不要出现在婚礼上,他说。我说你放心,我爱的人是安蓝,不是乔奇。
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

我记起最后一次见安蓝。
她拉着我走。并且放肆的笑出声来。她说你会不会是喜欢上我了。我摇摇头,我伸过手去摸她的脸,干燥的发烫的皮肤,几乎没有任何水分的依靠。她说,那最好。因为你我都不属于彼此。她沉默的听车子从路边碾过的声音,寂静的。然后突然开口,我不久后会去一个别的城市,我会辞掉现在的工作,也许不会再出现到你面前。
我焦急的看着她,安蓝,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不,你做得很好,也许我以后的生活中不会再有一个男人比你更好,但我要走,我不留下来。
我拉住她的手,看见她没有带着银色镯子的手腕上有一排难看的伤疤。
烟头烫的,我以前吸过毒。她平静的告诉我。
林杨,她说,你要娶一个正常的女子,她可以为你做饭,洗衣服,生孩子。你们坐在一起看电视,不需要相爱,但是心底幸福。最起码要比和我在一起幸福。

可是安蓝,天蓝蓝的日子。我会为你停留。

sideB
她看他爱得那么深,可是为什么她那么吝啬,不肯把爱分给我一点呢。——和至

林杨穿着蓝色格子的棉布衬衫,眼睛里面的某种光芒放肆的散发。短短的头发不安分的翘起来,但是是个清瘦而英俊的男人。乔奇爱着的男人。
我对他说我打算和乔奇结婚。我深深的呼吸,我知道只要他一出现,乔奇就不在,她在也不在,她在我身边,心却在他身上。我终于鼓起勇气,林杨,我希望那天,你不要出现在婚礼上。
林杨说你放心,我爱的人是安蓝,不是乔奇。我们没有机会在一起。

我见过林杨爱着的那个女子。我看见她的那天,我和乔奇在铁轨附近散步。我对乔奇说,你知道吗,林杨爱上了一个女子,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安蓝。乔奇突然停下来,她重复我刚才的话,林杨爱上了一个女子,你这样说了,对吗。然后我抬起头,看见不远处林杨和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女子并肩走过来,女子化很淡的妆,但是异常的漂亮,手腕上的银色镯子在阳光下放肆的发亮。她把脸深深埋到怀里的一大束百合中,她说了点什么,林杨就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林杨那样的笑容,温柔而亲切,眼神中有淡淡的怜惜。
乔奇抬起头来显然也看到了这个画面,她想走过去,但是被我拉住。你放手,她说,我只是想上去打个招呼。她的眼神有点怨恨,口气淡漠。
乔奇没有在意我就在她身旁,她一把抢过安蓝手中的百合,她说这是我最喜欢的百合花,你别抢走好吗。林杨身边的女子安蓝,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生气,她的表现好过乔奇,如果说她们俩人为了林杨而准备展开一场战争。那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安蓝就已经赢了。她点头说我从来没有打算抢走,我只是喜欢,但我不做停留。她的眼神平静如水。她只是淡淡的淡淡的看着我们,当她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时,我看见她的嘴角轻微的动了一下。
她或许是在嘲笑我吧。我的女朋友就在身边,可是她只是当着另一个女子的面,抢去了她怀里的那束百合花。而我不用猜也知道,这束百合一定是林杨送的。

我约了林杨陪我去买花。情人节我想送乔奇一点礼物。花店里只有一个小姑娘,她热情的给了我很多意见。当我看见角落里怒放的玫瑰,我差一点就买了下来。可是我突然想起那天乔奇抢走安蓝手里的那束百合,其实我最清楚,她不喜欢百合。她喜欢的是红玫瑰。可是那束玫瑰,她要等林杨亲手送给她。
林杨坐在我的车里看报纸。神态悠闲。为什么呢,为什么乔奇会喜欢上林杨呢。我明明和她相处的时间更长啊。如果她喜欢林杨,那我一定会变成和林杨一样出色的男人。我为了她可以不惜改变我的所有一切。她看他爱得那么深,可是为什么她那么吝啬,不肯把爱分给我一点呢。

我知道林杨背着我独自找过乔奇。那天我也在医院的那条长长的走廊上。我听见他们所有的对话。我听见乔奇说你相信我,安蓝是不适合你的女子,你们血管里面流的血同样阴郁。这句话爆发的瞬间我所有的一切都逐渐崩溃。她只是喜欢林杨啊。她的内心深处,她从相遇一直爱恋的那个人其实不是我。

结婚那天我穿着白色礼服等了很久。她始终没有出现。那时我就有一种预感,她不会来了。我的想法从来没有这样强烈,我的内心充满恐惧。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饭店的服务员在旁边问我,先生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一不小心碰倒了一只高脚酒杯,我听见自己破裂的声音,内心痛楚。
可是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我再看见她时,她穿着白色婚纱安静的躺在床上,她全身冰冷,像个玻璃娃娃。床单上用血写了几个字,我凑过去一看,瞬间泪如泉涌。她用生命记下的,是林杨的名字。
乔奇如果你说你爱他,你对我说你爱他。那我就让你走。你为他而用了极端的方式,你为了逃避一段没有他的生活而选择了死亡。
我是不是就万劫不复。

其实我比你想的要不容易悲伤,乔奇。所有的喧嚣和明亮,快乐和幸福,在风里,如同泉水般一样涌出来。你应该告诉我你要自由,你应该告诉我你不爱我。这样,我就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

sideC
当彼岸的烟花终于凋零时,我看见你孩童般的笑容,明净而容易受伤。我在想,天堂塌陷的时候,我们的罪行是否终被宽恕。——安蓝

我加了很长时间的班。麦子走的时候只给我留了一句话,安蓝,天气冷了你要记得多穿点衣服。然后我看着他提着大包的行李拥着怀里那个娇艳的女孩一步步走远。心底突然豁然,自由了,轻松了。
他走后我意外的获得了一个项目的开发。这让我想起来一句话,上帝总是公平的。因为他的离去,我将获得一大笔财产。我在办公室留到很晚,工作结束我就一个人对着屏幕玩空挡接龙,直到12点,另一天即将开始,才不愿意再呆下去。
但是我不知道我要去到哪里。

我随便坐了一辆公交车,我甚至没有看它行驶的方向。但我注意到靠窗的那一边坐着一个 男人。眼睛很像麦子,眼神非常的锐利。但是没有了麦子的桀骜不驯,多了分阴郁。并且他长得比麦子更加的精致。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
我走过去想和他说两句话。这让我觉得自己非常好笑,我突然想起电影里那些喜欢到酒吧和美女搭讪的年轻男子,我在想自己是否就像那些人一样无聊。
我说了句连自己都很惊异的话,我对他说你可否让我一下,我很累了。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略微诧异的看着我,喉咙发出沉重的声音,可是这是我先找到的位子,他说。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补了一句,先生我很抱歉。
我打消了和他说话的念头。我是个容易相信的人。我记得曾经是谁说过,人与人之间要靠缘分。我抬起头,突然看见窗外的一些蜻蜓。一种莫名的喜悦突然盛满我的心脏。
我听见旁边稚嫩的声音,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使劲拽着年轻母亲的群角大声喊,妈妈我要糖果我要糖果。我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我肯定笑了。我想起杂志上那些可爱的小生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转过身对那个小男孩做了个鬼脸。他不再喊叫,愣愣的看着我。我说你看外面的蜻蜓。小男孩顺着我的方向看过去,高兴的叫起来,哇,妈妈你看,姐姐说那里有好多蜻蜓哦。他调皮的在车上叫喊。我再次对他做了个鬼脸。

不知道开到哪里时我想下车了。我站在车子下车的台阶处犹豫着,我一回头看见那个男子的脸。他好象也是要在这一站下车吧。我胡乱猜忌着,边跳了下去。这种感觉很美好,在空中一两秒的时间,像鸟一样,飞了。会飞了。我有时会羡慕降落伞员,他们是最自由的人。
刚才的男子终于问起我的名字。他说刚才的蜻蜓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我走过去摊开他的手心涂下我名字的笔画。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向一个人述说自己。安蓝,他终于费力的拼出,真是个好名字,他笑起来。那么安蓝,你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第二次遇到林杨时,他送了我一大束百合花。我在公司楼下遇到他,他穿着格子衬衣,为难的看着我,安蓝,他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收下这一束花。
这个男子他甚至调查清楚了我喜欢什么样的花。被人关心总是个好的想法。
他执意留下来等我下班。麦子走后我第一次提早没有做完项目就走。我和他决定到附近的铁轨去走走。我怀里捧着一大把的百合,我身边有一个英俊的男子,我走在非常宁静的铁轨上。这一切都是我所喜欢的。这种感觉很奇妙。
两个好象林杨朋友的人走过来。其中一个是很甜美的女孩,长长的长长的头发,声音清甜。她大声的对我说,并且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百合。这是我最喜欢的百合花,你别抢走好吗。我突然间觉得好笑,这个女子的放纵,我不难看出,她很爱林杨。可是我呢,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我微笑着对她说,我用我所有的力量来维持我的平静,我说从来没有打算抢走,我只是喜欢,但我不做停留。我当时一定冷漠而固执,因为我看见林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那个女子旁边的男人脸色非常的难看,他的眼光从我们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终于他说可是乔奇,比起百合,红玫瑰要更适合你。
这是个勇敢的男子。
遇见林杨之后,我发觉自己越来越依赖。我逐渐忘记有麦子的那一段生活,我骗我自己,说我不爱林杨。不爱他,我不爱他。我痛苦的生活,我灵魂背后强大的理由,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他一定不会幸福。我很清楚林杨需要的是哪一种女孩,不同于我,也不同于乔奇。他需要一个可以照顾他并且永远不会抱怨的女子。这样他才可以和她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我说生活下去,因为我和他也可以在一起生活,但不能继续。只要我知道他爱我就好。只要我曾经知道。人永远看不破的镜花水月,不过我指间烟云,世间千年,如我一瞬。

当彼岸的烟花终于凋零时,我看见你孩童般的笑容,明净而容易受伤。我在想,天堂塌陷的时候,我们的罪行是否终被宽恕。

sideD
后来我想写一些与众不同的结局。并且最初我是没有任何头绪开始写下第一个字。那时候电脑里面不断放着孙燕姿的《天黑黑》,百听不腻的音乐。昏暗的灯光下唱,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在一次短暂的旅途中我突然有了想法。安蓝走了,为了让林杨更幸福,也为了不让自己困死在孤独之中,于是她开始了漫长漫长的旅行,我没有写她接下来的旅程。因为她活在我文字的灵魂背面,虽然我觉得她应该去像越南,泰国,马来西亚,这些贫瘠的土地。她适合生长在这些直接而简单的国度,这些没有经过我们肮脏的双手过渡的地方,尽管她是相当前卫的人。
乔奇死去,她不愿意开始一段没有意义的生活,而实际上她内心深处是明白的,林杨一直爱的不是自己。但她还是愿意赌一赌,她盼望林杨能够在婚礼前夕找到她说些什么,无论说些什么,她都愿意跟他走。但是后来林杨并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为了这些理由而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些细节的想法都被我在写下这篇文字的过程中省略掉,我觉得人的想象力是可以无限丰富的。或许乔奇有比这更强大的不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我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扼杀了这篇文字的空间。
林杨想念安蓝。和至也想念乔奇。他们各自想念着自己爱的人,然后老去。这是最幸福和温馨的瞬间。如果时光停止,那么一定是这样的一个时刻。

我想把这篇文字给一个人看。我曾经无耻的在第一次看见她时憎恨过她。并且一再的给她难堪。为的理由强殖在她的身上,简直不合理。她都容忍了我,并且赠予我很多的温暖。我回忆她说话每一个字的语气,我回忆她一些很普通的穿着,我回忆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现在我想念她。非常非常的想念。
曾经她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牢记并且努力实践:任何时候,只要怀抱感谢,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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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找不到目的而文字靠近,因为寻不得他的声音而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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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30 10:33:05 |只看该作者
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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