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的玫瑰香

大司令

“……啊，好香啊。”说这话的，一定是热恋中的情侣。只有他们才能从一切平凡的事物中看到美，闻到香。现在的玫瑰不香，当然，在那花蕊的深处还残留着那么一点的气味，让人可以尽情地发挥想象，沉浸其中。玫瑰不香是因为对它的商业化生产，要保证花期，要大批量生产，只有舍弃其他的特性，最重要的就是——香味。花期越长，香味越淡。在这  
个社会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演绎着玫瑰的规律。在眼可以见的娇美中，失去了原有的馨香。失香的玫瑰很美，也长寿，是切断了生命的“长寿”，它最后的归宿似乎只有垃圾箱。还有没有那份馨香值得我们戴月而赏，荷锄而葬呢？

　　(二)

　　这是一枝普通的玫瑰，它在冬天一个或许不普通的日子里被送了出去。获赠者很快就忘了它，现在，谁还会去关注一枝玫瑰的命运呢？或许，连那个送玫瑰的人是谁也早就抛在脑后了。这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自从女儿带回玫瑰插在花瓶里新鲜两天后，就不再管它了。“多好的花儿啊。”老人不忍将它丢弃，花儿就在瓶中初绽、盛开，然后一片片地落下来……老人细心地收藏起花瓣，倒腾着给它换水。那根本该枯萎的枝条却越发鲜亮起来，居然长出了根。老人将它移植到花盆里，于是在那个夏天，玫瑰开了。在玫瑰开的那个清晨，老人看见姑娘站在花盆前很久，很久。姑娘问她什么时候买的花，她说，就是你遗忘的那一朵。朋友怀疑故事的真实性，说，为了保花期，花都被化学处理过，不可能生根成活。我试了很多次，但都没有成功，玫瑰总在还没有盛开时就死去，猝然。

　　(三)

　　记忆里，故乡的菜园边总有一排玫瑰，一来可以做篱笆，二来可以卖给小贩。小贩们用玫瑰花和其他原料做成一种食品——玫瑰糕。印象里，玫瑰糕是最好吃的糕点。那是受到奖励时才由长辈们到集上买来的，红色的长方油纸包、无法掩藏的清香。玫瑰的馨香沁人心脾，那是萦绕在整个童年时代的馨香。所以，每当玫瑰花结满“花骨朵儿”的时候，在我们眼里，玫瑰糕也就不远了。后来，少小出阳关，十载大漠烟，玫瑰糕成了儿时美好的一种意象。再后来，重回锦官城。第一件事就是到市集上寻找玫瑰糕，昔日的稀罕物居然冷落于日杂摊的一角。还是印象中的包装，不过，只有近前深嗅才闻有香味。那包装也粗俗无比，迟疑着打开，只尝了一块，所有的意象都破灭了……菜园旁的玫瑰花早已经不在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