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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搜: 女囚槛 win7
楼主: ren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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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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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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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6 22:14:5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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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沧海难为水。对于男人,林玉莹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幻想,对爱情也没有多少信心,有些心灰意冷了。两次的失败婚姻对她的打击很大。第一任丈夫是她在英国读书时认识的,叫迈克。那时候她还小,二十刚出头的样子,和千千万万刚走向成熟的少女一样,对朦胧醉人的爱情的渴望和幻想,时刻占据着她少女的心扉。那男人比她大十岁,是英籍华裔,已经有家室了。混血儿,长得帅气。认识阿莹没几天,他便开始了进攻,每天一束花,标签上写满浓浓的令人心跳的爱意;每天一封信,诉说着他当初是如何如何草率娶妻,现在他才感觉到生命的春天才真正来临,阿莹就是他的公主,是天使,得不到她的爱生命即将枯竭。等等。文字历来都有它独具的杀伤力。情窦初开的阿莹怎能架得住如此的进攻,防线一点点的退缩,最后不得不缴械投降,成了迈克的俘虏。她把一切都献给了迈克,爱情充满了她生命中的角角落落。那男人唯一守信用的就是很快与英国妻子离了婚,和阿莹一起到香港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可蜜月还没度完,阿莹的那位白马王子又发现新的目标了,又开始和别的女孩子诉说着他的婚姻是多么不幸,是多么的草率,他的生命正经受着天堂和地狱的选择。等等。心一旦飞出去了,想收回来就很难。阿莹的哀求和眼泪打动不了去意已定的迈克的心。那时候,迈克作为林家的一员,已经进入了林氏集团的董事局,名下也分得到一定量的股份,加上结婚时阿莹的父母赠于他的名车豪宅,所以离婚时他大大的赚了一笔。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阿莹头顶的天空塌了下来。她的初恋就像雷阵雨一样,轰隆隆的来,急促猛烈,畅快淋漓。可去的也快,让她痛不欲生,过了好久才从伤痛的旋涡中挣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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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都是善变的,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是他们的本性。从此以后,阿莹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把感情封得死死的,独自轻抚着婚姻所带给她的创伤,对身后众多的追求者视而不见。但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受感情的驱使。在林氏集团,有一个叫阿生的员工,在国外修完学位后就服务于林氏,十年如一日,本分忠厚,循规蹈矩,兢兢业业,深得老板的赏识。阿莹的形单影支,自然让父母亲焦虑,就有意撮合阿生和阿莹。凭借他们的观察和经验,确信阿生是值得信赖的,是可以将阿莹托付终生之人。对阿莹,阿生表现出的耐心和不舍的劲头一点不比迈克差,他明白阿莹的父母的意思,追求起阿莹来就少了些顾忌。他略通诗词,东拼西凑的写就一首首火辣辣的情诗,每天放到阿莹的梳妆台边、枕头旁,甚至卫生间里,让阿莹时刻感受着他浓浓的爱意。每天都会有一大捧玫瑰花送到阿莹的面前,早晨一睁眼他打来的电话便会准时响起,晚间临睡前最后一个道晚安的也必定是他。... ... 阿莹冷若冰霜,对他的殷勤熟视无睹。父母亲很急,不住的在女儿耳边吹风,说尽了阿生的好话,劝她尽早成全了这段姻缘。阿莹很苦恼,不知怎么办才好,就选择了逃避。她独自一人来到了泰国,每天徜徉于庙宇之中,僧人们咏唱的婉转的梵音令她着迷、令她感动,她甚至有了出家的冲动。阿生也来到泰国。许是巧合抑或是人为的安排,在一天傍晚阿莹被当地的一群流氓围住时,阿生出现了,阿生救了她。阿生救下她后就仆人般的陪着她,将她视作神明,陪她四处毫无目的的闲逛,听她倾诉,任她发泄,并在一天夜里她喝得人事不省时静静的守护她一夜。阿莹被感动了,心扉之锁悄然开启。阿生不会放弃这机会,他长驱直入,迅速而坚决地占领了阿莹思维空间。天涯海角、海枯石烂,阿生跪在地上恨不能把世界上所有熟知的誓言都咏颂一遍。阿莹泪流满面,向阿生完全敞开了胸怀。从泰国回来没多久,阿莹在香港举办了第二次婚礼。阿生是名好丈夫,所有好丈夫该怎么做的他都做到了,阿莹像躲进蜜罐中一样,迈克留给她的阴影逐渐淡去,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庭和阿生身上。两年后儿女双全,喜得林家老人也是合不拢嘴。阿生的地位在林氏集团也如日中天,聪明且精干。他装得太像了,真难为他一装就是十几年,直到最后大家也想不出一丝他是在欺骗的蛛丝马迹来。有一天,阿生忽然在人间蒸发了,随着他一起消失的还有被他先期划走的几个亿之多的港币。他只留下张字条,上面写着:有钱的人都是猪,我再也不会和猪生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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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金钱买不来爱情,尤其对女人来说,财富往往成为欺骗和背叛的祸根。比如船王的女儿,世上有哪位女人还会比她富有呢?但偏偏她就没有或是得不到真正的爱情。有很多时候,阿莹怨恨自己生在豪门贵族,倒是十分羡慕那些平常人家的女子,相夫教子,过着朴素却温馨的安稳日子。她不喜欢钱,更瞧不起那些为金钱所折腰的男人。所以看到谢峰为了区区两千多元的辛苦钱所表现出的高兴劲儿,她心里欣慰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惶恐,自己为之芳心已动的谢峰是否也是个贪财之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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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忧虑一直困扰着阿莹。没过多久,阿莹释然了,心中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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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第一工程队”完成了检察院停车场项目后,又很快接了一个活,是一处新区的排水工程。很简单,挖沟布管,有十余公里长,比上一个项目要大许多。谢峰又满怀热情地一头扎到工地上,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当作一名小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出在二驴子陈九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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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驴子在工程队负责供应那一块。谢峰信任他,他也对谢峰忠诚,每笔业务丁是丁卯是卯的,不搞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义气着呢!但他有个毛病是不好轻易改掉的,那就是嗜赌如命,且总以为自己技高一筹。那天他怀里揣着五千多元钱出去了,骑辆旧自行车,去用现金购买些沙石。本来可以赊用,但价格要比现金购买贵出许多。工地上排水管铺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填埋打坪,用料跟不上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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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一个菜市场,有好多人围在门口处。好奇心驱使着二驴子停下了车,愣头愣脑的挤上前去看究竟。见圈内有一人,手里握着个小酒盅,酒盅里面有一个小铁片,两面分别写有“巾”和“中”字。地上铺块布,上面分左右也写着“巾”和“中”字。操作的人一边晃动着小酒盅一边冲围观的人吆喝着:“看一看啊瞧一瞧,试试自己的眼力好不好,押多赔多押少赔少,看准了不押毛也捞不着。”言毕停止了晃动,用一个小薄木片迅速盖在酒盅上。人群中随即就有人喊开了:“我看准了,是‘巾’!”“不对,是‘中’!”有人开始往那块布上押钱,几十几百的押,有押“巾”字的,也有押“中”字的。确定没人再下注后,设赌者掀开木片,立即引来一阵唏嘘声。“看,我说是‘巾’吧?怎么样?嘁!”“咦?我刚明明看着是封了口的呀?怎么就变了呢?”... ... 押对的兴高采烈数着赔来的钱,押错的一脸惋惜,把眼睛瞪成牛样,准备着再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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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驴子的视力是没问题的,并且平时耍钱时就讲究个手疾眼快。心里痒痒的他挤到中央,在设局者身边蹲了下来。他把眼睛瞪得溜圆,不舍得眨一下地盯着酒盅里的小片片,他在用心观察。一次对了,二次对了,第三次他又猜对了。在连续三次他都看清并且被确认正确后,他开始出手了。头几次是十元十元地往上押,都是他赢。他心里美滋滋的,这不比在工地上一天的苦刨累作强多了么?但接下来论到他倒霉了,酒盅里的小铁片像长了眼睛一样,专门与他作对,他押“巾”就是“中”,押“中”便是“巾”,他看不准了!他不服这个劲儿,越输押得越多,后来他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莫非真的有问题?就反其道而行之,自己看着是“巾”时,就往“中”上押,认准了是“中”就押“巾”,可还是不灵。他有些晕了,想到要住手时,他已经输了一千多元。他不甘心,心里还想着自己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怎么会在这小阴沟里翻船呢!此时他的脑中只有“巾、中”二字,什么工地呀沙石啊统统不关他的事。他盯着设赌者的手看,那人在使手段是肯定的了,可怎么做的呢?地上只有一个普通常见的酒盅,上面一个同样普通常见的木片,再没别的了。看着看着,他还真看出点门道来,那人掀木片时,有时是横着拿开的,有时是竖着拿开的,估计他就是这样操纵“巾”“中”的。这一发现让二驴子心头一阵窃喜。他和那人商量着说,我来开一次行不?那人抬眼看了看他,说行啊,不过就一次。一次就一次,一次也就够了。二驴子这样想着,皱紧眉头,死死盯住酒盅里的小铁片,恨不能长出三只眼睛来。当那人盖上木片后,二驴子抢先用手护住了酒盅,说我来开。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押在他认准的字上,然后小心地掀开木片。掀掉木片后他就傻住了,他又输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人从地上拾起那一堆钱,不紧不慢地掖进了怀里。二驴子汗都下来了,两眼通红。输红了眼的二驴子兜里已经没有钱了,他把采购沙石的货款输得一分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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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警察来了,来了许多人,将设赌参赌的人一网打尽。经过排查,围观的人多是同伙,真正参赌上当的人没有几个。这时候二驴子想起他出来要做什么了,想起了工地也记起了沙石的事。他怯怯地跟警察说:“我输的是公款啊,能不能把钱还给我,工地上正等米下锅呢。”那警察笑了,说:“你老哥可真够天真的。公款?就是生辰纲你也拿不回去啦,到这里的钱一律是赌资,没收不算,还要罚款呢。说吧,报上你家人或单位的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出去。”二驴子无比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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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打来电话时,谢峰正在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阿莹也在,她给谢峰送来她亲手煲的鸡汤。接完电话,谢峰又急又气,恨二驴子屡教不改,不争气;急的是怕二驴子在派出所犯倔而挨打受罪。谢峰一直对警察印象不好,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问明了事情的原委,阿莹说:“我去吧,我有车,方便些。”正往下换脏衣服的谢峰听她这么说觉得不错,也没谦让,出门唤来二驴子的女朋友阿珍,让她陪阿莹一起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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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输光了钱还不算完,派出所还因聚众赌博罚了二驴子五百块钱。阿莹交完钱二驴子就自由了。自由了他却不急着跟一脸悲哀的阿珍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而是十分恭敬的跑到一位警察面前,问人家:“同志,你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摆弄的那个小酒盅吗?”那警察滩开手来给他看。在警察的手心里,有一块从那些设赌人身上搜来的白色铁块。那是高铁,即高性能磁铁。见二驴子仍是一脸的疑惑,那警察把那磁铁放到桌子上,就见半米开外的一个钢笔帽被“嗖”的一下吸了过来,死死粘在高铁上。二驴子恍然大悟,嘴里不住骂道:“个家伙,和老子出老千,真***。”警察说:“小伙子,明白了吧?以后可别再傻了,天上是不会往下掉馅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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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话说得有道理,二驴子记住了。但他更多的是对那帮人的骗术气愤,为自己这么一个常年在赌桌上混的人被人轻易的蒙骗而懊恼。“要是我大哥当时在就好了。”二驴子坐在阿莹的车上说,那大哥指的就是谢峰。“我大哥是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惜啊,他不务此道了,要不然有那帮人的好看。”阿莹说:“你大哥可不是赌博的人,你什么时候见他赌过?”一提起赌博,二驴子又来精神了,说:“林总你是没见啊,我可见过。那一次... ...”他绘声绘色的讲起了谢峰和万老板赌钱的那件事。阿莹有些不信:“四十万?真会有那么多?”阿珍在一旁说:“是真的,当时我就坐在旁边。有四十多万呢,装了满满一麻袋。不过大哥一分钱没要,还为此剁掉了一根手指。... ... ”阿莹不再问了,她的眼前不时闪现着谢峰那只总是躲躲闪闪不轻易示人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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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工地,在谢峰面前,没有看出二驴子有什么愧疚。工地上正在施工,到处都在用钱。更何况,上一个工程累死累活的才赚到两千多元,他可倒好,一下子就折腾进去近六千。阿莹原以为谢峰会很生气,就算不开除二驴子,怎么的也该狠狠地训他一顿。但谢峰却没有,他最关心的是二驴子在派出所受没受委屈。见他毫发未损,谢峰的脸上才强挂上严肃的表情。那二驴子像一名受了委屈的学生,急急地向谢峰这位老师告状。他说:“不怪我的,是那几个人出老千,弄块磁铁糊弄我。真***不是人。”谢峰问:“后来呢?”二驴子说:“后来警察就来了呗。警察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大哥你今天要是在的话肯定... ... ”谢峰不愿意当着阿莹的面提起这些,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刚才他的严肃是装出来的,装得不像,现在他的表情平缓多了。他对二驴子说:“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后别再傻了。工地上正等沙石用呢,你快去赊来些。”二驴子领命急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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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就这么算完了?”过后只剩谢峰和阿莹俩人时阿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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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说:“还能怎样?派出所没难为他就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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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惯着他吧,早晚他会惹出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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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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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快的流逝。阿莹对谢峰的爱也在与日俱增。但她不知道如何向他表白。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恭维和追求,还从没有过试着去主动向别人示爱。她也清楚的知道,要是等着谢峰主动的来追求她是不可能的。每天他的心思都在工地上,他不热衷于金钱,但他热爱这份事业,在工地上的分分秒秒都让他的世界充实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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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水工程完工了,这次效益不错,挣了六万多元。大家伙都很高兴。有一天谢峰就单独请阿莹吃饭。地点还是在海边的那个像大船一样的小海鲜馆,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吃饭时坐的位置。谢峰是从心底里感谢阿莹。现在自己的工程队已经完全走上正轨了,也有了一些名声。二驴子把外界的关系打点得也非常好,项目一个个的接过来,不愁开不了工挣不到钱。谢峰准备成立“谢峰第二工程队”了,他已经和上海的石川商量过,让他过来帮自己,负责一个工程队,另一支队伍交给高鹏管理。石川在信上说他已经离婚了,而且在单位混得也不好。谢峰把这些想法和盘向阿莹托出,征求她的意见。阿莹的心思没在这些事情上,就简单地对谢峰说:“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放开手脚去做,不要顾虑太多。”她在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要和谢峰挑明了,她爱他,这爱憋在心中太让人焦灼。她曾经许多次的向谢峰暗示过她的爱,但三十多岁的他心思都在工地上,好像是天生脑中就缺爱情这根弦,傻乎乎的领悟不出她的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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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机会来了,只有他们两人在一起了。可怎么说呢?她的脸微微泛着红光。她惊奇自己竟然像是初恋当中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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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你在东北待过,和我说说,那里的人互相表达爱慕之情都是怎么做的呀?”阿莹终于找到了这个可以令她发挥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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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记得,说不准,好象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就会对她说:‘能否将我们的同志关系再进一步呢?’对,呵呵,就是这么表达的。”谢峰说完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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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没笑。她很认真地看着谢峰,说:“谢峰,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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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朋友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谢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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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你听我说,”阿莹一双美丽的眼睛紧紧盯住谢峰,急速的心跳使得她的话音有些颤抖。“谢峰,能否将我们的朋友关系再进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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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笑着说:“哈,你学得还挺像的。对,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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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的脸由于急促变得更红了。她抓过谢峰的手,紧紧地握着。“谢峰,我不是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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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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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一脸的娇羞,妩媚动人。终于和谢峰表白了自己的爱慕之情,心里感觉很是轻松。她看着对面的谢峰。他愣愣的望着自己。在他的眼中,分明的有一瞬间的兴奋从中闪过,但随即就暗淡了,布满了忧伤。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深低下头,嘴角动了动,半天才说出一句声音不大但很坚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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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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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听到了,谢峰说的那个字无疑于一声惊雷,在她的心头轰隆隆滚过。“为什么?是嫌我比你大两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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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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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说:“是嫌弃我结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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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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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说:“那,是嫌我不漂亮,配不上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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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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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急了,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为什么呀谢峰,我哪里不好你就说呀,我可以改,为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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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红,看着满眼泪花的阿莹,他的心很疼很疼。他说:“不,阿莹,你很好,你是个好人,我尊重你。你没有错。只是我不能。我是什么人呀,我怎么能配得上你呢?都是我不好,阿莹,我不能骗你,我骗谁也不能骗你,我试过,要是行的话我早就对你说了。这不行,真的不行,在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媛媛,她时刻陪伴着我,我不能背叛她,也不能欺骗你。所以请你原谅,这,这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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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很是伤心。在伤心的同时她也看到了希望,谢峰对爱情的忠贞让她感动,愈加敬佩他的为人。最后阿莹擦掉眼泪,望着谢峰一字一句地说:“谢峰,我爱你,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可以等,等多久我都愿意。直到有一天,你的心中可以容进我。我不需要太多的地方,只要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就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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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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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间谢峰做了个梦,他又梦到了方媛。有一条河,河面上好大好大的雾。方媛躲在一蓬水草后面,嘻嘻地望着他笑,像是在玩捉迷藏的游戏。他向她走去,不住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脚下松软湿滑。方媛说:“这里好热啊,而且到处都是水,怎么这么多的水呀。哥,你把我拿到火上烤烤吧。”谢峰说:“媛媛,你别再躲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吧,哥有个事要对你说呢。”方媛说:“你别往前走了,陷进去不好。我到你的工地上等你。”说完她就调皮地作了个鬼脸,隐身于那朦胧的雾气当中。谢峰醒了,浑身汗涔涔的。他从衬衣口袋里拿出方媛的照片,那照片一直贴着他的胸口。照片里的方媛漂亮顽皮,冲他美美的笑着。他用手轻抚着方媛的脸庞,就那么端详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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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6 22:15:40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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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的事业滚雪球般的越来越大,只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变成了南华市建筑行业中的佼佼者,成立了宏伟建筑开发公司,集设计开发建造于一身。南华市是座移民城市,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来自外地,凭本事生存,靠竞争吃饭。谢峰领着他那一帮人,在阿莹的支持下,终于冲出一条血路,在南华站稳了脚跟。创业之初的工程队已经发展到了四个,且规模比原来要大许多,承建项目也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简单工程,就连南华市电视塔这样技术高难度大的工程都落到宏伟公司头上,其能力就可见一斑。石川早已来到谢峰的麾下,任副总经理,负责公司的全局日常业务。他底子好,有知识,自修了企业管理和建筑学夜大,没多久就能独当一面,成了谢峰手下不可多得的一员干将。高鹏也是副总,负责施工进度和质量,兢兢业业,有他在各工地指挥协调,谢峰就可以高枕无忧,省心放心。公司里还有一位副总,那就是陈九点二驴子。二驴子最大的优点就是擅长公关。南华虽然是特区,但政府部门在各个区域环节上设立的有形无形的红绿灯却比比皆是。二驴子有本事摆平这些,有事没事的就和政府的一些要员灯红酒绿,称兄道弟的,还有什么工程拿不下的呢?谢峰的宏伟公司能有今天,离不开二驴子的贡献。这点大家都知道,心照不宣。时间长了,二驴子就想出去单立门户,碍于对谢峰的尊重,谢峰对他也真是没的说,所以那念头一直憋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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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玉莹一如既往地爱着谢峰。她的爱在等待中一天天的变得很实际,很平和。在事业上默默支持他、帮助他,在生活中关心他、照顾他。谢峰有时也暗地里思量,自己爱不爱阿莹呢?是真心的爱她还是只为了感激?他找不到答案,这让他很费神。方媛也总是穿梭于他的梦境中,还总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和他诉说着没有阳光的苦处。对于那些个近乎雷同的梦幻,谢峰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媛媛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还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事业做大了事情也就多,每天睁开眼后就开始忙,就没有精力多想些别的。先放放吧,先把感情问题放一放。两人都这么想着,虽然没有明说但都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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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塔工程遇到了问题。那是一个标的额近亿元的大项目,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很重视。原来定下的工期就很紧张,只有八个月的时间。那天南华市的领导心头一热,一拍脑门子就把这个窗口项目的工期缩短了一半,定为向国庆节献礼项目。那时候全国都在弘扬所谓的南华速度,多半就是指南华的盖楼速度。其实那没什么好宣扬的,工程进度快,只不过是把内地人睡觉的时间都用上了。宏伟公司已经把人力最大限度的投放到了这里,两个工程队马不停蹄的奋战在工地上,按预想八个月的工期还略显紧张呢。但市委下了死命令,并且还追加投资三百万,各部门也给予大力协助。内地常说时间就是金钱,这里是金钱就是时间,市委是在用金钱买时间。钱不钱的倒不重要,关键是宏伟公司得罪不起市委,也不能毁了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牌子。咬紧牙关撑下来吧。谢峰把正在建造住宅小区的一个工程队抽调回来,少不了的要赔偿承包商的一些损失。又派二驴子四下里高薪招来些工人,四班倒,工地上每时都保证有近百人挥汗如雨。将进度分解到每班每个工段,重奖严罚,时间就是进度,进度就是生命。谢峰恨不能把每一分钟都拉长成一天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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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关键时期,谢峰想闲也闲不住,又如当初刚组建工程队时的样子,全身心扑到工地上。已经说不准他上一次睡眠是什么时候了,胡子很长,眼睛很红,声音沙哑,像一名打红了眼的战地指挥员。他毕竟不是钢铸铁打的,身体的极度透支终于使他倒下了。那是在一个深夜里,站在半空中的工地上,谢峰听着高鹏向他抱怨,说眼瞧着电焊条就跟不上了,市委总说各部门都要大力协助,可现在整个南华市电焊条都紧张,以钢铁为骨架的电视塔没了焊条还怎么弄?总不能用绳子捆到一起吧?... ... 听着听着谢峰感到眼前一黑,顺着那一丝夜风就向后倒去。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脚手架,但没有抓住,在高鹏的惊叫声中,谢峰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向塔下飘去。幸亏有护拦网截住了他。但那网中有一块石头,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石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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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手忙脚乱的把谢峰救了下来。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喊中醒来的谢峰,望望身边围着这么多人,只说了一句:“快去,快去开工吧。”就又昏了过去。二驴子赶来了,他像疯了一样,不由分说的抓过高鹏就给了他两拳,嘴里骂道:“***的,我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高鹏倒在地上,鼻子里流出了血。虽然感到自己委屈,但他也没和二驴子计较,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啊。一帮人找来车,把谢峰送到南华最好的平安医院。谢峰的肋骨断了两根,脾也摔坏了,流血不止,需要马上动手术。半夜三更的,所需的血浆就不能保证很及时。二驴子把眼睛瞪得老大,冲医生伸出他那直蹦青筋的胳膊,说:“抽我的,我是O型血。”医生同意了,紧急联系从血库调血,这边先用二驴子的血顶一阵子。二驴子人长得瘦小,血管都有些干瘪,400CC的血抽出后,小脸煞白,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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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过后天已经大亮。谢峰暂时脱离了危险。阿莹是在早晨上班后才得到的消息,就急忙赶往医院。那时候谢峰还处于昏睡当中。麻药的药劲还没过,他也是太疲惫了,现在要把缺的觉都补回来。望着谢峰清瘦苍白棱角分明的脸庞,阿莹心如刀割。她坐到床边,抓过谢峰的手握着。那手很脏,挂着道道污渍。她掏出手绢,仔细而轻柔的擦拭着。泪水在眼眶中越积越多,最后滚落而出,吧嗒吧嗒砸在谢峰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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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一直跋涉于梦中。还是那条河,那条萦绕着许多雾气的河。方媛站在河边,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对谢峰说哥呀,怎么这么多的水呀。你把我拿到火上烤烤吧。谢峰说媛媛,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方媛说你不要总想我,你越想我这里的水就越多。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土呀,你要学会爱惜自己呢。... ... 谢峰说媛媛,有个叫阿莹的女人对我很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你帮我出出主意好么?方媛笑了,可她的眼中分明有晶莹的泪花。方媛说哥啊,你怎么这样傻,你难道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我才过不去这条河呀!你们好好的相爱吧,只要你过好了,有人像我一样的爱你、照顾你,我就可以到河对岸去了,那里阳光明媚,干爽宜人。只是要走好远的路。哥呀,你好好的,你好了我就好了。说着方媛就笑开了,声音越来越小,面容也越来越模糊。谢峰呆呆的望着她,当他明白过来方媛正离他而去时,已经晚了。方媛的影像消失在雾气的后面。他什么也看不到抓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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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媛媛,你别走啊媛媛。”谢峰喊着,紧紧抓住阿莹的手摇晃着。阿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应和着谢峰:“谢峰,我在这儿哪,你醒醒啊谢峰。”谢峰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他的世界还是朦朦胧胧的。眼前的方媛十分关切地看着他。“媛媛,”他说,“你为什么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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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把谢峰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又一次的夺眶而出。
>
> 谢峰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不是媛媛。他很平静,过了半晌他对阿莹说:“阿莹,媛媛走了。她让我们好好的。”
>
> 阿莹说:“好好的什么?”
>
> 谢峰说:“好好的,相爱。”
>
> 阿莹愣住了。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但终还是被她等到了。她把头埋到谢峰的怀里,用手轻抚着谢峰的脸颊,任由幸福的泪水悄悄流淌,嘴里喃喃的说:“太好了,我们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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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谢峰急也没用,只得老实地在医院待着。白天一般都是翠莲来照顾他,每天夜里都是阿莹陪伴他。他们像初涉爱河的少男少女,有着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缠绵。阿莹从来没有这么忙过。自己公司的事情她已经顾不上了,像以前的谢峰一样,整天扎在电视塔的工地上,并从自家公司抽过来许多人力物力支援。在那两个多月的时间里,电视塔一天天的长高,可阿莹的身体也开始日渐消瘦。一阵阵的发烧、恶心,她没时间多顾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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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塔提前五天交工。躺在病床上的谢峰激动不已,早早打开电视,等着收看竣工祝捷大会的盛况。阿莹把事情安排好了后也来到病房陪谢峰。电视上终于出现了那座高高耸立的电视塔,怎么看都让人感觉亲切美好,差点没把谢峰的眼泪看出来。“太好了,阿莹你看它多美呀!”谢峰禁不住的指着电视屏幕说。他俩就像是打量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盯着电视塔看,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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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许多领导和嘉宾参加庆功会。电视上出现了石川的身影,他作为宏伟公司的代表端坐在主席台上,面容疲惫,强装着笑脸,身上的衣服褶褶巴巴的,谢峰就很不满意,埋怨说怎么穿那么件衣服,早知道这样让他把我的那套西服穿上多好。阿莹就在一边笑。谢峰的那套西服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阿莹买的,想起那时候谢峰的老大不情愿,她就有些忍不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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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电视塔最高处悬下一长串鞭炮,噼噼啵啵的响过后,典礼开始了。南华市的领导致辞,说的那些话让谢峰很不以为然,什么改革的春风孕育了南华这块土地的勃勃生机,使得电视塔以超常规的速度来向国庆献礼。今后就是要以这样的速度,加快加深各行各业的改革。等等。谢峰说你可得了吧,又不是搭积木,哪能说快就快的,没见把工人们累成什么样了,还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呢。轮到施工单位宏伟公司发言。石川走到话筒前,声音洪亮。一套套的官话,什么整个工程自始至终是在市委市政府的关怀下呀,离不开全市人民和兄弟单位的支持呀,等等,不论怎么说,最后石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这就完了?他什么也没说呀!”谢峰眼瞪着电视屏幕说。
>
> 阿莹笑着问谢峰:“你要是上去会怎么说?”
>
> 谢峰挠挠头皮想了一会儿,说:“要我呀,就说三句话。电视塔的按期完工,是全体施工人员日夜奋战的结果;它标志着宏伟公司从此迈上了崭新的台阶;它是谢峰同志和林玉莹女士之间爱情的最好见证。”
>
> 瞧着谢峰一板一眼严肃认真的样子,阿莹被逗得哈哈大笑。
>
> 傍晚时分,阿莹的父亲----香港林氏集团董事会主席林老先生来病房看望谢峰。他是应邀来参加电视塔竣工庆典的。他找不见自己的女儿,听了手下人添枝加叶的向他汇报阿莹和谢峰的情况,他满心欢喜。女儿阿莹的婚姻问题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现在她自己有了如意郎君,并且看得出那小伙子很有能力,能在短短的一百多天时间里竖起那么一座雄伟的电视塔来,让他这位久经风雨见过世面的老人也不由得心生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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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一进病房,就见自己的女儿阿莹正很幸福的依偎在病床上的一个男人怀里。他立即笑眯了眼睛,打着哈哈冲女儿说道:“呵呵,臭丫头,有了男朋友连老爸都不见了,好在老爸还能走几步路,你躲在这里我也能找得到。”
>
> 阿莹羞红了脸,急忙站起身来,嗔怒着对父亲说:“人家怎么知道你会来呀。”说完把谢峰介绍给他。知道了眼前的这位老人就是阿莹的父亲,谢峰慌忙想起身施礼,却被林老爷子拦住了。他按着谢峰的肩头,嘴里不住声的说:“不用动,好好养着。好,真好,小伙子,看到你真让人高兴。我就说嘛,我们的阿莹眼力肯定错不了。”说着他在谢峰的身边坐了下来,慈祥地望着满脸通红的谢峰,接着说:“要不是亲眼所见,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那么短的时间就竖起座电视塔来。真是了不得,后生可畏呀!好好养伤,愈快愈好,我在香港等你,我请你喝酒,为你庆功。要是阿莹她妈那个老太婆见了你,说不出会高兴成什么样呢!哈哈。... ... ”
>
> 那老人很健谈,看得出他对谢峰是满心的欢喜。谢峰也很喜欢这位老人,打心眼里尊重他。而站在一边的阿莹。此时正被幸福层层包裹着,看看神采飞扬滔滔不绝的父亲,再瞧瞧一脸恭敬神态可爱的谢峰,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
>
> 人心情好了病好得也就快。谢峰出院了。出院后所要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二驴子陈九点要离开他了。他已经和别人合伙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叫作安科物业。主要经营建筑用料和地产中介,是他熟悉和擅长的行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各有志,谢峰也不好强留。他拿出十万元给陈九点,算是对他这几年为宏伟公司立下汗马功劳的奖励。又额外拿出五十万给他,因为谢峰明白,创业之初最头疼的事情就是资金短缺。二驴子也接受了,说这钱算是我借你的,或者算是你入的股份。谢峰笑了笑,拍拍二驴子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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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算得那么清呢?我们谁跟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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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6 22:16:1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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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出院没多久,就和阿莹一起回了趟香港,拜见阿莹的家人。大家都很高兴。回家省亲是一个理由,另一方面是谢峰要领阿莹到香港最好的医院看看病。有一段时间了,阿莹总是莫名的发烧,感觉乏力、恶心。刚开始,由于谢峰的电视塔工程拖着,阿莹恨不能要把时间抻长了来用,就没顾得上检查,总觉得自己年轻,挺一挺就过去了。工程竣工后,接下来的的结算等收尾事项也很繁琐,因为有很多事都是她当时替谢峰拍的板,缺了她怎么能行,加上自己公司也好久没用心打理了,要处理的业务也非常的多。总之只要身在南华,就不可能有完全空闲的时候。也抽出时间到南华的医院简单检查过,有说感冒的,有说肺部感染的,没什么大病,只简单开了点药,就拖了下来。到了香港,该把南华的事都放一放了,两人都很轻松,尽情的享受家庭的温馨,幸福地感觉着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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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方媛在谢峰的心中虽然还是刻有深深的烙印,但对他和阿莹之间相爱的影响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大了。说来也怪,自打在医院时的梦境中和方媛提起过阿莹以后,谢峰就再也没梦到过方媛。有时他就想,是否媛媛真的欢喜他与阿莹的相爱,而躲着不来见他呢?梦里没有了方媛,并不等于他就把方媛忘记了。方媛是他心头的痛,每每想起,都会使他的心底爬满苦涩。所以当阿莹问起他最怀念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时,他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是红卫星生产队。
>
> 那是个很宁静的夜晚。阿莹和谢峰依偎着,坐在别墅顶端宽大的阳台中的摇椅上,眼前是香港的夜景,流光错落,起伏叠映。灯火萦绕着的都市星星就显得很稀少,都隐藏于城市的浮躁中了。只有一弯残月挂在当空,也不怎么亮堂。一切都朦胧可人。阿莹和谢峰说起泰国,说起泰国来她的兴致就很高,讲那里的风土人情,那里的金碧辉煌的庙宇和随处可见的僧人,特别是和尚诵经作课时的声音,她说那就像天堂里的音乐一样,会一点一点的沁入到人的心灵深处。谢峰说真有那么好的话,我们找时间去就是了,我陪你。阿莹很高兴,就问谢峰:“你最喜欢最想念的地方是哪里?是上海么?”谢峰说:“不,不是上海,我最想去的地方是红卫星生产队。”阿莹问:“那是什么地方啊,远么?”谢峰说:“很远,在东北。”阿莹明白了,抱着谢峰的手不由得加了些力气。幽忧的说:“那等有时间我们就去吧,我陪你去,去看看方媛。”谢峰在阿莹面前不愿意提起方媛这个话题,就把阿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脸在阿莹的额头摩挲着。他感到了阿莹异常的热度,急忙又用手去试。“阿莹,你又在发烧呀!”谢峰说。阿莹说:“没事的。谢峰,好好抱抱我,我就喜欢让你抱着。”谢峰把阿莹紧紧的搂在怀中,一边亲吻着她滚烫的额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要陪阿莹去医院仔细的检查一下,明天就去,一天也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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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阿莹家的司机开车,把谢峰和阿莹拉到了香港最好的医院----博康医院。随着胸透、全身CT等一项项检查的进行,谢峰的心也跟着责任医师那严肃的表情在渐渐地往下沉。最后那医生把他单独叫进内屋,问明了他和阿莹的关系后,低声对谢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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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严重呀!在她的颈部、腋下、腿根等部位发现有大量的肿块,初步断定是淋巴系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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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惊得瞪大了眼睛:“您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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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点了点头:“嗯,看情形是淋巴癌。不过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这样吧,再做个血液化验,明天看一下HCG项指标就可以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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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还没有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大张着嘴:“怎么会是这样呀!这怎么可能哪!医生你告诉我,她怎么会得这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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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这个医学上目前还没有个确切的说法。有遗传的,也有药物或放射线污染的,还有因过度操劳和焦虑而得这种病的... ... ”
>
> 操劳和焦虑?谢峰在心里默念着。他的眼前浮现出南华市那座高耸的电视塔。现在怎么看它都不美丽不壮观,黑黑的沉沉的向谢峰压过来。谢峰的两眼发黑,险些站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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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扶了他一把,说:“先生,你可得挺住了。治疗这种病,病人的精神状态是很主要的。所以千万不能灰心,不能丧失信心。这样吧,你赶紧领你的未婚妻去做一个血液化验,明天来取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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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垂头丧气的走出医生办公室。见到坐在休息室里的阿莹。他马上强作平静,冲着阿莹急切征询的目光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感冒引起的肺部感染。不过医生说还要采血化验一下。”他的笑肯定很难看,因为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脸部的肌肉有多么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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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晕针。这种化验抽的血量还很大,所以见到医生拿出个很大的针管,她的身体便开始微微颤抖,胳膊也不由自主的往回缩。谢峰在一旁鼓励她说:“不怕,阿莹咱不怕,坚强些,不疼的。我给你蒙着眼睛吧。”说着他就用手蒙住了阿莹的眼睛。阿莹看不到针管心里就轻松了许多。同时她也看不到谢峰,看不到此时的谢峰正紧咬着下唇,泪水刷刷的从眼中滚落下来。这一刻谢峰从内心里深深的体会到,原来自己是如此热烈的爱着阿莹。... ...
>
> 取化验结果是谢峰和林老爷子一起去的。头天谢峰和阿莹从医院回到家后,谢峰在林家人面前平静如昔,吃晚饭时还讲了几个故事,逗得大家伙笑得前仰后合,丝毫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等对他依依难舍的阿莹睡下后,他才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阿莹父亲的书房,和他说了阿莹的病情。听着听着,适才面对谢峰而挂在老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眼瞧着幸福和快乐又回到了历经磨难的女儿心田,哪曾想更大的不幸正等着她呢?“怎么会呀,”他低声叨咕着,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会呢,她还这么年轻。”谢峰痛苦地用手撑着深垂的头,自责道:“都怪我啊,不该接那个该死的电视塔项目,不该从塔上摔下来。唉,要是当时一下子摔死也就好了,就不会连累阿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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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里的林老先生拄着拐杖,一言不发。一夜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他和谢峰昨天就商量好了,要瞒着阿莹。今天找了个借口,奔医院而来。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又是一个令人惊恐神伤的结果:HCG项指标超过了800,而正常人一般是不会高于60的。医学方面两人都不太懂,只好听医生的解释。医生说要赶紧住院治疗,一刻也不能耽搁了。如果肿瘤是良性的,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良性恶性都得尽快化疗。半个月一个疗程,中间休息十天。... ... 阿莹的父亲眼睛盯着医生的嘴,生怕露掉一个字。见他不说了,林先生问:“医生,你就明说了吧,我的女儿还剩有多长时间了?”谢峰也在一边瞪大了眼睛。对这个问题医生很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个,这个不好说的。依我们的经验,从以往的病例来看,你的女儿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顶多半年。不过也有例外的情况,通过治疗病愈的可能也是有的。... ... ”
>
> 林先生整个人委顿在休息室的塑料椅子里,神色黯然。良久,他抓过身边同样是悲痛欲绝的谢峰的手,说:“谢峰,我这人一把年龄了,从没有求过谁,现在我求你,对阿莹好些,让她把最后的几步路幸福的走完。她这些年真是太苦了。”
>
> 谢峰说:“我会的,伯父,我相信阿莹一定会闯过这一关的,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如果你同意,我想尽快和阿莹结婚。”
>
> “结婚?你想好了吗?”
>
> “是的,从昨天晚间开始我就想好了。这不只是为她的幸福,也是为我自己。我不想再留下遗憾。”
>
> “好,好啊年轻人,我同意,也支持你们。看缺什么尽管和我提出来。我代表林家感谢你。”说完这些林先生禁不住的老泪纵横。
>
> ... ...
>
> “阿莹,我们结婚吧。”
>
> “好啊,我们结婚。”
>
> “你答应了。哈哈,真是太好了。你看怎么办才好呢?”
>
> “当然是越快越好,越简单越好。我等着做你的新娘已经等了三年啦。谢峰,我有点等不及了。”
>
> “别的呢?阿莹你还需要别的什么?”
>
> “嗯,也不能太便宜了你,我这么大的一个活人,结婚后就变成谢林玉莹了。嘻嘻,这么的吧,你得给我买一枚戒指,还要请几桌酒席。”
>
> “好,我答应你。我给你买个大钻戒,在最好的酒店摆宴席。”
>
> “什么什么呀。我不喜欢什么钻戒,我只要一枚白金的戒指。也不喜欢大饭店,就去我们第一次去的那家小海鲜馆,像一艘大船的那家,多好多美呀。让老板娘把海鲜都上全了,你说好不好?”
>
> “好,好,我什么都依你。不过阿莹,医生说你的病没什么大事,但最好还是住院治疗一下。前一阵子你太累了,也正好可以歇一歇。”
>
> “那我们不结婚了?”
>
> “谁说不结了,你也得让我准备一下呀。过半个月后我们就回南华举行婚礼。”
>
> “谢峰,我害怕医院。我们还是就结婚吧,别去什么医院了。”
>
> “不怕,阿莹你不用怕的。我会陪着你,你不想健健康康的和我永远在一起么?”
>
> “嗯,好吧,我听你的。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只是,谢峰,我好想我们快些在一起啊!”
>
> “用不了多久了阿莹。从今天起,我一刻都不会离开你。”
>
> ... ...
>
> 阿莹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开始了紧张而痛苦的化疗。阿莹表面上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笑嘻嘻的换上了病号服,实际上她紧张得不行。治疗先期进行的一整套化验手段就够她受的。抽血采血,都令她不寒而栗,尤其是采血,护士抓过她的手,用一只锋利的小刀片在她的食指上一剜,血的汩的一下渗出来了,然后被吸管吸走。接下来就是挂吊瓶,还得扎针。忙活完这些,阿莹躺在床上,脸和床单一样白。谢峰用毛巾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他心疼啊,那针那刀就像剜在他心上一样。
>
> 每天要一连气的打六瓶药。头四瓶是营养和消炎的,到第五瓶时是关键,挂上了一个小瓶,看似简单,里面却兑上了一针剂以毒攻毒的药物----更生霉素。那药很霸道,点滴的速度稍快些都会令人的血管疼痛难忍。然后是一瓶生理盐水,主要是起冲洗的作用。
>
> 头两天的反应不是很大。医生告诫说要趁着现在体力好,尽可能的多吃。阿莹的家人就送来些有营养的,阿莹虽没什么胃口,但见只要自己多吃了谢峰就会很高兴,就尽可能多的强迫自己往肚里咽东西。谢峰守着阿莹。白天看着吊瓶,看那药水一滴滴的流进阿莹的血管,心里默默祈祷着阿莹的病能通过这些药水的作用尽快好起来;夜里他就守在阿莹的身边,握着阿莹的手,或是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陪她说话,给她讲故事,逗她开心。他一刻也不舍得离开阿莹,拒绝林家其他人陪护,就自己守在阿莹的身边。他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深怕自己离开后,阿莹会像方媛一样,发生什么不测的事端。
>
> 第三天。化疗引发的生理反应开始了,阿莹呕吐不止。谢峰吓坏了,急忙去喊医生。医生过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出去了。他对追出屋的谢峰说:“这还不算什么,你要有心理准备,更严重的反应还在后面呢!”
>
> 第四天。阿莹口腔溃疡,嘴肿得老高。已经吃不下什么了,但医生说,一定要努力进食,像吃药一样的吃,像打一场战役一样的吃。食物是提高人体机能的最好良药。就弄来流食,阿莹一点点地坚强的往下吞咽。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知道了自己的病不像谢峰说的那么简单。从每天早晨护士来采血,从她一天要打如此之多的药物,从她身体发生的如此剧烈的反应,她什么都明白了。她就是不说,用很哀怨很忧伤的眼神盯着谢峰看。谢峰表面上一如既往,乐呵呵的。内心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
>
> 第五天。阿莹手臂上的血管呈现出黑色。那药真是太毒太厉害了。头发也脱落了许多。
>
> 第六天。所用更生霉素的剂量开始加大,由原来的一只变为一只半。阿莹的眉毛掉了。谢峰用眉笔为她画了两弯柳叶眉。
>
> 第七天。阿莹的头发掉得更多,谢峰为她梳头时,看到她露出大片大片的头皮。望着那一卷子脱落的秀发,阿莹伤心地哭了。“谢峰啊,我还怎么给你当新娘啊!”她近乎绝望地说。
>
> 第八天。阿莹的头发掉光了。谢峰躲到卫生间里哭了一会儿,出来后拿出个假头套给她戴上,还做出手舞足蹈的样子,说阿莹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漂亮呢。阿莹不信,泪水涟涟。谢峰说,三言两拍里有一个故事,说的是在一座庵里有几个年轻的尼姑。有一天,她们将一名年轻英俊的书生骗留在庵里,风流快活。... ... 阿莹听后艰难的笑了起来,说,哼,看你平时挺老实的,想不到还有一肚花花肠子。... ...
>
> 第九天。剂量又加大了。加到两只。
>
> 第十天。阿莹咽口水都很费力。谢峰端着一小碗小米粥拌红糖,说:“你吃吧阿莹,在北方,只有刚生完孩子的妇女才有资格吃这东西呢!”阿莹吃了半碗。夜里,阿莹出现第一次昏迷。那药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在她的身体里疯狂的吞噬着血红蛋白。
>
> 第十一天。阿莹吃不进东西。谢峰给阿莹又编了个故事。说有一只大灰狼抓住一只小白兔,想马上就吃掉它。白兔说:你看我多小呀,要吃我的话也要等我长大些呀!狼说:我现在很饿了,等你长大得什么时候,我现在就想吃。说完它张开了血盆大嘴。小兔说:别急别急呀,我有办法快些长大。后山坡有一块草地,只要我吃了那草就会立即长大的。狼半信半疑,心想眼前的这小东西还不够自己塞牙缝呢,长大些当然好。怕兔子跑掉,狼用一根绳子拴着白兔,放它去吃草长大。兔子钻进草丛中,摘掉绳子,并把绳子系在它迅速用牙齿咬下的一堆草上,自己借着杂草的掩护溜之大吉。那狼还在那里傻等,到最后实在等不及了,就使劲拽绳子,却拉出了一个大草包。笨蛋和草包同义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大灰狼垂头丧气的来到河边,寻思着:唉,今天是吃不到兔子肉了,还是喝碗粥凑和一下吧。故事讲完了,阿莹也明白了故事特别是末尾的含意。她一边拿过粥碗,一边笑着对谢峰说:“我是大灰狼,那你就是大灰熊,是狗熊。”谢峰是什么熊无所谓,反正阿莹把那碗粥都喝了,这比什么都好。夜间,谢峰伏在阿莹的床边睡着了。天亮时,阿莹想上卫生间,见谢峰睡得正香,就没有叫他,自己下床来。还没走到地方就晕过去了。谢峰十分生气,对苏醒过来的阿莹大声训斥了一顿。直到把阿莹像小学生一样训哭了才停下来,留着泪为阿莹擦脸洗手,迎接新一天的挑战。从这天开始,医院给阿莹用一种新药,名叫增白能,瑞士进口的,能增加人体白细胞和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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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天。这天是阿莹的生日。谢峰早早的为阿莹化好妆。她显得很有精神。林家来了好多人,来病房为阿莹庆贺生日。阿莹的两个孩子也来了。姐弟俩非常可爱,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很乖巧,围在阿莹身边妈眯长妈眯短的唤着。后来两孩子为他们的妈妈表演节目,用英语唱生日快乐歌。唱得不错,大家鼓掌。那女儿又说了一句话:祝妈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这话在如此环境下就有些不中听。小孩子嘛,谁也没说什么。那当儿子的也不甘落后,跨前一步,也喊了一句:妈眯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真难为他小小的年纪竟想出这么一句来。在场的人什么也没说,就像他啥也没说一样。阿莹的眼中滚落下一滴一滴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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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天。阿莹昏迷变为经常。医生给出了个主意,说吃小孩子的胎盘可以增强人体免疫力。林家到妇产医院找来一只,包成饺子送到医院来。谢峰端给阿莹,说你好歹吃些吧,这是鹿肉做的,大补。阿莹幽忧的看着谢峰说:“谢峰,我恐怕是熬不住了,留下你孤孤单单的我真不放心呀。我去替你把方媛换回来吧。”谢峰听罢,呼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他很激动,对阿莹一字一句的说:“阿莹你听好了,咱这里是八楼吧,你要是狠心撇我而去,我马上从这窗子跳下去。”阿莹说:“跳下去做什么呀?你可别傻。”谢峰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说:“我去找老婆呀。楼下好多人,我砸到个男人就给他当女婿,碰上个女的就给她当老公。”阿莹嗔怒地白了他一眼,说:“哼,那么随便呀,我还不放心呢!”她让谢峰喂她,一口气吃了十余个饺子。
>
> 第十四天。阿莹闭紧嘴巴,什么也不说,两眼死死盯着吊瓶。目光中透射着坚强。
>
> 第十五天。最后一天。阿莹开始不住的询问谢峰结婚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最后一瓶药滴完后,护士刚把针头拔下,她就让谢峰抱着自己,带着很重的喘息声说:“谢峰,太好了,终于熬出头了,咱们快出院吧,我可以做你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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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的第一个疗程结束了。经过化验,她血液中的HCG项指标接近400,虽然还很高,但比起化疗前的800要强多了。人体的承受能力有限,一个疗程过后要恢复一段时间,只吃些口服药物,准备下次剂量更大的化疗。一回到家阿莹就兴奋异常,迫不及待的和家人宣布她马上就要和谢峰举办婚礼了。俩人只在家休息了一天,便在林家以及他们亲戚朋友的前呼后拥下,赶往南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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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一切事项石川他们已经安排妥当了。新家安在阿莹原来的住处。那天海边的那个小饭馆被整个包了下来,布置一新。婚礼喜庆而热烈,谢峰穿着当初和阿莹第一次见面时阿莹买给他的那套西服,英俊洒脱。经过打扮的阿莹也是光彩照人,完全看不出她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人,就像谁也没看出她戴的假发一样。几位女宾偷偷的在抹眼泪。大家心照不宣,都极力掩饰着对两位新人的同情和感慨,用最美丽的辞藻为他们祝福。气氛有些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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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驴子也来了。他的安科物业运行得不错,风头正劲。谢峰借给他的五十万已经按股票的形式还了回来,每年可吃许多的红利。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和大家一样,望着他打心眼里敬重的新郎新娘,强颜装笑,心里感慨着上天弄人、命运不公,就多喝了几杯。有些喝大了的二驴子不知怎么就和同桌的高鹏吵了起来。其实他瞧不上高鹏已经有些时间了。
>
> “... ... 你这人顶***操蛋,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二驴子指着高鹏的鼻子骂。
>
> 高鹏说:“你喝多了,我不和你理论。”
>
> 二驴子瞪着一双红眼睛,冲高鹏大声的嚷:“有本事你理论呀?别以为你做下的那些肮脏事儿我不知道,现在整个南华市建筑圈里谁不知道你吃里扒外、尽干昧良心的事儿!”
>
> 二驴子的声音很大,听到的人就多,这让高鹏的脸上很挂不住。他脸胀得通红,说:“你,你血口喷人!”
>
> 二驴子说:“我血口喷人?我问你,建电视塔时我给你搞来多少焊条,你私下里卖了多少?市人防工程的两台掘土机是不是宏伟公司的,你得了多少佣金?前些天我按计划价给你的九十吨水泥,你回去是怎么和石川报的帐?... ...”二驴子越说越气,一口气抖落出一大堆。旁边的石川等人就劝他,说今天是谢总的喜日子,少说几句,别搅了大家的兴致。二驴子气哼哼地说:“今天要不是看在我大哥的份上,老子就扁他个驴日的。”
>
> 高鹏有些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你敢!”
>
> 二驴子也不示弱,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横眉怒目,嚷着就要动手。谢峰奔了过来,他心里本来就很沉重,见自己的兄弟们也不捧场,在婚礼上打架,就有些不高兴。二驴子见了谢峰,不知道就坡下驴,还借着酒劲和上来的驴脾气冲谢峰嚷:“大哥,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今天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宣布就地开除他!”
>
> 谢峰强压心头的气,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今天都好好的喝我的喜酒。”
>
> 二驴子不依不饶,驴脾气又上来了,说:“不行,就今天,大哥你今天非开除他不可。”
>
> 谢峰怎么劝二驴子都不听。最后他也没压住火,很冷的对二驴子说:“你管好你自己的公司,我们公司的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
>
> 二驴子愣住了,半天没说话。他气哼哼地拉起身旁的阿珍,说我们走,我们都是外人,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说完就往出走。阿莹拦住了他,说:“九点,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留下喝一杯吧。”二驴子的眼睛就有些红,说:“林总,不,我该叫你大嫂了,对不起,扫了你们的兴。你多保重吧!”说完领着阿珍头也不回的走了。
>
> 二驴子走了婚礼还得进行下去。谢峰和阿莹打着哈哈说不要紧的,他就是那么个驴脾气,过两天就没事了。对高鹏的事谢峰心里也犯着嘀咕,但他没心思多想,和阿莹在一起的时间太宝贵了。他把公司所有的事务交由石川全权处理,他要全身心的陪护着阿莹,欢度他们渴望已久的蜜月。
>
> 说是蜜月,其实只有一周的时间。七天后阿莹还要回博康医院接受更残酷的化疗。谢峰和阿莹一样,都十分珍惜这七天里的分分秒秒,都恨不得把这七天当作他们的一生来过。
>
> 没过几天,石川来找谢峰。他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谢峰他们,但有些事他实在做不了主。高鹏的事他早有察觉,也憋在他的心中许久了。这几天经过严密的调查,发现问题远比想象的严重。高鹏除了倒卖工地用料、私自出租公司建筑器材获取佣金,还存在贪污和收受客户好处等诸多问题,金额近六十万之巨。石川来请示谢峰,要不要报案,由公安部门查处。谢峰十分生气。他是信任高鹏的,给他的待遇也不低,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呢?想了想他对石川说:“算了,还是我来处理吧。这事真是讨厌透了!”
>
> 这天下午,谢峰在一个歌厅里找到高鹏。谢峰坐到高鹏的身边,端起一杯酒,对高鹏说:“来,我们共饮此杯。喝完这杯酒后,你就不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
>
> 高鹏有些激动,说:“开除我?好,我早知道会有今天。狡兔死走狗烹,你这是卸磨杀驴啊。”
>
> 谢峰说:“不,我从没把你当驴使,我们都是拉宏伟公司这架车的马。可是你不该为了几个小钱就背叛了我们的情谊,你不该呀!”顿了顿他又说:“高鹏,看在我们共同创业的份上,那六十来万我就不追究了,也不会因为这而再有人找你的麻烦。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歌厅,留着高鹏独自在那里发愣。高鹏没有想到谢峰连他这些年搜刮了多少钱都一清二楚。这肯定是那个二驴子捣的鬼。想到二驴子,高鹏心里充满了仇恨。
>
> 七天很快的就过去了,谢峰陪着阿莹又来到香港博康医院,进行第二次化疗。化疗说白了,就是在拯救生命的同时也残害着生命,只能延缓癌细胞的快速生长和扩散的脚步,并不能将之消灭干净。人的生命和现代文明技术在癌这个病魔面前无能为力,显得是那样的苍白。阿莹的状况一天天的恶化,透过她坑坑包包的肌肤,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癌细胞在多么肆意的侵蚀着她的肉体。疼痛,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她咬牙坚持着。她不想放弃和谢峰刚刚开始的新的人生。第六疗程过后,阿莹再没有走出医院。药物引发子宫内膜脱落,血流不止,周身浮肿,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最后,她的浑身生出许多褥疮,斑斑点点的。医生说病人身上出现了褥疮,就意味着此人将不久于人世了。谢峰的痛苦可想而知。每天早晨他都要到医生那里,在阿莹的病危通知书上恶狠狠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他恨命运的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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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就像一盏灯,顽强地发着光亮。最后灯油渐渐的耗没了,她就把自己像灯芯一样燃为灰烬。从第一次化疗算起,她的生命在非人的磨难中熬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医生说这简直就是奇迹。她舍不得谢峰,只要是清醒时她的目光就一刻也不会离开他。那天傍晚,阿莹似乎知道自己人生的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她竟坐起了身。这以前她连抬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她坐起身,偎在谢峰怀中。她盯盯的看着谢峰,脸上慢慢的浮现出醉人的笑容。她伸出右手,让谢峰把他们结婚时的那枚纪念戒指戴上。那戒指不是钻石的也不是白金的,而是谢峰特意去庙里求的一枚桃木戒指,他祈求那戒指能避邪驱病,能挽留住阿莹的生命。由于阿莹的手指肿得厉害,前些日不得不摘了下来。现在她又要戴那枚象征着他们婚姻的戒指。谢峰拿了出来,只能套在阿莹的指尖处。阿莹看看戒指,又望向谢峰,断断续续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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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我不能陪你了,你一定好好的,好好的活着。这戒指,再找个和我一样爱你的人戴着它吧。... ... 你别忘记我,千万别忘记我,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找我,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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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莹死了,很平静的死在谢峰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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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阿莹,谢峰像丢了魂儿一样。昏头胀脑的办理完阿莹的后事,他就准备离开香港回南华了。临行前,阿莹的父亲林先生递给谢峰一只鼓囊囊的大信封,说里面是阿莹在林氏集团的股票,另外还有一张空白支票,由谢峰随便填数字,算是林家对谢峰略表感激之情。谢峰拒绝了。他把那个信封很沉重的放回林先生的手里,流着泪说:“阿莹都没了,我还要这些钱有什么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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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南华,谢峰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公司里的事情他也没心思过问,总是将自己关在曾经和阿莹度过七个甜蜜日子的房间里,有时一待就是几天不出门。就是出来也是直奔海边的那个小海鲜饭馆,坐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喝酒,常喝得酩酊大醉。好在有翠莲照顾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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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九点二驴子出事了。正如阿莹所预料的那样,这次他出的是大事,还是犯在“赌”字上。二驴子有了自己的公司,生意红火钞票多多。他可以过赌瘾了。他到澳门赌,什么六合彩、轮盘机、掷?子、百家乐,样样精通,凡是有输赢的他都喜欢。他太喜欢澳门那种合法的赌博氛围了,赢了钱赢多少都没人管你,拿上钱走人。开始时他一个月去一次澳门,有赢有输,略有剩余。后来每逢周末去,赌的也越来越大,输的时候也多。最后这次,同去的阿珍也不知道他到底带了多少钱,她没有过问的习惯,只知道有整整一密码箱的钱,只知道狂赌了一夜后二驴子把钱都输光了。二驴子是和另外四个人玩牌,钱输光后他又从箱子的隔层拿出公司股权证明,好象那些人对此也非常感兴趣,就押上了,也输了。二驴子输红了眼,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又借了高利贷,借了一百万。说是一百万,拿到手的只有八十万,二十万的利息被直接扣下了。他要放手一搏,希望能时来运转,把输掉的一切都捞回来。他没有成功,疲惫不堪的望着其他四个人冷漠的表情。这时候,高鹏走了进来,冷笑着问二驴子那一百万怎么还。这一切都是高鹏安排的,是他与二驴子公司的另一个合伙人共同策划的。二驴子明白了这些时已经晚了。高鹏让他给谢峰打电话,说凭借他和谢峰的交情,谢峰不会见死不救的。二驴子知道阿莹刚去世不久,他已经许久没和谢峰联系了,这高鹏纯粹是要他难堪,出他的洋相。他不干,驴脾气又上来了,对高鹏破口大骂,坚持回南华后想办法还钱。最后那高鹏很不是人,召来几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当着二驴子的面轮奸阿珍。二驴子气疯了,愤怒和耻辱将他的心撕成了碎片。但他身旁有几个男人架着他,使他动弹不得。后来他猛的挣脱开来,奔那扇宽大的落地窗冲了过去,随着一声巨响,二驴子从十八层楼像只大鸟一样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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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高鹏打给谢峰的。二驴子死了债可没死,阿珍还在他们手上。谢峰到公司提上一百万现金就奔澳门而来。那时候人民币还很坚挺,比现在值钱。交上钱后高鹏还不肯放人。他对谢峰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着女人起家吗?当初你说炒就把我炒了鱿鱼,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还要求我啊?现在你要领这个女人回去,可以,但你必须得给我磕三个响头。”他话音刚落,就见谢峰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十分平静地看着高鹏。他的额头青了一大块。谢峰问:“高鹏,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高鹏很得意的样子,说:“当然可以。不过我给你纠正一下,从今天开始,你要喊我高总,我现在是安科物业的法人代表了!”谢峰愣了一下,随即他乐了,他说:“那我祝贺你了,高总。南华市有你这样的人才加盟地产业,肯定会一片兴旺发达!再会。”说完谢峰拉起摇摇欲坠的阿珍的手,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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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南华,谢峰把阿珍安排到自己的公司,自己一头扎进家中,谁也不见。五天后他走出家门。又走出家门的谢峰又是原来的谢峰了,他穿着那套他视为宝贝的西装,坚定、执着又回到了他的眼神当中。他回到宏伟公司,和石川一个心劲的把公司的业务发展壮大,同时也在等待着机会。谢峰和石川说:“你说得对,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就会死无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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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一直等到1993年才终于到来。那一年,中央开始调整宏观经济政策,紧缩银根。对于房地产业来说,这无疑于釜底抽薪,南华市更是这样,房地产业一下子萧条起来。原来人们都在用银行的钱炒地皮,炒楼花楼盘,几亿十几亿的用国家的钱玩“空手道”,无本万利。那时候,安科物业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谢峰手头上的五十万股票在每股四百多元的疯狂价位上悉数抛出。(后来安科股最高时涨到六百多元一股。)由五十万变为两亿多。安科主项就是房地产业,那高鹏贪大求洋,正准备大展宏图的干一场,把公司的钱都投入到工程建设中不说,还以股权做抵押分批从银行贷了几个亿的款,热火朝天的买地盖楼。国家“银根紧缩”政策一出台,银行立即停止放贷,并开始追缴到期贷款。安科大多数楼盘还正建到一半,建好的几处花园小区问津者也很少。大家都一样,不给贷款了还拿什么将楼买来卖去的。贷的款已经到期了,原来可以续贷,现在不行,押在那的股权由于那时的政策还不允许变现,高鹏被死死的套住了。如果他和大多数人一样,就此收手也坏不到哪里去,关键是他又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以为这次萧条和以往一样,是短期的调整,中间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他借高利贷,咬牙硬撑着。哪曾想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中央的政策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高鹏彻底的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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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宏伟公司,萧条带来的影响也是有的,但不大。宏伟公司主要承担政府部门的工程建设,多是基础设施和民用工程,银行基本上没什么贷款,而且帐面上有几个亿的资金,这是实力的象征。长期以来所做的一些工程特别是电视塔等项目为宏伟公司赢来了极高的声誉,谢峰和石川稳妥扎实的作风使公司的效益不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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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会来了。谢峰像猎人一样守候着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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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出击。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谢峰有林氏集团的全力支持。林先生在听完谢峰专程来香港作的情况汇报后,对谢峰的计划完全支持,认为邓小平南巡讲话是大方向,现在的不景气是相对的暂时。要抓住这一时机,拿下安科,借壳上市,发展自己。在资金上林氏全力以赴,不会成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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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维持日常开销和还高利贷和银行的利息,安科不惜血本的抛售建好的楼区,多数被宏伟接手。新建成的楼无人问津。有贷款到期,银行天天上门催贷,再不还就有被封门的可能。就低价出售一部分股权,也被宏伟专门新成立的公司买去了。再以跳楼价卖出刚盖好的楼,维持开销。... ... 就这样周而复始,又半年多过去了,高鹏所期望的“银根松动”遥遥无期,楼市复苏更没有踪影。而且他做什么都不顺当,工地上出点事死个把的人很平常,现在也被闹得沸沸扬扬,想私了都不行。... ... 最后,他彻底绝望了,现在他除了几幢有气无力的半截子楼荒凉地杵在那儿以外,什么都没有了,更可怕的是,他还背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几百万的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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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在酒店里寻欢作乐通宵达旦的高鹏,拎着一瓶洋酒爬到了酒店的顶端。他对着明晃晃的太阳诉说了一通后,咕咚咚的把酒喝干,然后就拿出大鹏展翅的动作,向空中飞去。在他坠地前,脑子里还想着他的老板桌上压着的那个条幅,上面写着李白的一句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其实高鹏他什么鸟都不是,白起了那么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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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鹏的死并没有给谢峰带来预想的快意,相反的心中还惆怅了许久。按谢峰的意思,后来由宏伟公司出面,为高鹏操办了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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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鹏死后没多久,安科物业改名为宏伟地产。房地产业也走出了低谷,日渐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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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峰现在是公司董事长,石川为总经理。有了以前高鹏给上的一课,公司新招聘了一些有文化有才干的员工,健全规章制度,增强约束机制,引进现代管理模式。这样一来反倒让谢峰轻松起来。人一闲下来就想着四处走走,谢峰没有忘记,在遥远的北方,还埋葬着孤零零的方媛,还有他没有炸死反受其害的万致祥。他就想着,离开红卫星一晃已经十二年了,该回去看看了。总有这事那事的拖着,不能成行。后来使他下决心马上回去的是上海的包立新写来的一封信,信上说艾丽娜死了,在前进镇被人害了。还说在上海的艾丽娜的女儿艾欣欣很不听话,常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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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川赞同谢峰回去的想法。他说:“是该回去看看了。这边的事你放心,不用挂念。回去后别忘了,到方媛的坟头替我为她烧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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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谢峰带着翠莲和阿珍,登上了飞往上海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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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8 09:52:2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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