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札记 ——冠盖满京华

沫儿

下班了，透过白净的玻璃窗在办公室里看外面，我喜欢这种一天的忙碌散去后的时刻，忙着回家和约会的人让公司里有种豁然轻松和温暖的气息。天空中还有一丝余霞，冬天的黄昏总是来的特别早，那似乎比白天要低垂的多的天幕浮动着大块大块的云朵，掺杂了几百种不同的颜色：蓝紫，苍灰，粉红，湛青，墨绿……近近的拉到眼帘来，让人不得不为大自然能变幻出这么多丰富多才的颜色而迷惑。回过神又想起前两天就说好的约会，慌忙抓起手袋往外跑。提着一大袋浪味鲜敲开门，她埋怨我迟到了，满脸浮着捉弄的笑问是不是被路上哪个帅气的男生迷住了脚步，我睁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指指天笑：“老天爷。”——换来一阵大笑。

    我总认为这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情里，一定有一件是和自己知心的朋友促膝闲聊，话题不用多，投机就好，言语不用深，懂得就好。身旁的小晓就是这样一个朋友。端着只有她们家才“特产”的草籽茶，宽敞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俩。我最喜欢这客厅里的宽宽的窗台，堆个枕头可以坐在上面直对天空。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沥的冬雨。我说：小晓，你觉不觉得每个挂在枝头的雨珠都像一个梦，无数滴雨就是无数个人挣扎着不愿意碎了的梦。小晓说是，又靠着我的肩膀，叹口气说：我们再这里胡思乱想，总有一天，有个男人会像琼瑶的小说里的人物一样，捏碎我们的下巴，把我们晃个七荤八素，大叫我们是个只会看雨念经发呆的怪物，你怕不怕？我拿暖暖的杯子碰碰她的脸说：我不怕，我知道你也不怕。她傻傻一笑：是啊，我知道我们都不会把自己这样的怪物轻易交付给一个男人，去惊吓。我一笑，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一个男生的脸，宽阔的额头，很好看的眉毛。那还是上大二的时候，和临班一个同学碰巧一起在一家巧克力厂商下做促销，站了一天，也是到了黄昏，我们提着剩下的货品交回仓库去，过一条马路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太苍白了，一定不运动，过了这条马路，我们跑起来吧——说着指指对面一条林荫宽阔的步行道，那条暗红色的地砖铺就的大道上，绿森森的树阴映在地面上，让人看到觉得很是清凉。我为难的看看脚上的高跟鞋，说：这样我怎么跑呢。他一脸的满不在乎，扬扬眉毛笑兮兮的：那你就把鞋脱掉！脱掉？路上会有小石头吧，扎着脚怎么办？我傻气的接口，居然不问要是被旁人取笑怎么办。他露出难得正经的神态，说：你想享受跑的乐趣，就不能在乎脚下的小石头；你想享受飞的自由，就不能在乎高的可怕；你想享受生命的多彩，就不能总缩在寄居蟹的壳里。我微笑着调侃：你什么时候变成诗人了呢。——没想到他一语成真，三年过去，我还在我的壳里，偶尔穿着高跟鞋站在办公室里，怀念那个脱掉鞋奔跑的下午。

    空气一直很宁静，只有我们俩偶尔端起茶来轻啜的声音。小晓突然望着天空怔怔的说：“宇宙好大，有那么多的星球。人好渺小，只居住在其中不大的一颗里。而在这么渺小的人之间，居然还会有争夺，倾轧，和纠扎。”她又转向我，问：“都说人是感情的动物，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永恒，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了很久，低低的念了一阕词：
    堪笑一场颠倒梦，原来恰似浮云，尘劳何事最相亲？今朝忙到晚，过腊又逢春。流水滔滔无往处，飞光忽忽西沉。世间谁是百年人？个中须着眼，认取自家身！



    路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来了，雨停以后，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下露出明亮的脸庞，和路灯一起，昏黄明黄的铺向地面，几家卡拉OK的霓虹灯闪烁起来，进进出出的人越来越多。夜开始喧嚣。对面阳台有个梳着好看头型的中年女人在抽烟，一颗星星就在烟的顶头和呼吸一起一闪一闪的发光。
   
    我竟觉得这个和平常一般的“冠盖满京华”的日子里，有千千万万的“斯人独憔悴”！

Kirst

偶昨天还想你呢

jesu1999

双

lianghua

加油！

马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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