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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岸可渡(半江明月)
12月圣诞节后去西路,遇见以前两个关系甚密的朋友。
两个人在寒冷的天气中都穿得单薄。统一的一件毛毛的高领,一个穿白色,一个穿红色。
跟她们一起喝茶,其中一个人问我,有多久没有来这里了。
上一次是去年的12月,和苏青一起来的。
记得好清楚啊,对面的女子笑起来。
穿红色衣服的女子已经23岁,她说她要辞职。我这才了解到她在一家小杂志社当编辑。我笑她,我说你说不定昨天还在编辑部里大声疾呼的拥护一个专题呢。今天怎么就闹辞职,现在有一个工作多不容易。她轻轻的抿一口茶,我是一个相当自私的人,她说,我不适合这个工作。有一次我们的主题是假如一年不工作——我挥舞着双手说,做,做,冲这个标题无数人都会买。而自己的心里其实是在想,假如,假如一年不工作有多好。
穿白色高领的女子叫顾小微,认识苏青。刚上大学,还是很年轻单纯并且美好的年纪。她很清楚白色是最适合她的,或者说是最适合这个年纪的,这使她看起来非常漂亮。这很要命。美女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是吸引人的,并且能使人为之神魂颠倒。她说,苏青七月去上海了。我一听就火了起来。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操,我朝她嚷,上海***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谁都想去那。
红衣女子拉了拉我的衣袖,她说我知道你和苏青好,但人都走了,你朝人顾小微发什么脾气。你还小,不管你有多成熟,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你太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
小你妈,我骂她。我和苏青只是朋友。我不喜欢她,没有喜欢过她。
她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以前,一年以前。那个时候我和她还能够偶尔在夜里缠绵的时候。她说,你喜欢的人是苏青吧。
我的回答也是一样,我不喜欢她,没有喜欢过她。
我想她一定忘了。
顾小微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出来喝个茶,干嘛弄得大家都不高兴。红衣女子就笑了,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的脾气变着这样的好。能够包容和容忍我。一如苏青。
临走的时候她附在耳边说,明天我们一起去静安寺,你需要认清现实。
其实我并没有不诚实。苏青是我的朋友,如果说我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也允许在朋友面前加一个好字。我和她是好朋友。
当然苏青也是极端美丽的女子。非常时尚,这一点在她上初中时就展现出来了。那时候我还不认识苏青,但认识顾小微。顾小微说你都不知道我们班有个女孩多前卫,转学来的那天,咱全班都以为她是实习老师。
后来我就认识了苏青。我和她的关系发展迅速。因为彼此都是身后有故事的人,知道容忍和谅解。这是其他很少有人做得到的,至少顾小微没有做到,那个喜欢穿红衣服被我忘了名字的23岁女子也不曾做到。我用了不曾这个词,因为她现在做到了。
我写作亦是因为苏青。至少有一半是因为苏青。最开始喜欢写的是她。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她就不写了,并且非常的厌恶文字。她说,写字当然是写爱情,不然能写什么。
所以我现在一直写爱情,除开这一篇,我写的几乎都是爱情。我们没有理由不热爱这个东西,但有理由不相信它。所以才有理由用文字来消遣它。
这是个很奇怪的逻辑。
最近我试图写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感情。比如同性恋,亲姐弟恋。我并不觉得这些感情有什么错,它们同样伟大并且美好。异常的美好。我想打电话给苏青,我有想向她诉说我想法的愿望。但是我一直联络不上她。后来在喝茶的时候顾小微告诉我,苏青七月去上海了。
扯得远了。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我去了静安寺。
大中午,从车站出来,阳光大雨般倾泻。
呆一下,拉住身边一个人问,静安寺怎么走。
指我身后,抬头静安寺赫然在目。又茫然。
红衣女子早已等在此。
她说,你记不记得你每次约我都迟到,从不例外。
我一笑,不记得了。
她拉我到 山顶,静安两个字伫立在眼前。她大声朝山下嚷,我叫宋知为。惹得旁人一阵私私窃语。她得意的又吼了一次,我叫——宋知为。
知为。呵,我终于忆起她的名字。宋知为,父亲是一个哲学爱好者,她出生时她的父亲正在探讨人生问题,缝人便问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生于这个世上吗。于是她便被取名为知为。
但是在刚刚她声音爆发的瞬间,我会突然觉得站在我面前的是苏青。一个从来没有规矩可言的女子。
忆起一次和苏青到咖啡馆喝咖啡。有服务员突然走到苏青旁边,指着她手里的香烟说小姐,我们这里不能抽烟。
苏青问,为什么不能抽烟呢。
服务员很无奈的笑了一下,这是规矩。
不合适的规矩就该取消掉啊。
对不起小姐请您配合。
宋知为和我一起 到寺中。她说她要许愿。我站在长长的走廊上看着她跪下虔诚的合拢双手。把自己交给佛,交到不存在的人手中。趋然愤怒。我走过去拉她起来,你别在这丢脸,我对她说。
她挣脱我的手重新跪下。她说,别,我这次的愿望很容易实现。她安慰自己说,别这样。
或许她许愿时,已知愿望的虚妄。
而我,站在佛像前,全部的心理还是拒绝,拒绝跪下,拒绝许愿。因所有渴望都只是无常。
她突然问我,你就一点不思念苏青吗。你曾经那么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没有喜欢过她。我们只是朋友。
心荒了那么久,我不习惯想念一个人。
午饭她叫上了顾小微。
我喝了点酒。我的酒品不好。好象无端的说了些什么,我记不太清了。
大家从此不再来往。
只记得我好象说过这么一句话。然后我们彼此走失,就真的没有留电话号码。
一月二十几号和一大帮朋友出去吃饭。我得了重感冒。头一直晕得要死。
饭店里另一桌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突然上台说要去唱歌祝福朋友。从《爱的就是你》唱到《你最红》。唱了一曲又一曲。
我突然间不耐烦,我说,操,你唱个鸟,简直是噪音。声音故意大得让全场听到。
那个染了头发扎了小辫的男子索性扔了话筒冲下来想打架。被他的朋友拦住。
全场哗然。
脑海里突然闪过苏青和宋知为。如果她们在这里,也一定会这么做。
写了很多篇文字,开始试着写大家都能接受的文字。
如果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的那些地方。
如果未来生活的现实和出路必须一层层的展开。
如果面孔必须衰老。
如果到最后,我们都无法留住永远。
我们必须和其他人一样,和每个人一样。
很小的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自己要的也许只是很微笑的东西。
音乐与天真的幻象熄灭后,剩下是无尽长路,多的是平凡,少的是痛苦。又或许因其无常,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在等我,在下一个转角。
第一次在结尾试着感激。感谢生命无常,感谢不完美的你我。感谢所有帮助我的朋友。感谢苏青和宋知为。感谢我如此性格孤僻的人,可以在拒绝祈祷后仍心怀感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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