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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得而知,我把他假定为儿子并不是重男轻女,我和妻子都相貌平平,生女儿的话感觉挺对不住她,一出生就输在起跑线上,真不忍心。
结婚不久我就告诉妻子一个秘密,差不多十年前我就开始考虑孩子的名字。我的天下第一姓本来是个光荣:就是那个赵钱孙李的赵啦,给人留名的时候谁能这么理直气壮?没听有人说我姓张,何吕施张的张。可是,母亲说我爷爷大概是姓李,我向父亲求证,每次都碰一鼻子灰,为此,我甚至产生过寻根的冲动,我从哪里来的追问在少年强说愁的岁月里别有一番滋味。
父亲随了奶奶的姓,常常被母亲当作拌嘴时的话柄,父亲忍不住反唇相讥,原来我母亲按理应该姓庄,自小被人领养也改了姓。这样的家史一度令我很丧气,尤其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和妻子领证时才知道她身份证上改了姓,因为我的岳父是个混蛋赌棍。
我的孩子姓什么看来无所谓了,我是出于一种语文狂,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个别致的名字,所以闲时常把这件大事当作课余的课题。单恋或暗恋某个女生的时候也经常把两个人的名字颠来倒去做些嵌字游戏,想到妙处时:嗨,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可惜好名字终于无人消受,我真正的有的放矢开始于婚后,曾经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此生应多创造精品,遵守国策的前提下也要用足政策,双胞胎四胞胎什么的。名字我都想好了:赵乂乂(女)、赵义义(多一点自然是男),若再往下生,赵又又、赵叉叉(响应计划生育号召,扎起来)。后面两孩子的名字原来没想好,我在网上公布了命名计划后有人追问,情急之下缝了一针。
不过,现在的情形由不得我浪漫了,一个孩子就足令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妻子和母亲合不到一处,父亲巴巴地看我,我东张西望不知道该看什么。我从谈恋爱起就没顺过两老的心,现在的局面不应是意外,我给不了孩子富足优越的条件总该给他一个和顺的家境吧,想想,我决定放弃憧憬了多年的命名权,孩子的名字让爸起吧,我对妻子说,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儿子的名字最终还是我给起的,父母亲没怎么领情,不冷不热,儿子要报户口就将就着写了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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