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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天起要开始要做一个为期一个月左右的采访调查,地点是一江之隔的汉口。
七点半的时候到了这座号称“全国第一街”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八十年代曾有一部电视剧以它为名掀起一阵收视热潮。电视的内容就是讲述这里的商人从小摊贩起经商和生活的景象。今天我的对象也正是这些夕日把这座市场抬上“十里帆樯依市立,万家灯火彻宵明”的颠峰时期的商铺主人们。
原以为已比预定的时间早了很多,可以轻松的和带领我熟悉地方的同事在市场内走一圈。虽然居住在这个城市,但由于这里是专门批发商品的,所以我也相当不熟悉。进来之后我立刻意思到自己的两个错误:一是我来的非但不早,显然还已经太晚了,七点半已经是好多外地商贩找到铺面开始打货的时候。其他买好了东西的人或提着大包,或请了扁担担着蓝白塑料袋,接踵摩肩的穿梭在市场内。再加上卖早点盒饭绿豆汤的小桌子椅子随处可见,叫卖声砍价声此起彼伏,把整个市场弄了个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原以为早起能赶上的宽敞的路没看到,只觉得掉进了煮沸的热水中,满耳满腮的都是人的声响的热气。
第二个错误是原以为来的就能在九点前在市场里走一圈摸清路线。进来后我站在地势略高的一家店铺的台阶上,才发现商铺一望无尽。带我来的同事看我的样子嘿嘿的笑起来。我不好意思的冲他微笑,舔舔嘴唇问:这个市场面积到底有多大呢。他马上告诉我整个街东至友谊南路,西到利济南路,南临汉水,街内四个市场的总建筑面积超过五十万平方米。而我的任务是采访其中的服饰和食品批发市场。面积超过二十五万平方米。
我瞠目结舌的听他给我侃侃而谈的介绍着,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左右张望,立刻觉得自己大脑空白。地方大,调查对象多倒并不让我为难,最让我头疼的是,我这个路痴在这些横七纵八的街道面前实在昏头转向。我咬咬牙和同时退回到了办公室,他看着我求助的眼光,笑呵呵的拿出了一张市场内地图,开始用红线标出采访的最佳路线——怎么才能不绕远路,另外又嘱咐我,由于调查的对象都是商铺的主人,早上是他们最忙碌的时间,因此采访必须见缝插针,他们可能没有整块的时间给我,中午的时候也不可以,因为大多数商铺主人都是天没亮就起床,中午是他们补觉的时候。我抬手看看表已经九点多。连忙道谢,抱着地图和记事本重往市场走去。
果然同事没有说错,早上找到的三家店铺的调查都是在不断间歇中完成的,没顾客的时候我抱着本子飞快的提问记录着,有顾客了我也“讨好”的帮着递东拿西的,再加上听我说的是本地口音,商铺的主人们倒都没有拒绝我的采访。眼看时间飞快过去,十一点,市场稍微安静了一点下来,商铺里打货的人全涌到了餐馆和卖盒饭的快餐车前,各个铺子的人也都开始抓紧时间吃饭能腾点时间出来好好歇个午觉。我从市场里挤出来,一路上发现这里打货的人虽然浩大繁杂,来自全国各个地方,但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紊乱。每个人都埋头挑选自己的东西,就是路上谁踩了谁的脚也只是抬头会意的互看一眼,马上就又分开各干各的事情去了,这里是乱中有序。
我突出重围后在市场边上找到很多小巧精致的餐厅,这里显然是提供给那些经费富足的商户休息吃饭的地方。我在对街找到这家网吧,把早上的资料誊录下来,再存好。立刻松了一口气。翻出手边的地图来看到蜿蜒错综的红线,又是一手心的汗来。
上帝啊,你保佑我,千万不要成迷路的羔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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