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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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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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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4-10-25 20:21: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她是那么寂寞。

在北京某处出租公寓生活。赤着脚走来走去的生活。在二十二层楼上混乱的生活。

她养了一只猫。一岁大。黄白相间。柔软的长毛。有明亮的眼睛。很多夜里猫不停的嘶叫。在地上滚来滚去。她笑。她准备给猫找对一个伙伴回来。一只公猫。她给猫取了名字，叫咪乖。她养过很多猫，都叫咪乖。她喜欢。不变的，容易记住。

她在一间酒吧的留言板上看到了咪乖。它的原主人不想继续养她，贴了公告。她找了去，抱回咪乖。没人疼你，我疼你。她对猫说。她买了猫粮猫砂猫玩具，给猫洗澡。手被抓伤。她笑。晚上她抱着猫睡觉。

她二十出头。高高的个子。身材丰满。有姣好的面容。她声音甜美，总有股慵懒。她是如此聪慧。上帝是多么眷爱她。

她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一只猫。

她做过设计。有过一段没日没夜的工作。做一张又一张设计图。在客户要求下一改再改。她被改的没有了一点脾气。她在一个城市的旧租界租来的房子里生活。有吱吱响的木地板和能飘扬起来的白纱窗帘。有时候她坐轮渡。从这边到那边，从那边到这边。她认真负责。总是及时做出漂亮的设计图。受到称赞。找她的客户越来越多。她和其他设计师有了分岐。她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一天睡两三个小时。她很憔悴。多数时候是沉默的，不发一言的。

后来她转行做了编辑。也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写一篇又一篇的稿子。她总是检查不出文章里的错别字来。因为她也总会写错别字。后来她辞职，背一个简单的行囊，四处游走。

她去了很多城市。很快地去，很快地走。没有办法融入。

她一直梦想去西藏。她有钱去。她有时间去。可她怕去。她怕死在那里。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完成。于是她去过储多城市，唯独不敢去西藏。她不敢去。

她喜欢情人草。总是大捧大捧买回来。用旧报纸包着，堆在地上。满屋都是情人草。她还喜欢太阳花。她不喜欢任何一个季节。她的手脚总是冰冷。

有时她去踏青。看老人和孩子。他们满足的快乐着。在阳光下嬉笑。积极向上。莫名她会流出眼泪。她会对孩子微笑，怜爱的捏他们粉色的小脸蛋。有时候她会和孩子们一起跳房子，大声的笑。

可来来去去，她一个人。她有大堆的朋友。交心的或不交心的。她很少想起和他们联系。她喜欢泡网，和网友一封封EMAIL聊着。聊生活。聊工作。聊旅行。聊爱情。

她聊爱情。可她不知道用如何的文字来叙说她的爱情。她谈过一场爱情。从十八岁。一谈就是两年。她伤痕累累。有一条乱序的红线。不知道系住了谁。二月她告别了爱情。养一只猫，一个人住。杂乱的房间。高层的公寓。有很好的视野。电脑放在地上。键盘放在腿上打字。有盘腿坐的毯子。她抽烟。喝啤酒。有时候红酒，或者威士忌。她烂醉如泥。不停的留泪。清醒的时候，她也不愿走出门去。蜷在家里看书或是听音乐。她有许多有关青藏高原的书。她读杜拉斯。读奥威尔。她有古代史和文明史。从旧书市上淘来的，十几块钱的书。她翻看几米的漫画。向左走向右走。月亮忘记了。她有许多的CD。她听犹太民谣。她听苏格兰女声。都是干净的，美丽的音乐。有时候她赤脚跳舞。她学过画画，跳舞。可都放弃了。很早的时候她学会了认命。她简单的活着。

有时候她会点上淡妆，与朋友相见。她长的妖媚。可她心地善良。她遵守交通规则，不闯红灯。不乱扔东西。施舍给乞丐钱。她遵循日日行善。她总是在和朋友说话间隙发呆。思想漫无目的地走，又很快拉回来。她总是笑着。有一对漂亮的酒窝。

她有各色的蜡烛和烛台。在很多夜里她喜欢点燃蜡烛。为一闪而过的疼痛哭泣。

她有一个装满书和CD的架子。从各地带回来的手工艺品。有手绘的地图。用颜色描出走过的城市。有很多棉布衣服。多是灰色调的，中性化的。她头发杂乱，染成鲜血色。

有时她会想起曾经的女友。一个狂野的，瘦高的女孩，喜欢跳舞。她在一个D厅里认识了她。然后她们住在一起。两个月。她们夜夜相拥而眠。她们相互为对方梳头发。梳的很整齐。她们一起逛商场，亲昵的拉着手。后来她们告别了。她去了南方的城市。后来她们失去了联系。她寻找过她，未果。现在她也不知道，她喜欢男人，她喜欢女人，还是她仅仅是喜欢爱情。

她写一些字。那些字总是黑暗的。像毒药般。她为那些字苦恼。她的房间挂着暗红的棉布窗帘。阳光照进来，暧昧的红。像老电影里的旧房子。她抱着猫，慵懒的睡着。

她长时间不说话。一个人，一只猫。

她是那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