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踉跄跄

张帆

（1）
总是那么年轻，年轻得让自己失去了一个尝试的机会，渴望，渴望这个老去的等待一点点消逝，就像在抽烟的时候看着烟雾飘舞，可是不知道它飞向哪儿，就那么痴痴地看着……不见了，就又狠狠地抽一口，等待另一次的消逝。

我的思想就是那么飞舞着，飘向了很多地方，让我看到的就记录下来，成了一个个后来我翻阅无数遍我自己的文章。可是感觉到了，无法写出来的时候，我就抽烟，看着烟飘舞。

车路过小枪家门口的时候收到她给我的传呼,想想还是没下。等到到了房子的时候我才回了电话。

我……
恩……
撒事儿？
来我家玩儿吧，我家没人。
累了，我刚回到房子……
那你不想来了？以后也不来了？
恩……我还没吃饭，我妹妹把我的饭都做好了……
那我给你煮方便面行不行？
那好吧……

小枪就这么喜欢和我说话。一直都是她找我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真的姓名是什么，我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但是好长时间没给她打过电话了，都是她给我打传呼，然后我就去她家。

她老喜欢说“到我家玩儿来吧”，一种很重的京味，听时间长了，竟让我听出来点性欲。

其实“玩儿”就是做爱。

怎么认识小枪的我就不想说了，反正和网路有很大的关系。后来我对我们认识、见面、作爱做了时间上的统计，才知道，整个过程花了50个小时。

不能不承认我们现在很年轻，能用自己充沛的时间和体力去干那些我们以后干的事，用石康的话说就是：年轻人对耍流氓的事兴趣特别的高。

小枪喜欢电话聊天，能在说话间让你的形态不能见人。我和她第一次电话聊天就聊了三个小时，聊完我就上趟厕所……记得那次聊到了凌晨4：00，然后疲惫得上床，幻想、睡觉。

记得卫慧说过摩羯星座的人是“天生的幻想狂、手淫狂”还有很多很多很写实的东西，我后来找了个小图册仔细看了看，原来我就是摩羯星座的人。再翻翻卫慧的书，竟拿它当了算命的书一样地看着。那时候真的觉得卫慧很神，但是剩下的书就不敢看了，怕写出来的是一个我，一个大家都认识的我。

还是说说我小枪的事。我那天4：00睡的觉，早上9：00的时候小枪给我打来电话，说要我到她家玩儿（是在我昨天无数次要求下的）。我当时高兴极了，我不知道小枪长的什么样子，可是我知道有个小妞在床上等着我，不管她是漂亮还是丑的，还是要试试的。

后来我问过很多我的朋友，说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你们去不去？他们回答去的速度要我想象的快，而且有个傻逼还问我在哪儿。我想这就是男人，别说什么忠贞，看你受到的诱惑大不大而已。

小枪的家很好找。可是她阁着门不肯让我进去。

小枪很漂亮。

（2）
小枪的这种美让我想了好长时间才能描述出来。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她家的防盗门的小窗看到的。额头看起来有点大，使整个脸子看起来都成了一种瓜子脸。额头上有那么一小点点的痘痘儿，眼睛很大。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告诉我她是戴眼镜的，不过是隐形眼镜而已。我见过她戴宽边眼镜的样子，我一直想给她说其实她戴那个眼镜更好看，可是我一直都没给她说。

回忆总是断断续续的，可是当我感觉到痛苦的时候就知道来源于我的心。我的心从本身来说就是肮脏的。其实我也知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好，可是我从小的时候就在找我的好，找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也找不到。

自卑，打小的自卑使不敢一直盯着某个人看，后来拿着教课的老师们一个个地实验，直到现在我就能盯着一个自认为很漂亮的女生一直看了。当青春发育期来临的时候我就开始了漫长的痘痘时代，到现在都一直没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人都好了，可是我的一直都没好，总结了半天，还是自卑。

但是和小枪长时间的做爱之后我发现脸上的痘痘神奇地消失了。

还是回到我和小枪的初次见面。在我无数次的请求之后她还是没开，后来我就想走了。因为我能看出来一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小枪的心里都是欲望，我从她的大大的眼睛里读出了欲望。

小枪还是把门给开开了。

进了门我才看到小枪穿着个睡袍。乳房就如同她在电话中给我说的一样：小小的，就像还没发育好的小女孩的乳房。她不看我就往里屋走，我换了双拖鞋就跟了她走。走到客厅地毯上的时候，我抓着了她的胳膊。

我轻轻一拉，小枪就进了我的怀里。小枪的身体很软。她在我的怀里扭来扭去，让我不好吻到她的唇，可是我还是吻上了。当我的舌头触到她的舌头的时候，她用手搂着了我。我用手摸了摸，小枪的上身什么都没穿。掀开睡袍一看，很小很小的乳房便出现了。确实很小，到现在我都觉得小，可是是我见过最美的。

后来的接触也让我知道了，小枪就没戴纹胸的习惯。我觉得这个习惯很好，对我来说，很方便。

（3）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老是这样写下去。别人说我是在幻想，可是我到底是幻想还是回忆？我，不知道。

我并不是刻意想写关于人的性的东西，可是在我的某些回忆深处都是性欲的味道。如果你整个儿夏天都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你也会很长时间对人来人往有了很大的印象。小枪给我留下的就是这个，以前是我所一直追求的，现在却是让我不知所以的东西了。

小枪能对做爱坦然以对，她能骄傲地光着身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喜欢看她的这个样子。

小枪很少和我说话。可是我很想和她说话。

很多的记忆，我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可是我现在还是写出来了。我一直都在想，可是想什么？不知道。如果孩子看见一个身材很好的阿姨，可是只能蹲在那儿看着，他不能说：阿姨，等我长大了以后****好不好？可是，从潜意识里他渴望这个阿姨能抱着他……还是说不清楚，我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想说什么了。

也许，我的思想和回忆都是踉踉跄跄地进行着。

我记得小枪喜欢看我写的文章。就一篇，是我第一次尝试着写所谓“小说”的东西。叫《风声太大》吧，现在想想很是好笑。我喜欢写我的文章，可是在我写的时候我都不思考的，只是写，最后再看看，如果语句连贯了，就帖上去了。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小枪坐在我的腿上看我的文章，然后一个手支着下巴，一个指头点着屏说：应该是“天空”，错字……小枪的手指很小，很好看。

我不知道这么小的手指能弹出如此美妙的琴声。小枪给我弹过钢琴，可是我不是什么知音。我喜欢听小枪给我弹的《梦中的婚礼》，我能听的很投入。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小枪，小枪也说只有在她想“做”的时候才会想到我。

我很想和小枪谈恋爱的。

我在上学的时候是那么地喜欢过一个女孩，就在前天我还见到她的，她病了。

我说我在寻找一个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尽管我选择的这个路径是不是很难走，可是我还是得走，因为我要证明我自己。从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很脆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我爸就那么的关心我，从小大都没打过我。只有一次，在我高中的时候到游戏厅玩的时候把自己的自行车给丢了，他就看了看我，说要是考不上大学再收拾我。那是我见过父亲最狠的眼神了。我听我奶奶说我爸和我妈是近亲，所以我爸一直担心我是不是能很好的成长，可是现在年纪大了，以前我想的我能否活到20岁的想法也就早早破灭了。

又在茫然，我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我这样想了，有人说这样错了，你不能这样想，我就想想所谓的很多的天真的事。现在的很多人对美好的事很有好感，就像今天看见了太阳，就乐得和傻逼一样。我讨厌这样。

如果你痛了，你就哭；如果你难受了，说出来听听，也许有人说你：什么屁事，过去就好了。你就知道，有人在看着你。不管你是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太阳总是要升起来的。在网上，以前我喜欢和别人这样说话。

好吧，既然有人喜欢阳光，我就回忆我在校园的事。如果你觉得这个也不好，我也没办法了……可是当我不能控制我记忆的时候，你又发现，我在胡说了……

我确实喜欢华。华总是问我为什么喜欢她，可是我一直都没说，我一直都说是感觉，可是真正让我觉得我应该喜欢华是因为华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华梳着两条粗粗的辫子，脸很白，笑的时候露出两个虎牙，我喜欢华的这个样子。可是我从没在学校见过华这个样子过。

要说的是，华175的个头，瘦瘦的，喜欢把头发披在肩头，不喜欢穿裙子，不化装。我觉得78年以上的女孩都不喜欢打扮，我觉得这样很好的，从我们上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华是班里的团支书，又是党员，三好学生，很优秀的那种学生。而我就是所有学校都有的整天混来混去的学生。所以那时我在XX大学是护校队员，当时XX大学很乱的，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而已。我想这就是华为什么老是说我没有安全感的主要原因了。

华给我说过两次不喜欢我，说我没有安全感，说对我没有什么感觉。

用当时我的话说：我爱华。

还有，我不喜欢跳舞，主要是不会跳舞。而华那时跳舞的热情那么高，有个华的女友也告诉我说张帆如果你会跳舞，华一定会喜欢你的。可是我还是没学，因为我不喜欢跳舞。

我喜欢和华一起去看电影。看了很多电影。华虽然说不喜欢我，可是我每次请她看电影她都去，我每天都是抖着和她看电影，是兴奋的。

我喜欢听摇滚，看到美丽都有新疆的摇滚乐队演出，花了很多钱买了两张票，和她去看了。那次我搂着华说我爱你。我感觉到她在发抖，后来她说头晕，我和她就搭车回学校了。

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我都后悔，我知道那个时候她确实已经感动了，可是我就没有再努力，我害怕她做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抉择，就是说，如果她接受了，可是这不是她所喜欢的，她会难受的，所以我放弃了。

我是那么地关心着她。她在体育场看别人打篮球的时候我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挡着阳光，我不要她知道，我为自己能做这么点事而骄傲。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经常去上课，别人都觉得奇怪，可是我就为了远远的看她两个小时。

后来华上南山实习回来我发现她变胖了，整个脸都胖乎乎的。我说她吃胖了，她笑笑。

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她已经住院了，肾上长了肿瘤。难受，我不明白在和小枪的经历之后为什么我还有权利再去爱一个几乎纯洁得像颗泪的女孩。

我现在还痴痴地想如果华选择了我就不会得病的。

华见到我很高兴，我看华在努力地看着我，听我说的每一句话。我告诉自己不能哭，我看着华的手上都是针扎的紫色，我给她说了一会话后出去抽了根烟……

华说其实她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听的也是失真的，刚做过手术，华说早上她还休克过。

我看着华的手，很干很瘦，华的脸还是很胖。回来的时候朋友才告诉我说那是浮肿，我扶着朋友停了停说我要回去陪华，朋友说算了吧，让华好好休息吧。

我喜欢这么长时间从没碰过华一指头，除了那次听音乐会的时候搂了搂她。

我爱华。

（4）

浮躁了，还是在满嘴胡说，我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其实我没有权利去爱华，想想，我的过去，以及我的所有的所有只不过是在回忆的过程中加了一点幻想。我喜欢我的幻想，有时它就能神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有一点不是，我从来没有对我的学校抱过什么幻想。

知道了我不能顺利拿上毕业证可能是我放弃华的最大原因，那时候华正在考研，压力对她很大，我也就悄然走开。一直到现在。

离开华的日子我再也没进过教室。不能说这是证明什么，只不过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就在和华关系很好的半个学期上过几天课，其他的时间不是在宿舍躺着就是和一大群XX大学的体育生打麻将。

那个时候我心情出奇地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我说，和所谓的朋友在一起打麻将是我最高兴的时候。

那好像是夏天，或者就是秋天.总之我清楚地记得中午太阳从宿舍照到麻将上，整个儿牌都是透明的。我那时能看清别人的牌是什么，比如：一饼、九饼、八条、三条、白板、四万、九万……等等还有别的就别说了……幸好别人也认识，于是大家打的非常开心。

那个夏天我输了三百多。

我觉得日子过的很开心，真的。那个时候我活得心安理得，我花着我父母的钱，我觉得很对，因为我早就给我们家人说我不想上这个该死的大学。

（5）
我一直都想说的是，我在上学的时候认识的小枪。

我早就觉得我不像个学生了，小枪的出现无疑更使我相信自己了。小枪说她是学生的时候我不敢相信。可是当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背着书包走过学校大门的时候你怎么能想象她和我在床上的放荡？

知道我的事的朋友说他现在特别在意穿长裙、留长发的女孩。

我问过小枪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小枪说过和我认识一个月前，她和她的以前男朋友刚分手。

小枪说我是她的第二个男人。

我想小枪刚刚接触到性，所以很在意。当她像猫一样舔着我的耳朵的时候，我就会特别兴奋。

和我第一次做完之后，小枪光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腿哭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有默默地过去抱着她吻去了她的泪水，然后她紧紧地抱着我，在我的肩头咬了紫色的印记。

我每次见了小枪都问她想我了没，小枪总是说没想，小枪说没想的时候眼睛总是向上翻，看时间长了，就知道每次小枪说谎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

每个人都会想象这个不是故事的故事，可是要是你一直都活在梦里的时候，你就知道一个梦，其实，也是有颜色的。

我一直都在怀疑小枪存在的真实性，可是每当我听到《盛夏的果实》的时候都会想到小枪。小枪是那么喜欢这个歌曲，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摇着头听CD，以至于我吻她的时候能听到她哼歌的声音。

我喜欢吻小枪。

回忆啊，当我的回忆变成一种负担的时候我就不要写了，我为什么还那么地想着怀念着痛苦着这个不属于我的女人哪？我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过这个女人？在没人的时候，我告诉我自己，我只爱华一个人。

那么，这个女人是什么？

又被摔倒，又是卡壳。当我整理不起来自己思想的时候我通常都抽烟，我说，这样只能伤害到我自己，别的人如果闻到了，受伤了，那是走错了路。

感情在一瞬间变得脆弱，每一首歌都能让我想起来一点点给我回忆的你们我们和大家们，每一句听过的话都可以让我想起来我以前的生活，我唾弃的往事。


（6）

一个人能都多少值得自己永远回忆的往事？对于我坎坷的成长我留下了记忆，于是某些童年的东西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驻着。

对于我现在的幻想我一点都不表示奇怪，我从小的时候就喜欢幻想，只不过那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想啊想，和现在不同的是，我现在把自己想的东西写出来了而已。

我爸妈总是奇怪为什么我那么不喜欢和其他的孩子玩，为什么就那么地坐着就能过去一天，不过他们从没问过，他们一直担心我的智力问题，所以我一直到八岁的时候我才上学，我和我妹妹一起上的学。

很多人都说我是个天才儿童。我也这样认为。

我的父母一直为我忧愁着，他们总是想我长大了以后会变成像我大伯一样的人。我大伯在我记事的时候就成了神经病，他不是一个整天疯疯癫癫的人，他就喜欢坐在我们家的大院的门口，很冷漠地看着一个个路人。发病的时候也就是追着路人要烟抽，可是大伯对我一直很好。我喜欢和我大伯玩，尽管他穿的衣服很脏。

准确地说我喜欢和我大伯坐在院子门口看人。

为次我妈就提过我的耳朵。可是在中午的时候我还是和大伯一起蹲在门口。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一个人演自己的戏，我自言自语，我指手画脚，我哆哆嗦嗦，我高兴，我忧愁，我快乐，我痛苦……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英雄，到了战场去杀敌人，我嘴里是“嘟嘟……”的声音，我的手上是拿枪的姿势，我眼睛盯着前方，我发现表演的时候只有我大伯一直看着我……

（7）

后来我大伯死了，死的前几天他出奇地清醒，他能盯着我的爷爷奶奶说他很难受。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他的脸上能看到看到一个健康人表现出来的红润，尽管他是饿死的。

一个人能混混沌沌一生，到最后却对感觉了解的那么透彻，我觉得就是个悲哀。我大伯就是在悲哀中生活着、死着。

落地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大伯死后的日子里，爷爷显得更家苍老。两年之后，爷爷也去世了。

要说的，在我大伯死的时候我哭了，禁不住的泪水像泉水一样涌了下来。不能不伤痛，不能不悲哀，当你知道一个曾经和你一样的人死去的时候你是不是也为自己的这个“活着”而感到悲哀？

在大伯的坟前我长跪不起，我看着这个黄色的土堆滔滔大哭。这时候我完全表现得像个成熟的男人。我的父母也为我的哭泣所落泪，尽管他们说死对我大伯是个解脱。我从头到尾地认为这是个不负责任的说法，一个的死似乎不重要，可是你不能让一个准备死去的人享受痛苦。如果我大伯在混沌中死去，我会蹲在我大伯的坟前喃喃自语，我会坐在我大伯长坐的门前帮他守望，可是，到最后他什么都知道了，比常人更多的痛苦。

我的坟也将在这儿，我的爷爷埋在这儿，我的大伯埋在这儿，我的父亲也将埋在这儿，如果我能埋在这儿，我为我能和我的亲人们在一起而骄傲。

我每年都要回家看看我的大伯。

短暂的不能延续，哭泣的时候不能想到自己的爱人。我还在活着，悲哀的一个人站在繁华的无人的城市一个哭泣。当灵魂告诉我该往哪儿飞的时候我就开始我忙碌的漫无目的奔跑。我不管裤子是不是破的，我不知道我的泪水会被谁看到，我就这么踉踉跄跄地坷坷碰碰地跌跌撞撞地奔奔波波地找寻自己，再看着自己的影子变的没有色彩的时候才回头看看自己的脚印是不是还有你的我的他的大家的回忆？人就这样病着痛着伤着哭着笑着地跑着，我的思想在混沌，我还在等待死亡，我渴望死亡使那一刻的清醒，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是不是还能这样的幻想，如果死亡能让我停止幻想，我选择和我大伯一样的死亡——在死亡前选择清醒。

苦痛的不能太痛苦，伤痛还是要自己一点点舔干净。在麻木中寻找自己，然后把自己抛进回忆的深渊。

大学四年怎么样过去的我不知道，我能清楚地记得当初军训时候的情景。可是对于照毕业照的事忘得七七八八了。我在这儿想着大伯的死，我在这儿看着华的恋，潸然泪下。

华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我只有看到华才能想到大学中的很多事。就像我听着《盛夏的果实》会想起来小枪一样。

（8）

终究是不能太伤悲的，其实很多时候都能看到阳光。只不能人们总是对自己身边经常发生的事不太在意而已。我就特别在乎每一个让自己留下回忆的雨天。

天气已变凉，整个人儿变得那么单薄，走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缩着脖子，眼睛望来望去，这，就是我，一个为这个世界所累的男人。

很是向往以前在阳光下的日子，比如，在大学的日子。

我从刚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对某些少数民族的行径开始产生怀疑。首先，我对我写的东西只表示我见到的现象，我如实地写，我写我看到的，如果我看到了在胡说，那么，你说我错了。可是我现在没错。其次，我不信仰任何宗教，并且对每一个宗教都不发表个人看法。最后，要是有人说我搞什么破坏民族团结，我说，滚你****蛋。

XX大学有很多少数民族都上厕所，而XX大学的厕所结构就是在你小便的时候就有四个人在蹲着看你“潇洒”。我蹲着的时候就看着很多少数民族同学小解。我们的少数民族同学在小解完后很多都有个毛病，就是把他们的手里扶着的用于排泄的正常男人都有的说白了就是生殖器的东西往尿池边上的帖着瓷砖的隔档上蹭来蹭去，于是，厕所尿池边上的墙上就有了一道黑黑的有点黄的一个痕迹。我蹲完的时候喜欢把烟头往那个地方弹（当然我们的少数民族同学没站在那儿的时候）。到大三的时候我弹烟头的准头已经很厉害了，我能在五米外把烟头弹进垃圾桶。

我一直都想让我们的少数民族同学们做点什么让他们改了这个不卫生的习惯，我想了好长时间，直到我大四的时候我才把收集了好长时间的辣椒油（里面还有康师傅方便面的料）浇在一个经常有人使用的雪白的中间有一道黑的瓷砖墙上……

我觉得现在有很多少数民族同学已经改了这个毛病……

还有个毛病我到现在想不出来办法可以劝他们的。我们的少数民族同胞是那么的节省，他们好象似乎可能大概也许不太喜欢用纸（我说来大的时候）……他们为了省那么一小点纸，竟然提着个瓶子去上厕所！我们伟大的少数民族同学！我可爱但永远不可亲的少数民族同学！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也许，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习惯，可是我老是对一些事物产生好奇，并且研究它的对与错，也许，我就根本不配劝教我们的少数民族同学。

还有一点忘了告诉大家，我抽广州烟的毛病就是和我们可爱的少数民族同志学的。


（9）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我就把自己的这个理想称之为“幻想”，我可爱可亲可恨的幻想。从小时候就自卑的我从来就不敢奢望得到另一个异性的喜欢。我从上小学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只能默默地喜欢别人。我曾经是多么地希望能够得到华的爱，可是一直都没有。后来我又奇怪地发现自己对小枪也产生了很多依恋，比如我在有些时候并不是特想和小枪做爱，想和她好好说会话儿，可是，小枪总是不喜欢和我说话，她说她只有在作爱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后来的很多事也真的证明了这点。

我多么地希望能够得到一个人真正的爱。

公元两千年九月，我开始上网。

我的大学生活很简单。描述一下就是九七年的时候我和我们班的很多下四国，中间夹杂着打麻将。九八年开始整天的打麻将。九九年打了一年的电脑游戏。到了两千年我的星际水平已经和学校的很多高手差不多了。

我发现我对一项事物的喜爱有很大的间断性，比如，我整天下四国的时候很少打麻将，可是当我打麻将的时候我就永远地不下四国了，其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下四国的时候因为争吵和别人打过两次架。后来喜欢上诈金花，又因为和别人打架从此不玩了。我打游戏的时候别人叫我打麻将也不去打了。所以我觉得我这个人不会长时间地喜欢任何事物，包括女人。

得说说我为什么不诈金花了。我们开始玩的很小，一天玩下来输也最多输100，可是后来在朋友的房子里就玩大了，我称之为赌博。我不喜欢赌博。可是我喜欢看别人赌博。我看着别人的一百一百的票子被另一个人拿走，我就很开心。我能这样看着他们赌上四五个小时。

朋友的朋友手脚不干净，还骂骂咧咧的，我就说了两句，他又骂我。我就拿凳子把他的头给砸了。

砸几凳子我给忘了。

后来那个小逼往我要医药费，在我朋友的劝说下，我直盯着那个傻逼，然后一巴掌一巴掌往自己的头上扇，说；来，你过来拿……那个傻逼就跑了，还撂下来说要我等着的话。

我在学校见了他发现他还像是个正常人，见了我还知道躲。

我毕业的时候找了次他（专门），可是没找到。

这件事我觉得很影响我，我从此就不诈金花了。

我上网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找一个喜欢我的人。为了聊天我练了一个星期的智能，我的速度已经很快的时候我就上网了。

当然，全都是聊天。

我喜欢聊天。

（10）

从根本上说，我上网就是为了聊天，我聊天就是为了找那个我喜欢而又喜欢我的人。

辛好我很快就找到了。

她的网名叫“水香合百”。现在我叫她玛莎。

我为什么要找玛莎还要得给大家说说我们在学校聊天时候的情景。我刚上网聊天的时候不是QQ，而是在新疆工学院的聊天室，哪儿都是新疆的学生，可以说，有很大一部分都是XX大学的，而有那么一小部分都是我认识的，因为我在物理系看机房，所以被迫我认识很多网友。

那天我看到有一个很好的哥们在上网，我就问他在哪儿，他说在经管大楼上，我问他旁边有没有漂亮妞儿，他说等等，过了一会儿他就给我说“水香合百”还行。于是我便开始了对玛莎的最猛烈的追击。

后来我给玛莎也讲了这事儿，玛莎转过头，用她的两个大大的黑黑的亮亮的眼睛盯着我，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呀，我怎么就有被卖的感觉呀，完了，我上贼船了。

我在和玛莎聊了一个星期的天之后见的面，我们的宿舍楼离的很近。我那天为了表现得帅一点，穿的很少，就一个甲克衫，等玛莎穿着羽绒服胖乎乎地从她们楼路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流鼻涕了，那时候是十二月份的事。

从我见到玛莎到现在，她走路总是左晃右晃的，而且，胖乎乎的。我喜欢玛莎这样。

我刚见到玛莎就觉得玛莎很可爱，她把头发剪到齐眉，短短的亮亮的，两个眼睛特别大，她看我的时候眼睛直直的，我想抱她都不敢。

我第一次见玛莎就想抱着她。

我们就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们就背过身子各回各楼了，不过我最后还是用双手捧了捧她的脸，然后用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第二天我就发烧了，可是我还是上网，那是我的工作。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玛莎频屏约会，其实也就是看电影。

说实话我这个人根本就是没品位的人，我不喜欢跳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太阳，不喜欢穿的整整齐齐。可是为了谈我应该谈而又很多年都没谈的恋爱，我还是要陪着玛莎去看电影。

辛好玛莎很爱看电影。

我在第一次和玛莎看电影就能抓着她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了。

玛莎的手胖胖的，手指都有窝儿。

我喜欢摸着玛莎的手。


（11）

玛莎是第一个喜欢我的女生。我从认识玛莎到现在都这样认为。我感觉到以前的很多很多我所向往和她们接触的女孩或者说我看上的而恰恰又和我交谈或者接触过的女孩，她们都没有喜欢过我。因为我从小就自卑。

一个标准的自卑狂。我从小学五年级就知道每天盯着镜子看我这张那时候还没有痘痘而现在已经变得我都不认识的长长的瘦瘦的像一种专门驮东西的动物的脸，我越看自己越觉得自己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就是生活对我的最大的鼓励。越这样我就越不敢对我看上了而现在又觉得实在是不太好看的女孩说话。一直到我高三的时候。

而我又他妈是一个标准的自恋狂（？）其实你也不用那种比较惊奇的眼光看我。我小时侯的学习一直是使很多人羡慕的资本，我喜欢一个人看自己的影子然后自言自语，自己演自己的戏，我把自己化装成一个心中所想的而有是大家都幻想的英雄。于是我就这样一直地孤独着。一直到我高三的时候。

所有的这些都到我认识玛莎，准确地说是我上网以后改变了。

我把它叫做神奇。

其实我上网的最大动力是因为我觉得我这个人的文学造诣（zhi)还不错。顺便说一句，我从小学五年级到大二都那个字读做zhi。

可是玛莎不看我写的东西，说听不懂。

我还把自己引以为豪的摇滚磁带给玛莎听，她说太吵，还说听不懂。

我所有的骄傲在玛莎眼里都一文不值，我以前经常对玛莎为什么喜欢这个问题深入研究，直到玛莎说喜欢我这个人老实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

我的天！……

我这个人老实？天！我觉得我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就像小鱼儿听到万春流说他善良一样，我只能这样理解。对此，我又多翻了两遍《绝代双娇》，然后我就更加相信自己是好样的。

我努力想变坏，可是被玛莎的一句话就改变了我的后半生。

我从次以后就不打麻将了不诈金花了我打游戏了不盯着小妞看了，我把自己的全部时间都用于上网，让更多的人都知道我的“老实”。

网，其实就是幻想狂的世界。

我袒露着我的身体，让你一把就能抓到，然后你吃了一口我的思想，说，太臭了，甩甩手，不带走一张手纸，走的时候别忘了拉拉链。天是黑的，我是红的，我等待的却是空空的欢喜，我能蹲着就一直地不站着，如果我倒下了就是我踩着屎了……

以上的话就是我给网路做的诗，如果你看懂了就是说明你懂了网路，如果你看不懂，那你慢慢看，我也好好想想我的过去和现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以上的话我都看不懂。

我在本命年里上网，我在本命年里认识玛莎，我在本命年里和玛莎分手又和好，我在本命年里痛苦地和冬鱼恋着然后又痛苦地分手然后又他****痛苦的吵架，我在本命年里对杨柳给我的警告一直没听，我在本命年里拿不上我该拿的毕业证，然后我又在本命年里认识娜娜，所有的这些都让我痛苦。

我痛苦的红裤衩。

我的生活就是这样断断续续，我的回忆就是这样踉踉跄跄，我的日子就是这样哭哭啼啼，我的感情就这样忙忙碌碌。

回忆的断续是我写作的最大障碍，我是否能跳过去就是这个关键。可是我还得跳，如果我不能把自己的这个断续的回忆连接起来，那么，我以后可能队成为一个真的僵尸。

有的人敢写，有的人不屑于看这个所谓像是回忆录一样的小说，有的人还要强加一个去你****小说，我就说我这个不是什么该死的小说。尽管我一直都想自己写的东西成为自己所想的小说。

其实也许自己不该把自己套在一个自己想象的套子里。

辛好我还是张帆，一个自卑的张帆，一个自恋的张帆，一个让张帆骄傲的张帆。


（12）

瞬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自己的真正的感情表现出来。大家都在说着自己很苦闷，自己很孤独，自己很烦恼，可是反反复复也就那么几个鸟人在飞着唾沫星子指手画脚，一群傻逼在仰着头望着。说，你是傻瓜，你就伸出舌头哈哈地盯着你眼睛上的苍蝇。我讨厌这样。

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思考，特别是在考试的时候。我在考试的时候思考我的过去、现在以及将来，然后把它们都记在老师发下来的演抄纸上。然后回到宿舍后再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竟读出了很多以前现在乃至到以后都不可能有的思想，所以一到考试的时候我就充满信心，相信自己没白坐那该死的两个小时。

我的卷子都是别人做好了然后替我交上去。

我觉得我就是垃圾那是在上高三的时候，我从我们家拿出来钱和很多和像我现在一样的人出去看录象和打游戏，然后又和所谓的哥们一起到学校挡住比我小的学生向他们要几块钱出去再看录象和打游戏，就这样循环着，直到我的头发长的像我妹妹的头发一样长。

那时候我已经在学校很牛逼了。

上大一的时候我慢慢习惯坐着上课了，我坐在一个前面没有人的座位上睡觉然后桌子上一本书都不放，让老师觉得我前一个小时在睡觉，然后后一个小时也在睡觉。而真正的是我前一个小时是在睡觉，而后一个小时是在思考。

我睡觉常常会给自己的梦所惊醒。

我经常在上课睡觉的时候梦见自己被一群人围着打。他们用拳头把我打倒，然后用皮鞋一脚一脚地踩着我的脸。

我醒来的时候一头冷汗，摸摸自己的脸，已经压得红红的，看看自己的皮鞋，还是那种有鞋带的皮鞋。

不能穿一脚蹬的皮鞋出去和别人打架，要不是鞋子总能踢飞。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华坐在我的身边用关怀的眼光看着我，她悄悄告诉我说我在睡觉的时候发抖。我摇摇头，又埋起了头把自己藏了起来。

那时候我经常纠缠着华要和华一起坐，她为了让我多上几节课通常都答应我这个要求。

华总是没兴趣听课的时候低头和我说话，我喜欢华和我这样说话。华用油笔在纸上画来画去，问我一天抽几根烟，我说我一天抽一包广州，然后把每根烟是什么时候抽的都给她算了出来。华听着听着就在本子上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做了一点简单的减法运算，告诉我一天只能抽半包，在我的讨价还价后她很高兴地同意我一天能抽十四根烟。

华，我现在还在抽着广州，你能在冰冷的病床上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吗？我那个时候说喜欢你就是爱你，你知道吗？我后来很努力地告诉自己我不能这样纠缠着你也是对你的爱，你知道吗？当我每次见到你就不停的发抖那是我为见到一个如水的你而感到兴奋，你知道吗？我曾经和你听过的那场音乐会你还记得吗？你专注你的样子让我怎么也下不拥你的决心，你知道吗？我们一起看电影时经常坐的座位现在是不是还有另一对相爱的人在哪儿看着让我们感动了很长时间的电影？那条铺满绿荫的小道现在已经是情侣成行，可是，我的华，你能听见我对你的思念吗？你能为偶尔想到一个曾经乃至到现在都爱着你的人而感到高兴吗？如果你会为想起我而露出你洁白的牙齿，华，我的终身会感到无罪。

我检讨我现在对华的爱就是一种罪过。

华现在需要一种感情，可是我没有给她，是我不能给她，因为，我不配。

痛苦……自己所爱的人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可是我还在写我什么狗屁不通，什么乱七八糟，什么该死的踉踉跄跄，我觉得这是对我自己的最大的惩罚。

神在笑，笑我这个傻逼坐这儿痴痴地望着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而又给了我很多的网，你到底是不是还能站起来？还是像仲永一样地死下去？如果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写一写连自己都骗不了的文章，你还不如回去给你妈说妈我以后不用吃饭就可以长大了！

我也想一点自己以前的文字，可是苍老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可爱，只有一堆垃圾一样的回忆长驻我心。

我思，故我在。

这是谁说的，我给我忘了。

（13）

秋天的风很容易把我的头脑吹得清醒，我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看到耷拉着的依然耷拉，只有曾经的凉拖变成了长靴，长发还是长发，可是被风吹动着。人们穿着厚的长衣走来走去，留下一阵香气或者是烟味在我的身边晃荡着。抱着的孩子好奇地望着我，只有他们的眼睛里能够看到明亮，其他的就是一片昏暗。这个城市的秋天已经没有叶子可以落了，漫天飘舞的都是空空的欲望，一伸手就能够得着的欲望。

大楼已经剥落，点点的锈迹看着另一栋高楼的树立。看着风起风落，听着忙碌的声音，只有这个思想陪着孤独的我。

城市在流浪。像一朵朵飞舞的蒲公英，没有方向的飞翔就是每一个人的思想的归宿。变得苍老，连每个人的思想都是那么勉强地找寻一个能让自己不哭泣的角落，然后蹲在那儿一个人寂寞地望着来往的路人。

这个社会也是一棵老去的大树，里面生满了蛀虫。繁华的依然翠绿，只有这个里面的东西变得腐朽。我就在这个最腐烂的最地层。我看着叶子一点点的变黄变枯萎，我看着死去的叶子支持着不落下，每一个叶子的欲望就是永远地留在这个让自己美丽的大树，我也在这儿强撑着，支持我的还有我不老的欲望。

在发绿的栏杆边有很多很多人们看不见的垃圾摆在角落，一个烟头不经意地落在上边也不会增加这个城市的繁华的不为人所知的肮脏。

又让我想起了小枪。

又让我看到了小枪。

小枪挽着一个她的某个男朋友的手走在繁华的中山路上，一个我经常停留着关注的人来人往的欲望街道。我捏着她给我的伤心小筑和她擦肩而过，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又让我想起了小枪。

沧桑一瞬间袭击了我


（14）

我讨厌秋天。

秋天明媚的阳光让我想起来很多很多小时候在棉花地里的事。我家在农场，从小学五年级就开始摘棉花了。一摘就是九年。加上大二的时候又一次回到家乡摘棉花，一共是十年。我平均每年有一个月的时间在棉花地里。我觉得这样很苦。

很苦的还有我现在一直疼痛的膝盖。长时间的摘棉花使个子不矮的我到了最后都是跪在地上摘，到现在一到天阴膝盖就疼，还有，就是秋天阴郁的天气。

所有的一切都让对秋天感到厌烦。我穿着厚的甲克衫，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低着头，叼一只快着完的广州，晃晃悠悠地走在大街上。我妈就老是说我抄着口袋的样子像个小流氓，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妈见了我也是摇摇头不说话。

我还是这样走了回来坐在工作间一个人望着电脑。我感觉到以前一直都没有的苍老围绕着我。我的思想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就这么迷迷糊糊地下了班。

和妹妹强颜欢笑吃完饭后我把自己甩在一个自己铺的看起来很牢固的地铺上，盖上被子，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我把被子拉到自己的脖子底下，我闭着眼睛，我紧紧的拽着被子的两角，我双腿夹着被子，我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我的被子。

我干呕着，任凭胃酸冲击着我的喉咙；我抽搐着，脸使劲蹭着发黑的枕巾；我颤抖着，身子在一点点往下缩。现在的一切让我痛苦。

记得在一个深秋，我不想摘棉花，也是这样躺在我的床上，我哽咽着对我妈说我不想摘棉花去了。我妈用手摸摸我的头说发烧了就不去了，然后一个人去摘了。那时我没发烧……妈妈，现在我多么希望有你一样的手放在我的额头说睡觉吧，明天起来就好了。可是现在空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感觉我的枕巾已经湿了。

回忆啊，当我痛苦的时候我就把自己最深处的回忆找出来一个人品尝。尽管很苦，可是能够使我清醒。

又回到我前面说的小枪给我打传呼的那个晚上。

我去了小枪家。我吻着小枪的时候小枪已经开始躲着我不让我吻她了。其实这样已经很久了，可是在那个晚上我才感觉到而已。

小枪穿着围裙给我煮方便面的样子我一生难忘。我从后面拥着她，轻轻地吻着她洁白的脖颈，小枪抬起头一直望着窗外，后来她说你去洗澡吧。我就去了。

等我洗完的时候小枪已经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开始吃了，桌子边放着另一碗面。吃饭的时候她说不要我看报纸，其时她正在看电视。

吃完我们就上了床。


（15）

我没和小枪盖一个被子，十分钟后我感觉到小枪的手伸进了我的被子。不知道为什么，我那时真的不想和小枪做爱。

我躲了一下，小枪光光的身子就进了我的被子。

我喜欢小枪赤裸裸的身体从后面搂着我的感觉。可是我还是不想和小枪做爱。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网上看过某个人说什么“和女人睡觉与和女人作爱是不一样的”之流的废话，我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自己会看这个文章？可是我还是看了，看了很长时间，而且最倒霉的是，我记住了。

我把小枪的手从我双腿之间拿开，对她说明天我们还上班哪（其时她正在某个XX实习），她喃喃地说人家想嘛，然后又像蛇一样缠着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开始发热，我转过身来压着这个娇小的身体，使劲地吻着这个让我痴迷的小小的乳房。

网上的话如同跳蚤一般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真的想拥着小枪没有欲望的睡上一个晚上的。于是我又放开喘息着的小枪，放松着我的性欲，对小枪在我身上的吻不去理会。

小枪的喘息在我的平静中慢慢退去，她缩到了她的被子里，蜷成一团，不吭声。

我想拥着小枪睡上一个晚上。可是我害怕小枪的欲望。我没去动小枪，控制自己的睡意。

小枪在静了一段时间后开始给她的网友打电话。

漫长的对话。

都是我所熟悉的对话，都是我以前和小枪在刚认识时的对话，我现在想起来就恶心的对话。

不能说每个人的生活态度是怎么样的，小枪就曾经一直说她不是个好女孩，就不该有人去爱。我也曾经在我们最快乐的时候搂着喘息着的小枪说我要娶她，可是小枪在兴奋的时候都摇着她长发的头说她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一直想对小枪说，在和小枪做爱的时候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可是一直都没说。

我知道每个人对生活的看法都不一样。可是我到现在都不是很了解小枪，包括她的姓名。小枪说那个不重要，我想想也是，就这么一直叫着她。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条狗。

我就像狗一样趴在小枪的身边，小枪对我的存在毫无感觉，依然是满嘴的胡话，我看着小枪，看着她是不是正在用手使她达到她渴望而我现在又不想给她的快感。

还好她没有。

可是我不能这样呆着了，我想回去，可是已经很黑了，我没有能力一个人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于是我抱着被子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地抽着我自己的广州，然后努力想使自己睡去。

我似乎听到了小枪在卧室里哭泣，低低的声音，我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女人，我又进了她的房间。

小枪没哭，只是对这个话筒说现在没有人要我了，我吻着小枪的脸颊，小枪挂起了电话。

我又进入了小枪的身体。

我又觉得自己像条狗，像狗一样的交媾使我想起来很可悲。

我在小枪说别搞在里面的时候完成了我的使命。我搂着小枪，小枪甩开我的手说要去厕所洗洗，然后就离开了床。

小枪洗完后说自己要去客厅去睡，抱着被子出去了。

我摊开我赤裸的身子躺在一张很大很大的床上，我那时想的很少，然后很快睡去。

客厅的小枪又传来了飘飘渺渺的电话声。

在梦里我看到小枪从客厅里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剪刀说你的那个东西没用了还要什么？我喊着别，我以后会听你的话的，小枪冷漠的眼神告诉我，我一定要剪掉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梦见我的下身都是血。

早上起来的时候天还很黑，我穿起衣服，洗了把脸，坐着抽了根烟，准备就这样走了。我想我这么一走就永远地离开了小枪。

小枪如同婴孩一般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嘴角还留着涎水。我走过去，把落在地上的被子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最后吻了她，准备就这么走了。

小枪突然醒了，闭着眼睛拉着我说你怎么起地这么早呀，我还没睡醒，你别走好不好？再陪我一会嘛。我鼻子一酸，心里堵着浓浓的郁闷。我使劲地抱着小枪，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小枪的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又是慢慢地摸着我，我又看到了小枪的欲望。

我现在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确实和小枪又作爱了。我想我当时应该是以后要好好对待小枪，像对自己的爱人一样对待她，还是别的我就忘了，可是我还是和她做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和小枪做了最后一次。

感觉我已经忘了。

后来小枪又恢复了她平时的那种样子，又是催我离开，然后说自己没睡好，没管我地睡觉去了。

我又穿上衣服，对着卧室说了声我走了，就离开了小枪的家。

要说的是，那是我倒数第二次见到小枪。

我又是抄着双手走在这个萧条的城市的街道上，疲惫地看着晨起的人们走来走去。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一直想停留的这个繁华的城市，竟然是灰色的。


（16）

谁都说如果忘记了过去就是给现在一个开头.可是我的故事的开头在哪儿?我每天都走在幻想的边缘,希冀能够得到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安全的感情,一个不要负担的感情,也就是那种我一直追求的柏拉图式的爱情.可是,当这种爱情像是子弹一样击中我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人"的弱点,那就是容易被欲望诱惑.人的贪婪在不段的扩大,如果你渴望得到一块面包,可是当面包到了你的面前的时候你又会想如果有杯啤酒就更好了,可是当啤酒也到你面前时,你又为另一种欲望所袭击.

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标准的小人.

我在没有见到小枪的时候渴望能抱着小枪,然后等我烦了的时候我就可以甩手离开,头都不回一下.后来小枪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传呼让我过去,然后我们分别走在学校里装做不认识的样子让我想想就好笑.

我和小枪分过一次手.

小枪和我经常走在鸟市繁华的大街上.我又开始了想念,当这个想念如同鸟划过天空一样飞过我的大脑中枢的时候,我知道我不能忘记小枪.因为,我终究是自私的人.我现在已经完全地离开了小枪,我没有能力给她打电话,我已经没有能力直视小枪明亮的眼睛,我就只有在忙碌了一整天以后默默地抽着烟,想着这个曾经给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快乐的女人.

小枪喜欢吃一些鸟市很出名的小吃.比如早上九点的时候拉我到红山的粽子店吃早点,然后我们分手,各回个地儿,晚上的时候她把我叫到友好吃麻辣烫.说实话,我喜欢这样跑来跑去的,因为我这个人本身就不喜欢活动,能见到我站着,那就是说我在撒尿.可是,我喜欢和小枪在一起.

想象啊,当自己在无力地痛苦地挣扎着回忆时,那就证明我的本质是好的,就是说我内心最深处那一块能够跳动着的还是好的,那也就只能证明我在惩罚自己,用最甜蜜的过去刻画我最寂寞的现在.

小枪和我坐在一个网吧一起上网的时候叫我听[盛夏的果实],我听了,很好听.后来在XX大学某个教学楼的二楼的计算机教室里下载下来,听了整整一个学期,就是我离开XX大学的那个最后时刻.

那个时候我开始在新丝路开始我的文学历程.我向往文学如同孩子渴望母乳一样.我坐在电脑前听着[盛夏的果实],手指飞舞,写着我一直为之骄傲的文章,然后把它们帖在一个很少人看的地方,像是一个裸着的我坐在玻璃窗后东张西望.人们走过来看看,后来又吐口痰走了.可是一直不走的就是[盛夏的果实].

我的很多东西都是在听着这首歌写的,所以后来我看自己的东西的时候都会感到伤感.现在每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都会想到新丝路的旧版的背景.

人本来就是容易伤感的,比如我.我一边聊天一边听歌一边写我的文章.然后在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和网上的很多很多"老婆"们分了手,其中包括小枪.

我现在想想那是个完全的错误.我不能以我的个人意志使很多喜欢(我以为)我的人难受.我现在想是错了,可是晚了.我走路喜欢不回头,就像我做事不喜欢后悔一样.

那时候我整天都在悲伤着.我想是那时候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可能是毕业前的忧郁吧,所以后来也对这样的事不做记录.现在想想也是个错误,那时候我没有记录,也就是说我已经忘记了很多给我网络感情的女朋友们,现在倒好,连很多可爱的网名都记不起来了,这让我感到懊悔.

还是要说我和小枪分手的事.我记录下来了,可是后来由于很多原因我又把它给删了,还好,我还留下了它的底稿.

我说我们在网上认识的,也就在网上分手吧,她说为什么,我说我们早晚都分手,你怎么还不醒哪?她说她知道她不是个好女孩,希望我以后别碰到她那样的女孩了,我说你不坏,不过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而已.我那个时候真的是一本正经的,我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真的像个SB.

下午我躺在自己的被子里看着小枪给我的[迷失在网路里的爱情],觉得生活就像个垃圾站一样,觉得人怎么都和我一样下流,觉得这个世界怎么就我一个人难受?想着想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努力想小枪给我再打电话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装死尸的样子,可是,电话一响,我还是光着身子跳了下来.

小枪哭着说要见我最后一面.

我穿起衣服冲出宿舍,跑到大门后达了车就到了小枪家里.

小枪,你知道你的美吗?你知道你如同一朵海棠一样的绽开?你知道每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都为自己能和你相拥而得意?你知道我每次都想和你不做爱地睡上一个晚上吗?在我想哭泣的时候我抱着你洁白的柔软的身体,就能让我离开这个纷乱的世界一会儿,小枪,你的小脚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小脚.和你每一次接吻我都努力地把你的舌头吸到我的嘴里拼命品尝,我喜欢用舌头顶着小枪一个没有大牙的小坑儿.

一切都得忘记,一切都会变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我和小枪相拥着哭泣着流泪着,然后我对她说以后会好的,准备转身的时候,小枪一把拉着我,眼睛里呛着泪水说:那以后你会想起我吗?我紧紧地抱着小枪,泪如雨下.

马铃薯

别让版版们当黄色收拾了

浅言轻笑

身体欲望，也是爱情的一部分

张帆

在是自己感觉最成功的一篇文章了，当然这也只是第一篇完整的文字了，后来的都没写完整过，这让我感到有一点没一点的难受。

没事的时候就翻看这些个文字，然后就止不住的想念她。我想，我到底还是想着她。

有人说过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东西，我承认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