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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原以为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继续下去,当又一次太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我在病床边看到了冉,这个曾经与我有过切肤之痛的男人。可是这又有什么惊奇的呢?我觉得这些日子,在你即将和另一个世界交会的时候,什么都是那样无所谓了。
我看到他欲言又止,索性先说话了,
“来看我么?怎么知道的?”
“打电话给佳妮,她告诉我的。”
“哦,”我笑了,不过自己感到笑容有点苍白,“谢谢探望……”
“我可以照顾你么?”他憋了很久对我说。
“……”
“拜托!”
“我知道你的病情,我只想在这段时间陪着你,其实你应该知道我的……不管是你怎么样想也好,我都要这么做!”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我实在没有力气和他争论。其实我也不想和他说什么,也许本质上我还是喜欢他和我在一起,不管是自私也好或是别的也好,我什么都不说了。我了解他,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的想法,况且我们的结果是悲剧已经是事实了!
至于这件事对他家里究竟会有什么影响,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感情就是这么的自私,如果说以前我和他分手是因为我爱他,那么现在我允许他照顾我是因为我爱我自己。
冉每天都会在中午休息和下午下班的时候来陪着我,我什么时候睡觉他什么时候回家,甚至有的时候他会趴在我的床边睡着。我从不劝他回家他从不想他的太太会不会生气,也不问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觉得愧疚。
其实我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经常可以在昏迷的时候听到冉和我说话,医生总是以为昏迷什么知觉都没有了,可是我可以听到他和我说话。是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家里原因和她结婚的,是的,她用了自己十年的青春等你并且照顾你的妈妈,是的,她也曾经是你的唯一。
你怎么总是说来世轮回的时候一定和我在一起。冉,你难道不明白么?来世我们都不知道轮回到哪里了,你又怎么找的到我?你常说自己是个理智的人,可是曾经我们相爱的时候却是多么的不合适宜啊!我一直知道冉的妈妈有血液病,需要花钱输血,而大多时候都是她在他妈妈身边打理这一切。所以只怪相遇太晚,相爱太早。
其实我不喜欢这个样子让冉看到,因为化疗,我几乎是没什么形象可言,而且浑身上下都是管子围绕。医院对我做这些措施都是尽量拖延时间,让我可以多活一段的时间,这是冉要求的。而我从知道病情的时候就自暴自弃了……可是我不对任何人讲,因为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今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让我听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这是冉最喜欢的歌,然后和我说话,说我们以前的事情,比如去九寨沟,去吃日本料理……他说的一切一切我都记得我都可以感觉到。谁说没有灵犀呢?但是今天的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了,我的心也跟着往下落,我觉得那夕阳在一点一点吞噬我的生命。我努力张开眼睛看着冉,我想我不管在哪里,我都会一直看着他。他并不知道我就要离开了,只是抓着我的手和我说话。我觉得我已经喘不上气了,终于他发现了不对头。可是,我的眼前夕阳已经落下去了,一片漆黑。医生在实行急救的时候,我都在另一个空间了,呵呵,我在笑他,他又怎么救的了我啊!我都不在了!
可是我看到冉抱住了我,然后我的脸上流泪了,那是冉的眼泪流在了我的脸上,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句话:你若流泪湿的是我的脸…………
就像流星坠落一样,所有终于在2002年11月的最后一天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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