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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雷恩影片公司1991年出品
编剧:杰拉尔布拉什 让——雅克阿诺 导演:让——雅克阿诺
主演:简玛奇 梁家辉
[color="FF00FF"]你也许会忘了我的相貌,我的姓名,但我要让你无法忘掉这个房问,这个下午……
———中国男子
80年代。法国巴黎。
陈设典雅的书房内,微风拂动着轻纱的窗幌,幽然的灯光柔和而蹬陇,衬托出书桌前一位女作家苍老的背景:她已年逾八旬,两鬃染霜,唯有案头小镜框中一帧少女的肖像,令人依稀想见她当年的风韵……
女作家沉思着,时而伏案疾书;握笔的手布满了皱纹,但那抖动的笔尖流出的一行行字迹依然娟美、秀丽……跨越漫长的时光流程,回首年轻时一段凄婉的浪漫经历:往事如烟,但那刻骨铭心的初恋历历如在目前,宛如昨月,永远无法磨灭,永远令人魂牵梦萦……
本世纪20年代。法属殖民地越南。
川流不息的循公河。宽阔的河面,喧闹的渡口。在一艘开往西贡的渡轮上,一位法国少女凭栏而立。我们的女主人公当时正值十五六岁的豆藐年华,一身宽松的衣裙,脚上一双廉价的凉鞋,头戴一顶遮阳的男式礼帽;普通的装束和随身的简单行李令人一望而知:在印度支那这块殖民地上,她属于那种家境桔据的白人。少女在西贡读中学,只是在假期才返回沙沥的家中。然而每次回家都使她心绪恶劣:父亲早逝,母亲艰难地经营着一块沼泽般的种植园,回灌的潮水使得在这块土地上的耕作毫无希望。母亲总是不停地诅咒着,那些把这块土地卖给他们的移民厅的腐败官员填饱了私囊,却耗尽了他们一家的全部积蓄。母亲不得不在一所乡间小学兼课来贴补家用。弟弟保罗尚年幼,哥哥皮埃尔却嗜毒如命,他是长子,却终日无所事事,混迹
于烟馆舞厅,倚仗母亲的纵容在家里骄横跋启,还经常要母亲去替他偿付鸦片烟馆的欠债……
令人窒息的生活使多愁善感的少女总是心情忧郁,而昨晚家中那一幕更令她愤恨不已:母亲好不容易把在西贡烟馆鬼混的皮埃尔找回来,可这位只知喷云吐雾的浪荡子竟在家人团聚的餐桌上对弟弟妹妹大发淫威。少女除了安慰饮泣的弟弟,责备偏袒的母亲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清晨,她匆匆收拾起简单的行装准备返回西贡,只有弟弟和母亲去码头送行,皮埃尔又偷了母亲的血汗钱去吸食鸦片了......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驶上了渡轮,打断了少女纷坛的思绪。车里坐着位中国男子,他是刚从巴黎归来的一位富家子弟。倚在船舷边的这位忧郁的法国少女吸引了他的注意,透过车窗,他对她已经凝视了很久……渡轮缓缓启航,那男子走下轿车,来到少女身旁。他用流利的法语同少女搭汕着,显得有些羞怯。少女惊奇地注视着这位衣着华贵的男子,他大约30多岁,相貌英俊,风度儒雅……他打开一个精致的镀金烟盒递过来,少女微笑着摇摇头。那男子自己抽出一支烟点着。
“我很奇怪,难道白人也乘坐本地的巴士旅行?”他问,少女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
“你的帽子很奇特,人也长得很美。”男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女说。
“你是越南人吗?”少女问。
“我是中国人。”那男子回答。少女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轻蔑……
中国男子毫不在意,佩佩谈起了他所怀念的巴黎,他所游历过的欧洲名城。他说他这次是奉父命回来完婚的,他的母亲早逝,年迈的父亲急于为家庭的延续而确定继承人。少女虽有白种人的本能的优越感,但在这位西装笔挺、游历丰富的儒雅绅士面前,却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寒伦和窘迫。好在那中国男子十分健谈、风趣,始终彬彬有礼,不知不觉中,他们彼此都无拘无柬起来。他们谈论着对西贡的印象,谈论彼此的家庭、生活和经历。少女感到,在旅途的寂寞中,能有这么一位举止优雅的男子相伴,还是很愉快的......
—渡轮抵达港口。中国男子殷勤地提议用车送少女返校,她同意了。疾驰的轿车穿越丛林、河流和嗜杂的集市,他们继续谈论着西贡的风土人情,议论着途中遇见的一位法国贵妇——据说那少妇竟使得好几位少年为她殉情而死......
突然,黑色轿车在一座木桥上很厉害地颠缀了一下,并坐在后排的这对男女不由自主地碰到了一起,他们炽热的目光相遇了,双方连忙把手分开,彼此都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其实开车的司机根本就不去注意主人的举动。
少女转过头去凝望着窗外疾掠而过的景色,却感到那中国男子的手又怯快地、然而却非常执着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并未躲避,胸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或许是得到了默许和鼓励,少女感到那中国男子的手益发变得放肆和大胆,更加温存地从她的手臂滑向了她的身体……情窦初开的少女是初次经历这奇异的体验,内心慌乱,浑身战傈,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无力地瘫坐在座位上,任由他温存,兴奋得难以自持……汽车到了学校,那中国男子的手才恋恋不舍地从少女腿上拿开。少女头也不回地下了车,走进校门,中国男子惆怅地目送着她离去……
夜深人静。少女回昧着白天同那中国男子的避遁,在宿舍的床上辗转返侧,难以成眠。同佐的室友海伦是宿舍内唯一的白人,也是一位早熟的法国女孩。她们这样年龄的少女,这会亲密地在一起窃窃谈论一些隐秘的情事。此时,她俩并卧一床,少女对海伦说起了这次偶然的奇遇;海伦显得很兴奋,也谈到舍监已发现学校的女生中有外宿、甚至卖淫的事情……也许无聊的生活已使人变得麻木,少女对此并不很以为然;她甚至觉得,女人终其一生都是欢悦与痛苦交织而成,在同异性的交往和性爱中,女人到底付出和得到了什么,谁又能说得清呢?……
此后几天里,少女从宿舍步行去学校上课的路上总能见到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守候在路旁,透过车窗,她能隐约看见那熟悉的身影……起先,她总是低着头疾速地走过;但终于有一天,她不由自主地走向轿车,注视着那张由于痛苦而显得憔悴的英俊面庞。他们隔窗默然相对良久,少女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将嘴唇贴在车窗上……中国男子凝望着少女翩然而去的情影,泪流满面......
一个星期四的下午,黑色轿车又来到了学校,少女匆匆上了汽车,随那中国男子疾驰而去。轿车驶过小桥,来到堤岸集市街旁一幢幽暗的住宅。中国男子略显羞涩,却并不掩饰地告诉少女:这里是他经常同女人幽会的外宅。他说,这是父亲为他购置的,富有的中国人大都养外室……
但这一次不同,他对少女动了真情!少女说,她倒宁愿他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看待自己……
幽闭的百叶窗使整个房间显得晦暗、潮湿,但更撩人情思;窗外市井的喧嚣清晰可闻……少女任由他缓缓褪去自己的衣裙,中国男子把娇小、赤裸的少女抱上了床……候忽间,他又掩面离开她:“你太小了,我无法同你做这种事!”少女微笑了,她起身将男子拉向自己,主动为他宽衣,他那金黄色的躯体健美而又略显属弱,令她如此着迷。欲火在血液中燃烧,他们彼此贪婪地爱抚着,紧紧拥抱着翻滚到一起。那男子愈来愈亢奋,爱偶初合的痛楚交织着令人心悸的欢愉,少女神魂迷离,如醉如痴……
中国男子怜爱地为少女擦拭下身的血迹,少女默默地望着他,内心说不出是感伤还是欣喜……当两人又回到床上时,中国男子说:“你也许会忘了我的相貌,我的姓名,但我要让你无法忘掉这个房间,这个下午……”那中国男子富有,却终日无所事事,同女人做爱似乎成了他的专长;少女倒更喜欢如此,她已耽迷于被情人导人的美妙境界:她一次次地要求着,他们彼此奉献着赤裸的、湿漉漉的肉体,持续整个下午的一次次疯狂做爱仿佛吞噬了一切……中国男子带少女来到一家豪华的酒店。少女一面享用着美酒佳看,一面同那男子说话。
“听说在这块殖民地上,没有人愿意娶不是处女的女子为妻,是吗?”
“是的,”他说,“因为我已同你做过那事,所以我不能娶你为妻了!”
“那样更好!反正我也不大喜欢中国人!”少女虽这样说,但当她回到宿舍,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时,她还是流下了热泪。
此后数月里,少女几乎每天都由司机将她接到那中国男子的住宅。维系他俩的似乎只有情欲,彼此没有任何期待或承诺……少女诧异自己何以能贯穿始终,让这陌生的男人同自己融为一体。每次纵情欢娱之后,少女都会对中国男子说,倘若母亲知道她同一中国人睡觉,一定会杀了她。
“你是为钱才来的吧?”他问。
“我喜欢你。”
“如果我是穷人,你还会来吗?”他又问。
“我喜欢现在的你,有钱的。”少女回答。
“你初次同男人在一起,感到痛苦吗?”
“不很痛苦。因为我总是带着伤感……”少女说。
由于每晚的纵欲,少女总是在课堂上打磕睡。黑色轿车每天来学校接她,于是几乎全校都知道了这件事。其实校方早巳发现不少女生外宿或卖淫。学校通知了少女家里。当少女回沙沥休假时,母亲和哥哥拿出学校拍来的电报,逼迫她说出实情。少女矢口否认她同那中国男子有暖昧关系,只说是一个好心的朋友……皮埃尔毒打少女,骂她败坏了家风。少女憎恨这个家庭,觉得它已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终于,全家人去西贡见那中国男子。母亲和兄弟们埋头享用那中国人准备的丰盛佳肴,对他出手的阔绰印象深刻。中国男子带着不自然的微笑款待少女一家,举止谦和有礼;少女目睹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感到十分可笑,于是她故意恶作剧似地表现得很放肆,大声说笑着。哥哥皮埃尔始终恶狠狠地盯着那中国男子,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又不断挑衅。中国男子始终宽容地微笑着,礼貌周到;少女却故意显得对他不屑一顾,视他为傻瓜。饭后,他们来到了舞厅,皮埃尔马上楼着一位妖艳舞女跳起舞,仿佛忘记了一切;少女亦同弟弟相拥共舞,母亲在一边暗自垂泪。少女忘情地跳舞,但也感到中国男子流露出愈来愈明显的妒意……
待少女再应约去堤岸那幢屋时,他粗暴地强奸了她。少女恨恨地问:“你去妓院这样干要付多少钱?”“你要多少?”“我母亲要500元。”中国男子将500元钱扔在床上转身离去。母亲拿到钱后,便要求校方不要再限制女儿个宿……此后,少女便不断接受中国男子的钱,她感到自己像个妓女……少女在校内日益孤立,没人愿意理睬她,大家都在议论她,说她在下流的地方供中国人玩弄……然而,中国男子却真心地爱上了少女,他向她赠送了母亲的遗物——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他说他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她,他准备回到永乐的家中去恳求父亲退掉那包办的婚姻……永乐。一处豪华、阴森的宅郧。淫雨绵绵,中国男子由管家引进内室,跪在地上拜见父亲。那富有的老人吸食鸦片,已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但威严犹在。近十余年来,这形容枯稿的老人足不出户,就这样卧在烟锡上经管着他那庞大的家业……
老人倾听着儿子战战兢兢地诉说着他对那法国女孩儿的恋情,阴沉的脸上不时掠过一丝不屑的轻蔑……他断然拒绝了儿子的苦苦哀求:他无法容忍儿子竟敢违勘父命,竞然想要毁掉那同一位华人富豪千金的婚约;他也绝不能接受一位贫穷的异族少女作儿媳!儿子寻花问柳,他可以不闻不问,但涉及到延续家族香火的大事岂能胡来?老人以断绝儿子的经济来源相威胁,严令他立即斩断同那法国少女的情丝……
黄昏。少女同中国男子在海滨漫步。她指给他看自己家那被潮水淹没的种植园,她童年时常同弟弟坐在这里遥望天边的落日和那闪烁的星空……她说她理解母亲的悲哀,她认为从事写作将是她生命的延续,她要抒写母亲那劳碌、凄凉的一生……他显得失魂落魄,把回永乐家中同父亲的谈话告诉了少女。他说他现在是如此迷恋对她的感情,这是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也不可能再有的激情;在同她相识以前,他不懂什么是痛苦,可是现在,他已无法同没有感情、并不真心爱他的女人做爱了……
“你愿娶那不相识的中国女子为妻吗?”少女问。
“问题不在于我是否愿娶那不相识的中国女子,而在于我不能没有财富!”他凄凉地回答。中国男子不敢违抗父命,他深知少女终究会返回法国,他注定要永远失去她,他惶恐地等待着这一时刻的来临。每当他们在一起时,欣悦总是伴随着痛苦,在那幢情欲交汇的小屋内,他们彼此疯狂地占有着,随着分离时刻的日益临近,他们身体的结合也就更为紧密……他总是让她不断地重复:“我并不爱你!我来此只是为了钱……”幻想借此来淡漠对少女的依恋。港口,大雨如注。少女一家在为返回法国的皮埃尔送行。轮船启碳,母亲凝视着儿子,随着移动的轮船在码头上奔跑着、呼喊着,泪水混合着雨水在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流淌......少女同弟弟在远处冷漠地注视着,皮埃尔那副嘴脸令她心中泛起一股难以遏止的厌恶……
母亲已经把一切都卖掉了,甚至连那些简陋的家具!她告诉女儿,那好心的中国人替皮埃尔偿付了鸦片烟馆的欠债,还为他们全家预订了下周返回法国的船票……少女再去见那中国男子,发现他正在酗酒、吸毒。他说,他以为少女不会再来了……面对少女的温存,他说他现在已经无欲、无爱,心中唯有痛苦,他只能靠吸鸦片来排遣……
不久,中国男子终于奉父命完婚,盛大的婚礼完全按照华人的传统,分外热闹、排场。少女在远处目睹了婚礼的全过程,沉默无言。她约那中国男子再去堤岸那幢屋,但他没能赴约。人去楼空,少女孤独地躺在那张大床上,心中泛起莫名的调帐……
当少女委身于情人之时,她始终不曾倾吐爱的心声,但在离开西贡之日,她倚在船舷旁,远远看见了停靠在码头上的那辆黑色轿车:他就坐在里面,但他没有走出汽车。“大仲马”号驶向大海,少女突然意识到,她是多么刻骨铭心地爱着那中国男子。萧邦的钢琴曲回响在全船的每一个角落,缠绵幽怨,如泣如诉,宛如来自天国的声音,蕴含着无可捉摸的含意……绻缩在船尾的少女遥望着那块渐渐消逝的土地,不禁柔肠寸断,潸然泪下……
苍老的女作家依然在书房沉思:战乱、瘟疫、离婚、写书、亲人相继辞世,唯剩她孑然一身……突然,一位男子打来了电话:那衰老的声音悠远却又熟悉!是他!她立刻辨认出是他!他携妻子到了巴黎,他说他知道了她这些年的生活遭遇,他说他始终爱着她,至死不渝……
大小:CD1:712856KB CD2:711552KB 感谢:trunksjiang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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