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流放地

Godot

父亲要我去一次流放地
话没说完就咽气
          ——题记


         1

去流放地  去种下骨灰
它将撕裂长眠的冻土长成墓碑
我们的嘴巴获准在那里繁殖
声声不息

背后的镜子里将探出一只怎样的手
伪造的日记被撕去了什么秘密
初生的婴儿为什么痛哭流涕
弥留的盲诗人看见了什么奇迹
并为之欢欣鼓舞

去流放地解决所有的问题


         2

我拖着黄金的镣子走过流放地
思想被脚印推搡
不得不沿着足迹踉跄前行
纹着鱼骨的双头蛇一头咬住我的脊梁
另一头叼着打满补丁的人面风筝
高高在上

在流放地
人们都从自己的牢笼获得释放
却都被关在一起
——尽管我可以自由地选择
为自己贴上标签、念诗或者魂不附体

         
         3

去流放地
用鞋子拴住影子
一次次淌过从一而终的河
或者驾着囚车
昂起状若鼓槌的头颅为逝者高唱囚歌
沿途把所有梦游的人吵醒
并把游街当成游行去欢庆

忽然觉得如果我是那个蒙面的刽子手
高举着代代相传的屠刀  
也会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