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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工具革命将个性化的生存推到了历史的前台,通过工具实现交互似乎成了工业文明的终极关怀。在习惯了围炉夜话、抵足而眠的古人看起来这样的交互象极了江湖郎中所吹嘘的隔线把脉,而对于崇尚工具理性的现代人来说这样的交互不仅满足我们交流的渴望而且充分省力、安全快捷。
收音机里的节目几乎无一例外的都经过了互动改造,虽然在传输技术上没有实现实时互动但现场直播、电话点播的普遍应用至少在形式上完全实现了听众的主动参与,如此随时可能被某个听众打断或者导向的节目所谓的风格也就是没有风格,主持人不再是孤独的诉说者,称其为制作人也许更贴切。
卡蓬特对收音机的怀旧是基于单向被动的回忆,在被特定声音记录的情绪里感觉昔日重来,如果可以互动那么所谓的旧可以被随时点播、调用,昔日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如此,怀旧不会有任何随机的偶发性,主动对记忆的选择性遍历是否还是真正意义上的怀旧,我怀疑。
在接受电波的方式上我还是倾向于单纯被动的状态,每个节目的主持人以他自己的语言、自己的风格一味地说,不论我喜不喜欢,这样我可以知道准时赴谁的约,比如江苏台海蓉的“文艺天地”,无锡江南之声悦然的“音乐人生”。
许多电台的DJ对歌手的酷评总少不了一句:风格缺少变化。这句话的衍生版本适用于很多场合,似乎每一个明星、艺人都要求或被要求不断地改变自己的路数,电台节目差不多每年一次的大调整也提醒着听众该换换口味了。这使我非常困惑,宋丹丹怕观众以为自己只会演小品非要端正视听,但结果是大众少了一份需要的笑料多了一道食之无味的鸡肋。同样的情况还有唱甜歌的李玲玉转型成弃妇后再也没人想得起她是谁了。
发展、变化、跟上潮流,这些都象无形的鞭子在驱动社会的每一个齿轮,社会据说在不断进步中,然而我们得到的好象并不比失去的多,高速交通节省下来的时间并没有让我们感觉到心情的放松,声光电的多维娱乐还要靠伟哥摇头丸来完成最后的高潮,谁都不怀疑明天会更好,但谁也不知道明天好在哪里。
我炒菜需要知道盐放在哪里,如果盐罐里倒出了糖我还是要去找盐,我不否认人的潜意识里常常喜新厌旧,但所有的经典作品都是一种风格的代表,而且很纯粹,在有人腻味它的时候同时会有人开始喜欢它,所以我觉得真正有生命力的东西不怕定型更不怕重复。袁阔成的三国我在收音机里听了三遍,再听也不会厌,一档好的节目没有必要老惦记着怎么突破,如何创新,还是那句话,是盐咸就行,关键是咸得纯粹。
说到吃,中国人在餐桌上都是完美主义者,这大概和中国的哲学根基有关联,太极是一个圆,于是中国人把圆满作为至高无上的追求。不过先人也早就意识到取舍的重要性,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然而对于吃,我们还是执迷于色、香、味俱佳,本来只是嘴司职吃,眼睛和鼻子大可开开小差,要求色、香竟是要眼睛和鼻子共同参吃议吃,对于一个长期在温饱边缘挣扎的民族来说生出这样的需求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吃出了全身舒坦听的行为就很难孤立,所以电台捉襟见肘的窘境可想而知,晚间节目一过10点大量的性保健专题也就情有可原了。和电视、电影、互联网比起来,单纯的听显然不符合全面享受的现代休闲观。音乐和话语越来越象有体积的东西了,MV、电视新闻等等的图说方式已成为基本的传播形式,收音机的没落在很久前就发生了,技术手段的不断更新使得我们的感官享受越来越接近圆满,所有可能调用的进程都一并参与到幸福的营造中来。不过这样做的弊病也显而易见,每一个感官的单项技能都趋向于退化,光听光看或者光怎么样就觉得不过瘾。比如现在媒体热炒的性爱床,在床上可以边听边看边吃边转边按摩边做爱,等这种价值6万元的床开始普及时,收音机大概可以寿终正寝了。
午夜里的收音机轻轻传来一首歌,那是,你我,早已熟悉的旋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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