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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个男人教成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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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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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4 11:23:42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Love: lady oppress vulgar emperor(爱就是女人压制粗俗的君主)
                            ---题记


一个男人要成熟,第一关就是女人。
很久以前,当时在西安还算发行量最大的《西安晚报》搞过一个调查,看西安市到底有多少人名字叫西安的,结果有上百。
西安认识诗乐前,不是躲在屋子里听崔建、黑豹和Beatles的歌,就是在西安的街道四处游逛,一点也不象个上进青年。当时,因为毕业分配极不如意,他正郁闷得要死。
年级的同学都清楚地记得他给大家的留言,在志趣一栏写的是:假如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我当投笔从戎;假如解放台湾,我定第一个报名。而其他男女同学写的是:游巴黎玩美国,或取个能做饭的老婆、吃吴家坟的秦镇凉皮类。
这熊对军事很狂热,床铺上堆满了军事类书籍杂志,如马汉的《海权论》、赫尔曼·沃克的《战争风云》、夏伊勒的《第三帝国的兴旺—纳粹德国史》、李奇微的《朝鲜战争》、张正隆的《雪白血红》和《环球军事》、《现代军事》、《航空知识》、《现代舰船》、《轻兵器》、《坦克》等等,对各国武器装备的了解可能比一般军官和间谍都详细深入,比如,中国QLZ87式自动榴弹发射器口径35毫米与美国MK19-3式自动榴弹发射器口径40毫米的对比数据:初速美国为244米/秒,中国为200米/秒;战斗射速美国为50发/分钟,中国为45发/分钟;有效射程美国为1.6公里,中国为1.2公里;最大射程美国为2.2公里,中国为1.75公里等等,绝对在同学里是权威。
因此,当他被分配到三线建设时在秦岭的崇山峻岭中建设的一个军事单位搞情报翻译时,大家以为不是校方对他的志趣的照顾,或者天意眷顾这样热衷国防的人,就是他写了入党申请书或血书之类一定要去。
但西安听了分配单位,就傻在宣布毕业分配会议室的座位上了。
肯定这地方是不能去的,军事作为爱好可以,但作为职业,西安是接受不了的,何况要到那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对他这种天天学习洋文、做梦都憧憬资本主义享乐生活的人来说,无异于终身监禁。
西安很苦恼。
他不敢去这单位在西安办事处报道,因为,一旦报到成了军人,他再不服从调遣,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这不是闹着玩的。西安不但很熟悉各军军事装备,对我军的纪律也很熟悉。
当时拒绝接受分配当时同学还有几个,学校也不可能强迫自己的学生服从分配,既然给你分了工作,你不要,你就自己找了。这是通融之策。
于是,身为某大厂医院医生的父母,就开始第一次求人,帮他联系新单位。
看着自己的父母年迈的身体,整天出门还要拎着他们从舍不得享用的礼品求爷爷告奶奶,西安的心里就不是滋味,连正在交大读大一的妹妹慧都说,哥哥你没出息。他就怪自己无能:怪自己不是一次考上大学,补习了一年;怪自己没考到北大清华;怪自己成绩不是年级前几名,可以自己挑工作单位。。。。
应付这种苦恼的日子,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避。
西安就找他中学最好的哥们强。强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早早入了社会,现在已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当地话叫“能人”。当他看见西安一脸学生气,灰头土脸,一点都没有了几年前让他羡慕的考上大学那种朝气精神,却为一个饭碗茶饭不思、寻四寻活的样子就来气,骂:“屁大的事。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就这点出息,还能成啥事。今晚跟我出去耍,大哥带去开眼界。”
就把西安带到他常去的东大街的一家夜总会玩。强说:“知道不,这地方才是男人们该来的地方。到了这,喝酒玩女人,醉生梦死一回,啥事都会忘咧。”
喝了点酒,强把一个身材细高的小姐带到西安面前,让他带小姐跳舞。强喝了酒,有点胆子,也要在强面前逞一下自己是男人,就一只手执了小姐的手,一只手搂在腰上跳。但他的手却不自觉地在抖。
小姐问:“你咋了?”
他说:“我,我不知道。”
小姐问:“是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
他说:“是。”怕被小姐看不起他没见过世面,忙又说:“不是。”
小姐没再说话,只是让他感到她搂他的手更用力了一点,望他的眼神更专注了一点,身子贴他更紧了点。西安长的高大健壮,比小姐高出多半头。他低头瞅见小姐开口很低的黑色镂边连衣裙里露出半个雪白的乳房,心跳得突突突,脸很烧,下身涨仆仆的,就如贾宝玉看见薛宝钗粉白的玉臂想摸一把的念头一样。
跳完一曲,强让西安喝酒。西安嘴打着颤,说:“喝得太多了,不敢喝了。”
强说:“没出息,一点酒就把你撂倒咧?!撂倒就不回去咧。”
“不回去还能行,我爸我妈非以为我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西安想着,就更不喝了。小姐从他手里抢过杯子,对强说:“人家是个娃么,不喝算了,我替他喝。”说着,一大杯啤酒咕嘟咕嘟倒到嘴里又倒一杯。西安望着她,惊得半天合不住嘴。
小姐爬在他肩上,对他悄悄说:“你今晚愿意带我走吗?”
西安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推搡着说:“我,我没钱。”
小姐很认真地说:“我愿意陪你,不要钱。”
西安说:“不不,我不想。”
小姐仍声音低低地给他说:“我不稀罕你的钱,只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很喜欢。想和你做朋友。哪怕你明天就不认识我了呢。”
西安脑子就乱了,想:“就算带能带到那里去呢,自己也没个单独住地方啊。再说,这种时候,那还有这心思。”他就不吭声了,低着头,不说话。
强说:“你熊是不是还没玩过女人,这个妞咋样,今晚你就解放了吧?”说着,大笑,给小姐递眼色。
最后,西安还是不敢。他想,自己不能这么快就堕落了,现在还年轻,还要认认真真地工作呢;再说,凭自己的本事,等有了工作,事业成了,那时好好找个干净女孩,认认真真谈个恋爱,体会一下到底天底下什么是让人死去活来的爱、什么是让人生死相许的情?
那时,他对女人还瓜着不开窍,虽然毫无目标,却仍痴心妄想地梦想有朝一日惊鸿一现,邂逅一个白雪公主般的美女,然后俩人演出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初恋呢。


不久,西安的父母委托自己以前的一个同事,联系到一个进出口公司。公司的一个副总经理姓韩,是这个同事的朋友。西安是学外语的,如果能进去也算专业对口,而且工作也不错,因为当时进出口公司还是个肥缺,收入高,经常有外快,出差旅游甚至出国的机会都很多,所以很难进。
但这个韩副总心里却并不想要人,碍着老同学的人情,他先答应了同学让人先来。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他想,先把同学的面子给了,让同学好给那对医生夫妇有个交代。然后自己再想办法逼来的人走,让这个大学生到了公司后知难而退,最好自己提出离开。这样既卖了人情,又不伤害自己的利益。他明白,因自己的人情进人,在与老总的暗斗中总是个把柄。
他把办公室主任叫来,交代说:“明天新来一个大学生,你可以把公司比较,比较,就是能锻炼人的工作给他先做着。年轻人嘛,就应该锻炼锻炼,咱们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如果他愿意接受锻炼,再说;如果他受不了,那就只好按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了。”
办公室主任何许人也,是韩副总的铁腿子,也是靠整人算计小利益过日子的。他心有灵犀,马上明白韩总的意图:肯定是韩总没办法,碍着面子让来的,只是走个过场。以前这种事太多了。他就明白了该怎样安排这个大学生。
西安报道时,办公室主任对他说:“公司业务都忙忙的,现在也没有合适的空岗位给你。刚好这几天打扫卫生的工人辞退了,还没找到新来的。你先顶一下。等过一阵,看你的表现,再安排。”然后,就领他去杂物间,让他知道吸尘器、拖把、消毒水等放的地方,每天的任务很艰巨--打扫几个领导的办公室还有会议室、楼道、厕所等。
一个大学生,受了四年正规的系统西方文化教育,正怀揣着理想、抱负,来到人生的第一个工作单位学为所用、大干一番事业,想不到却要去扫厕所。西安天天看军事节目,是个纯粹的热血男儿,当时眼泪都差点憋出来,想抽这办公室主任一个耳光,然后扭屁股就走。但他想到父母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豁出老脸老命了,他如果离开不做,难道自己有本事能到大街上去找个工作?当时西安还没有比较正规、有效的人才市场类东西。
想着,西安一把英雄泪就忍下来了。他对主任说:“那我现在就开始干吧,我刚看见楼道的地上还有烟头呢。”办公室主任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缓过神,说:“好,好!”
回到家里,父母问他:“第一天上班咋样,顺心不?”
他笑着说:“好着呢。放心。”
他每天起的很早,第一个赶到办公室,拖地、打开水、抹桌子,象头蒙着眼只干活不寻事的驴。
过了一阵,主任又让他负责管理传真机、复印机、电脑、打字机等。他还很高兴,觉得能进办公室了,进步了。
但他不会电脑,当时电脑还是286。以前在学校,电脑是选修课,但学校电脑不够,根本没机会碰。只上过几次理论,什么48年世界第一台计算机的由来,什么二进制,什么硬件软件类,早忘了。他想,既然这么方便的机会,就该抓住。他想起自己的母校有计算机学习班,每天晚上都有课,那里比市里便宜,而且有些老师也打过照面,有问题也好请教。
下了班,他想拉同学黄歌同去,黄歌晚上却有课。他就自己去报了名。
上过几次理论课,就上机了。凭着卧薪尝胆和早点出人头地的心劲,他掌握各种理论和操作要领都很快。
一次上机,他正专心练五笔字型,旁边的一个女孩扭头问他:“西班牙三个字怎么打?”
西安很熟练,说:“s-g-a-h 。”
女孩笑着谢了他,然后就继续自己的操作。
过了一会,他听见那女孩在自言自语,还轻轻地笑出声来。他有点好奇,悄悄打量这女孩。女孩看着很小,脑后一个马尾巴用手绢束着,皮肤不是很白,象经常运动,穿一件牛仔背带裙,坐着的样子看个子好象比较高。他想,这可能是学校的学生。
第二天,他去上机,人不多,看见那个女孩的旁边没人,他就坐过去。
没多久,又听见那女孩在自言自语,偶尔伴有轻轻的笑声。
他就动了野心,然后装摸作样地问女孩:“哎,同学,你知道‘老师'怎么拼吗?”
女孩却头都没抬,冷冷地说:“不知道。”
他有点受挫折感,这种搭腔老套路实在低档。
西安没有过恋爱经验,受的教育也一直是男女授受不亲。一年级时,学校正大修土木,宿舍楼有点乱。本来学外语的男生就少,学校就安排西安这批新生和女生住在一个楼。有时,宿舍的簸箕、拖把类坏了,他去对门的女生宿舍借。女生宿舍一般都挂着帘子,只见里面人答应,然后隔着帘子伸出手和借的东西,却知是谁借的。合住了一年,终于把男生都迁出,西安他们到底不知道对面住的是谁。
以后,当了班长,有时和女生接触,出去玩,办party,也是工作性质,根本没想过爱呀情呀的,对女人的感觉也是懵懵懂懂的,没有一点经验,根本不了解怎样讨好女人和对付女人的办法。
他就死了心,开始认真练习五笔字型。
过了会,女孩却又一脸笑容,问他:“不好意思,你知道‘电影'怎么拼吗?”
他还是友好地答:“g-n-g .”
女孩又笑着谢他,然后又开始自娱自乐。
下课后,西安推着车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又碰见那女孩,他友好地冲女孩点点头。
女孩很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问他:“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他笑着说:“几个月前还是,现在不是了。”
女孩似乎明白了,说:“噢---。你是哪个系毕业的?”
他答:“英语系。”
女孩笑了,说:“Really?I’m in Grade Two, English Department 。”
西安说:“How do you do! Nice to meet you.”然后也笑了,又说:“那你该叫我师兄啊。我的名字和这个城市一样,你呢。”
女孩说:“哈哈,有意思。我叫诗乐,不是Xerox的施乐啊。”
这个女孩,成了他了解女人的启蒙老师。


西安和诗乐见的多了,上完课请着吃了两次夜宵,就熟了。他知道了诗乐的一些情况:祖籍山东,人似大多数山东人一样,长得高高大大的,她在初中时随当副局长的父亲调来西安。她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诗乐就成了家里的掌上明珠。
这一切都合西安的口味。他一直想找一个大城市的、家庭背景好、父母有知识的、大学、个子高,身材好的女孩。而这样的女孩绝对是稀缺品,身后也肯定是一大堆色狼在跟着伺机下爪。想不到还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让西安直觉自己有福气。
他开始相信,商场失利必然情场得意。因为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办公室主任总是无缘无故批评他,唠唠叨叨一点不象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一会嫌他把传真文件没有及时送到领导那了,一会嫌厕所的水没冲干净了,一会又是把作废的文件没有反面回收利用啦,搞得他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他上了班最盼望的就是下班。
但西安商场情场都想要。
周末那天,一个同事嫌他没及时换传真机的纸,耽误了一份国外的传真,就告到主任那。主任就大着嗓门吼道:“再这样不负责任就开除你!”挨了训,心情不好,晚上上理论课时,他一个人没精打采地坐在最后。诗乐来晚了,坐到他身边。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他说:“真没劲,回家。你走不走?”
他没说话,然后收拾东西随诗乐出门。诗乐家在东门外,西安家在兴庆路,离得很近。
俩人取了车子,往回家的路上骑。
西安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尤其在女性面前。他和诗乐并车骑着,觉得有点沉闷,就乱找话题,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看来经验太重要了。
倒是诗乐先开口,说:“给你猜个谜语:女孩子身上有一个部位,爸爸可以碰两次,妈妈也可以碰两次,男朋友只能碰一次,老公一次也不能碰。是什么啊?”  
他觉得这个女孩敢出这么野的谜语,一定比自己年级的女生放得开。
诗乐笑着说:“你不许乱想啊,我出的谜语绝对是健康卫生的。”
他想,表面的意思有点黄,但肯定是误导,想了想,一时想不出,就问谜底。
诗乐撅着嘴,说:“真笨,你的Phonetics(语音学)怎么学的?是嘴唇。你试着读这几个词。是不是?哈哈,你刚才是不是乱想呢?”
他也笑了。
接着两人就扯开了话题,他问:“你最喜欢的英文歌是那一首?”
诗乐说:“<the  end of the world>,<change partner>,<say you say me >and so on. And you ?”
他答:“Richard Max’s〈sailing〉. 很有阳刚之美,很有沧桑感。”
诗乐说:“现在有一首歌挺流行的,《同桌的你》,好象也有点沧桑。”
他说:“怀旧而已。”
诗乐说:“有一句: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你现在和我的感觉不一样吧?”
他说:“是呀。我现在很怀念以前上学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整天就是想着旷课玩。”
“谁说无忧无虑了。我们班那些男生,象苍蝇一样,烦死了。还有,算了不说了。反正我现在就想毕业,就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买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衣服,然后在我们班那些弱智的自以为班花的女生面前晃,一个个气死他们。”诗乐恶狠狠地说。
西安笑了,暗想:“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有了钱就想这等破事。几件衣服就能让她高兴或难受几天,真是可怜。”他又想起以前看过的历史书,描述当年白人在掠夺非洲时,用几块花布就和女酋长换得大片大片的土地。看来此事不假。
他问诗乐:“明天星期天,你有什么事吗?”
诗乐说:“现在还没什么计划。你呢?”
他说:“我想到那散散心。你知道吗,城墙上很静,我好多年前去过,明天想去走走。你有时间吗?”
诗乐高兴地说:“好呀。”
第二天,西安带诗乐推着车子来到城墙上。诗乐高兴得象个孩子,说:“我在西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来。真想不到,这闹烘烘的城市里,还有这么安静的地方。”然后就双手合拢在嘴前,大喊:“啊-------啊------”
西安也来了情绪,憋粗了脖子,大喊:“啊------,我--爱---你---” 却不知该怎样接,瞅了瞅身旁推着车子的诗乐正望着他笑,就喊;“人---民----币-----”
然后俩人就互相大笑,笑得放浪形骸。
诗乐笑着对他说:“我们宿舍的人知道我认识了一个外面的人,知道她们怎么议论你吗?”
西安一脸迷茫,想:“这帮女生,怎么什么事都拿到宿舍开会。”他问:“不知道。怎么议论?”
“说你是个大款。哈哈。”诗乐大笑。
西安听了,尴尬地笑了,红着脸说:“我可不是,不过,以后肯定是。”
诗乐瞅着他,拖长音问:“是---吗?”
他又尴尬得不知说什么了,只是哈哈地干笑。
诗乐又问:“马上过国庆节了,我准备去北京玩。我那里有同学。你呢?”
他想,看不出这女孩这么大气,去北京要花多少钱呢。他现在都工作了,没转正的工资都让他不敢太大手大脚;而她一个学生,北京一趟,一点都不眨眼,看来家里的底气肯定很足。
但他也明白,这是诗乐的暗示,如果可以借机和诗乐一起去,这样就可以很快和诗乐的关系有一个突破。他犹豫着。他笑着说:“我还要看单位的安排。如果能去的话,你可给我做护花使者的机会啊。”
诗乐笑着说:“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机会是争取来的不是赏赐的。”
他想:“也是。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乎这个钱字吗。要有很多很多钱该多好。”
他想,什么是幸福,对自己来说能躺在满屋子的钱堆里就是幸福。忽然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俗气了,怎么和自己曾嘲笑的爱花一大堆钱买一大堆衣服的女人一样那么爱钱,把钱当命根子了。


西安记得自己劳动挣的第一笔钱是高一时,和强给强家里所在的家属区的煤气公司扛煤气罐。当时拿到几十块钱,俩人兴奋的不得了,买了拳击手套、军事杂志、成人玩具枪、游戏盘等,还喝了很多啤酒,这些都是以前不能想的。
那时他就感觉到有钱真好,能支配自己很多想法,实现自己很多的愿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周一,单位发了国庆补助和电影票。西安还没转正,只发了一半。就这他也很高兴。知道诗乐很喜欢张曼玉,就约诗乐去阿房宫电影院看王祖贤张曼玉主演的《青蛇》,然后再带她去附近的大皮院吃烤肉。他本来想叫住在附近的黄歌,但觉得诗乐肯定不高兴和外人见面,就免了。
回民街的烤肉在西安很有名,远近的人都会在晚上跑到那去吃。诗乐没去过,但听说过,也就很高兴地答应了。
俩人吃得满嘴流油,诗乐竟然也能吃牛筋,结果俩人吃了一河滩。
算了帐,西安没零钱,递了张过节才发的百圆大钞。老板收了钱,用手摸摸捏捏,又在灯底下照了照,然后对西安说:“咳,咱哥,咋给张假的?!”
西安正擦嘴,听了,就急了,道:“胡说,这是公司下午才从银行取的,咋能是假的?!”
老板却很有耐心,说:“好我的哥呢,银行咋能就没假钞?你不信你自己看。”说着拿给西安另一张一百圆让他比着看,说:“你看我这张人头像,你摸一下,看手感;你再摸你这张,再拿到灯底下看看,这是印刷的,一点都没手感么。”
一番比较,果然是假的,他只好掏出另一张,给了老板。老板又仔细鉴定了一番,收了。
西安觉得在诗乐面前发生这种事有点丢面子,想不到诗乐却对他说:“你也是受害者,没事,花出去就行了。”
“是啊,一百圆呢。”他想。在九十年代初,一百元算大钱呢。
但把这假币如何处理,他是有点犯难。反正不可能让他自己消化,凭什么自己要吃这个亏。还是诗乐说的对,花出去就行了。但在那里花呢,连烤肉摊的老板都这么精明,大商店肯定有验钞机,看来只有小商店比较合适。反正看机会吧。他想着。
西安送诗乐回学校。
路过一个冷饮摊,诗乐停下车,对他说:“我想吃冰淇淋。你给我买一个。”
他就去买,见是个八九岁的小孩看摊,就问:“这么小就做生意,啊?你家大人呢?给来一个冰淇淋,会不会拿?”说着递了十元钱。
小孩嘟囔着:“咋不会!”说着拿给他。
他把冰淇淋递给诗乐,诗乐却不接,吊着脸说:“谁稀罕你的冰淇淋,看你话多的!”说着,骑车就走。
他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回事,马上骑车追上,问:“对不起,我怎么了?”
诗乐不理他。他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那里错了?好让我死的明白。”
诗乐摇摇头,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笨?!”
他还是不明白,说“笨就笨吧。你快吃冰淇淋吧,都化完了。”
“哎--”诗乐摇头叹了口气,说:“我根本不是为了吃冰淇淋,我是想帮你在那把假币花出去。你一点都不体会人家的心。”
这回他有点吃惊了,说:“可,可那是个小孩啊。我总不能骗一个小孩呀。”
“小孩怎么了,你不骗他,有人会骗。再说,吃亏的也不会是他,谁知道他爸做生意坑过多少人!”诗乐很平静地说。
西安不吭声了,想不到诗乐比他才小四岁,心却这么冷酷。他有点担心,继续和诗乐交往下去,她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也对他冷酷起来。而这种冷酷绝对是冷箭一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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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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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3 17:06:00 |只看该作者
唉!!好不容易看完了??这个社会真有真么黑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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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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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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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3 15:33:31 |只看该作者
这种女孩不值得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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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发表于 2003-7-23 13:20:59 |只看该作者
沉重
深受教益
谢谢楼主和转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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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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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3 05:02:05 |只看该作者
本文写的过于小资,没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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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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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2 23:11:14 |只看该作者
好不容易看完了,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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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低智商拥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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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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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6 17:19:11 |只看该作者
到结局这一步,西安似乎成熟了。
不过这样的男人成长起来还真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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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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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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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5 11:35:0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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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4 11:51:46 |只看该作者
三七

     六月三十日是雪晴22岁生日。

    这天是个好日子,赶上香港回归,可以普天同庆快乐一把。雪晴谢绝了同学和以前同事的邀请,准备和西安一起过,也借机弥补一下俩人的感情裂痕。

     早上,她就打电话告诉西安她过生日,让他无论如何看在俩人十个月感情的份上晚上一定回来,西安还没给她庆祝过生日呢。西安犹豫了一下,没答应也没拒绝。

    雪晴见有戏,忙定了生日蛋糕和红酒,准备搞一个烛光晚餐,又去把头发烫了个小波浪,想给自己和西安一个崭新的形象。下午,她出去做了个面膜,顺路到情趣商店买套黑色性感内衣,打算晚上给西安来点煽情的,把西安冰冷的心温暖一下。她和西安已好久没有好好消受了。

    天一直在下雨,下得她有点烦躁,心里慌慌的。

    等到晚饭时间了,西安还没人影。雪晴看着电视上和窗外街上的人们都把下雨当成浪漫的享受,成双成对去街上或酒吧庆祝香港回归;而自己过生日这么美好的日子,却对雨惆怅、独守空房、寥无相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打开酒瓶,开始一杯一杯,最后掂起酒瓶嘴对嘴喝了个干净。

    喝完酒,她感到对西安充满了仇恨,大喊:“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她也想模仿雅美自杀,在这大雨瓢泼的日子制造一个最惊心动魄的惨剧,如果西安能彻底悔悟洗心革面猛回头,她就真正给他生个孩子,从此两人好好过日子。

    她醉醺醺地给西安打电话,说:“今晚,你8点,再不回来,我--就自杀。”

    西安却不急,懒懒地说:“好吧。那我9点准时回家。”

    她的话根本吓不住西安,西安根本就不当是正事,她既失望又气愤,想不通西安为什么没有了原来刚遇到时的朴实和真诚,为什么他对那个雅美的自杀闹剧就那么焦急上心,对自己却这么残酷冷漠,自己到底怎么对不起他了,自己哪一点不如雅美?老天对她不公平,从小就没有了母爱,父亲也是整天喝酒,不关心她,她受够了别人的欺辱;而西安,一个她爱的人为什么对她也这么不公平?!这世上怎么没有一个爱她的人?

    她越想越气,坐立不安,看见京巴在舔她的脚,气得一脚把京巴踢开,终于跳起来,恶狠狠道:“我先杀一个,看你害怕不害怕?!”说着,跑到厨房,拿了菜刀,狠狠地砍向那条朝夕相伴的京巴狗。

    寒光闪过,京巴尖叫着倒在血泊中。

    血溅在她的脸上和睡裙上,她吓坏了,扔了刀跌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窗外的雨水哗哗地下着,似她伤心的泪水。

    她想,如果这样活着,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爱;而自己付出了一切,爱一个人却连身和心都得不到,还有什么意思。她似下了决心,大喊:“西安,你不在乎我,我就真的死给你看,让你的良心受一辈子谴责,让你后悔一辈子,让你永世也不得超度!”

    她拿起刀,疯了一般乱砍着蛋糕、桌子、椅子、沙发、坐垫,见什么砍什么,砍的房里一片狼迹。最后,砍累了,她躺在地板上,迷迷糊糊象割鱼割鸡一样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西安醉熏熏走走停停一步三摇晃地回到家,开门看见京巴倒在血泊中,吓的浑身一个冷战,就清醒了,以为家里来了入室行窃杀人的,忙跑进卧室,看见雪晴倒在血泊中。他跑过去抱起雪晴,在鼻子前摸了摸,还有微弱的气息,便撕了衬衣先给雪晴包扎伤口,他哭叫着:“雪晴,雪晴,你怎么能这样啊?!”

    雪晴睁开眼,挣扎着说:“救救我,我不想死。”然后就闭上了眼。

    他忙抱起雪晴,跑下楼,放进车里,但手忙脚乱,车却不知怎么发动不着。他突然想起是不是刚才喝醉了回来忘了关大灯电瓶没电了,气得心里大骂:“****,什么破车不用了甩给我!”。他又急有害怕,忙给黄歌打电话:“快来我家,雪晴出事了。”

    黄歌的老板是中央某大员的公子,刚从北京到广州来检查工作,他们中层干部就赶到广州去给老板请安。他对西安说:“咋又来了,烦不烦?!我在广州呢,管不了!”

    他忙又打小严的电话,却关机。

    他傻了。

     这时,电话铃响了,他以为是黄歌的,忙打开听,却是诗乐的,说:“明天我要结婚了。我老公就是香港人嘛,我们也要庆祝一下。知道婚宴在那里吗?就在阿房宫饭店。我要在那里给自己做个纪念,也给当年那些和我一起打工的人一个纪念,让他们一个个嫉妒得红眼发紫,把我当成浪漫的传说一样永远刻骨铭心。哈哈......”

    他关了电话,回头看看手腕还在流血的雪晴,脑子一片混沌。

    突然,他想:经历这么多变故了,自己为什么还总是感情用事。既然她自己寻死,我为什么要救她?不是雪晴害惨了雅美吗?这么狠心的人,不该死吗?狠心总要有个开始,她狠心为什么我不能狠心一次?我不是一直在等待机会吗?这不是机会吗?如果不救,不是可以彻底永远地甩开她了吗?不是没有人再可以掌握他的把柄和秘密了吗?再没有人可以试图控制他了吗?我这样有什么责任和危险吗?

    。。。。。

    他为自己一串串的想法感到害怕,全身发抖,不敢睁眼开雪晴,仿佛看见死神的手正伸向雪晴。他感到全身发冷,颤抖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他就这样听着雨声和自己咚咚咚狂乱的心跳等了很久,估计雪晴可能已经死了,他打开门,忍不住呕吐起来。等雨水淋醒了他,他就冲到雨中挡了辆出租车把雪晴送到了福田医院。

     来的太晚了,雪晴已经死了。

    他瘫坐在医院急救室外的长登上。生命真就这么脆弱吗,似烟一样轻,似梦一样飘渺。他不由想起几年前去世的同学念,这次真真切切地感到触摸到了死亡般的真实恐惧。

    他的脑子很乱,以前各种生活画面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地缠绕在思绪中。

    慢慢地,他回忆起他生命中遇到的这几个女人,感觉这几个女人就象是几所学校,把他一步步引领到今天:诗乐是他的小学,给了他启蒙教育,认识了女人;雅美是他的中学,让他认识了自己,学会了思考和反省;雪晴是他的大学,让他认识了社会,学会了钻营和狠毒;还有徐总,带领他步入了成功人士高尚生活的门槛,还不知以后会把他带到哪里?

    他在内心拷问自己:我怎么变成了这样?这是我追求的生活和人生吗?我是不是变的很残忍,很自私?人为什么要这么自私地生活?我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但付出的是什么,是真诚、热情,是良心、爱心,但这些东西在这个社会还重要吗?还需要吗?没有它,不是很多人活的很好吗?

    ......

     窗外,瓢泼大雨中,欢呼的人群正在欢送驻港部队的车开往回归的香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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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西安一直在想办法如何对付雪晴,他要找突破口。女人嘛,最希望你天天一刻不离地陪着她;而且,女人都是小心眼,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说不清道不明,这也是雪晴的缺点。把握住这一点,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现在的雪晴,每周去不了几天广州到学校点卯。回到深圳,白天常常和几个朋友上街挥金如土疯狂采购,或者一起去做美容;晚上溜完狗就常常泡酒吧或到体育场去游泳。他想,只要他经常不回家,花天酒地玩女人,再故意让雪晴知道,刺激折磨她,她就会慢慢死了心,那样她就会主动提出离开他。雪晴贪财,顶多是损失些钱。现在,他对钱已不那么过敏了,毕竟有了积蓄,说话考虑问题有了支撑的基础,底气就足了;另外,自从有了上次被雪晴要挟一把的教训,他早背着雪晴给自己开了小金库,雪晴再来要挟,也不会伤他筋动他骨。

    徐总自从知道了他有女朋友,虽然邀他少了,但对他仍然暗中照顾:有其他客户经理汇报他拉拢人,徐总还批评汇报的人小心眼影响公司凝聚力;猜测他和客户的玩猫腻也睁只眼闭只眼,钱又不是她个人的。他感觉,徐总似乎给他的将来预留着一个随时可进入的心之门。

    经过和这几个女人的交往,他渐渐想开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自己要为谁去坚守爱和忠诚呢?为诗乐,但诗乐背叛了他;为雅美,但雅美让他失望;为雪晴吗,根本不值得。

    那么徐总呢?从徐总的眼神和对他的暗中关照里,他能猜透这个三十如虎的女人寂寞的心思。只要他能越过心理的障碍,和徐总上床是件水到渠成很容易的事。但以后呢?惹了这个女人,他以后就要和这个比他大3岁并带着一个6岁女孩的女人从此了付此生吗?他要为了一个唾手可得的轻松生活和朝思梦想的美好前程而委屈自己,和这个皮肤不好、长相一般、身材也不好,自己根本看不上的女人生活吗?他现在沦落到了这样可悲的地步吗?想到这些,他心寒如冬。

    苦恼不尽,他索性不去想了。没有人能对他负责,只是自己要对得起自己,不如及时行乐。

    于是,只要徐总不打扰他,深圳灯红酒绿的地方就成了他的栖身地,燕瘦环肥的小姐们成了他的被卧,整天泡在女人堆里,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单对单、双飞、换伴侣,什么野路子都玩过;阳光酒店、富临酒店,天上人间、三九月光城、大富豪夜总会的高级小姐带到房间玩过;桑拿、发廊里年龄幼小的新鲜现货现场也玩过;向西村、巴登街、田贝、岗厦、梅林路边的野食也拉进车里玩过。各色品种都玩腻了,就带着小严开车跑到东莞的长安镇、塘厦镇,冰火三重天、五重天、七重天,一次比一次疯狂,一次比一次刺激;放纵着自己,放纵着欲望与性。他知道自己彻底堕落了,但却没有一点点心里的负担,没有丝毫的歉疚和良心的不安,只觉得很快乐。

     雪晴早感觉出西安变了,不怕她了,开始回来晚,她问,西安很不耐烦地只说应酬。她虽然不相信,但她明白,男人没有不吃腥的,西安也知道她和杜老板上过床,也算不上干净。而且,男人偶尔找小姐,她能容忍。她估计西安找小姐不敢不戴套子。只要西安不找别的正经女人,就算是逢场作戏,就不会付出真感情。而付出真感情了才是拽不回来心的真正可怕的事。所以,对男人她不打算看得过紧,太紧了,弦绷断了会出事。一紧一松拽在手中就可以了;另外,只要把持住他的财路,玩女人总要钱铺路,没有钱,看他能玩什么花样。她根本不知道西安现在已不是从前朴实、真诚、没有心计的西安了。

    但西安慢慢竟开始不沾家了。雪晴急了,就打电话,但西安的旁边总有女人的声音。而且,西安竟还故意刺激她,说:“我在陪女客户呢,她说晚上没地方住。”雪晴气得大骂:“你不要脸!”

    骂归骂,但她心里却想着怎样把西安的心拽回来。她知道西安是吃软不吃硬,可她又不会象雅美那样哭哭啼啼搞煽情,把西安的心哭软了。

    想好了,她就问西安在哪里陪客户,说她认识几家夜总会的部门经理,可以给西安打折。西安听了,一点不防备,笑着说:“是吗?我在金色时代,你给我找人吧。”

    放了电话,她就打车直奔金色时代,然后找到西安的包房。

    西安、小严还有一个客户正搂着几个小姐的腰掷塞子玩,却突然看见雪晴闯进来。雪晴站在门口,眼睛死死盯着西安身旁的小姐,冷冷地说:“出去。”小姐吓得拿了包就退出去了。

    西安反应过来,对雪晴大声吼道:“你发什么神经?!”

    雪晴也大声吼道:“你要不要脸,天天不回家,搂着别的女人想干什么?!”

    但这次雪晴失算了,从此,西安总躲着她,到公司也找不到人影,而且打电话再也不给她说行踪的实话。

    后面的日子,雪晴就每天守着空房发呆发火,砸碟子摔碗摔手机成了常事,连朝夕相伴的京巴也越来越看着不顺眼,不是打就是踢。

    一天天见不到西安,雪晴忍不住了,就正告他:“你再不回来,我就出去找男人,去卖淫,看谁找的多!”

    想不到西安听了,竟笑着说:“好啊,我们就比赛吧。”他要报复的就是雪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久,西安给他打了电话,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房子给你,钱也给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雪晴大叫:“什么?你把我玩够了,就想甩我?告诉你,你休想!你敢对不起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缠也要缠死你!”

    西安见她这样疯癫,干脆就连她的电话也不接了,象一个游魂,她知道他在这个城市,但在那里,她却不知道。

    雪晴只能自己给自己安慰,她开始抽烟,开始到酒吧喝酒发泄;有时,还拿烟头烫自己的手腕手臂,自残自虐,让肉体随着心一起疼痛。

    有一天,西安回来取衣服,她喜出望外,扑到西安的怀里,但西安却很冷淡地推开她。她委屈地说:“我错了。不管我以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原谅我。我一定改,以后一定一切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好吗?”

    但西安却象没听见一样,毫无表情地收拾衣服。

    她想,西安心软,干脆打温情牌,便装着帮他叠衣服,故意把手腕、手臂上烫的一块块的伤疤露出来让西安看。但西安只淡淡瞥了一眼,却象没看见一样,仍收拾衣服、箱子,根本连问都不问。

    她坐到西安面前,哭着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西安不理她,心里却奇怪女人怎么都这样,总把自己当一件物品一样,动不动就是要不要了。

    见西安要走,她就从他身后抱住他,说:“我不让你走,我真的爱你啊。你要走了,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我死了,也不让你活。”

    西安没有回头,只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爱吗?爱能靠强迫得来吗?”说着,掰开她的手,带上门就走了。

    看到自己类疯狂的爱对麻木的西安都起不到任何作用,让她更是伤心和失望,心里难过得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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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4 11:48:14 |只看该作者
三五

    西安回公司上班,徐总关心地问他的脸上怎么回事。他想也没想,就把事情经过说了。

    徐总的脸色闪过一丝不快,说:“想不到你还挺勇敢,象个男人。哪一天把你的女朋友领来让大家见见嘛。”

    他怀疑徐总是不是吃醋了,但转念一想,瞒着徐总也不好,反正要知道的。

    西安熟悉了公司的里外业务人事脉络,就暗中寻找发更多财的门路。他已经熟练得不需要人教,自己都知道如何利用客户定货的机会捞私钱,搞回扣的水平也炉火纯青神不知鬼不觉。他也知道,雪晴肯定怀疑他在公司有黑帐和回扣,对付她一个办法---真话夹着假话,真话掩护假话,小收入都交给雪晴,大实惠悄悄给自己开个小金库藏着。

    而且,时不时拿些子乌虚有的假情报如张三李四排挤他了,王五马六准备买新车了怎么来的钱类装着请教雪晴,让雪晴替他想办法,更放松对他的警惕和干扰;或者,把真想问的财务问题和一些假财务数据混在一起,让雪晴吃不准。雪晴现在要吃他的喝他的,看他汇报的比想问的都多,就不多想。

    一来二去有了钱,渐渐地,腰粗肚挺他就有了成功男人的感觉。他的房子也入伙装修进住了,人也鸟枪换炮,也敢买1881和Giorgio Armani西装、Versace衬衫、Rolex手表、Montblanc打火机和Dunhill 的皮具了,也开始学着用男人香水Cerruti了。

    但是,他却越来越感到从没有过的空虚。

    人没有了爱,心里就空荡荡的,而物质的拥有和挥霍,并不能填补他内心的空虚。这个空虚是雅美离开他空下的,雪晴根本填补不了。对于雪晴的感觉,除了做爱,他心里实在是一天都不能再忍受了。他试图去爱雪晴,但怎么也对雪晴产生不了如对诗乐和雅美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心里已没有了爱。或许,经历了诗乐和雅美两场爱的折磨后,他对爱已迟钝了,爱在心里已经阳痿了,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什么真正的爱情了。爱情已在他的世界彻底死亡了,只剩下一串痛苦的回忆。也许今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没有了爱,但有钱、有房、有车、有米、有酒、有女人,也能活得很轻松很惬意么,放眼四周,多少人还汗流浃背地卖着苦力和脑力,多少人还为柴米油盐奔波,他还缺什么?是爱吗?这个世上有吗?

    而且,对于雪晴,他了解越多,就越发感觉雪晴是卧在自己身边的一条毒蛇,迟早会咬伤他,让他时时提防着,这样活着太累了。

    现在他开始理解什么是“男人的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他开始认真考虑怎样和平过渡地和雪晴提出分手而不出事,他有点怕雪晴。雅美自杀的事已经在他的心里结成了伤疤,要是雪晴这种心狠毒辣的女人再给他闹一下,他可没有活路了。而且,雪晴对他的底细知道些让他也甩不干净。

    他需要机会。

    这天,他在香梅路的一个酒吧看柯受良庆香港回归飞跃黄河的现场直播,却抬头看见了小冯。他说:“坐下一起喝杯酒?”

    小冯也很大方,说:“好久不见,好吗?”

    他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又问小冯:“你还在那干吗?”

    小冯说:“其实我当初辞职后就没回去,你当时不是还在啊?”

    他感到诧异,问:“你不是胡总的亲戚吗,干吗不干了?”

    小冯说:“操,什么亲戚?!我只是胡总在人才市场碰到的一个老乡而已。离开那里,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开始,我以为你是王总的棋子,王总让你挤走我,只是为了保住他那点偷偷摸摸的回扣。这个谁都看得出来。后来我才发现,咱们都太不成熟了,都成了胡总的棋子。他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王总和你我的一举一动。”

    他倒吸一口凉气,问:“你怎么知道?”

    小冯说:“反正胡总也没关照过我什么,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明了。王总在公司是有投资的,是股东之一。但他的缺点就是急于收回成本,于是上了胡总的当。胡总了解王总的特点,估计王总会在进原材料上吃回扣,于是在董事会上还专门提议让王总负责这一块业务。他就等着王总钻进他的套子,然后抓王总的把柄。我开始还以为胡总是只是让我监督阻止王总吃回扣呢,后来才发现胡总根本不在乎那点回扣,只是让我收集证据,等待时机来给王总秋后算帐。我觉得做这种事挺丢人的,于是提出辞职。可能你们还以为是冲着你们呢。”

    他问:“那王总就这样被胡总挤走了?”

    小冯说:“那他还能赖着不走?董事会都觉得他吃回扣损害了大家利益,大家都跟他翻脸了。王总损失惨了,刚挣的那点回扣要吐出来,还不返还他的投资。”

    他感慨良久,商场里真是人心险恶啊,以后自己搞回扣的事也要倍加小心,毛毛雨绝对不做,要做就来几次狠的大手笔。等发了财有了底子,出了事就趁早溜掉,也不吃亏。

    经过一席话,他这才感到小冯人不错,说:“以前咱俩各为其主,不要介意。以后有什么帮忙的,打我电话。”说着,写下自己的手机号。

    回家的路上,他就开始思考:“我怎样才能设计个圈套,逼走雪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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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4 11:47:05 |只看该作者
三四

    西安开车到广州送雪晴。到了学校门口,本想把雪晴送到宿舍楼下,雪晴却说:“算了,宿舍里的女孩坐的不是奔驰就是宝马,最差也是本田,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说着就下车了。

    刚把车发动起来,他却听见后面有人喊:“打劫啊—打劫啊---”

    他在倒后镜瞄了一眼,却是雪晴在追一个男子。他心里一急,就把车开到人行道上,挡住了抢劫犯。但抢劫犯却一闪身饶过车,也不怕川流不息的车撞上,越过马路跑到对面。血清追过来,喊他:“你怎么不撞死他?!”

    他下了车,回头看见街对面一个穿保安服的巡逻员拿着长铁棍把那个抢劫犯打翻在地,便和雪晴跑过马路。

    雪晴在地上捡起抢劫犯丢下的包,冲着西安说:“打死这狗日的!”西安过去一脚踢在抢劫犯的肚子上,骂道:“****妈,让你跑!”不解恨,再想打,却发现这家伙用刀片割破自己的额头自戕,血流的满脸,就住了手。保安见状,问围观的人谁有手机,让报110。西安就打110,保安就找抢劫犯藏起来的剃须刀片。

    突然,抢劫犯却一跃而起,推开保安,冲着西安脸上一刀,转身就冲开围观的人跑了。大家反应过来,就又追。刚跑两步,前面又有巡逻员和警车出现,堵住去路,抓住了抢劫犯。

    西安的脸上被刀片划了一道,流着血。雪晴边用纸巾给他缚,边说:“你这是活该!谁让你对这种人心软了?”

    他俩过去,抢劫犯已经被警察铐起来,蹲在地上。刚才那个巡逻员,手里拿着刀片,对他俩说:“没想到这家伙有两个刀片。”

    雪晴说:“让我看看是什么刀片。”

    巡逻员递给雪晴。雪晴拿了刀片,突然走到抢劫犯面前,冲着他的脸也划了一刀,骂道:“去死吧你!”

    西安和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

    警察忙夺下她手里的刀片,喊道:“住手!你这样会出人命的,知道不?”

    雪晴却恶狠狠地说:“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死光了就没人害人了,社会也干净!”

    警察吃惊地回头看看西安,说:“你女朋友?真厉害。”

    西安也感到雪晴象个冷面杀手,尴尬地笑了笑,拉住冲动的雪晴。

    警察本来想让西安做笔录,看见他脸上还流血,让他留了电话,嘱咐他俩去完医院到派出所做笔录。

    在医院做了消毒和简单包扎离开,俩人就去派出所。路上,西安问雪晴:“你怎么能拿刀片去伤人呢?”

    雪晴任气未消,说:“怎么了,谁让他抢我,找死啊?!”

    西安说:“抢你,你也不能象抢劫犯那样拿刀上啊?”

    雪晴怒道:“有没搞错,我还不是为你报仇?”

    他疑惑道:“我怎么也想不通,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份胆量?”

    雪晴却不屑一顾地说:“这有什么?我从小就没了妈,有人养没人疼。院子里的小孩总欺负我。后来,我心狠了,再有人欺负我,我见了什么手里就抄起什么豁出命跟他打。从此再没人敢欺负我,连一些男孩子也怕我。这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心软了,只会受人欺负;心硬了,谁敢欺负你。只要谁对不起我,我就敢跟他拼,让他付出代价。”

    他听的毛骨悚然,想,这下麻烦了,雪晴是个冷雪动物,只许她负人不许人负她。杜老板已经付出了代价,以后他要是想甩开她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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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4 11:46:21 |只看该作者
三三

    到底有相千里马的伯乐看中了西安。

    这天,他在人才市场给一家与台湾合资的VCD公司投递资料时,面试的中年妇女看了他的资料和简介,让他下午到联合广场公司总部面试。

    凭着以前在进出口公司的成绩和在北方各地的吃苦精神,又经过在深圳两家公司的历练,他没费工夫就被顺利录用了,做南方区销售业务。

    同事中有一个河南的小严,刚毕业两年,和他挺投机。小严告诉他,公司老总是台湾人,一个月来视察一次。让他来面试的中年妇女是公司的副总,姓徐,广西人,大陆的业务归她负责。最近生意特别好,可华南区的客户经理却被竞争对手挖走了,而华南是公司的根据地。徐总本来亲自负责华南,可刚和老公打完离婚,带着个6岁的女儿很辛苦,实在忙不过来才打算招人的。

    他就感觉这个皮肤因过多紫外线被晒得红红的瘦女人不象个女人,风风火火雷厉风行,果然不简单。人家才比自己大几岁,就有了这番事业,实在让他惭愧。他暗暗下决心不负徐总厚望,好好干出成绩来。

    上班头几天,刚到一个新公司的新鲜和全国日趋火爆的VCD市场,让他有些兴奋,下班后经常加班,有时晚饭都忘了吃。

    一次,他加班到了晚上十一点了,徐总从办公室出来,扫了一眼,走过来对他说:“怎么剩你一个人了?注意身体,差不多了明天再干吧。”

    他听着这话感到很温暖,就说好,便收拾东西。

    徐总问他住哪里,他告诉了。徐总说:“顺路,我送送你。”和比自己大的女人一起,而且是自己的上司,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球,大男人,怎么老萎萎缩缩的没出息,就不再客气。

    刚坐上徐总的HONDA ACCORD,他的胃一阵痉挛,肚子却咕噜咕噜响了一圈,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徐总听见,回头笑着问:“还没吃饭?”

    他说:“忘了。”

    徐总说:“走,我给你补上。”

    他觉得让女人请有点没面子,就忙说:“我请徐总吧。”

    徐总说:“等你赚了钱再请我吧。另外,以后大家在一起,不要徐总徐总的,下班了,大家都是朋友。”

    然后,就把他带到春风路凤凰楼吃夜宵。

    吃完饭,徐总送他回去。返回的路上,她觉得西安这人挺能吃苦,肯干,而且为人很实诚,自己这次没看错人。

    周末开会,徐总带女儿来公司。大家都夸徐总的女儿漂亮。其实,西安觉得徐总的女儿长的太一般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小女孩蹦蹦跳跳在公司乱窜,晃到西安的办公桌前,看见他桌上一个鞋子玩具很好玩,就问他:“叔叔,我能玩吗?”

    这是雪晴给他买的固体香水。他取下来,递给小女孩,说:“当然可以,送给你。”

    小女孩拿到鼻子前使劲地闻了闻,说:“哈哈,真香。”就跑到妈妈办公室里去了。过了一会,小女孩又跑过来,说:“叔叔,我喜欢你。”

    他笑着说:“叔叔也喜欢你。”

    小女孩睁大眼睛,说:“真的?那我想吃巧克力,你现在给我去买吧?”

    他听了,觉得这小女孩真是个小妖精,这么小就会设局,便说好,拉着小女孩的手下楼去买。

    在小商店买了巧克力,却下起鱼来。他没带雨伞,小商店也没有雨伞。他就把夹克衫脱了,罩在小女孩头上,拉着小女孩在雨中跑回去。

    回到办公室,徐总正心急火燎地找女儿,看见衬衣湿透的西安领着完好无损的女儿回来,很不好意思,回头就轻声嗔怪女儿道:“看你把叔叔害成什么样了,越来越不象话了。”

    他忙说:“是我自己带她去的。”

    徐总看了他一眼,说:“赶快去把衣服换了吧,再喝杯热水。”

    他听了,觉得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很会关心人,他碰见的这三个女孩,都是自私被娇宠惯了,从来只站在自己角度想问题,从来只想着如何享乐、如何玩,什么时候想到过责任一类,什么时候关心过他,从来都是他关心她们。哎,看来,女孩和女人,差别太大了。

    第一个月销售报告出来,西安定出了十几万台,成为公司的Top Sales。按公司制度,每台提成1.2元。他发了点小财拿了存款,眼睛都高兴绿了。

    而喜上加喜的是,徐总又点名提拔他做华南地区客户经理,把前任华南区经理用的SATANA也配给了他,又给他配了最流行的Erriccson 388手机做业务联络用。

    他感到徐总对他的照顾有点特别,而且,徐总对他从来不象对其他人那样发过火。他怕太招摇了成了众人眼红的靶子,暗中联合起来给他使绊子,就直接把担心给徐总说了。徐总却说:“男人就应该有点承担风浪的魄力,我相信你可以。再说,我给你的奖励也是你自己赢得的,有谁不服让他拿成绩来说话。这是私营公司,靠实力说话,不是国营公司靠马屁就搞得掂的。”

    他听了,很佩服徐总,也心安理得了一切。

    小严嫉妒得双眼比兔子眼都红,说:“操!华北、华东、西北、东北四个部门经理哪个有你升得快?你烧了什么高香?!”

    他想,公司里几个客户经理明争暗斗,他要在公司站稳脚,就必须培养一个铁杆心腹支持他,给他打探别人的情报。小严是邻省的,语言、心理、习惯和他很接近,没有天然的隔阂,而且年龄小,象自己刚毕业一样诚实单纯、头脑简单、没有野心,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打发,绝对是个好苗子。从此,他就常给小严安排些活轻油水大的工作,时不时把客户送他的领带、皮包类送给小严做感情投资,吃饭、出去消遣也带上小严。

    一个周末开例会时,看着直线上升的销售数据报表,徐总很高兴表扬了西安和华东区的部门经理。等会结束,西安到徐总办公室送下周的work report 时,徐总笑着对他说:“最近辛苦了。明天有空吗,应该放松一下,陪我去打场球。”

    他知道徐总经常陪客户去打高尔夫,就红着脸说:“我不会,没打过。”

    徐总笑着说:“谁天生会?我教你。”

    次日,他没给雪晴说实话,借口应酬,陪徐总到观澜去了。

    以后周末不忙,他就应邀陪徐总到观澜或沙河打高尔夫,再也看不上和黄歌去打司诺克了。

    一次打完球,徐总说累,还让他开车把她送回她在银湖的别墅。进了让他羡慕得要死的富丽堂皇的别墅,徐总却说:“这是房子不是家。房子再华丽也是冷的,家再贫寒也是暖的。哎,有钱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你说,这个空荡荡的家,和旅店有什么两样?”

    他知道徐总在骂自己的前夫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大学生甩了她。他不吭声了,以静制动。

    徐总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提拔你吗?见你第一面,我就感觉你很实在,很可靠;而且,几个部门经理只有你没结婚,事少。你也快三十了,摔过跟头,我觉得有些事你能悟出。”

    次日,他约小严喝酒,轻描淡写地把这些说给了小严。小严见他这么信任,就更诚心了,说:“徐总肯定是看上你了,招你做上门女婿,哈哈。”

    他说:“别胡说,徐总比我还大呢。”

    小严笑道:“北方人你还不懂?‘女大三,抱金砖。’你呀,买一送一,老婆孩子一步到位算了,再不用奋斗了。”

    他笑而不答。

    他心里打算,还是要继续陪徐总玩,但绝对不是单纯为了陪徐总玩,或者和徐总搞关系了。他意识到,在高尔夫球场上认识的人都是呼风唤雨的成功人士,和这些人交往,哪怕点头之交,有朝一日和这个公司甚至和徐总闹翻了,不是多了很多机会和后路吗。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和人磕磕碰碰的,何况自己的背后还不干不净,保不准哪天翻了船呢。这些,小严根本不懂,他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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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就是天塌了,西安还得活着,还得生存。想通了这个道理,等一切都看似平静了,他就整理了情绪,回到公司。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看不到王总的踪影了,是胡总接待的他,很客气地对他说:“你的报告写得很好。我很欣赏你能主动让贤的态度。既然这样,这个部门经理就暂时让小冯做吧。你呢,做员工呢有点屈才,我们再研究吧。”

    他明白自己最终成了牺牲品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王总呢。胡总说:“王总另有高就了,咱这里庙小,容不下呀。”

    他知道王总也不妙了,但奇怪王总怎么也没给他打个招呼。

    而这时的雪晴上学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在广州也是跑到沙面的酒吧喝酒过日子,或着到上下九大把花钱买一大堆回来就后悔的垃圾。

    这时,他也知道了雪晴的怀孕根本就是一场假戏,是她想控制他的一个技俩,感到很气愤,把雪晴臭骂了一顿。但雪晴却笑着给他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和你结婚过日子。”他知道雪晴是下了死心缠住他不放手了,一时却也没办法应付。后来,雪晴却没有经他同意,悄悄打电话给他的父母说让他们来深圳参加婚礼。他知道后已懒得和雪晴理论了,就先由她折腾吧。

    他暗暗在等待机会。

    父母和妹妹慧都没来过深圳,也想看看西安买的房,就分别在单位和学校请了假,乘兴而来。到了深圳,他们发现所谓结婚只是雪晴的口号;而且,在家比以前还要懒,不但从不做家务,饿了就到街上的咖啡屋自己吃一顿,根本不管在家里的父母和慧。

    母亲只摇头,问西安:“真的结婚了,你俩都不做家务,这以后怎么生活啊?”

    那天西安去人才大市场找工作去,让雪晴陪父母去世界之窗玩。大家转得又累又渴,雪晴竟然只给自己买了一份烤鱼、酸奶和可乐,然后对慧指着售货厅,说:“那边有卖吃的。”

    慧实在忍不住了,就怒气冲冲地问雪晴:“你怎么只顾一个人吃啊?不给我买可以,那我父母呢?难道我哥没给你钱吗?”

    雪晴却很感委屈,说:“我又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啊。再说,你们也可以自己买嘛,又不是没有钱,干吗让我伺候?!”

    慧就闹着要早点回西安,父母也想走。他想,父母一辈子连飞机都没坐过,就给父母和妹妹定了机票。

    临走前,一家人谈及西安和雪晴的婚事,妹妹慧强烈反对,说:“哥,你要和她结婚,我就永远不进你们家门!”

    但母亲说:“算了,早点结婚,奔30的人了,年纪再大了就不好找了,只要西安他自己愿意。”

    父亲问他:“你到底怎么考虑的?”

    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他心里黑暗的盘算。父母就是因为老实了一辈子,在单位混得差强人意。熬到最后退休,父亲到底还是个副主任医师;母亲也没评上她朝思慕想的护士长。老实人在这个社会是弱者的表现,是受欺侮的对象,是强者做升迁垫脚的牺牲品和炮灰。他不想再重复他们的生活了,自己都砸了铁饭碗跑到深圳来了,再那么活着亏自己亏儿女还不如当初就别来,那样的日子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他低着头,说:“走一步是一步吧,你们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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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4 11:44:51 |只看该作者
三十一

    在雅美的房间,发现了她留给西安的信:“一个人从出生的一刻起到死亡为止所能遭遇的一切其实都是他本人事前决定的。一切疏忽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约定,一切失败都是神秘的胜利,一切死亡都是自尽......”

    雅美已不能回到从前的雅美了。由于那天的煤气中毒造成大脑长时间缺氧休克,人虽然救过来了,但雅美却成了痴呆,谁都不认识了,看见什么手里就抓了往嘴里送,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他看见雅美被毁灭成这样,心似万箭穿心般痛苦,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他悔恨,悔恨自己没有早点救雅美,没有珍惜雅美。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这个雪晴造成的,恨不得杀了雪晴,但雪晴却说:“我爱你,我错了吗?别人要夺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不能保护自己?!” 言语神情中,透着胜利者的喜悦。

    他无言以对。

    雅美的父母赶到了,丁也从北京赶来了。他们打算把雅美接回西安。

    他也想和他们一起回到西安去,和雅美呆一辈子,照顾雅美一辈子。

    但雪晴却拦住他,说:“你都开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感情用事。知道你爱情、事业为什么一败再败吗,就是因为你心太实、不开窍。这是你生存在现在这个社会的最大的缺点。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你就走。你冷静想一想,你真的能每天面对一个疯疯癫癫的雅美吗?你真的能天天端屎端尿伺候她一辈子吗?”

    他愣住了,暗问自己:“难道我真是这么自私和脆弱吗?难道自己真要苟且偷生,面对雅美花一样的凋谢而没有一点因愧疚而生的回报吗?”

    雪晴接着说:“你不能,我了解你。我再问你,你自始至终对得起雅美,但雅美对得起你吗,你忘了当初她抛弃你的日子吗?”

    雪晴的话句句击中他的要害。是啊,他即牺牲不起自己,也忘不了雅美对自己的背叛,这就是现在的他。他感觉自己彻底变了,觉得原来的西安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消失了,现在的西安已经蜕变成了一只唯优裕生活是尊和舔食物质美味的狗。

    雪晴说:“你只能回到我的的身边,毕竟我还爱你。”

    但是,他想,如果将来有一天自己发生了什么意外,雪晴会不抛弃他而留在他的身边陪伴他吗?答案让他心寒。他下了决心,必须离开雪晴。

    他就正式向雪晴提出俩人分手,但雪晴这时却觉得他是因为雅美的突然出事心里难受而犯糊涂,就坚决不同意。

    他已没有精力再和雪晴吵了,只好暗暗考虑怎样甩了雪晴。

    长这么大,自己信奉的从来都是宁天下人负我,我决不负天下人。扪心自问,自己从来没有负过任何人,总是别人负他。雅美的事,已让他肝肠寸断,而雪晴这种女人这么毒,为什么要对她诚实和忠心呢?要负的也只能是雪晴这种人。

    短短的几天,对他却似几个世纪般漫长,又似经历了一场生死场,经历了炼狱一般,对死亡、对生命、对爱和恨都有了体验和感悟。生命与死亡之别只是瞬间的一个闪念;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恨可以作为一种手段。

    他告诉自己:我不能跨,我要好好生活下去。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

    雅美离开医院前,他吼着让雪晴交出所有的存折。雪晴不愿意,他气得一个耳光上去,打的雪晴摔倒在床上。看着西安发红如狼一样狠毒的双眼,雪晴怕了,毕竟她是个聪明的女孩,知道把西安逼急了,没有她的好果子吃,她就乖乖地交出了存折。

    西安拿了存折,到医院硬塞给了雅美的父母。

    最后,雅美的父母含着泪和丁把她接回西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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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3 21:13:54 |只看该作者
三十

    第二天天刚亮,王总不停地给西安打传呼,让他先去公司,雪晴非要跟着去监视他,不让他给雅美打电话,不让他去雅美那里。

    看着西安神情恍惚根本无法安心工作,王总就狠狠地臭骂他:“你他妈怎么没点出息,一个黄毛丫头就能把你搞得这么神经兮兮不醒目还怎么干大事?!赶快把你那点破事搞掂。”

    他心说,王总你那里知道我除了这个雪晴还有一个雅美在后面点火呢。这两个女人已搞得他身心交瘁,疲惫的神经几临崩溃。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招惹了这两个欲罢不能的女人。

    王总接着说:“小冯昨天给胡总经理打辞职报告了,说干不了啦。你也赶快给胡总写个报告,汇报一下你的工作,但不要说小冯的坏话,而要赞扬他,说他非常能干,比你有能力,希望能让贤。”

    他不停地点头,脑子却晕晕的不知道听了啥。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次轮到雅美回敬他的留言:中午不来,我就自杀。

    他想想雅美目前独自一人正缠心魔的景况和郁郁寡欢的性格,吓坏了,终于不顾雪晴歇斯底里的反对,忙打车赶去车公庙去看雅美。怕万一出事一个人没有经验应付不了局面,他又打电话叫了正在上班的黄歌。

    雅美已不吃不喝两天了,人很虚弱,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水果刀,手腕上果然有几道血印,家里乱得一团糟。

    见了他,雅美不顾黄歌在场抱住他不说话,不停地哭,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黄歌奇怪,女人怎么总把自己当一件东西,什么要不要的,忙躲到阳台上避开。

    过了会,西安叫了盒饭,让雅美吃。雅美不吃,只哑着嗓子问他:“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他不忍心虚弱的雅美再受刺激,就说:“我正在和雪晴谈分手的事。你放心,我一定回到你身边。你先吃饭吧,有了体力,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呢。”

    雅美安静了一会,就不哭了,起身去梳洗。

    这时王总的传呼又来了,留话很直接:速回公司,否则后果自负。

    他就留下黄歌看着雅美。自己匆匆忙忙赶回去。

    雅美对黄歌说:“我没事了,想开了,你上班忙去吧。”

    黄歌最近在一家科技公司任南方大区市场总监,新官上任三把火,正实行营销模式改革,挥刀裁人杀人,搞的公司鸡犬不宁,一些员工联合起来写了他的罪状发传真到北京总部控告他,搞得他四面楚歌。但他不放心,就又坐着和雅美聊了两、三个小时以前在西安的一些旧事,看着雅美有了笑容,就急忙赶回公司去平息叛乱。

    雪晴自西安扔下她独自打车去看雅美,觉得气不过,就叫了车跟踪西安来到雅美的楼下,不一会看见黄歌也来了。他一直在门外等着,等看见西安离开,又等黄歌离开,她就让保安查了雅美的房间,然后敲雅美的门。

    雅美开门看到是怒气冲冲的雪晴,很吃惊,但想顶住门不让进已没有力气,毕竟两天没吃饭了。

    雪晴挤进门就狠狠地给雅美一个耳光,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把自己当奥黛莉•赫本了?!想要就要,想甩就甩!自己本来不要的东西,还不让别人得!简直连妓女都不如!”

    雅美就呆在门口捂着脸可怜兮兮地哭。

    雪晴独自坐在沙发上冷冷地注视着雅美哭。看雅美哭得差不多累了,她想了想,真真假假组织了些话换了角度对雅美说:“告诉你,我怀孕了。你不能没有良心地看着我肚子的孩子失去父亲。西安和我都爱这个孩子。他原来给我说过你不会生孩子,既然你没有这个能力,就请你不要在干涉别人正常的生活了。你也死了心,不要做梦了,不要以为西安爱你。他这个人心软你知道,他只是可怜你。我们就等着你走了就结婚呢,婚宴都定好了,还给你写了请柬呢。你要不信可以问西安的父母,明天我们去中英街要买结婚钻戒的钱就是他父母给的,他们希望我早点给他们生个儿子呢。你还是。。。。。”

    雅美听了更是悲痛欲绝,哭着说:“我不想听你说话,这是我的家,请你离开。”

    雪晴也哭了起来,大叫着:“是你在抢我的男朋友啊!是你走!你最好离开我的男朋友!离开深圳!离开这个世界!”

    最后,雪晴摔了门就去找西安。

    西安回到公司,王总就告诉他:“小冯已经走不干了。胡总说要见你谈话,正从顺德赶来深圳。你赶快写个述职报告,有个思想准备,一定要承担一点小冯走的责任。”

    正搜肠刮肚得乱写着,雪晴就来到他的办公室。看着雪晴奇奇怪怪的表情,他总预感着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他的传呼响了,是雅美的留言:来生再见。

    他忙打电话,问黄歌在那里,黄歌告诉他已回公司了。他说雅美可能现在出事了,我现在就赶过去,你也赶快来。

    雪晴却拦住他,说:“我就根本不相信这种人会自杀。她那么舍不得你,会自杀?真想自杀还会告诉人吗,分明是在吓你,让你去陪他,我不准你去!”

    他急急地说:“不管怎么说,我得去看看。”

    雪晴说:“看什么看?我刚去看过她了,不就桌上那把小水果刀吗,真想自杀干吗不用大刀呢,街上到处都是啊?!我还真想买一把送给她呢。”

    他听了,猜想雪晴去了雅美那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一定是逼得雅美想不开了,怪不得脸上挂着神秘笑容,顿时觉得雪晴简直是没有人性了,忍不住怒从心起,扬起手抽了雪晴一个耳光。

    雪晴只愣了一下,扬起手也还给他一个耳光,接着就咬牙切齿地离开了。旁边的人看见,都惊大了眼,这女孩不简单。

    西安和保安撞开雅美门,屋里煤气味很重,雅美躺在房间的地上。保安忙去关煤气开窗户,西安给雅美人工呼吸。这时黄歌赶到,俩人忙将雅美送往新沙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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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3 21:13:00 |只看该作者
我搬过来,楼主别生气哦

二九

开学后,西安把雪晴送到广州,心想,这下该安宁了。

    但日子却没安宁两天,雅美就发来信息,留言:我今天乘西北航从西安飞深圳,接我。

    他打了车就匆匆赶去。见了雅美,雅美就扑进他的怀里,让他感到意外。雅美以前从不这样感情外露的,很能克制。

    他把雅美先送到天安公寓住的地方,雅美的房子还在。

    雅美流着泪,抱住他说:“我现在真得想通了。我离不开你。最近,我常常抱着爸爸的遗像,想着孤苦伶仃的妈妈哭。想想我爸我妈,一辈子有什么,享过什么福,可他们的爱简简单单,谁也离不开谁。自从我爸去世,我妈就老了好多。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爱,这就是爱。这种一生与共的爱,不是钱可以买来的;不是深圳这个城市可以让我懂的;不是丁可以给我的,只有你可以给我。你不要扔下我。”

    雅美真的象是去了一次教堂,心灵得到了感化和醒悟;象离别开桑菲尔德庄园很久的简爱终于又回到又聋又瞎的罗切斯特身边。这多少让他感到有点陌生,但他还是动了感情,说:“其实,我也一直爱你。当你说你要去办签证,我突然感到好象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人海茫茫,我到那里去找你啊。”

    就这样,雅美抱着他说了一夜的话,流了一夜的泪。开始,他还有点激动,后来新鲜与冲动一过,就麻木得没有了感觉,任雅美不停地嘟囔,只觉了无新意,加之困得撑不住,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还迷迷糊糊着,传呼机却响了。他吻了一下怀中累得睁不开眼的雅美,把她放好睡下,然后看传呼,却是雪晴的留言:“想你,有重要事情给你说。我马上从广州回去,等我。”

    他的脑子乱成一大锅粥了。****,怎么比电影还惊心动魄,电影还要你方唱罢我登场,这边一个还没安顿舒服呢,那边又杀一个回马枪。看来自己惹的麻烦,终于糊锅了。

    他乱了阵脚,不知道怎么办,就打电话给黄歌,问计策。黄歌听了,说:“怎么天底下的妖精都让你给遇上了。你自己觉得爱谁就跟谁吧,这么简单的事。不过,警告你:你要给自己留条路,不要被两个女孩都甩了,鸡飞蛋打。”

    他叹气道:“哎,我咋命这么苦,碰见的都是这样的祸害女人。”

    黄歌说:“哪一个是你碰到的?哪一个不是你虚荣心作怪自找的?你自作自受,谁能帮你!”

    他告诉雅美,他要和雪晴好好谈一谈,让她等他。雅美流着泪答应着,却从身后抱住他不想让走。

     他回到家等回来雪晴,正酝酿情绪,准备告诉雪晴实情,雪晴却扑到他怀里,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他听了,惊得双腿发软,差点坐到地上。

    等他稳定了情绪,他劝雪晴,说:“那最近抽时间我陪你去把它打掉吧?”

    雪晴却说:“生下来也可以呀,干吗打掉?”

    正说着,传呼却响了,他一看,是雅美留的言:“心虑,等你归。”

    雪晴看他表情不对,一把夺过传呼机,看了内容,脸就变青了,问他:“谁来的?”

    他不吭声,雪晴就歇斯底里地大叫:“我问你,谁来的------”

    他忙捂住耳朵,想,瞒着也是瞒不过的,雅美又是个忧郁的女孩,他担心雅美情绪不好会想不开,就想早点过去,便告诉了雪晴实情。

    雪晴听了,冷冷地说:“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打算甩了我,和她重归于好?”

    他知道雪晴这种女人在气头上是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来,就假装坚决地说:“没有!别胡说!”

    雪晴用冷箭一般的眼光盯着他,说:“其实,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一直在利用我来气她,让她回到你身边,是不是?!”

    他急道:“胡说!那有的事?!”

    雪晴狠狠地说:“没有?!那好,你当我的面,扇她耳光,扇这个妓女,我就信你。”

    他忙劝道:“不能这样!这样会逼出人命的。”

    雪晴说:“哈哈,让她死去好了,她这种人就该死。她倒想看看她会选择怎么个死法啊,开煤气、喝药还是跳楼啊?她有那个胆量吗?唉,你这个没良心的。。。”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疯疯癫癫的。

    五六年的经验告诉他,女人本来就不是理智和讲逻辑的动物,着了魔的女人更是疯狂得什么恐怖的事都做的出来。他真害怕了,怕出了事自己担不起,忙劝道:“除了这,我怎样才能让你信,你说,我一定办。”

    雪晴止住哭,说:“那好,你的钱全部交给我来管。这样也算一种保证。我就是不让你给那个狐狸精花一分钱,让你没有钱寸步难行。我让你记住:你人是我的,钱也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现在很后悔,把所有的收入和在公司与王总暗吃回扣的事都告诉给了雪晴,使自己没了反抗的余地,很被动。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要“狡兔三窟”。以后,必须给自己存点钱不能让雪晴这种人知道,必须这样。

    他答应了雪晴。

    雪晴又说:“而且,你也对那个雅美死了心。如果你敢甩我,我就去告你,到你们总公司告你串通王总吃回扣。我有证据,看你敢不敢离开我!”

    这下,他彻底泄气了,终于明白,自己是败在这个女孩的手里了;看来,以后绝对不能给女人说半点秘密,这种情绪动物一旦情绪不对,迟早会坏你的事。他心里不断涌着恐惧,怕自己的将来终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现在明白了为什么乐观者发明飞机,悲观者发明降落伞。

    这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毒,果然是天下最毒妇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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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 22:24:57 |只看该作者
晕!还没完,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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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 11:32:02 |只看该作者
嗯,咋没哪? 还没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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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7-2 10:22:47 |只看该作者
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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