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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奶奶家在农村,爷爷在美丽的果园里种了几棵沙枣树。
每当5月初夏的时候,院子里的各个角落里都充满了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沙枣花的香气,伴着泥土的芬芳,是我至今闭上眼睛就能静静的体味到的。
沙枣花,小小的,黄黄的,很不起眼,却能给人以很淡然清雅的感觉,尤其是当一群群可爱的蜜蜂在上面来来回回的辛勤劳作的时候,我就在想,沙枣花一定是世上最美最香的花了。
初夏的夜晚,清风袭袭,躺在爷爷的宽大温暖的怀里,听他讲着山里的故事,那沙枣花的香气不时的扑入鼻里,那么的香,还是淡淡的,幽幽的,多少次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听着爷爷的故事,做着美丽的梦……
沙枣花的花期很短,也就只有两三个星期,所以,当那小小的不起眼的花瓣,慢慢凋落的时候,我就学着小姨的样子,把那些小花枝夹在我的小画书里,就算是到了冬天,只要我打开小画书,凑近那干花嗅嗅,熟悉的的气息还依旧会扑鼻而入,一股淡淡的,幽幽的香。
沙枣花花期一过,我便焦急等待着,真希望树上瞬间就能结出诱人的沙枣。那时顽皮的我最喜欢爬在爷爷的宽厚的肩膀上,异常努力的寻觅着那树上结着的为数不多的小青枣。(那个年代,庄稼人对没有熟的东西,是决不允许提前摘下来糟蹋的,所以舅舅,姨姨们是不会傻到为了摘沙枣而去惹爷爷动怒的。当然,只有我能例外。)我自小就借着大伙的宠爱,“里所应当”的做着许多让大家啼笑皆非的事情,所以当我抱着爷爷的大腿的悄悄的求他给我摘小沙枣的时候,爷爷总是装着严肃的样子,向四周看看有没有人,然后迅速的给我摘一把放在我的口袋里,充满疼爱的摸摸我的头,笑我的淘气,最后转过身继续做他的农活,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又立刻恢复了他的威严。以至于在多少年后,我还都不能忘记从爷爷那粗糙的裂着口子大手里接过一大把小青枣的时候是件多么快乐和满足的事情。
其实那个年代,可能真的没有吃过什么水果的缘故,对于小孩子来讲,只要是新鲜的玩意,都有那么一些小小的好奇,所以吃到那些涩而难咽的果实的时候,我就很纳闷,为什么那么香的花却能结出这么难吃的果实???
很多年过去了,每年的5月,当我穿梭在城市里拥挤的人群中,总禁不住想要闻闻那沙枣花的味道,想要重新温习一遍爷爷那慈祥疼爱的目光。
直到那年我不经意的发现水磨沟的山上有几棵小小的沙枣树,此后,每年这个时候,我便习惯性总要花一天时间去那里看看,不仅仅是为了闻那诱人的花香,更为了想在那树前找到十几年前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希望还能从他那粗糙的大手中接过那些小小的青涩的果实,希望沙枣花永不凋谢。
(仅以此文悼念我最想念的爷爷,愿他能在天上过的安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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