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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bsz

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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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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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2-17 15:12: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哲是我高中的同学，就坐在我后头，一坐就是三年。有一次，他把墨水打翻了，洇湿了我的后背，他却企图用一块橡皮把它擦干。他其实不笨。他是班长，文的武的样样在行。他的公干多，于是穿过讲台的次数也多，每一次，我都不由自主地以看书或遐想的方式用眼睛的余光对他迎来送去，送走一个个黄昏，又迎来一个个清晨，我的高中生活就在平淡又充实的遐想中水一样流过。

后来我们到了同一所大学。他在政教系，我在中文系。开学第一个月，一个已工作的高中同学找到了我：“你和哲既然都有意，为何不走到一起？”我的心事竟如此轻易地被人窥破，本能地羞红了脸，摆手道：“不，不，没有这回事，你搞错了。”我就如此简单地为自己三年的遐想做了结。从此，我流连于各种版本的中外名著，在书中与主人翁一起经历生与死，爱与恨；致力于大学课程的学习，以一项项奖学金来填补我心中的空缺。也有远远近近的男友从我身边走过，恰如云一般轻轻飘过，没有在我的心上刻下一道划痕。而我和哲几乎碰不到面。

毕业了，我和哲又到了同一个单位，当然时常见面，却说着与别人没有两样的话。只有一次元旦放假，下了很大的雪，校门前的铁轨也被雪深深地掩盖了。我和哲都没有回家，学校里空空荡荡的。我当时不冷不热处着的男友也没来看我，我的心犹如那仍按时响起的电铃声寥落而无奈。哲的父母来看他，他说让我帮忙烧菜而第一次邀我到了他的宿舍，他的父母与我的平民父母很不一样，他们用热情却绝不亲切的眼光审视着我，我一下子就仿佛清澈地看到了我如水感情的源头与源流，这一带源泉越流越细小，最后终会干涸在枯竭的河床。哲在喝得红光满面以后送我回宿舍，他红而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对我说：“你的笑容真的很可爱。”我想他是喝多了。我穿着红红的滑雪衣来到铁轨边的雪地里，静静地躺着，直到我的后背如几年前一样被深深地洇湿，我不知从我眼角滚落的泪是不是最后结成了冰，我看到铁路工人正在清雪，不多久就可以通车了。我想，我和哲犹如两条平行而永不相交的铁轨，只有各自不断地向前延伸，有时也许由于被雪覆盖貌似相通实则相悖，雪终有化的时候。那一个春节，我结了婚。后来，哲娶了个美丽的女子，那个女孩家境很好，人也很好。哲现在是我的领导。这两年很少下雪，偶尔有两三片雪花，可总是飘不成气候，我想它们早先在空中已经化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