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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个男人教成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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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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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4 11:23:4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Love: lady oppress vulgar emperor(爱就是女人压制粗俗的君主)
                            ---题记


一个男人要成熟,第一关就是女人。
很久以前,当时在西安还算发行量最大的《西安晚报》搞过一个调查,看西安市到底有多少人名字叫西安的,结果有上百。
西安认识诗乐前,不是躲在屋子里听崔建、黑豹和Beatles的歌,就是在西安的街道四处游逛,一点也不象个上进青年。当时,因为毕业分配极不如意,他正郁闷得要死。
年级的同学都清楚地记得他给大家的留言,在志趣一栏写的是:假如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我当投笔从戎;假如解放台湾,我定第一个报名。而其他男女同学写的是:游巴黎玩美国,或取个能做饭的老婆、吃吴家坟的秦镇凉皮类。
这熊对军事很狂热,床铺上堆满了军事类书籍杂志,如马汉的《海权论》、赫尔曼·沃克的《战争风云》、夏伊勒的《第三帝国的兴旺—纳粹德国史》、李奇微的《朝鲜战争》、张正隆的《雪白血红》和《环球军事》、《现代军事》、《航空知识》、《现代舰船》、《轻兵器》、《坦克》等等,对各国武器装备的了解可能比一般军官和间谍都详细深入,比如,中国QLZ87式自动榴弹发射器口径35毫米与美国MK19-3式自动榴弹发射器口径40毫米的对比数据:初速美国为244米/秒,中国为200米/秒;战斗射速美国为50发/分钟,中国为45发/分钟;有效射程美国为1.6公里,中国为1.2公里;最大射程美国为2.2公里,中国为1.75公里等等,绝对在同学里是权威。
因此,当他被分配到三线建设时在秦岭的崇山峻岭中建设的一个军事单位搞情报翻译时,大家以为不是校方对他的志趣的照顾,或者天意眷顾这样热衷国防的人,就是他写了入党申请书或血书之类一定要去。
但西安听了分配单位,就傻在宣布毕业分配会议室的座位上了。
肯定这地方是不能去的,军事作为爱好可以,但作为职业,西安是接受不了的,何况要到那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对他这种天天学习洋文、做梦都憧憬资本主义享乐生活的人来说,无异于终身监禁。
西安很苦恼。
他不敢去这单位在西安办事处报道,因为,一旦报到成了军人,他再不服从调遣,是要被送上军事法庭的。这不是闹着玩的。西安不但很熟悉各军军事装备,对我军的纪律也很熟悉。
当时拒绝接受分配当时同学还有几个,学校也不可能强迫自己的学生服从分配,既然给你分了工作,你不要,你就自己找了。这是通融之策。
于是,身为某大厂医院医生的父母,就开始第一次求人,帮他联系新单位。
看着自己的父母年迈的身体,整天出门还要拎着他们从舍不得享用的礼品求爷爷告奶奶,西安的心里就不是滋味,连正在交大读大一的妹妹慧都说,哥哥你没出息。他就怪自己无能:怪自己不是一次考上大学,补习了一年;怪自己没考到北大清华;怪自己成绩不是年级前几名,可以自己挑工作单位。。。。
应付这种苦恼的日子,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避。
西安就找他中学最好的哥们强。强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早早入了社会,现在已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当地话叫“能人”。当他看见西安一脸学生气,灰头土脸,一点都没有了几年前让他羡慕的考上大学那种朝气精神,却为一个饭碗茶饭不思、寻四寻活的样子就来气,骂:“屁大的事。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就这点出息,还能成啥事。今晚跟我出去耍,大哥带去开眼界。”
就把西安带到他常去的东大街的一家夜总会玩。强说:“知道不,这地方才是男人们该来的地方。到了这,喝酒玩女人,醉生梦死一回,啥事都会忘咧。”
喝了点酒,强把一个身材细高的小姐带到西安面前,让他带小姐跳舞。强喝了酒,有点胆子,也要在强面前逞一下自己是男人,就一只手执了小姐的手,一只手搂在腰上跳。但他的手却不自觉地在抖。
小姐问:“你咋了?”
他说:“我,我不知道。”
小姐问:“是不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
他说:“是。”怕被小姐看不起他没见过世面,忙又说:“不是。”
小姐没再说话,只是让他感到她搂他的手更用力了一点,望他的眼神更专注了一点,身子贴他更紧了点。西安长的高大健壮,比小姐高出多半头。他低头瞅见小姐开口很低的黑色镂边连衣裙里露出半个雪白的乳房,心跳得突突突,脸很烧,下身涨仆仆的,就如贾宝玉看见薛宝钗粉白的玉臂想摸一把的念头一样。
跳完一曲,强让西安喝酒。西安嘴打着颤,说:“喝得太多了,不敢喝了。”
强说:“没出息,一点酒就把你撂倒咧?!撂倒就不回去咧。”
“不回去还能行,我爸我妈非以为我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西安想着,就更不喝了。小姐从他手里抢过杯子,对强说:“人家是个娃么,不喝算了,我替他喝。”说着,一大杯啤酒咕嘟咕嘟倒到嘴里又倒一杯。西安望着她,惊得半天合不住嘴。
小姐爬在他肩上,对他悄悄说:“你今晚愿意带我走吗?”
西安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推搡着说:“我,我没钱。”
小姐很认真地说:“我愿意陪你,不要钱。”
西安说:“不不,我不想。”
小姐仍声音低低地给他说:“我不稀罕你的钱,只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很喜欢。想和你做朋友。哪怕你明天就不认识我了呢。”
西安脑子就乱了,想:“就算带能带到那里去呢,自己也没个单独住地方啊。再说,这种时候,那还有这心思。”他就不吭声了,低着头,不说话。
强说:“你熊是不是还没玩过女人,这个妞咋样,今晚你就解放了吧?”说着,大笑,给小姐递眼色。
最后,西安还是不敢。他想,自己不能这么快就堕落了,现在还年轻,还要认认真真地工作呢;再说,凭自己的本事,等有了工作,事业成了,那时好好找个干净女孩,认认真真谈个恋爱,体会一下到底天底下什么是让人死去活来的爱、什么是让人生死相许的情?
那时,他对女人还瓜着不开窍,虽然毫无目标,却仍痴心妄想地梦想有朝一日惊鸿一现,邂逅一个白雪公主般的美女,然后俩人演出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初恋呢。


不久,西安的父母委托自己以前的一个同事,联系到一个进出口公司。公司的一个副总经理姓韩,是这个同事的朋友。西安是学外语的,如果能进去也算专业对口,而且工作也不错,因为当时进出口公司还是个肥缺,收入高,经常有外快,出差旅游甚至出国的机会都很多,所以很难进。
但这个韩副总心里却并不想要人,碍着老同学的人情,他先答应了同学让人先来。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他想,先把同学的面子给了,让同学好给那对医生夫妇有个交代。然后自己再想办法逼来的人走,让这个大学生到了公司后知难而退,最好自己提出离开。这样既卖了人情,又不伤害自己的利益。他明白,因自己的人情进人,在与老总的暗斗中总是个把柄。
他把办公室主任叫来,交代说:“明天新来一个大学生,你可以把公司比较,比较,就是能锻炼人的工作给他先做着。年轻人嘛,就应该锻炼锻炼,咱们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如果他愿意接受锻炼,再说;如果他受不了,那就只好按公司的规章制度办了。”
办公室主任何许人也,是韩副总的铁腿子,也是靠整人算计小利益过日子的。他心有灵犀,马上明白韩总的意图:肯定是韩总没办法,碍着面子让来的,只是走个过场。以前这种事太多了。他就明白了该怎样安排这个大学生。
西安报道时,办公室主任对他说:“公司业务都忙忙的,现在也没有合适的空岗位给你。刚好这几天打扫卫生的工人辞退了,还没找到新来的。你先顶一下。等过一阵,看你的表现,再安排。”然后,就领他去杂物间,让他知道吸尘器、拖把、消毒水等放的地方,每天的任务很艰巨--打扫几个领导的办公室还有会议室、楼道、厕所等。
一个大学生,受了四年正规的系统西方文化教育,正怀揣着理想、抱负,来到人生的第一个工作单位学为所用、大干一番事业,想不到却要去扫厕所。西安天天看军事节目,是个纯粹的热血男儿,当时眼泪都差点憋出来,想抽这办公室主任一个耳光,然后扭屁股就走。但他想到父母做到这一步已经是豁出老脸老命了,他如果离开不做,难道自己有本事能到大街上去找个工作?当时西安还没有比较正规、有效的人才市场类东西。
想着,西安一把英雄泪就忍下来了。他对主任说:“那我现在就开始干吧,我刚看见楼道的地上还有烟头呢。”办公室主任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缓过神,说:“好,好!”
回到家里,父母问他:“第一天上班咋样,顺心不?”
他笑着说:“好着呢。放心。”
他每天起的很早,第一个赶到办公室,拖地、打开水、抹桌子,象头蒙着眼只干活不寻事的驴。
过了一阵,主任又让他负责管理传真机、复印机、电脑、打字机等。他还很高兴,觉得能进办公室了,进步了。
但他不会电脑,当时电脑还是286。以前在学校,电脑是选修课,但学校电脑不够,根本没机会碰。只上过几次理论,什么48年世界第一台计算机的由来,什么二进制,什么硬件软件类,早忘了。他想,既然这么方便的机会,就该抓住。他想起自己的母校有计算机学习班,每天晚上都有课,那里比市里便宜,而且有些老师也打过照面,有问题也好请教。
下了班,他想拉同学黄歌同去,黄歌晚上却有课。他就自己去报了名。
上过几次理论课,就上机了。凭着卧薪尝胆和早点出人头地的心劲,他掌握各种理论和操作要领都很快。
一次上机,他正专心练五笔字型,旁边的一个女孩扭头问他:“西班牙三个字怎么打?”
西安很熟练,说:“s-g-a-h 。”
女孩笑着谢了他,然后就继续自己的操作。
过了一会,他听见那女孩在自言自语,还轻轻地笑出声来。他有点好奇,悄悄打量这女孩。女孩看着很小,脑后一个马尾巴用手绢束着,皮肤不是很白,象经常运动,穿一件牛仔背带裙,坐着的样子看个子好象比较高。他想,这可能是学校的学生。
第二天,他去上机,人不多,看见那个女孩的旁边没人,他就坐过去。
没多久,又听见那女孩在自言自语,偶尔伴有轻轻的笑声。
他就动了野心,然后装摸作样地问女孩:“哎,同学,你知道‘老师'怎么拼吗?”
女孩却头都没抬,冷冷地说:“不知道。”
他有点受挫折感,这种搭腔老套路实在低档。
西安没有过恋爱经验,受的教育也一直是男女授受不亲。一年级时,学校正大修土木,宿舍楼有点乱。本来学外语的男生就少,学校就安排西安这批新生和女生住在一个楼。有时,宿舍的簸箕、拖把类坏了,他去对门的女生宿舍借。女生宿舍一般都挂着帘子,只见里面人答应,然后隔着帘子伸出手和借的东西,却知是谁借的。合住了一年,终于把男生都迁出,西安他们到底不知道对面住的是谁。
以后,当了班长,有时和女生接触,出去玩,办party,也是工作性质,根本没想过爱呀情呀的,对女人的感觉也是懵懵懂懂的,没有一点经验,根本不了解怎样讨好女人和对付女人的办法。
他就死了心,开始认真练习五笔字型。
过了会,女孩却又一脸笑容,问他:“不好意思,你知道‘电影'怎么拼吗?”
他还是友好地答:“g-n-g .”
女孩又笑着谢他,然后又开始自娱自乐。
下课后,西安推着车出门的时候,在门口又碰见那女孩,他友好地冲女孩点点头。
女孩很奇怪地望了他一眼,问他:“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他笑着说:“几个月前还是,现在不是了。”
女孩似乎明白了,说:“噢---。你是哪个系毕业的?”
他答:“英语系。”
女孩笑了,说:“Really?I’m in Grade Two, English Department 。”
西安说:“How do you do! Nice to meet you.”然后也笑了,又说:“那你该叫我师兄啊。我的名字和这个城市一样,你呢。”
女孩说:“哈哈,有意思。我叫诗乐,不是Xerox的施乐啊。”
这个女孩,成了他了解女人的启蒙老师。


西安和诗乐见的多了,上完课请着吃了两次夜宵,就熟了。他知道了诗乐的一些情况:祖籍山东,人似大多数山东人一样,长得高高大大的,她在初中时随当副局长的父亲调来西安。她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诗乐就成了家里的掌上明珠。
这一切都合西安的口味。他一直想找一个大城市的、家庭背景好、父母有知识的、大学、个子高,身材好的女孩。而这样的女孩绝对是稀缺品,身后也肯定是一大堆色狼在跟着伺机下爪。想不到还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让西安直觉自己有福气。
他开始相信,商场失利必然情场得意。因为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办公室主任总是无缘无故批评他,唠唠叨叨一点不象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一会嫌他把传真文件没有及时送到领导那了,一会嫌厕所的水没冲干净了,一会又是把作废的文件没有反面回收利用啦,搞得他手忙脚乱、战战兢兢。他上了班最盼望的就是下班。
但西安商场情场都想要。
周末那天,一个同事嫌他没及时换传真机的纸,耽误了一份国外的传真,就告到主任那。主任就大着嗓门吼道:“再这样不负责任就开除你!”挨了训,心情不好,晚上上理论课时,他一个人没精打采地坐在最后。诗乐来晚了,坐到他身边。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对他说:“真没劲,回家。你走不走?”
他没说话,然后收拾东西随诗乐出门。诗乐家在东门外,西安家在兴庆路,离得很近。
俩人取了车子,往回家的路上骑。
西安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尤其在女性面前。他和诗乐并车骑着,觉得有点沉闷,就乱找话题,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看来经验太重要了。
倒是诗乐先开口,说:“给你猜个谜语:女孩子身上有一个部位,爸爸可以碰两次,妈妈也可以碰两次,男朋友只能碰一次,老公一次也不能碰。是什么啊?”  
他觉得这个女孩敢出这么野的谜语,一定比自己年级的女生放得开。
诗乐笑着说:“你不许乱想啊,我出的谜语绝对是健康卫生的。”
他想,表面的意思有点黄,但肯定是误导,想了想,一时想不出,就问谜底。
诗乐撅着嘴,说:“真笨,你的Phonetics(语音学)怎么学的?是嘴唇。你试着读这几个词。是不是?哈哈,你刚才是不是乱想呢?”
他也笑了。
接着两人就扯开了话题,他问:“你最喜欢的英文歌是那一首?”
诗乐说:“<the  end of the world>,<change partner>,<say you say me >and so on. And you ?”
他答:“Richard Max’s〈sailing〉. 很有阳刚之美,很有沧桑感。”
诗乐说:“现在有一首歌挺流行的,《同桌的你》,好象也有点沧桑。”
他说:“怀旧而已。”
诗乐说:“有一句: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你现在和我的感觉不一样吧?”
他说:“是呀。我现在很怀念以前上学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整天就是想着旷课玩。”
“谁说无忧无虑了。我们班那些男生,象苍蝇一样,烦死了。还有,算了不说了。反正我现在就想毕业,就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买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衣服,然后在我们班那些弱智的自以为班花的女生面前晃,一个个气死他们。”诗乐恶狠狠地说。
西安笑了,暗想:“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有了钱就想这等破事。几件衣服就能让她高兴或难受几天,真是可怜。”他又想起以前看过的历史书,描述当年白人在掠夺非洲时,用几块花布就和女酋长换得大片大片的土地。看来此事不假。
他问诗乐:“明天星期天,你有什么事吗?”
诗乐说:“现在还没什么计划。你呢?”
他说:“我想到那散散心。你知道吗,城墙上很静,我好多年前去过,明天想去走走。你有时间吗?”
诗乐高兴地说:“好呀。”
第二天,西安带诗乐推着车子来到城墙上。诗乐高兴得象个孩子,说:“我在西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来。真想不到,这闹烘烘的城市里,还有这么安静的地方。”然后就双手合拢在嘴前,大喊:“啊-------啊------”
西安也来了情绪,憋粗了脖子,大喊:“啊------,我--爱---你---” 却不知该怎样接,瞅了瞅身旁推着车子的诗乐正望着他笑,就喊;“人---民----币-----”
然后俩人就互相大笑,笑得放浪形骸。
诗乐笑着对他说:“我们宿舍的人知道我认识了一个外面的人,知道她们怎么议论你吗?”
西安一脸迷茫,想:“这帮女生,怎么什么事都拿到宿舍开会。”他问:“不知道。怎么议论?”
“说你是个大款。哈哈。”诗乐大笑。
西安听了,尴尬地笑了,红着脸说:“我可不是,不过,以后肯定是。”
诗乐瞅着他,拖长音问:“是---吗?”
他又尴尬得不知说什么了,只是哈哈地干笑。
诗乐又问:“马上过国庆节了,我准备去北京玩。我那里有同学。你呢?”
他想,看不出这女孩这么大气,去北京要花多少钱呢。他现在都工作了,没转正的工资都让他不敢太大手大脚;而她一个学生,北京一趟,一点都不眨眼,看来家里的底气肯定很足。
但他也明白,这是诗乐的暗示,如果可以借机和诗乐一起去,这样就可以很快和诗乐的关系有一个突破。他犹豫着。他笑着说:“我还要看单位的安排。如果能去的话,你可给我做护花使者的机会啊。”
诗乐笑着说:“那要看你的诚意了,机会是争取来的不是赏赐的。”
他想:“也是。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乎这个钱字吗。要有很多很多钱该多好。”
他想,什么是幸福,对自己来说能躺在满屋子的钱堆里就是幸福。忽然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俗气了,怎么和自己曾嘲笑的爱花一大堆钱买一大堆衣服的女人一样那么爱钱,把钱当命根子了。


西安记得自己劳动挣的第一笔钱是高一时,和强给强家里所在的家属区的煤气公司扛煤气罐。当时拿到几十块钱,俩人兴奋的不得了,买了拳击手套、军事杂志、成人玩具枪、游戏盘等,还喝了很多啤酒,这些都是以前不能想的。
那时他就感觉到有钱真好,能支配自己很多想法,实现自己很多的愿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周一,单位发了国庆补助和电影票。西安还没转正,只发了一半。就这他也很高兴。知道诗乐很喜欢张曼玉,就约诗乐去阿房宫电影院看王祖贤张曼玉主演的《青蛇》,然后再带她去附近的大皮院吃烤肉。他本来想叫住在附近的黄歌,但觉得诗乐肯定不高兴和外人见面,就免了。
回民街的烤肉在西安很有名,远近的人都会在晚上跑到那去吃。诗乐没去过,但听说过,也就很高兴地答应了。
俩人吃得满嘴流油,诗乐竟然也能吃牛筋,结果俩人吃了一河滩。
算了帐,西安没零钱,递了张过节才发的百圆大钞。老板收了钱,用手摸摸捏捏,又在灯底下照了照,然后对西安说:“咳,咱哥,咋给张假的?!”
西安正擦嘴,听了,就急了,道:“胡说,这是公司下午才从银行取的,咋能是假的?!”
老板却很有耐心,说:“好我的哥呢,银行咋能就没假钞?你不信你自己看。”说着拿给西安另一张一百圆让他比着看,说:“你看我这张人头像,你摸一下,看手感;你再摸你这张,再拿到灯底下看看,这是印刷的,一点都没手感么。”
一番比较,果然是假的,他只好掏出另一张,给了老板。老板又仔细鉴定了一番,收了。
西安觉得在诗乐面前发生这种事有点丢面子,想不到诗乐却对他说:“你也是受害者,没事,花出去就行了。”
“是啊,一百圆呢。”他想。在九十年代初,一百元算大钱呢。
但把这假币如何处理,他是有点犯难。反正不可能让他自己消化,凭什么自己要吃这个亏。还是诗乐说的对,花出去就行了。但在那里花呢,连烤肉摊的老板都这么精明,大商店肯定有验钞机,看来只有小商店比较合适。反正看机会吧。他想着。
西安送诗乐回学校。
路过一个冷饮摊,诗乐停下车,对他说:“我想吃冰淇淋。你给我买一个。”
他就去买,见是个八九岁的小孩看摊,就问:“这么小就做生意,啊?你家大人呢?给来一个冰淇淋,会不会拿?”说着递了十元钱。
小孩嘟囔着:“咋不会!”说着拿给他。
他把冰淇淋递给诗乐,诗乐却不接,吊着脸说:“谁稀罕你的冰淇淋,看你话多的!”说着,骑车就走。
他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回事,马上骑车追上,问:“对不起,我怎么了?”
诗乐不理他。他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我那里错了?好让我死的明白。”
诗乐摇摇头,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笨?!”
他还是不明白,说“笨就笨吧。你快吃冰淇淋吧,都化完了。”
“哎--”诗乐摇头叹了口气,说:“我根本不是为了吃冰淇淋,我是想帮你在那把假币花出去。你一点都不体会人家的心。”
这回他有点吃惊了,说:“可,可那是个小孩啊。我总不能骗一个小孩呀。”
“小孩怎么了,你不骗他,有人会骗。再说,吃亏的也不会是他,谁知道他爸做生意坑过多少人!”诗乐很平静地说。
西安不吭声了,想不到诗乐比他才小四岁,心却这么冷酷。他有点担心,继续和诗乐交往下去,她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也对他冷酷起来。而这种冷酷绝对是冷箭一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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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4 17:10:43 |只看该作者
没了?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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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4 20:21:19 |只看该作者
世上的女人好多种,重要的是你所遇到和你所喜欢的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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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5 10:47:08 |只看该作者

眼看到国庆节了,西安还是犹豫,到底陪诗乐去不去北京。现在,他倒不是担心钱了,钱可以问强或黄歌借。他担心同诗乐去了北京,俩人会发展成什么结果,而这个结果是不是他真正追求的。他心里有点怕诗乐这种女孩。
连着几天,他没有找诗乐,但心里却感到空空的,上班老走神,给主任送报纸,竟把主任的茶杯碰翻了,吓得他忙用用报纸擦。主任冷着脸说:“哎,我看你是。。。。”说的他心惊肉跳,不知道主任的潜台词是什么。总之,他感觉可能是个大难。
晚上,他琢磨着主任的话,越发感到不妙。他担心明天上班,会发生什么事。
思前想后,他就坐立不安起来,想找个人说话,但却不由自主地想起诗乐,就拨通诗乐的电话。诗乐说:“是你啊,我正收拾行李呢。”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我想找你。。。。。”
诗乐不耐烦道:“怎么回事,你?”
这下倒似刺激了他,他终于下了决心:“****,受够了,豁出去了,疯狂一回,哪怕不要这个工作了,省得给条狗似地没完没了受主任这帮熊人的气。”他说:“你什么时候走,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
“什么?”诗乐叫了起来,接着高兴地说:“明天晚上,你陪我吗?”
“是。我马上托人定票。”他坚定地说。
第二天,他等着主任来找他,但一天很都平安无事。
下班前,主任找他,说:“明天后天放假,你值下班。”
他已经定好了晚上去北京的票,就壮着胆子,说:“主任,对不起,我家里有事,要离开西安。票已经定了。你看能不能让别人值班,我只是个勤杂工,啥都不懂。”
主任吃惊地望着他,想不到这小子敢跟自己叫板,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他说:“主任没事我先走了,我还要赶火车呢。”说着,头也不回,出了门,心里却骂:“柿子就会捡软的捏,这回我给你个贼豆子,看你怎么办,大不了走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也不管国庆节后会发生什么事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事再说吧。看来,诗乐已经把他烧糊涂了,放弃了为父母,为自己坚守的许多东西。
下了火车,西安问诗乐:“你同学来接你吗?”
诗乐一脸怪笑地说:“我就没让来接,看你把我怎么安排?”
他就暗下决心,反正出来了,带着诗乐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决不能让诗乐跟着自己受委屈,让她瞧不起他。他就把诗乐带到一家三星级宾馆,这是他有生来第一次住宾馆。他在大学暑假时来过北京,那时搞的时学生硬座票、睡在北京的同学宿舍里,吃的喝的是面包和凉水。
登记的时候,服务员问他,几间房,他回头看看诗乐,想问,但诗乐却把头扭向一边,装着看什么。他就说:“一间。”
晚上,他坐立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诗乐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水芙念般立在他面前。他盯着诗乐痴痴地呆住了,诗乐也在痴痴地望着他。他的热血燃烧起来,跳起来把诗乐搂在怀里。诗乐没有任何反抗,似在等待着他的俘虏。他把嘴凑在诗乐的唇上,诗乐就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但诗乐却比他有经验,舌头在引导着他,让他知道原来接吻也有这么多享受。他有些吃惊。
他战战兢兢地把围着诗乐身上的浴巾解开,一个让他血脉膨胀的通透玉体惊现在他面前。他把诗乐抱上床,然后就无师自通地完成了他的第一次成人经历。
第一次射的很快,他有点懊丧。原来在他的印象中,以为性爱是上天入地般的刺激呢,怎么如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没有一点感觉呢。
夜里,诗乐主动爬到他身上,让他又是吃惊。他就又来了浑身的力气,和诗乐翻云覆雨地征战了很多次。伴随着诗乐惊天动地的叫声,他终于慢慢体会到其中的奥妙。他心里暗叫:我操,原来是这么干。
等累得半死躺下了,他才开始回想:怎么一切都这么顺畅,这么快,快得连他自己都奇怪。而以前从小受的教育、看的电影常常是,如果摸了女孩亲了女孩,无异于亵渎神灵残害生灵般可耻,绝对是要伴着一声“流氓”而迎来江姐扇甫志高一样的响亮耳光的,现在看来那简直是毒害、是误导、是误人子弟,不知耽误了多少青春美梦和花好月圆的故事,也耽误了自己这么多年的青春。要是早醒悟这些,他可能早就和女孩子交往了,也不至于让自己憋了二十多年膨胀的身体,到今天才尝禁果。
而流畅中唯一让他有点小遗憾的是,诗乐没有流血,莫非诗乐不是处女。这他就不懂了,但他也不是太封建。他又把诗乐的下面好好看了一番,从来每见过,以前在强给他搞的录象里总看不清,等现在看清了,觉得女人那东西怎么那么难看,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第二天,在天坛的回音避,淌在他血脉里的热流让他激动得大喊:“雅---美,我---爱----你---- ”

国庆节后,西安上班总是小心翼翼的,总感到好象一场暴风雨要来。
倒是诗乐常打电话来,让他能暂时逃避思绪不想公司里烦心的事。有时,诗乐甚至课都不上跑来他公司的楼下,让他惊喜中又有点怕,他感觉诗乐的热情比火还炽烈,总担心这火能烧多久。
他慢慢品出,诗乐绝对属于那种娇生惯养的女孩,除了天上的星星,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说喜欢,就给她妈打电话说要。回到家,那东西肯定就放在她的房间里了或者桌上了,哪怕是冬天的大西瓜、夏天的冰淇淋,绝对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
父母对诗乐又宠又怕,总担心她太任性,生出什么事端了,于是,越发谦让。
但诗乐却不领情,常给西安说:“我父亲很自私,他只关心他的官位,从来不关心我。连我国庆节在那里他都不知道。”
于是,西安就好象成了诗乐的父亲兼男朋友,养了个女儿,交了个女朋友;看着她、护着她、宠着她;只要诗乐想要什么,就给他说,他就去想办法满足诗乐。他想,只要诗乐高兴,哪怕卖血呢,他不能负了诗乐对他的烈火浓情。
诗乐呢,就象没那个家,整天想和他厮守在一起,和他做爱、逛街,给他讲宿舍里女孩子谁又破身了,讲昨天又摸了宿舍谁的乳房根本没有自己的大;讲为什么女孩那几天要穿深色裤子,胸罩现在叫文胸,还有杯罩的大小等等,让西安大受教育,恍然大悟了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对男人来说是隐秘的世界。
他为诗乐对他的全身心投入而感动,就把自己工作之外的一切时间和所有的金钱都花在诗乐身上。他不但把自己的工资全部花在诗乐身上,带诗乐遍尝安倍的日本料理、德发长的饺子、贾三的灌汤包子类大街小巷的各色可口美味;买让诗乐高兴的HANG TEN、GIODANO、APPLE类各款绫络绸缎,包括内衣内裤;好在诗乐青春不爱化装给他省了巨额胭脂钱;而且他还把父母给他支援买传呼机的钱也给诗乐交了健美俱乐部的报名费。
让他暗自高兴的是,诗乐参加了健美班后,他感到诗乐的乳房的确比以前更坚挺了。
而每当他给诗乐买了什么新衣服,过两天,他准能听到诗乐给他的汇报,说,今天又把班里的某某嫉妒的翻白眼。
他有时自己都害怕,怎么象养了只吞钱机器。他虽然挣的还可以,但经不住两个人海阔天空地花。
元旦,黄歌组织同学聚会。这是大家毕业后第一次聚会,早上去曲江春晓,下午去兴庆公园,晚上吃回民街灌汤包子。
年级一百四十多人,留在西安的二十多人基本都来了。大家开西安的玩笑,说,就他发展最快,带来了家属,俩人还手拉着手。黄歌、衣服架子(同学绰号)、球星你们加油等。
和西安在大学交往比较多的同学都发现,以前上学时最豪爽、总是争着付帐的西安,现在有了女朋友却怎么没了豪气,而且总是向聚会组织人黄歌提什么AA制。大家就猜测,看来一物降一物,这个叫诗乐的女孩绝对掌握了主动,降住了西安。
以后黄歌也发现,从前和西安在一起吃饭,总是西安体谅他的家庭经济不行,争着付帐。现在再和西安吃饭,西安吃饭前就会问:谁买单?或者干脆就说:今天你请行不,我最近经济紧张。黄歌就奇怪,这种丢脸的话西安以前打死都说不出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而且,他进出口公司的工资是自己当老师的几倍,咋能经济紧张,除非他吸毒了。
那次分到汉中的老三结婚,西安、黄歌和衣服架子去汉中祝贺。回来的路上,西安心血来潮,对黄歌和衣服架子说:“看来老三经济不行,咱是不是合伙给他寄一千块钱?”当时黄歌才一百四十元,还要给在太原上大学的妹妹寄钱,所以心里就怪西安这熊出题目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承受能力,让别人下不了台。
诸如此类,大家都感觉西安这熊定是吃错了“重色轻友”类的药,彻底变了。


苦尽甘来,西安在公司的日子却云开雾散奇迹般地好起来。
这天,韩副总难得地把他叫到办公室,吓得他小腿打哆嗦,担心韩总要收拾他。韩总这次却很和蔼,示意他坐,然后还给他递了根烟。他忙推辞了说:“谢谢韩总。我不吸烟。”其实他抽烟只比烟筒差些。
韩总点了烟,吸了口,问他:“你---是学英语的?”
   他答:“是的。”却奇怪韩总问这干啥,档案里都有,韩总应该清楚。
韩总就说:“有个事麻烦你,我有个儿子,现在高二,今年九月就高三了,眼看就要高考。我这娃啥都好,就是英语不行。你看你有没有空,趁着寒假,给他辅导辅导?”
西安听了,忙表决心,说:“没问题。这是小事。你看我啥时候开始?”
接着他就和韩总商量了辅导的地点、时间、目标等,让韩总直夸他是个人才,以前工作忙,没有发现。
以后的日子,西安虽然每周牺牲两个晚上去韩总家辅导英语,少了和诗乐在一起的时间,但他在公司的运气却好多了,很快被正式安排进入了业务部门,部门经理姓马,对他倒客气,让他负责东北、华东地区的初级产品进出口的单子。
春节前,他就发了数额客观的奖金和一只剥好皮的整羊,虽然仍是半数,但让只发了二斤木耳、二斤变蛋和五斤菜油的黄歌嫉妒得要死。
西安有了钱,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诗乐过生日这天送个汉字的Motorola传呼机,也给自己买了个数字机。他想这既是礼物,也是类柴米油盐的日用品,以后就可以随时和诗乐联系了,不论她在学校、家里还是床上、卫生间。
诗乐倒不喜欢玫瑰花之类甜得发腻的礼物,觉得俗,但见了传呼机却很高兴。她早就想要个传呼机了,可父亲说学生要好好学习,要那东西干啥,不给买。当****不敢买。“看来你比我爸都亲。” 诗乐说着,在他脸上吻了好几下。
要过五一节了,西安想让诗乐去他家。诗乐从来不去他家,说:“现在什么时代了,还要见公爹公婆啊,你别烦啊!”。西安就哄她,说:“不是,我叫了几个同学去我家玩,有黄歌、衣服架子,你都见过的。”
诗乐却道:“别提你那些同学了,都是些穷光蛋,没一点出息。我可再不想见了啊。”
西安就苦口婆心地劝她,说:“我已和黄歌、衣服架子约好了,我总该有几个朋友啊,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回头我陪你出去旅游,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行不?”
诗乐就勉强答应了。
定好了时间,西安骑车去接诗乐。在诗乐家门口的一个修车铺却看见诗乐正骂修车铺的老板,旁边围了几个人看热闹。诗乐指着老板的鼻子,说:“再乱要钱看我不叫人把你的摊子给砸了!”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估计他不知道诗乐是什么来头和背景,本着好男不和女斗,就低头不吭声了。
他走过去,也没说什么,边劝边拉着诗乐离开。
路上,诗乐还怪西安,说:“你是个木头啊,看见有人欺负我,你屁都不放一个!你要爱我,就给她出气,把那熊给我打一顿。”西安没说话,心想:真打起来,自己可不是那男人的对手。
到了西安家,黄歌和衣服架子已到了。西安的父母和妹妹慧招呼诗乐,给她拿水果、糖果、饮料。诗乐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吃了饭,大家正在看新闻联播。有一条新闻说南方某市的一个台资企业发生大火,有50多个打工妹被烧死。诗乐听见,却高兴地说:“烧得好,最好把全世界女的都烧死,就剩我一个。哈哈。”
黄歌和衣服架子面面相觑,吓得半死。他俩觉得女孩子如果不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的慈悲为怀,起码也该是爱猫爱狗类的柔心软肠,想不到诗乐小小年纪这般狠毒,没有一点同情心,对生命没有一点珍视。
西安的母亲听见,皱了一下眉,但没说什么。妹妹慧没说话躲开了。西安的父亲却是个书呆子和直性子,忍不住说了诗乐一句:“你还是个孩子,你咋能这么说话?!”
诗乐听了,就拉下脸,低声嘟哝了一句:“我说的是心里话,干吗。。。。。”
西安看形势不好,忙把诗乐拉到自己房间,劝道:“你不要和老人争嘛。”
诗乐道:“那我就这么想的,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西安说:“就算你心里想,也没必要说嘛。”
诗乐瞪圆了眼看着他,半天才说了句:“你怎么这么虚伪?!”
西安迷惑了,说:“这跟虚伪有什么关系,你怎么不讲道理?!”
“我为什么要讲道理,是我重要还是道理重要?!”诗乐声音大了起来。
西安就觉得没办法和诗乐说下去,根本不是一个辙的事,就不吭声了。
诗乐却委屈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把我当回事。哼,外面的人欺负我,你家人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说着,泪涌出来,瞪了西安一眼,然后怒气冲冲地拎起包,重重地摔了门走了。

                                    八
五一刚过不久,一个女同学对黄歌说:“咱渭南的那个同学念得了癌症,大家怎么都不关心呢,没一点人情味。”黄歌一惊,说:“是吗?毕了业大家不来往,不知道消息啊。”他就约了衣服架子、西安还有一帮在西安的男女同学周日去渭南看念。
西安已一阵子没有联络诗乐了,以前诗乐生气了,尽管他不知道诗乐为什么生气,但却总是把自己骂的狗血喷头给诗乐道歉,从来也都是他主动找诗乐,把诗乐哄高兴。但这次他下决心要给诗乐点颜色看看,不能总这么迁就她,张狂的没点眉眼了。
黄歌约他去渭南,他原和念不熟,但三年级二二分段前当过念的班长,就一起去了。
到了念家里,一家人还有亲戚正支了两桌麻将,正热闹。
几个女同学就进了念的房间,拉出她和同学见面。念脸有点肿,头上戴着帽子,但头发好象很少。念招呼大家坐了,然后笑着对黄歌说:“正准备给你介绍对象呢,你就来了。”念的母亲也过来,笑容满面地拉住两个女同学的手,说:“哎呀,你看你看,一点小病,你们这么多人从西安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一帮同学很是疑惑,都是一脸怀疑的眼光回头望黄歌。黄歌也莫名其妙:“难道是假情报?”他只能打圆场,和念的父母、亲戚东拉西扯地聊天。
坐了会,西安就悄悄催黄歌说:“人家这都忙呢,家里地方也小,咱快撤。”
黄歌就招呼大家回。念的母亲还拦住大家让吃了饭再走。黄歌等就说路远车少下次等等。念的母亲就回头对念说:“你在家歇着吧,外面风大。我代替你送你同学。”念满脸的依依不舍,但还是被旁边的父亲劝住了。
想不到大家刚出门,念的母亲就泪流满面,哭出声来,说:“你们下次来,就见不到。。。。。”
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多么坚强的母亲,忍着最大的悲痛和一家人制造一个让她感到幸福、快乐的气氛,让女儿能幸福地走完人生最后的路。
几个女同学也跟着哭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了。
毕竟大家才毕业,生命才刚刚开始绽放青春的绚丽;大家还正在享受着生命的快乐。而,一个同伴,一个如他们一样、一朵如她的年龄一般美丽的花,就这么匆匆凋谢、香消玉损,让他们措手不及,心里来不及承受。
西安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太短暂,生命太无常。他想,活着真好,哪怕很艰难。而生命对每个人是多么的珍贵,他应该好好珍惜生命,珍惜自己、珍惜自己的亲人,还有,珍惜诗乐。
回到西安已是很晚了,下了车,西安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诗乐发信息,他想让诗乐知道自己平安,想知道诗乐是否也平安。
他拨通传呼台,小姐问他:“留言还是回电话。”
他说:“留话。”
小姐问:“留什么内容?”
他说:“我想你。不,留一句这样的话:诗乐诗乐我爱你,你象鲜花真美丽。能发吗?”他感觉诗乐真是一朵美丽的花,青春如此短暂,这朵花儿正艳丽,他要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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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5 11:05:59 |只看该作者
西安真是混,竟然会看上个如此邪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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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5 11:37:41 |只看该作者
和于总的看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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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5 11:43:1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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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5 12:05:46 |只看该作者
楼上的,你那么可爱,是不是和西安遇到的那个女人一样坏啊?(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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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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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6 10:00:37 |只看该作者

那个时候,西安看女人和黄歌不一样。黄歌还处于初级阶段,爱看女人的脸和胸;而西安爱看女人的屁股和小腿,特别是那种仿垂形的小腿,让他很迷恋。
但诗乐对西安定了铁律:不许看别的女人,一秒钟都不行。这是诗乐的对内政策。
诗乐对他说:“我的男朋友必须是一个只爱我的男人,从不看别的女人,只觉得我是世界最漂亮的女人。否则,他根本就不属于我,而只有他永远属于我,我才放心。知道吗,这就是我们女人要的安全感。”
对外呢,诗乐对西安说:“你就是我的私有财产,不许别人碰。”
如果她发现西安接了来历不明的传呼,就醋意大发,一定要解释清楚,解释不清就发火如要活剥了西安一般。
他曾问:“为什么你可以查我的传呼,我却不能查你的传呼?”
诗乐就火了,说:“就是不能看的,我是女孩,就该有隐私。这还有什么道理好讲?!”
西安的日子就很难过,和诗乐上街是受罪,去和朋友聊个天打个牌也不行,要陪诗乐。他倒宁愿在家里呆着不出门。
一次,去诗乐家,趁父母都不在,他俩就在诗乐的房间做爱。做完,诗乐去卫生间清洗。他找了盘带,OSCAR Famous Songs,放进录音机里正要听,这时,听见传呼机响,一丝偷窥心理做怪,西安就打开诗乐的包,拿出传呼机看,是一个石先生的留言,说:“诗乐,你是惊世之美,我要让你的美永存!”
看了,西安的心就酸溜溜的,同时夹杂着愤怒。他又往前翻着看,还有几个石先生的留言,都很肉麻。
他就心里很不舒服,怀疑诗乐和这人是什么关系。等诗乐出卫生间,他压住满腔怒火,问:“石先生是谁?”
诗乐有些慌张,但却说:“一个以前的同学。你干吗随便翻看我的东西?!”
这回西安火了,吼道:“别打岔。你给我说实话,石先生到底是谁,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诗乐从来没见过西安对他发火,而且是这么大的火,惊住了。她不吭声,默默地坐到床边,低着头看着地板。
西安也不说话了,他猜测诗乐一定有什么瞒着他,他心里象刀扎一般难受。
突然,他豁地站起来,穿了衣服就往门外走。
诗乐却在身后抱住他,哭着说:“你别走,我给你说,我都给你说。你能原谅我吗?”
他转过身,抱住诗乐,哽咽着说:“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我也希望你能把完整的你给我。你知道吗,我爱你,所以我嫉妒、我难过。”
诗乐哭着说:“我都说,但你要原谅我。行吗。”
他好象预感到了什么,但好象仍想知道谜底,便点点头,颤着声说:“你不要折磨我了,你告诉我。”
诗乐就哭着说了。
原来,她在大一时,在学校的一次舞会上,偶然碰到这个姓石的美院学生邀请她跳舞。她被这个男生桀骜不驯的气质和飘逸的长发深深吸引,觉得这个男生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息,似一种诱惑一样让她无法抗拒,便在这男生对她的容貌、身材、气质的赞美声中答应这男生做他模特的恳求。当时,美院还在长安县,只有几个系南郊。后来,她就如约去了南郊那男生的画室,做了一次他的模特。然后,她的第一次就给了这个男生。以后,他们处了几个月朋友。再以后,她去找这个男生,却发现这男生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她就生气地和他断绝了来往。想不到,最近又在学校的路上碰上。这男生说自己以前不懂事,现在成熟了,知道了诗乐才是心中的理想女朋友,就要和她重归于好。她就又糊里糊涂地和这男孩出去玩过几次。这一次,这男生把她灌醉了。等她清醒,已一丝不挂地在这男生的床上了。这男生就给她画了一幅裸体的油画。最后,诗乐仍哭着说:“我这次真是鬼迷心窍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西安听了,心如刀搅。在他的心里,爱是个该多么神圣的东西啊,但诗乐却欺骗了他。他无法忍受这个事实,心如一个跌落在水泥地上的细瓷杯被摔的粉碎。他忍不住,痛苦地流下泪来,推开诗乐,踉踉跄跄走向门口。诗乐却抱住他不放,哭道:“你不要走。你不要扔下我。我舍不得你呀---”
但他突然觉得诗乐全身是那么肮脏和丑陋,他充满厌恶地、用力地推开诗乐,然后冲着跑出门外。
他跑到街上,就放开嗓子哭出声来,哭自己真挚的感情被欺骗,哭自己以为神圣的爱却这样被诗乐玷污,这样不珍惜。他后悔,为什么自己的初恋就碰上诗乐,为什么以前在大学就没有好好谈次恋爱,好好感受一下那单纯而幼稚的爱。为什么这么珍贵的东西,今生与自己无缘呢?
他大喊:“诗乐,你对不起我啊!”

                                 十
诗乐整天以泪洗面,不断地给西安打电话。西安接了诗乐的电话,听见诗乐哭哑了嗓子,但坚决地挂掉电话;诗乐又不停地给他打传呼,他也不回。他想逃避,想离开这个城市,跑的远远的,让自己静一静,然后把诗乐忘掉,然后,重新开始生活。
公司刚好有个去山东考察大蒜生产和出口的差事,他就给部门经理申请了。
他坐上火车,车快开时,却惊奇发现,诗乐正在一节一节车厢找他。他忍不住眼圈一红,就叫住了诗乐,毕竟他对诗乐有感情。
诗乐就扑在他怀里,俩人也不顾车上的人多,抱在一起流泪。
诗乐说:“我问了你父母,说你去山东。我也要跟你去,去那都行,只要跟你在一起。”他说:“你还是不要去了,你还要上课呢。你是学生。”
“课不上了,我只要你。”诗乐紧紧抱住他不放,说。
他说:“那到了山东,打个电话让同学给你请个假。”
诗乐就傻乎乎望着他,破涕为笑,说:“你不生气了?真的带我去?”
他说:“算了,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只要你以后对我好。”
诗乐就不住地点头。
西安把整个行程重新计划了一下,想先和诗乐玩两天,然后送诗乐回去,他再去农村看大蒜基地的情况。
他就先带诗乐去了青岛。
夜里,西安疯了一般,把诗乐压在身下做了很多次爱。他象要发泄一般,把自己受的委屈从诗乐的身体里夺回来。
山东是诗乐的故乡,诗乐觉得很亲切,心情也好多了。在青岛美丽的海边,西安第一次看见海,也很激动。他觉得,只要和诗乐在一起,俩人能快快乐乐的,这种平凡的日子好好过,自己也就满足了。
在去崂山时,大巴车站的人很多。西安不忍心让诗乐和他一起挤车受苦,就下了狠心,花了500元包租了一辆去青岛的出租车。这个钱对当时的西安可不是个小数目。
俩人疯狂了几天,玩够了,西安就该去一些农村看大蒜了。他给诗乐买了回西安的飞机票,然后自己和满车的农民挤着充满烟味、汗味、鞋臭味的长途车去农村。
一路辛苦,奔忙工作,不再赘言。
等他回到西安正是周末的晚上,他回了躺家,就匆匆去找诗乐。
诗乐家楼下的院子里,俩人见了,象几百年没见似的,又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诗乐说:“我想要你,就现在。”
西安也憋得全身发涨,就说:“那咱现在去找个宾馆?”
“好。你在这等我,我给我妈说我去学校住了。”说着,给他个吻,就跑上楼。
在宾馆,俩人就脱光了衣服,再也不穿,赤条条地走动,赤条条地不停地做爱,好象饥渴了几辈子。
第二天,俩人就没出门,只叫了几次饭,然后就是吃了做,做了吃,把青春旺盛的精力全部都燃烧了,挥霍在肉搏中。
晚上,西安搂着诗乐,突然说:“我想结婚。”经过这次变故,他再也不希望看见诗乐有有什么变化了,或者有一天又生出什么事端来。他觉得结婚,也许可以让诗乐永远属于他,再跑不脱。
诗乐却笑了,捏着他的鼻子,说:“你说胡话吧,我最喜欢的人是西班牙王子。你是吗?”
他记起诗乐的二外是西班牙语,整天给他唠叨西班牙王子如何如何勾女孩子的魂,如果能嫁给他一天就死也愿意之类。西安说这是爱情癔症的疯话,但诗乐却说西安不懂浪漫。
看西安沉默不说话了,诗乐以为他生气了,就说:“你知道这句谚语吗:The wise never marry, And when they marry they become otherwise. (聪明人都是未婚的,结婚的人很难再聪明起来.)”

                             十一
冬天的时候,同学念去世了,黄歌约大家去参加追悼会。西安正陪着诗乐在四院堕胎,不敢走。他当然不敢去父母所在的医院。
黄歌骂他:“你个熊人,为了个女人,连良心都不要了。”他心里也很难过,觉得自己变得自私了。
后来,黄歌一干人去了,还代表同学致了悼辞。
西安在手术室外听见诗乐刮宫时鬼哭狼嚎似的凄惨叫声,心疼的如那冰冷的刀器在割自己肉一般,不停地自责。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老人们说女人生孩子是一难。当看到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诗乐一步一挪摇摇晃晃走出来时,他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待诗乐,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诗乐的事,那简直是没良心。”
怕诗乐虚弱的身体让家里人看出来,他把诗乐带到宾馆,然后到街对面让一家饭馆的大师傅给诗乐炖了乌鸡汤补身子。
诗乐的身体到底底子好,到了下午就又活蹦乱跳了,要让西安带她到附近的东大街逛。西安不答应,说:“天这么冷,算了。这两天你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恢复了,咱有的是时间逛。让你把东大街的东西买光,好不好?”
晚上,诗乐头枕在他的肩上,对他说:“这次从青岛回来,我就觉得再受不了学校单调的生活了,受不了七个人住在一个拥挤的宿舍,受不了一年一年一批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的女生跨入我们校门,和我住一个楼,和我一个系上课,在我面前笑、走路,在我面前晃荡,让我忍不住不停地嫉妒她们。我真得不想再上学了,反正没什么意思。”
西安有点累,就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养病,好好上学,你还年轻,属于你的日子还长着呢。”
诗乐却说:“还有多半年呢,我怕自己实在熬不下去了。”
到了夜里,诗乐却爬到西安身上,用舌头舔,用手抚摩挑逗他。他推开诗乐,说:“你咋是这嘛?你刚才做完手术,还要不要身体了?你现在还年轻,不能落下病根,身体可是你自己的啊。”
但诗乐却根本不听,不停地摩挲拨弄着他的小弟弟,直到西安忍不住发硬,然后把它放到自己的身体里,闭着眼,呻吟着,享受一番。西安却觉得是诗乐在强奸自己。
他算明白了,诗乐绝对是个性爱享乐主义者,是个大胃口。
因为这,诗乐以后又堕了两次胎。

十二
和诗乐欢欢喜喜地过了五一后,西安去河南、山东一线出差。刚到河南,他就接到诗乐的电话,说退学了,已经在凯悦·阿房宫饭店上班了。这个饭店就是以后克林顿去西安住的地方。
西安急了,说:“你怎么这样啊,你剩两个月就毕业拿到文凭了,难道你熬了近四年的日子就不可惜吗?”
“你再文凭文凭的跟我爸妈一个强调我就摔电话了。” 诗乐没好气地说。
西安知道再劝也没用了。他了解诗乐,心血来潮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只要有条件,南极北极喜玛拉雅也敢去闯;而且,从来都是先斩后奏,不计后果。既然她父母都拿她没办法,何况他,就换了口气,说:“既然干了,那你就好好干吧,等发了工资,也请我吃一回饭。”
诗乐却说:“好吧。我累了,去睡了。”
六月开始热的时候,西安已到了山东。
这天,他去曲阜的路上,接到黄歌的留言,说当天结婚。他听了,也感到很高兴。等到了曲阜,他就去了孔庙,在大成殿还为黄歌烧香祝愿了一番,也借黄歌的吉运,祝自己和诗乐早日终成眷属。
晚上,住进宾馆,他就不由想起诗乐,就给诗乐家打了电话。
诗乐却一副不耐烦的口气,说:“咱们分手吧。”
他听了,吓一大跳,知道诗乐忽风忽雨的,以为开玩笑,或者听错了,忙问:“没出什么事吧?怎么回事?”
诗乐说:“我决定和你分手,别问了!我很烦,等你回来再说吧。”说着挂了电话,再不接西安不停的回拨。
他越想越不对劲,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忙给部门的马经理打了电话,说家里有急事,明天就赶回西安。马经理好言劝导一番见无效,就翻了脸,说:“你敢现在撤,就别想在这个部门呆了!”他也不管,忙定了次日最早一班济南飞西安的机票,又匆匆收拾行李连夜赶往济南。
回到西安,他马不停蹄地直奔诗乐家。
诗乐的父亲正生气,母亲也是六神无主,说他们也是回到家才发现诗乐留的条子上说她去北京了,也正担心诗乐呢,说着,交给一封诗乐留给他的信。他迫不及待地,颤抖着手拆开信: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该珍惜自己,而且是在酒店的一个香港人让我明白的。他只一句话:‘诗乐,你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你可以过公主般的生活。ˊ就这句话,让我恍然大悟,让我对自己思考了很久,终于决定离开你。
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珍惜自己,别人才能珍惜自己。我既然能过上好生活,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不去追求,让自己活在后悔中度日。
再见,我和这个能给我人生机遇的人去北京了。不要找我。”
看完信,犹如当头一棒,一个晴天霹雳,他顿觉天旋地转,瘫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出差前俩人还难舍难分的,怎么突然间就什么都变了,就要和他分手,一点征兆都没有。难道诗乐真的变了心了,难道那香港人的一句话就让她着了魔一样,难道俩人将近两年的感情就这样灰飞烟灭了吗?他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突然失恋的境遇,再对比刚刚结婚的最好的朋友的喜事,真真是一个天空下两种光景!他百感交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时,诗乐的父亲忍不住埋怨她的母亲:“都是你惯的!她这个生活态度,迟早要吃大亏。”
诗乐的母亲对西安说:“诗乐这孩子,确实被我们娇惯坏了,经常干出些让我们出乎意料的事。你和诗乐交往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希望你劝劝她。这是她留的手机联系电话,可能是别人的。”说着抄了递给他。
他咬着嘴唇答应着。
离开诗乐家,他找到电话厅,就拨诗乐的电话,但诗乐的态度却象变了个人似的,对他说:“你不要再劝我了,没用的。你知道,我是女人,爱享受生活,受不了苦日子,所以我必须走捷径。除非你现在就有100万,我就回到你身边。”
西安说:“不管你说什么,我要见你,把话说清楚。那怕是最后一面呢。你不见我我就不死心。”
诗乐说:“来不及了,我们定了后天早上去巴黎的机票。要见就在机场见吧,你自己决定。再见,多保重。”
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然后就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哪里才是我的家啊,哪里是我的方向啊?”他问自己。
不知不觉,走到黄歌的新房。他就叫开黄歌的门,说:“我很难受,你陪我喝酒去吧。”才新婚第二天,黄歌的妻子有意见,却不敢挡黄歌。
俩人来到西一路易俗社旁的酒吧。
点了酒,他听着酒吧里的乐手在弹钢琴曲,就给伺者一百元,说,让女乐手给我弹首“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悠扬的乐曲响起,他就心如雨下,回忆起自己和诗乐风雨中走过的两年岁月犹如一场战争,觉着自己就是罗宾汉,但却没有救出自己的女主角,而是女主角自己背叛了。
曲毕,他又给了让伺者一百元买了束花送给女乐手,又让她弹首“love story”。
但这次,他却感到那钢琴的每一个音符都如锯子一般,在不停地在他的心,肝上锯着,他终于忍不住,一把男儿泪如决堤洪水,就哭出声来,摆着手说:“别弹了,别弹了。。。。”然后,就泪水混着酒,叫劲般死喝。黄歌劝也劝不住,本想骂他“大男人,没出息!”但见这熊这次受的内伤确实是重,就没骂,陪他喝。
一直喝到酒吧关门,他还觉得想喝,俩人又买了酒,在鼓楼广场坐着喝。
又喝了后半夜,空酒瓶围了一堆。
天亮后,他觉得头发涨,就把自己吐了个底朝天。吐干净了,就说:“我现在就去北京,一定要和诗乐见最后一面。”
黄歌问:“你这状况,行不?”
他说:“没事,大不了从飞机上掉下来,反正活着没球劲。”
然后就叫了出租车赶去西安机场。他要提前赶到北京,好在第二天一大早,在国际厅堵住诗乐见最后一面。但他已不敢指望诗乐见到他会意外惊喜,只希望诗乐见了他能软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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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象

烟抽得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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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6 13:11:38 |只看该作者
喝死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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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6 13:54:40 |只看该作者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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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7 10:01:40 |只看该作者
十三
到了北京,他感到全身疲惫,就先住在了机场宾馆。
躺在床上,本想休息会,但却睡不着,只要听见窗外有飞机起落,他就担心诗乐会不会就坐这班飞机飞走了,搞得自己神经兮兮得穷紧张,不停地爬起来在窗前张望,翻来覆去,终于把自己折腾得又是一天一夜睡不着,脑袋都快爆炸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到国际厅等诗乐。
但他却等了一场空,一直到巴黎的航班起飞,也没见诗乐的人影。
他明白怎么回事了,找到电话厅给诗乐打电话。诗乐知道他在北京,先是有点吃惊,然后就说:“对不起。我是骗你呢,就是想让你死心。”
他鼻子酸酸的,说:“我没什么要求,只想让你看在我们将近两年的感情上,和我见最后一面。就这一个不算过分要求。”
诗乐说:“我现在和他在一起了,就应该对他负责,所以你不要再找我了,让我为难。我和你的话已经说完了,没必要见了。再说,天底下那么多女孩子,你何必想不开。你回去吧,再见。”说完,挂了电话。
他愣在电话厅,然后彻底地绝望了,不单是因为来北京跑了个空,而且她知道诗乐是铁了心跟了香港佬了,就算再见了人,又有何意义?!
突然间,他想通了,感到好象自己来不是为诗乐来的,而是为自己对爱情的忠贞来的;不是来和诗乐道别的,而是来和过去,和以前的自己,和对爱的忠诚道别。以后的自己,不会再这么迷信爱情了。
出机场大厅的瞬间,他有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回到西安的第二天,他冒着大雨去了诗乐家。诗乐的父母都在,他把情况说了,然后对诗乐的母亲说:“阿姨,经过这两天的冷静,我也想通了。说实话,咱们都了解诗乐,她一直是个敢爱敢恨敢想敢做的人,也是个只替自己考虑,不管别人感受的人,很自私。我知道,现在是她脑子正热的时候,我也不可能把她叫回到我身边,只能等。所以,请你把这笔钱转交给她。这点钱虽然不多,本来是我们打算以后结婚用的,所以这钱应该属于诗乐,也算是我对她陪我两年生活的一个感谢。说实话,我的目的就是对她能帮点忙,不希望看到她受苦。”说着,把自己这几年全部积蓄的存折放在诗乐母亲的手中。
诗乐的父亲本来想不让接,但看见西安和诗乐的母亲都动了感情,就没拦。
告别诗乐家,他又回头望了一眼。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来了,让它如一个坟墓吧,葬掉自己对诗乐的爱。
他如丢了魂一般茫然走在滂沱的雨中,他觉得这世界是不是要被淹没了。
接着,他就开始发高烧,却坚持不去医院。吃不进去饭,也不吃父母开的药,却不停地抽烟,父母也劝不住。
母亲知道儿子心里苦,就陪着他流泪,心疼他的身体,就熬了绿豆汤给他。他每天想喝碗绿豆汤。白天,怕母亲难受,就强装笑脸,和母亲说几句话;夜里,躺在床上,却还是忍不住会议诗乐,就忍不住哭,怕母亲听见自己的哭声,就把头埋在枕头和被子里。
结果由于感冒病毒侵入导致心脏肌肉发炎,住进了单位定点的第四军医大学旁的西京医院。

十四
西安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他整天望着天花板发呆。他感到身心疲惫,任由心中那些痛彻心肺的回忆不能阻挡地漫延上来,满心的酸楚。看来,一切的医治都要时间,而心痛远比病痛难以医治。
临床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工人,爱唠叨,总问他一些问题,如哪个大学毕业的?坐过飞机吗?去过深圳吗?现在的独生子女不好教育啊等等,最后,充满自豪地说自己的独生女是个大学生啦,如今这工作真不好找,可她女儿还没毕业就有公司要啦云云。
他心理虽烦,但碍着对长辈的尊重,就简单聊两句,打发郁闷的时间。
一次,护士来对老工人说:“你的帐不够了,已经被停药了,赶快到单位去要钱吧。”
老工人说:“哎呀,你现在让急急忙忙到那里去要钱呀,我们厂长还不知道在不在呢。你能不能先别停药,我明天让我老婆去催。”
“那我们没办法,这是医院的规定。”护士冷冷地说着就走了。
老工人就唉声叹气地愁。
西安心里挺同情这个这么大年纪、干了一辈子还为一点钱低声下气求人的老工人,就说:“我这有点钱,先借给你,先把今天的药买了吧。明天就有办法了。”由于经常出差,平常和诗乐一起开销也大,所以身上总装着一两千元。
老工人愣了一下,说:“那怎么谢你呢?。”
他说:“没啥。顺手的事。”说着取出一千元递给老工人,让快去交钱拿药。
老工人离开,西安仍在发呆时,进来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留着披肩长发,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看着比诗乐能低2、3公分,有1米65左右。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女孩子个子低,而个子高点的就马上有好感。女孩穿一件蓝底白花的蜡染连衣裙,显得身材很好。看女孩东瞅西瞧,他估计是老工人的女儿,就说:“那是你爸吧?”
女孩点点头。他就告诉了其去向。女孩谢了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等。
过了一会,老工人回来,女孩忙叫了一声爸。老工人就把催钱借钱的事说了,又一脸笑容地对给女儿介绍西安说:“今天谢谢你了。这是我就是女子。”
女孩红着脸冲他笑笑,算答了谢。
这时,护士又急急进来,对西安说:“你可以出院了,去办手续吧。”
西安疑惑道:“这么快啊?”他还以为要住很长时间看不了十五届世界杯呢。
护士说:“你还想住多久啊,病床紧张的跟啥一样。”
他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也不通知父母和妹妹了,本来就不愿住这。
老工人就对他说:“那,那钱。。。你给我个单位和地址吧,对了还有你的传呼。我让我女子明天送你那去。”
他估计老工人不是滑头的那种人,何况还有这么个让他珍惜的花容月貌女儿,便说好,找纸写了递过。老工人接了,又让女儿写了自己的地址和单位。
女孩递给他,他正要接,老工人又对女儿叮咛道:“女子,要不你把你的传呼也写上吧,免得联络不顺畅出事。”
女孩答应着就爬在他床头柜上写。他一抬头,不小心瞅见女孩俯身领子开口里露出一对扑腾闪烁的幼乳,不由心里几下慌乱,就觉得这是个小姑娘很单纯,也很瓜,还没被社会浸淫,不象中年妇女那样弯腰俯身会捂一下领口掩饰。他接了看,女孩留名雅美。
第二天,他就上班了。为了强迫自己早点忘掉诗乐,他想离开西安这个伤心地,跑得远远的。他就跑到马经理办公室,带着大病初愈的疲惫和装出来的可怜向马经理表决心说,虽然是狂热的球迷,但也有决心毅力牺牲看正热播的世界杯的机会将功补过,马上回山东把考察大蒜出口的遗留工作做完。上次半路上从山东撤回来得罪了马经理,他现在还有些后怕,至少他要为年终分红着想。他再不珍惜什么但觉得珍惜人民币的。马经理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想罚他带病出战,说:“山东的单已经交给别人跟了,刚好这里有一个东北大豆的单挺紧,你明天就去吧。不过,这次你可要做好吃苦准备啊。”
他暗骂:“这XXXX的果然够狠的,东北单难做周期又长,根本没人愿意去。不过,决心已经表过了,况且上次确实是自己的之过,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这时,接到雅美的电话,说要还钱。他说要忙着出差,等回来给她打电话。雅美好象很犹豫,说:“那,拿着你的钱我们都很不好意思了。要不然我现在请假过去,给你送到你们单位吧?”
他说:“没事,就一点钱,我信得过你们才给借的。我马上要出门取货样,晚上赶火车。你还是等我回来我给你电话吧。好吗?”
雅美说:“那就只好这样了。”
到了东北,正赶上巴西和意大利的冠亚军决赛。和全世界的球迷一样,他深深地为罗伯特?巴乔点飞的那个球流泪。惺惺相惜,他感到自己也是一个瞬间而被世界抛弃的英雄,身在异乡,更是悲壮无比。
于是,他又专门去了辽沈战役旧战场凭吊了一回,还特别去了当年战斗最激烈的黑山、大虎山,遐想当年的枪林弹雨和尸横遍野。
他在心中也在凭吊自己了。爱情在他心里原本是座大厦,现在倒塌了。他的凭吊就是和过去的告别。
天渐渐冷了,他也不回来,下决心做出成绩来。
在外的几个月,他慢慢想通了,诗乐是追不回来了,自己毕竟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而当他把精力全部投入了工作,换来的是渐渐的成熟了,象变了个人,说话、做事也不再急了,基本上能做到三思而后行,也习惯跟客户去夜总会开房间了,也会自己挑小姐了。有时,他还要捏捏小姐的乳房比一比看哪个手感舒服,摸摸小姐的屁股看翘不翘;渐渐习惯了花天酒地,习惯了和小姐在包放里或者带回住的地方做爱;象是报复、发泄,但不知报复诗乐还是自己的身体;也象是放纵、解脱,但做完了感到空荡荡的没一点意思,象一只公狗。
有几次,他也不由想起诗乐,但觉得很久远了,恍如隔世;有一次,还想起雅美。虽然见过无数个女孩,但这个只是一面之见的女孩,却不知不觉闯记住了,并不是因为借了钱,而是发现了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尽管不了解雅美,但他想,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试一试呢,给自己一个机会呢。雅美的长相、身材都令他满意,拉到人面前不给他丢脸。
东北的天冬果然冻死人,直到把他冻得几乎要大小便失禁,他才回到西安。

十五
西安回来后,就马上给部门经理写了工作总结报告,然后第一时间呈给经理审阅。他已经学乖了,深知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不能再和顶头上司对着干。经理不咸不淡地说:“放这吧,我回头看。”
忙完手头的事,就打电话给雅美。
雅美说:“给你单位打了几次电话,都说你没回来。”
他说:“刚回来,忙了一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吧,感谢你给我保管钱。”说话象个熟人似的。
雅美说:“那我请你吧。应该谢谢你。”
他笑道:“人民币都贬值了,你原价还我都吃亏了,再说你也刚工作,还是吃大户吧。”
雅美就笑了。天冷,两人就约好晚饭去西一路吃重庆火锅。
吃饭的时候,他望着对面的雅美,感到这个女孩的眼睛象小孩的一样亮,象山里的泉水一样清纯,而且眉毛特别黑。
俩人聊了很多。
他知道雅美在西北大学读了个大专,学的是国民经济管理,现在刚到一家策划公司做经理助理,心里就有了优越感,不象雅美的家,给人压抑感。但他很快发现,雅美很聪明,很敏感、细腻,能大段背诵莎士比亚的诗,能指出电视连续剧《红楼梦》中黛玉的房间放着二十四史的道具简直是荒唐,曹雪芹的时代那里有《清史》;又比如,谈及发展迅速的电信业,雅美却说:“但我对电话恐惧之至。我感觉某一些现代文明在为人类提供了便利的同时,其实也在剥夺人们内心的安宁。现代人真是太容易了,那边的人刚一想,这边话音就到了。有时侯,我甚至觉得,太容易的事物,带来的就不再与深度有关。缺乏节制的现代人的内心已慢慢失去了积淀的能力。有些事情,往往在失去难度的同时,也失去了分量。信息时代是如此地轻而易举,甚至是如此地浮闹。
也许是物极必反吧,我现在竟然非常怀念夏洛蒂.勃朗特与奥斯丁那个时代。一封情书要用半天的时间才能用马车从一个庄园传递到另一个古堡去。在那个时代,一个感怀伤逝之人,她的敏感的心是能够守住一分相当的安宁的,因为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凝望远处天角的云朵;可以拥有很多时间静静地用肌肤去倾听湿润的土路上由远及近的马车轮子的吱扭声;她可以拥有很多时间一边在厨房里怀揣心思剥着豆角,一边等待一封渴望已久的书信,或者等待一个用信函相约了半年之久终于快要抵达的友人;她可以拥有很多时间把她那一双没有发达的交通工具可去乘坐的双腿安静地蜷卧在座塌之上领悟一本书......往日,时间的疏松使得人们感觉与思维密集;而今,生存的紧迫与焦虑压缩出来的一些人,只能是麻木的神经,空洞的感受以及一份对实利社会疯狂进取的畸形的野心。”
他理解雅美的这些想法都是刚出校门步入社会有点不适应的感觉,但他还是觉得雅美真的人如其名,过于多愁善感了,象林黛玉,问:“你的名字是你爸还是你妈起的?”
   “文雅之美--是我奶奶起的,我奶奶原来是一个地主的私生女。”雅美说。
西安就觉得雅美的气质有点古典,有富贵的血脉,不象她父亲那般窝囊。
吃完饭,俩人心情都俱佳,有意犹未尽之感。西安对雅美说:“我们去城墙上吧,那里很安静。”他隐隐想起曾和诗乐在城墙上的那次经历。
雅美高兴地答应了。
寒风起过,刚出了热气腾腾的房子感觉有些冷。他看着雅美穿的滑雪服有点单薄,就把皮大衣脱了,披在雅美的肩上。雅美挡了两下,不再推让。
走在城墙上,人稀灯艳,繁星熠熠,很有花前月下的味道。
突然,雅美啊了一声,喊:“流星!流星!”激动得象个孩子。
西安就抬头看,正看见一颗流星闪过,说:“流星有什么,天天可以看见。”
雅美说:“ 小时候我就相信那个美丽的童话,很多次想抓住流星许一个愿,然而每一次流星都在一个完整的愿望出口之前,便一闪即逝,每一个次都留了一个愿望在嘴边,也留了一份遗憾在心底。”
   他问:“你刚工作,感觉怎样?是不是还很新鲜?”
   雅美说:“哎,你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何等幸福啊——没有那么多的想法,敢孤独无助特立独行,敢与众不同棱棱角角,敢用无邪与温情来表达自己,敢要死要活地执着于自己的方式,居然还敢不爱惜自己。尽管我并不是一个天生忧郁的人,但我却敢真实地表达自己 。而现在呢,一株枯草,一片青瓦,一截幽径,一声凄清的叹息,都令使我感怀神伤。我已经慢慢地一天又一天地失去了这些快乐的勇气。说失去了这些权力实在是美化自己,因为我仍努力在表面上维持着这种平和。心里的滋味难以诉说。”
   西安虽是个五大三粗长胸毛的人,但他仍觉得和雅美在一起很轻松,不象和雅美在一起那样总很紧张。他心里就慢慢有点喜欢这个比他小差不多五岁的小姑娘了。他想,如果一个女人需要保护,而你能够保护她,这个女人就是一生的左右了。他觉得自己可以保护这个容易受伤的小姑娘。

十六
西安和雅美的爱情是以书籍、书信和电影这些比较传统的恋爱方式慢慢升温的。
每次见面,雅美都给他带一本书让他读,有斯威布的《希腊的神话与传说》、尼采的《查拉图拉如是说》、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卡夫卡的《变形记》、简·奥斯汀的《理智与情感》、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沈三白的《浮生六記》、 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余华的《活着》等等多是文史哲方面他认为的闲书。尽管看不太进去,但他还是在雅美的要求和督促下硬着头皮读完了;虽感觉这些书多太消极,但视野却宽阔了,思想也渐渐丰富起来,不似以前只看军事、体育,只知道打呀杀呀毛毛糙糙的。他觉得跟雅美在一起灵魂被净化了很多似的。
从冬天到春天,雅美也好象有几万年的话说不完,把自己刚工作的故事、感触、困惑都用信写给他。虽然两人很近,但写信、读信、邮递的那个感觉让他和雅美都很惬意。
   他就常常接到雅美的信,一封一封,从寒冷的日子读到温暖的阳光。
“每天上班的路上走在那条喧哗涌动的早晨的街上,在我的视野里仿佛是静寂无人的,我会发出一种自然的微笑。能够进入眼帘的都是那些从庸常的平凡的景物人流中形而上层面的事物——我看到街边一株沉郁枯索的秃树仍未发芽,四季的轮回更迭命运一般罩在它头上,这秃树似乎与人,与我就有了某种纠缠不去的关联——冬天来了,它的盛势已去,往日的浓郁茂密以及它那在暖风中目中无人的欢叫声,都已成为回忆。来年的绿也不再是那个逝去的绿了,一切是那么地无可奈何一去不返......
这时,对于这株皲裂的的秃树的一带而过的凝视,便不由自主地进入了人生的问题。
有时,我会看到身边的一辆婴儿车上的小孩,他豁着牙朝着与他交错而过的另一辆婴儿车上的小孩会心地笑,两个小孩子都挥动起小手咿咿呀呀地叫。两辆小车已经交错而过了,他们都扭过小脑袋相互不舍地张望,伸手,显然他们是格外想发展一下这路遇的友情的,但是年轻的爸爸妈妈却坚毅地把他们向着相反的方向推走了,其中的一个孩子一边哭一边使劲回身向远去的另一个孩子眺望,大人扭过宝宝的头,说,“乖,我们玩去喽!”显然,大人们是相互戒备不信任的。我看着这个小孩子腮边大颗清澈的泪珠与满脸失望的神情,就想起了“成长”这个词语,年轻的爸爸妈妈肯定是“成长”了,可是“成长”意味着什么呢?“
   有时候,一点小事我会想一路,而且是决不用什么自我“提升”或者是自我“煽动”的,完全是自然而然的联想。往往是走出去很远,眼睛里依然是那一株处于悲观季节里的秃树,或者是那个小孩子被成年的父母轻易“扼杀”了童贞情谊的悲伤。这种专注而密集的联想往往伴随我整整一路。直到走进大厦的门厅,遇到迎面而来的打招呼的保安,这种“沉浸”方才忽然中断,猛醒,知道脑子里的线路该切换频道了,于是脸上又重新浮上了那层微笑,对自己说:上班的时间到了-----
   还是回到那条喧哗涌动的早晨的街上。现在,我依然在这条街上走,脑子里依然是密集的思维,但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了:到办公室要做的一二三四五......         
昨天同事甲神秘的约好明日碰个面,不知又有什么事要谈一谈。真是太黑暗了,可,人是不能得罪的,职业不能丢,否则怎么生活呢,一个人没有足够的钱就不要想“自由”,也不要挺直腰杆的想“尊严”,没有这个前提而奢望“自由”与“尊严”是要为此付出生活的代价的,这里的自由和尊严当然是相对而言的。但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 。
   现在,我经常提醒自己的一句话是:生活本身才是最为重要的。这是多么堂而皇之的自我安慰啊!给“苟且”的日子找到一条最结实最合理的依据。细想这句话,“生活”指的是什么呢?无非是把日子填满的那些琐事,上班,下班,朋友聚会,收拾房间,买菜烧饭,逛街,看电视,尽家庭角色之义务做个懂事的孩子,保持良好社会关系的拉拉扯扯,等等。这些事已足以把一个人一天的时间占得满满的,倘若把这些都做好那么整个人无疑是要被这庞大的现实彻底湮没了。
   总是挣扎着要回到原来的状态,从繁忙的生活浮面回到原来的简单。我是那么地怀念那个天真烂漫的年代。就如同你现在在整理初时的文稿一般,其实是一种缅怀,或者说“凭吊”更为贴切。那么就让这种表层的忙碌覆盖我们的日常生活吧。”
读信中使他慢慢感觉到雅美与诗乐的天壤之别,感觉男人的心理都很相似,而女人的心理却各自精彩,他自己也象个心理医生或者教堂里的牧师了,在给雅美医心里的病或者说是听雅美的忏悔。
好在雅美很爱看电影,能逃避开这些沉重的话题。
那段时间,也让他们幸福地赶上了外资大片进入中国电影市场和国产片大丰收的繁荣时期,几乎一年,他带着雅美把西安几乎所有的电影院和所有的大片、新片都看过了。从首部进口分账大片《亡命天涯》,到《红番区》、《阿甘正传》、《狮子王》、《生死时速》、《真实的谎言》;从第一部按照大片以票房分账的形式发行的国产片《红粉》,到《阳光灿烂的日子》、《红樱桃》、《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等,还专门去了母校外院看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英文版,到阿房宫艺术电影院看了夜场的完全版《飘》,凌晨到大皮院喝热腾腾的肉丸糊辣汤。
他们似乎忘掉和逃离了现实,完全陶醉在电影制造的虚幻世界的感官享受中,日子过的惬意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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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象

昏头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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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7 10:07:01 |只看该作者
相对有的男人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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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18 09:01:45 |只看该作者
十七
西安在单位慢慢混成老人手了,也成了部门的业务骨干,华东东北已经是他工作的独立承包区了。他想,再熬几年,工作有了成绩,和经理、韩总搞好关系,以后混个部门副经理,在单位分套房,再搂着雅美领了结婚证,这小资情调的日子就可以慢慢过了。
而他和雅美的关系也不紧不慢按部就班,如散文般舒舒缓缓细水长流地发展着。
经过雅美对他两年的培训,他现在对付女孩已有自己的心得了:俘虏一个女孩的心,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俘虏这个女孩的身体是最关键的一步。这是个分水岭。上床之前,你是主动的奴隶;上床之后,你是主动的爷。但显然雅美不是个暴风聚雨似的性格,只能精诚所至地攻坚。但他有信心,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按他设计和计划良好地进行。他相信雅美是他如来佛手中的小猴子,逃不脱他的控制之中,只等水到渠成把雅美带上他朝思梦想的大床。
那天,看着部门经理拉着脸给他布置任务,他知道这熊肚子可能要泛坏水,就说:“经理,你不是说你娃那个小学开英语课了吗,要不要给你娃看看,反正我最近也不忙。”
经理一愣,没吭声,他又说:“咋,不相信我的水平。韩总他娃考上大学还有我的功劳呢,不信你问问。”
经理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是吗,好好好。”脸色好看多了。
后来,他就不太担心经理再给他穿小鞋报复他上次的事,日子也好过多了。
于是,他只要不出差,就更增加了和雅美的游戏节目。
为庆祝他们正式交往一年,他制造的浪漫节目就是带雅美去东郊长乐坡的跑马场去骑马。引马人把他和雅美扶上马,他一高兴,就快马一鞭跑出去,想体会古代那些英雄跃马扬鞭、驰骋疆场的感觉。原以为雅美就追上来了,想不到雅美却由于紧张,走了两步,就从马上摔下来。
他吓坏了,忙催马跑回去,跳下马,扶住雅美看。
雅美满脸不高兴,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土,说:“你还回来干什么,还知道有我。”
他低声道:“对不起。先活动活动,看哪伤了。”
雅美活动活动筋骨,就觉得脚不对劲。
他就不管雅美反抗,抱起红着脸的雅美往大路上跑。雅美用小拳头打着他,喊着“放下放下,羞死了”他也不理会,感觉就象抱着自己的新娘。
到路上打了车,他让司机直往四军大。
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事,脚歪了,抹了些药又开了些红花油让回去热毛巾敷后再抹。
他又要抱雅美,雅美却红着脸不让,说:“人这么多,别夸张了。”
他就送回胡家庙的家。
雅美家在一栋五十年代建的仿俄式的老房子里,房间很小,一大一小两房带个过道没有厅,有三十多平米;雅美的小房间就只能放一个床和小桌子,书架挂在墙上的半空中;厨房就够站个人,两个人都转不了身,卫生间还是和另一家公用;整个布局拥挤得让人喘不上气。比起雅美家装修华丽的四房两厅和自己家的三房一厅,西安想,雅美受苦了,要让他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二十多年,他是受不了的,可能会疯掉。
雅美的父母回老家山西了。
他把雅美抱上床,脱了鞋袜,然后打来开水,先替雅美洗了脚,再把雅美扶上床,让雅美躺好。
雅美动情地说:“你知道吗,你今天抱我时,我感觉好幸福。”
他心里就一阵冲动。他知道,女人心情好的时候是爱情最容易成功和色情最容易得逞的时候。
他找了盘古筝演奏的《春江花月夜》,放进录音机。在“春江潮水连江平”般轻柔的音乐酿造的催情气氛中,他趁机坐在雅美的旁边,然后抱住雅美就吻。
雅美推着推着就没了气力,但还是有气无力地反抗。但他还是一点一点推推就就地把雅美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他感到女人穿衣真罗嗦,里三层外三层真麻烦。他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半推半就”,古人真他妈总结的到位,这种感觉很让人心痒,也让人更生出冲动,越发激动,越发舒服。以前和雅美就没有这个感觉,都是诗乐自己动手,动作比他还快,他完全是被动带领。男人也就这么怪,越是得不到就越来劲,怪不得古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鸡、鸡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真是深刻。他就佩服老祖先不光是四大发明让洋人们进化了,这色情文化绝对的更是博大精深,传到西洋肯定会让洋鬼子佩服得感叹自己简直就没享受过人的日子。
雅美的玉体晶莹剔透,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美得让他醉;乳房不大,但很挺;乳头红红的还没完全突出;乳晕也不大颜色浅浅的,有星星点点如鸡皮疙瘩状颗粒;小腹很平坦;阴毛向上乍着围成一撮。
他全身激动得抖起来。他自从东北回来,一直没有放过炮,都快憋炸了。一是他对在西安的这些来自东北、四川、汉中的小姐们没了兴趣;二是既然追了雅美,就要对雅美负责。当他要脱衣时,雅美却挡住他说:“不行,你不要再过分了,你要尊重我,我不愿意。”
他说:“我不会过分的,我只想和你抱在一起,感受你的体温。我实在难受得要疯了,你救救我,我求你了。”
花言巧语就让雅美心软得再阻挡不住了。
他就也脱光了,和雅美脱光了搂着。
但他体内的热火却熊熊燃烧着,正当干柴烈火的年纪,不燥才假。
他先用手轻轻抚摩着雅美的阴部,雅美的阴部慢慢湿了。他就再用下体摩擦着不停地碰撞着雅美的阴部,想慢慢刺激点燃雅美的本能。但雅美还是扭动着屁股躲开,但眼睛已不由自主地闭上,全身发烫,脸露潮红,嘴里轻轻地呻吟着。
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就要挺枪进入。雅美闭着的眼却突然整开,板了脸,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说话要算数的,不然我真要生气了。”
看雅美认真的样子,他想,雅美是个不能勉强的人,除非她同意了,否则只会把事情搞僵,就不勉强,虽是欲火焚心也只能忍住,只摩挲着玩。

                                   十八  
有了肌肤温存,俩人的关系就进展得顺畅多了,已形影不离,似准夫妻类。
又一年五一的时候,西安带雅美去太白山旅游。
到了山上,看见了关中八景之一的太白积雪,雅美高兴得又似个孩子似的大叫。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偏远宁静高处,忘掉了世间纠缠的很多烦恼,他真想和雅美在这里呆一辈子。他激动得把雅美抱在怀里,吻得雅美喘不上气。
晚上,俩人住在山脚东面的铁道兵第二疗养院。雅美还是不让他进入,只允许脱光了抱在一起睡,后来还非要穿了内裤睡,说怕有小虫子钻进阴道里,搞得他恨不得把雅美强奸了。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胆。
但是关系熟得快透了,西安却看到了让他感到难缠的雅美的另一面。
一个星期天,西安买好了票,和雅美约好俩人去红光电影院看进口电影《职业特工队》。下午在家等雅美的时候,他接到一个传呼,很陌生,回过去却是诗乐的。他有些吃惊,差不多快两年没有诗乐的消息了,他早已从过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有了新的生活中心和快乐的源泉—-他的雅美。他和雅美的生活尽管很平静很安详,但他很珍惜。他过去那个心血来潮不顾后果的诗乐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打扰了他和雅美刚刚建立起来的爱情,就淡淡问:“欢迎你回来。有什么事能帮忙吗?”
诗乐说:“没事。我和他回西安来看父母的,现在住在金花饭店,离你不远,就想起你了,打个电话声问好。”
他就说客气地说了句:“好啊,住多久,那天有时间去看你。”
诗乐却笑了,又是过去说话的强调,问:“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不方便吧?哈哈。”
他没说话,客气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一个人懒懒躺在床上,却开始回想诗乐,觉得和诗乐好象是很久远前的故事了,诗乐的相貌也很模糊了,但诗乐毕竟是他的初恋,让他心里泛起阵阵酸楚,便翻开柜子,找出被尘封已久的,诗乐以前和自己的相片还有以前记的日记。
看着过去青春淘气的诗乐和他在植物园打雪仗、在青岛游泳、在长城望天......心里倒真有点想诗乐了,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摸样了,是不是象个贵妇人,和那个香港人做爱是不是呻吟声还是很大、很疯狂。
他又看日记。
原来上大学他也记日记,但大多数是流水帐或者是电报类语言。自从和诗乐恋爱,他就觉得生活很丰富,很新鲜,自己的世界多了一个人。他搜罗了世界所有的美好词汇来形容诗乐,什么女神、什么维纳斯、什么宝贝、什么honey、heart 、darling 、baby 类。整整两本日记记满了他对诗乐的歌颂和那段生活的浪漫经历。那时虽然出于真诚和激动,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可笑。
正看着,突然发现时间差不多了,雅美快来了。他知道雅美比以前诗乐看自己还紧,忙给黄歌打电话,急急地说:“你赶快给我打10个传呼。”
黄歌正在办公室改学生作业,问:“忙着呢,咋了吗?”
西安就急了,说:“哎呀,你快。我刚接了诗乐的一个传呼,没什么事,就问我好。但雅美马上要来,她每天都要查我的传呼。你赶快打10个,把刚才诗乐那个信息冲掉。否则,雅美知道我接诗乐的传呼,非死人不可。记住,不要用一个电话打。”
黄歌问:“熊人,没出息匝了,一个大男人,让个女娃控制成这样,象啥话!”
他说:“骚情!你他妈结婚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快打。”
黄歌说:“我这就一个电话。”
他就说:“熊!我不管,你想办法。”说着忙挂了电话,收拾照片、日记和满桌的灰尘。
还没忙完,妹妹慧却笑着领着雅美敲门进来了。雅美每次来都给妹妹带点发卡、口红类小礼物收买妹妹,尽管总是他事后报销,所以妹妹对雅美的评价比诗乐用词高尚得多。
他心想不好,笑容有点尴尬。
雅美是个细心而聪明的人,一看他的表情阵势就猜出他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鬼,坐在床上,盯着他,不紧不慢地问:“还需要我问吗?”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笑容,然后说:“时间差不多了,咱去看电影吧?”
雅美仍镇静地问:“还不说吗?”
他就把持不住了,可能这就是他的弱点,说:“刚才收拾柜子呢,没啥。”
雅美说:“好呀,我帮你收拾吧。”说着,就翻柜子。他越拉,雅美越翻的劲大,不一会就找出罪证。
雅美看着诗乐的照片和他的几页日记,气得满脸通红,又妒又恨,说:“满纸的淫词浪语,你那个诗乐,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这样糟蹋美丽的汉语和英语,还有这么贵的纸张。”说着毫不客气,当他的面就撕诗乐的照片。
他知道女人嫉妒的毛病犯了,是能给对手下了一切狠毒的手段的,忙陪着笑脸,说:“你别生气,我拿出去烧掉,好吗?”
“不要你烧,我就要撕,我就要这个手感!”雅美叫着,等撕累了,又噘着嘴命令西安道:“你撕,要一个字都不能留。”
这一晚电影也没看,是在他给雅美认错、赔礼道歉和表决心中度过的,当然雅美也没那么无聊,非让他下跪。
夜里,躺在床上他就睡不着,琢磨雅美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到这个时候还想不通为什么女人都这么自私,连雅美这样秀外慧中,曾经以为是冰清玉洁的女孩也不能免俗。现在,他感到女人的心理就象生殖器一样,远比男人的复杂都多。
而且,让他觉得雅美最俗气的是爱钱。自从和他在一起后,从来只花他的钱,坐车、下馆子、购物、逛公园、看电影;而雅美的工资却一分不动,每个月都给自己存起来。
与诗乐这只典型消费动物花钱毫无节制不同的是,雅美很会节俭,这是让他感到比较暗自高兴的。每次出门点菜吃饭,雅美很会看菜单搭配菜,把营养搭配齐了就不让他再点让他少花钱;能不打的就不打,坐车也要先计划坐那一路,中巴还是公共车;坐到什么地方倒车,能节约几块钱。这些估计都是她父母给她的遗传或者言传身教。
对女人们烧钱比较多的衣服这一领域,雅美有时也能忍。雅美曾告诉他,曾经很羡慕班上同学的新衣服,上初中时,就想买一件APPLE牛仔裤,但父亲只是个工人,母亲还是个家属工,家里收入比不上人家,就忍住欲望而很少向父母提出类似的要求,但心里却非常嫉妒别人;到初三时母亲给她买了,当时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有时自己看上一件衣服,当穿到班里,发现还有同学和自己穿的一样,就别提心理多懊丧了。她只想一个人穿,而且一定要是班里第一个人穿。
这些想法,西安觉得很琐碎,也很奇怪女人怎么整天琢磨这些破事,但他现在开始有点理解雅美为什么这么爱钱了,雅美家里住的那个环境足以让他释然。
他想,一定要让雅美享受一下做女人那种令人艳羡的骄傲和快乐。于是,他托出差香港的同事给雅美捎了一套昂贵的MAYBELLINE化装品,在雅美的生日的这天送给了雅美。雅美见了,只喊“太贵了,太贵了”,感动的泪涟涟的。

                                   十九
西安好一段时间没有找雅美,整天陶醉于收看在美国亚特兰大举行的第二十六届奥运会。适逢现代奥运百年诞辰,他这样四肢发达的体育爱好者自不会错过。他还给黄歌说:“不爱好体育的男人就不是男人。”被黄歌臭骂了一顿,说:“不爱好文史哲的人就不会思考是动物!”
等他的单位发了庆祝八一建军节的电影票,他才想起最近冷落的雅美,应该去陪陪雅美看电影,保持一下俩人的温度。
电影是《大转折》,票定在南大街的光明电影院。他很喜欢战争片,尽管国内的战争片拍的很革命化,但也能看,因为他对国共战争这段历史很有兴趣,共产党小米加步枪能在三年的时间打败八百万美式装备的国军,这对今天崇美怕美唯武器论的年轻人简直是天方夜谈,里面有很多故事是值得研究琢磨。
当然,雅美肯定不喜欢,但看电影本身只是个道具,重要的是两人有机会在一起耳膑厮磨擦枪走火。他没有告诉雅美,直接去了雅美的公司,想给雅美一个惊喜。
到了公司门口,隔着玻璃窗看见雅美正和一个男同事说什么,然后笑的前仰后合。他心里就有点疙疙瘩瘩的嫉妒,怎么雅美很少和自己这样开怀大笑呢,心里一难受,就没进去,在门口一直等到雅美下班。
下班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小伙子来接雅美,让西安大为奇怪。
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雅美和他说话,然后取自行车和那个小伙子一起说笑着离开。
他的肺简直要气炸了,骂道:****,这才多久不见,就这么邪!雅美该不会和诗乐一样,也和别人勾勾搭搭让我重蹈覆辙吧。他本想冲上去,问雅美怎么回事,但还是忍住了。那样只能显示自己气量小,让雅美看不起他。他就恨恨地一个人去看电影了,出了电影院还决不解气,又到附近的游戏厅狠狠地打了几场战斗,杀人的快感让他只恨那个小伙子不在游戏中,否则,一定炸他个稀八烂。
第二天,他把雅美约到端履门新开的新加坡餐厅。
酒足饭饱,他点了根他忠实的牌子祝尔康,舒缓了一下情绪,装得很轻松地问:“昨天接你的哪个小伙子是谁呀?”
雅美正喝椰子汁,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笑着解释说:“我去接你,看见了,可不是跟踪啊。”
雅美说,“告诉你也没关系。他是我们院子的,叫丁,在上海读研究生,今年毕业了,分到深圳去了,出差兰州,顺便回家看看父母,也来看看我。”
他隐隐感觉两人的关系好象很不平常,就单刀直入地问:“你们谈过恋爱吗?”
“是的。他是我的初恋。” 雅美一点不回避地说。
雅美轻松的态度让他很吃惊,他压住嫉妒的酸水,问:“那现在呢?”
“现在他还在追我啊。” 雅美很平淡地说。
他急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雅美说:“追就追呗,紧张什么,你不是也在追我吗?”
他说:“但是你应该向他表达清楚你的态度,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让他不要打扰我们。”
雅美却惊奇地看这他,说:“你没搞错吧?我为什么要那样说,我还没最后决定你们谁是呢。”
他很生气,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脚踩两只船呢?”
雅美却说:“这有什么?!为什么不可以一只脚踩几只船?我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能挑自己喜欢的人。再说,你不是也和那个诗乐没完没了嘛。”
他声音大了起来,说:“我和诗乐根本没什么。我不反对你挑,但你觉得我不合适,和我谈完不能再挑吗?”
雅美说:“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几年,能经得起这样轮流吗?再说,现在我还不是谁的私有财产呢。我给你机会,也给丁机会,你们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他说:“依你的道理,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别人来往呢,把我看的这么紧,动不动检查我的传呼机?”
雅美道:“你是男人,哪个男人不拈花惹草的?我是女人,女人再有两三个朋友,也会对自己负责的。”
他觉得雅美的道理很歪,根本就是对别人马列主义要求,对自己自由主义放纵,“爱情是自私的”只是她们约束男人的法仗,而连成为约束她们的借口都不行,纯粹的自私典范。跟女人讲道理简直是做梦,她根本就不和你在一个思维的程序和游戏规则下说话。他说:“反正我不能接受你一只脚踩几只船,我不能忍受你跟我约会完了,又去赶着和他约会。除非我们谈完,你再和他谈;或者和他谈,再和我谈。”
雅美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又没强迫你追我,是你自愿的。我们又没有结婚,谁能约束谁啊,何况,结了婚选择的不对,不合适也可以离嘛。”
他没话说了,感觉雅美今天已经把天平往对手的那边倾斜了。他不停地吸烟,最后叹了口气,说:“就算你在我和他之间选择,那你挑人的原则是什么,总有个标准吧?”
雅美说:“我觉得一个女孩子,追逐金钱和爱情,天经地义。你知道我的成长环境,我父母都是工人。我从小就吃够了没有钱,买不起洋娃娃好看的衣服和求人被人看不起的亏。所以我要出人头地。你会给我什么,能让我幸福,能让我不为刮风下雨下雪挤不上公共车苦恼而想打的就打的吗?能让我逛街随意挑选自己喜欢的衣服化妆品吗?能让我买得起那些和我一样年龄的女孩拥有的让我动心的香水首饰吗?能让我住在自己拥有的宽敞明亮、漂亮整洁的现代居室吗?能让我不开心了,就背着行囊去山清水秀的地方放松吗?你不能。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你是对我好,让我感动。但我觉得这不够,我跟你没什么前途。在今天的西安,你那点工资只能让我们过上比我父母好一点点的生活,让我象别的女人,连也是头发里都是油烟味地一天一天重复自己吗?这样的日子我会心甘情愿地满足吗?我会一辈子不后悔吗?也许以前我可以,但现在我不能,我知道自己不能。”
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象当年兵败如山倒的国军,而打败自己的不是雅美,而是钱。他已经底气不足了,问:“我不能给,但他就一定能给吗?”
雅美说:“他起码许诺了,而你连许诺的勇气都没有。”
他心里仍不服气,说:“你就信吗?”
雅美说:“你还是不懂女人,这个对女人不重要。我只知道机会对我的重要性,所以我要选择。既然他愿意给我一个选择,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我要对自己负责,要给自己多的选择。再说,我父母也赞成我和他来往。你不承认丁比你有前途吗?”
他无话可说了。是啊,扪心自问,他有前途吗,进出口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每况愈下。而且,以后加入了WTO,家家公司都进出口权,这行业就被架空了。守着这个夕阳行业,拿着那点薪水和分红能给雅美买起漂亮的房子和汽车吗?说实话,他现在连这个梦都不敢做。
他觉得雅美不是一年前生活陶醉在夏洛蒂.勃朗特与奥斯丁那个时代传书送信的雅美了,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掉在钱眼里的类三十岁俗气而贪欲的女人了,那个冰清玉洁的雅美已经死了。
现在的社会简直太可怕了。

二十
经过这次事情,形势就急转直下,对西安越来越不利了。雅美虽然也和他来往,但也明告她和丁也在来往。
他知道雅美还在犹豫,心里虽然是打翻的五味瓶外加嫉妒和生气,但心里还是不忍心放弃雅美。他也知道,这种时候强扭的瓜更是不甜,就自己安慰自己:反正自己近水楼台,只要对雅美好,把雅美追紧不放松,近早和雅美花好月圆。他相信,女人天生都喜欢浪漫,搞点浪漫有意思的事玩玩做做,她就没多少时间胡思乱想而满足现状了。死缠烂打的爱情成功率还有很多是经典的。
但西安的如意算盘还是被雅美打乱了。
过了不久,雅美就在电话中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她准备辞职南下深圳,丁已经给她联系好了工作。
西安觉得这个令他眼前一黑的时候,靠什么都不管用了,只有靠浪漫的招数解救自己,只要能让雅美感动得心软了,就有柳暗花明的机会。
他记起长乐坡跑马场前的那块空地,就是在那里,奠定了那次他和雅美肌肤之半亲的机会。他突发奇想,打算模仿哪个曾令雅美哭哭啼啼的偶像电视连续剧中的故事,制造一个经典,让雅美在故地重游中触景生情,为他的用心良苦而感动。
他先去买了5公斤重的一塑料桶汽油和一些木板废料,又四处找了很多柴草木棍,集中在空地上,用这些柴草木料一起构成一个大大的心的形状,再把汽油浇在这颗心上,然后给雅美打了10遍传呼,留言:我在长乐坡跑马场等你,你7点不来,我就自杀。最后,他关掉自己的传呼,坐在心的当中等雅美。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点燃一根烟,等烟抽完,就点燃了这颗心,想让雅美远远地就能看见这熊熊的烈火组成的心在大地上燃烧,正如他的心一样。他如花了几年时间画了耶酥诞生的拉斐尔,为自己的诚心和杰作感动。
火焰升腾而起,欢乐地跳跃着,但他的心却是苦的,而可怕的是欢乐与痛苦却不是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雅美倒成了能主宰他欢乐与痛苦的主人了。
然而都过了时间,雅美却没有如他预料和设计的赶来。他有点怕,怕雅美铁了心不来自己竹篮子打水忙得一场空。眼看着火在一秒一秒钟地烧,越来越微弱,他情急之下,忙脱了身上的夹克和衬衫扑火,想等雅美来了再重新点燃。但一不小心,他却把前额上一大片头发让火燎了,发出难闻的焦味。
就在这时,雅美坐着出租车满头大汗地赶来了。
雅美泪眼迷朦地望着将要熄灭的燃烧的心和狼狈不堪、光着上身、手里抓着烧残的外套和衬衣的他,果然就如他预料的扑在他的怀里,眼泪就如屋檐下的雨滴,说:“对不起,一直堵车,我快吓死了。”
他抱住雅美,说:“不要离开我,好吗?我舍不得你。”
雅美哽咽着说:“你别逼我,好吗,我心里很乱。”
晚上,他如愿已尝地把雅美带到宾馆。
雅美满足了他。但他却隐隐感到雅美好象并不快乐和投入,象是在报答他而给予的类献身一样的义举,让他感到索然无味。而且,雅美也不是处女,他怀疑雅美是把第一次献给了那个人,否则不会对那个人念念不忘,而且这么容易动摇了对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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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象

烟抽得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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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03-6-18 09:56:46 |只看该作者
请继续,请继续帮西安找女主角。因为西安还是太-------怎么说呢--------不成熟。
爱情总是易去,当赤祼的欲望充斥着两人的空间时,“我爱你”这类的字眼只不过是前戏的一部分。

教男人成熟,很困难的课题--------一如教女人理智。
         人是最难以琢磨的感情动物; 感情动物中最难以琢磨的是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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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03-6-18 11:25:11 |只看该作者
看上去聪明的男人居然也会作出这么轻率的选择……
继续关注。
这方面,悟性还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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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03-6-19 10:27:32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一
西安很矛盾,他即感觉好象是自己把雅美就这样被给栓住了,但他的第六感觉又告诉他雅美的那天的举动只是献身。他搞不清楚,雅美也借口单位忙,拒绝和他见面。
他心神不宁,工作中又出了差错。
这天,就把部门马经理让他安排给天津发的紧急货样发到了张家港,差的码子大了。
马经理本来就感到这熊能吃苦、业务精,和韩总还有点说不清的关系,这样对自己的位子绝对是个潜伏的挑战。自己混到这位子熬了七八年,现在这熊才来几年嘛,就露着野心,****。但后来他又发现西安这熊沉迷女色,就放心了些。他也一直暗暗在等机会,想迟早抓这熊个啥把柄,收拾收拾这熊,给这熊点颜色,让这熊认清轻重,不要试图犯了他的利益。
现在,终于抓住把柄了,就到西安的办公室,对他说:“你知道这是个急单,我们和人家争。我只问你怎么办,耽误了生意谁负责,损失谁承担?”仍下话,就气忽忽走了。
西安知道,追加寄货样可能已经错过客户要求的最后时间了,不能按时到货样就是弃权。解释是没用的,五十多万的生意肯定泡汤了。他就傻了,不知该如何办。
但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偏遇顶头风。心中不详的预感终也发生了。
雅美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我怕见面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告诉你我的决定。我已经辞职了。丁帮我在深圳联系的公司催我呢。我明天就动身去深圳,票已经买好了。”
他心灰暗到了极点,欲哭无泪,说:“雅美,你就不珍惜我们一年多的感情吗?”
雅美说:“不是不珍惜。知道吗,那天看见你扑火的样子,我只感动了只感动了一分钟。我觉得你还是那么笨,所以更下了决心。”
这一句话简直让他太受刺激了,原来还以为自己成功地感动了雅美,原来只是一场自我陶醉闹剧。他灰心丧气,傻住了不知说什么。
雅美见他沉默了,又说:“我也没说放弃你啊。如果你要有出息,就来深圳找我。也许我们还有缘,也许我们一起奋斗,还能一起出国。”
又是一句将他军的话。他敢吗,他有这个勇气吗?他的脑子然得成了一锅糨糊,听见雅美说再见,就糊里糊涂挂了电话。
他想躲开这里乱糟糟的一切,找一个地方静一静,让自己思考一下事业、爱情该怎么办。
刚下楼,传呼机就响了,他估计是马经理的,没有理会。但传呼却一个接一个,他看了,全部是马先生的电话,就关了机。
他一个人跑到新城广场,坐在草坪边的栏杆上,反省着为什么自己的生活总是一塌糊涂: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却也爱了恨了,但作为一个男人,这就够了吗?自己的事业呢,理想呢?一个没有事业的男人还是男人吗?以前诗乐为什么要离开自己,雅美现在为什么又要离开他,难道是她们的错吗,难道自己不该检讨自己吗?自己凭什么就能把她们驿动的心栓住,自己有什么魅力和吸引力能让她们不离开他,而自己又能给她们带来什么前途和生活?慢慢地,他感到自己的未来真是烟一样飘渺无踪啊。
他深深地苦恼起来。
他一根一根不挺地吸烟,直到太阳偏西,他终于下了决心:是该醒悟的时候了,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了,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等觉得累了,他就打算回办公室,刚开了机,就是马经理的传呼。他找了电话回过去,听见马经理火了,吼道:“你跑到那里去了,到底还想不想干?!”
他顿时血性张扬,吼道:“我不干了,辞职!”
马经理惊的呆住没了声音。
他挂了电话就给黄歌打电话,约去大皮院陈家小炒吃羊肉泡。
黄歌说:“老吃羊肉泡,腻了,换个别的。”
他说:“我辞职了,想离开西安,临走最后吃一次,也去和陈老板告个别。”
黄歌愣了一下,嘟哝着说:“一个泡馍馆老板也值得你告别。好吧。”
吃完饭,俩人又去吃了点军娃烤肉,喝了酒,就聊起来未来各自的打算。
他说:“你不要以为我是单纯为雅美辞职。说实在话,我要感谢雅美,是她的话刺激了我,让我反省了自己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从工作到现在,我成熟了吗?我工作、事业有了什么发展进步?我赚的了钱吗?实现了自己的目标理想了吗?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就是认识了两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女人。这次,雅美让我也下定了决心,离开这个行业,进出口以后真没啥意思了。以前是吃计划经济特营权,现在商品经济谁认你的卯。可惜前两年红火的时候咱没赶上发财。我想离开西安,到南方去闯一下。高射炮(同学绰号)不是在那边发财了吗?一个年级一个宿舍出来,谁比谁能强多少还不知道。我就不相信,他能发,我就不行。”
黄歌说:“好。这么说了你就去,你在深圳等我,说不定不久我也去了。原来以为文学是我的梦,可自从前两年路遥死了,临死还欠了一大堆债。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文学已经没什么意思了。中国现在需要商人。商人能够使社会繁荣,使自己富裕,有了钱什么想做的事不能做。而且,我整天和这帮知识分子呆在一起,很瞧不起中国的这个阶层,整天研究文字堆,象孔乙己一样,就知道回字有多少种写法,对社会没有一点推动作用,自己不下蛋还乱叫唤。你不知道,我还真曾看到过一个万字鼎,真的就是刻了万字的一万种写法,真他妈不知道是博大精深还是闲的无聊。我一直很羡慕国外的知识分子。其实知识分子知识中国的特定阶层,人家就不应该叫这么叫,文化界、学术界、音乐界。看看人家开着奔驰、宝马去上课办讲座,闲了去登山、去打高尔夫、去开越野车、去漂流、去周游世界,活的多潇洒多有意思多充实。而我们的知识分子自生到死就是老三样:长袍、厚眼镜和拐杖,一幅弱不禁风自命清高的样子不知道让人同情还是可怜。”
最后,俩人又去粉巷的一家通宵录象厅,看了一夜香港郑伊主演的《蛊惑仔》,倍感豪情与侠义万丈高。
第二天,西安给韩总写了辞职报告,写得连他自己都感动:
“您是我尊敬的公司里唯一懂业务的领导,临别之即,所有的话想对您说也只敢对您说。当初,怀着一腔热血来到公司,想以自己的所学所知为公司鞠躬尽瘁,创造财富,实现自己自小立下的理想和价值。每每回想这两年多的日子,总感自己无愧于公司:曾为了维持客户单,忍着胃病在山东陪客户喝白酒喝到医院;带着高烧到冰天雪地的东北农村收购大豆;连着几天不睡觉在港口盯货。。。。。我们,我,一切的辛劳都是为了什么?本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了,就苍天不负苦心人;本以为只要俯首劳作如牛一般耕耘,就会换来应有的回报。但是,苍天最负的就是苦心人,公司最亏的就是拼命干活不会巴结领导的老实人,而发财得道升迁的永远都是那些贪占员工业务成绩、蝇营狗苟拍马溜须之徒。公司是我的第二个家,一年为公司花的时间精力远比家里多无数倍,所以我没有不爱她的道理。但我很失望,对公司,对这个家,总徘徊在“报国无门”的痛苦与煎熬中。我知道,也许这不单是公司的问题,而是这个谁也没发改变的大环境问题和目前大家的生存方式。既然不能改变这个环境就只能去适应这个环境,或者只能换个环境。而如果让我在这里学会适应,在这里如以往一样继续日复一日地copy自己,则使我更惧怕未来,使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年轻,还有血性可以激动,还有理想可以励志。“哀莫大于心死”。我只有对自己负责,只有选择逃离这个至今还深爱着的家,只有选择新的环境,再做一次自我的挑战,再给自己一次投胎重生的机会;哪怕是一场赌博,趁着还有气力和机会,拼一下,摔倒了失败了也心甘,是自己命运与能力之过,不再怨天尤人,足以死而无憾。最后,代表我的父母和自己,深深鞠躬于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辜负厚望,无以回报;再有机会,做犬马之身报答。”
过了不久,他办清了所有手续。韩总虽夸他是人才,但也没强留;办公室主任和马经理心里自然高兴,开玩笑说:“哎呀,将来到深圳了发达了,讨饭到你门上,可要给碗水喝。”
他就辞别了即将退休的年迈的父母和刚上交大研究生的妹妹慧,去深圳追雅美。

                                   二十二
西安到了深圳,老同学高射炮开着他的奔驰s280接了他。他估计雅美肯定住在丁给她安排的地方,就先没有告诉雅美,暂时安顿高射炮在蛇口花果山的三房一厅里。
连着几天,高射炮先请他吃海鲜和夜巡海上世界、南国影院、阳光酒店、晶都酒店、巴登街、华尔街夜总会、金龙玉凤夜总会等各种风格小姐成群的集中区,又让他领略黄岗村、下沙村、梅林满街的发廊按摩屋,让他充分领略深圳的花花世界和传说中的类资本主义生活。以前出差,他也去过很多夜总会,但小姐没有深圳这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类精英,以及没见过这么集中这么多的发廊、洗脚屋、按摩屋类。
高射炮告诉他:“南方人很辛苦,一年水稻要三四熟,早上四五点就要赶鱼市。所以,发廊、按摩房、桑拿这些休息和缓冲体力的服务业就兴盛,就多,也是应该的。不象北方人,小麦一年一熟,半年时间都象印度人那样整天闲逛,养成了懒散的习性。”
又说:“你再看看这些当地农民的房子,每家至少有一栋楼,全部是7层水泥到顶,马赛克贴面,铝合金不锈钢门窗、瓷砖地;每层有四套,每套是两室一厅。这样的一个楼,在西安的一个中小型单位要盖起来也得咬半天牙,而这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靠这收租金,每套月租金1000-1500元。算算,能不富吗?真是人比人活不成,驴比骡子驮不成。”
西安唏嘘了好一阵,说:“真他XX的,不知道原来这些大字不识种水稻的农民祖上积了什么阴德。”
去了几次发廊和桑拿,找了几个小姐放了几炮。倔强的雅美已让他很久没有品尝性个欢乐了。但做完,他却总觉得象动物交配一样没味道,而且他实在不习惯带着避孕套的感觉,根本没有肉体的碰撞的刺激和愉悦。
但他不理解这里的发廊为什么总是先给你把头发用各种洗发精费力地洗干净了,再剪掉,再当了垃圾,实在是资源浪费;为什么不能先剪头发再用洗发精洗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舒服和养一帮洗头妹吗?
几天下来,果然让他大开眼界,后悔醒悟的迟缓,早该如高射炮一般,辞了工作就来。当初,高射炮就是因为分配到一个小城市,很不如意,就没去报到而随着邓公的南巡直接来了深圳,没想到坏事成好事,几年下来,已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现在是一个外资公司的高管,配有专车靓房;而他就是因为自我感觉工作不错,一直舍不得挪窝,不想就无意中耽误了很多。
这天,他在罗湖转了一下午,最后在上海宾馆附近找了电话,打了雅美留给他的联系电话。他想约雅美见一面,一起吃顿饭,来深圳还没见呢,很想。
雅美知道他来深圳了,很吃惊,嗓子就有些哽咽,对他问寒问暖的,又告诉他她在车公庙上班,是一家电脑公司的营销助理,住在岗厦和公司同事合租的宿舍,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也很喜欢这个到处是绿树红花的城市,只是有点热。
因为对路不熟,也想在雅美面前摆谱,他就打电话给高射炮想让他开车陪着去和雅美吃饭。
高射炮知道西安这熊是个爱面子的虚荣之徒,而且肯定陪完吃饭又要去夜总会玩,便不好意思拒绝。已经陪着出去几天了,女朋友静已经很有意见,他就故意在静面前装模作样、故做姿态地在对着电话大声说:“出事了关我什么事?我不管!”说着狠狠地挂了电话。
西安猜出里面有文章,就挂电话,找了一块空地,坐着抽着烟等高射炮。
女友静忙问:“出什么事了?”
高射炮说:“烦死了,每次公司的货扣在海关就找我。刚才李总又让我去,我才不管呢。”
静就劝:“工作的事,你还是赶快去吧。”
高射炮又说:“说不去了嘛,干吗呀。”
静又劝:“去吧,再说得罪了李总也不好。”
高射炮顿了顿,就站起身,说:“烦死了,好吧,我去。”
大家见了面,西安发现雅美有些变化,头发染成了流行的板栗色,还描了眉。他感觉象一个世纪没见雅美了,象个寻不着猎物饿了一冬红了眼的色狼,双眼直勾勾盯住雅美不放,还想抱住雅美吻一下。雅美眼圈一红,但见生人在,就忍住了,红着脸把西安推开。西安就把雅美和高射炮互相介绍了。
吃完饭小坐的时候,高射炮只是吸着他的555和玩他的Dupont打火机不说话,偶尔打量一下雅美。雅美不停地鼓励西安每天要看《深圳特区报》的招聘信息,早点找工作,她可以帮忙打简历、复印等。西安就答应着,然后俩人就约好每天什么时间打电话,多久见一次。
送雅美回去的时候,在雅美的楼下,他就忍不住,和雅美抱了分,分了又抱,吻得天昏地暗,极尽缠绵之能事,丝毫不顾高射炮的喇叭声骚扰。
别了雅美,高射炮问西安:“时间还早,还想去那里玩?”
西安说:“那也不想,就想睡觉,明天精神饱满地开始找工作。对了,你觉得我女朋友咋样?”
高射炮说:“你喜欢听真话还是假话?”
西安急了,道:“熊人,有屁就放。”
高射炮就说:“一面之见,我只是感觉,觉得这娃是一个心很高的人,得不到的东西她会拼命去追,但得到了很快就不珍惜了。好象一辈子都在追着什么,但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那种女孩。”
   西安听了,心就凉了,虽然他觉得高射炮不了解雅美,说的不一定准,但他又了解吗?而且,雅美还处在嬗变的年龄,又来到这个嬗变的环境,别说雅美明天会是什么样子,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他一下子又开始怀疑起自己了,到底来这里是对还是错,心里很茫然,莫非这一段感情又要以心痛来收场。

                                  二十三
找了几天工作,累得西安如喘大气的驴一样。想不到都中秋了,深圳的天气却比西安的夏天还让人难以忍受,特别让他受不了的是这里空气中的水气大,总象在桑拿,走几步路,衣服就湿透了,一身臭汗,很狼狈。
一时去无定处,他心里就开始怀疑自己在深圳这个聚集全国精英的人才渊薮,除了会点人人都懂的英语还有一点经验加苦力的进出口知识,还有什么能力可以被这里挣钱红了眼的老板们利用来榨取剩余价值顺便给自己一点赏赐,心绪就越发灰暗。
他就想赶快买个传呼机,找工作方便,总让高射炮转高也不是个事。西安的那个传呼机到了深圳就不能用了,但来时带的钱已花的差不多了,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在高射炮那寄人篱下总不是长久之计,人家也有女朋友,总不方便。
唯一让他感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的值得安慰就是还有雅美,雅美是他生活的方向。但雅美和同事在一块合住,他又住在高射炮那里,俩人见面很不方便,或者只能在外面见面。这让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象个被生活和居住地抛弃的流浪汉,无依无靠,很懊丧。以前出差各地,他虽是个过客,但仍感觉背后有公司,有客户,仍然有类主人的感觉,仍然是个自信的人。现在,什么都没有。
雅美也总鼓励他,不是打电话,就是和他见面。
但见了面,他还是能明显地感到雅美总是在他和两个丁人之间的犹豫不定。雅美也承认,一会和西安呆在一起就觉得西安好,一会和丁呆在一起又觉得丁好,让她左右为难。
他感到很郁闷,连想和雅美做爱的野心也死得干干净净。
高射炮他见他满目愁云闷闷不乐,刚好女友静和公司的人去了桂林玩,就开车带着他去大梅沙散心。
俩人游了一会,就坐在沙滩上,一边听着涛声,一边观赏着身边各式泳装包裹下玲珑剔透的靓女们。
西安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年龄不大、留着齐耳短发的靓女拿着游泳圈在浅水处游,其中一个个子挺高,身材不错,就指给高射炮看,说:“这个瘦点的不错吧?”
高射炮说:“不错,有1米67;那个有1米63,俩都是新手,要不要试试?”
他问:“怎么试?”
高射炮说:“你在西安冬泳都没马达,教教俩学生还不行?哈哈。”
他面露难色,说:“不认识,不好意思吧?要被人家顶回来,多没面子。”
高射炮说:“有啥不好意思的,这是深圳,又不是西安,女娃都想得开得很。再说,你是在帮她,又不是强奸她。不行就不帮了,你吃啥亏?!”
他说:“那好。一人一个,我负责那个高的,我喜欢高的。”
高射炮骂道:“熊人,还没到手就想着分赃。”
俩人就过去。
俩个女孩果然没有拒绝,倒真把他俩当教练了,学得很认真,游得也很开心。高射炮和西安都不是省油的灯,打着帮扶的旗号,板着平静的脸色手却有意无意地碰了几次女孩发育刚好的乳房,果然感到小女孩的乳房很结实、很挺,皮肤也很细腻很嫩。
游累了,高射炮就请两个女孩吃饭。两个女孩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
饭桌上,这个高个子的女孩告诉西安,她叫雪晴,21岁,是家里的独女,家是湖北鄂州市的,在武汉读了个大专,学的经济专业,正在广州进修本科,今天带同学来深圳玩,汇报完了,又问他的情况。
西安看清了雪晴,觉得她眼神里有一种冷冷的美,面容姣好,很耐看,身材和皮肤更吸引他,心里就有了几分波动;但是,他心里却从来瞧不起小城市的人,认为这些人没有大城市的积淀和视野,不由对雪晴有了几分轻视,就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弱项,轻描淡写地说了自己学的是外贸,刚来深圳,正在找工作。
雪晴眼睛一亮,对他说:“外贸?我就是做外贸的,刚辞职。我原来在的那个公司人手不够,正招人呢。老板对我还可以,我给老板推荐一下你。”
他觉得女孩是客气,没当回事,但出于礼貌平淡地,仍问:“你们公司在那里?”
雪晴说:“在国贸大厦,就邓小平92年南巡看香港的那个楼。”
他立刻来了精神,想,如果能去那个地方在雅美面前会很有面子,和那个丁也有了比拼叫阵的机会,就又问:“你们公司是国营的还是私营的?有多少人?”
雪晴笑他,说:“什么国营私营的,现在深圳有几家国营的?你真是刚从内地来。”又说,“我们是私营公司,老板是福建人。公司挺大的,有20多人。”
他暗笑,20多人只比自己以前的两个部门大,算什么大。但今非昔比,那又不是他自己个人的公司,有什么骄傲的,这里是深圳,来了就要适应新的生存环境和这里的游戏规矩,就红着脸说:“那拜托你了,回头事成了,请你吃饭。”心里觉得求个女孩实在丢人。他以前一直认为,问女人借钱或求女人办事是无能的表现,不是个男人。想不到自己现在沦落到这个曾被他鄙视的境地,实在心酸。
雪晴笑着答应。

二十四
西安在深圳的第一个工作远没有他想象的好,杜老板对他面试后,答应给他三个月试用期,工资1800,转正后2000,提供宿舍,如果干的好,年底给大红包。条件让他有点失望,这个工资虽然比他在西安的高多了,但这里是深圳,开销多大啊。想到目前以他对深圳人生地不数的又无其它选择,他就只能先答应做了,以后在骑驴找马吧。
等在鹿丹村把住处安排停当了,他就高兴打电话告诉雅美自己找了工作,还请雅美吃饭。
雅美已搬到天安公寓一个人住了。
他们特地去了巴登街附近的韩记陕西饭馆,把口馋想吃的羊肉泡、凉皮、肉夹馍等吃了个精光,口感虽然比不上西安的原汁原味,但在深圳足已让两人对家乡回味无穷了。
吃完饭,俩人沿着深南路散步。
送雅美回到住处,趁着心情好,西安抱住雅美,说:“今晚我不回去了,好吗?我很想要你。”
雅美却轻轻推开他,说:“不要这样,你再给我点时间。”
他心里一阵难受,感到雅美怎么陌生起来,对雅美说:“你知道我从西安来是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不要家,不要工作,不要朋友,只要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离开我,我觉得没有了奋斗的动力和目标。我不能没有你。”
雅美说:“我知道你爱我,对我好。但你知道我别了父母来深圳是为了什么。我不能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再过象我父母那样日子,我受不了。当我每天看着那么多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开着自己的小车,而我却要在深圳这热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城市汗流浃背地挤车,就受不了,我不比他们差,凭什么他们比我过得好,心里就不断地下决心,要早点摆脱这种日子。跟了丁,他的起点比你高,单位有单身公寓,现在一个月4000元,以后还有出国机会,我仿佛能看见自己追求的那个轻松而舒心的生活就在眼前,就在手中,你说我能忍心放了它吗?而如果跟了你,你现在才是丁收入的一半,还要和两个人挤在一个三房一厅里。想想看,你的工资还交不起你住的房租。我真不知道你多少年才能干出来,至少我现在还看不出你的前途,你将来能给我什么。但我知道你对我很实在,这在深圳这个人心难测、没有信任的城市很难得。到现在还经常回想起我们在西安的那些愉快的日子。所以,我也不忍心放弃你,仍愿意等你。机会其实在你手中,不单在我手中。你明白吗?你要自己争气。”
他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横在肩上。
过了几天,他在办公室却偶然听到几个女孩议论说雪晴是杜老板的小蜜。他心里一惊,怪不得杜老板这么快就定了他工作,原来雪晴和他有这层关系,顿时感到自己象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般的耻辱。他猜雪晴上学的钱可能就是杜老板给出的。
等他冷静下来,就觉得反正以后凭本事吃饭,躲开不再招惹这女人就是了。
但雪晴却来找他,让他请吃饭,他就带雪晴去振华路吃乌江鱼。
吃饭的时候,他见雪晴不太高兴,就问:“你有什么心事吗?告诉我,如果我可以帮忙的话,一定。”
雪晴叹了口气,说:“昨天接到我爸的电话,说家里被洪水淹了,希望我寄点钱回去。你知道,我妈妈去世的早,我爸爸又下岗了,一个人在家挺不容易的。可我刚辞职,现在正在上学,哪里有钱。所以,心里很烦。”
顿时感到自己嘴太快,应承的话说得太早了。这是个麻烦事,要帮自己显然无能为力,来深圳带的几千块钱基本上快花完了。而且,刚工作,发工资还早呢,要借工资根本不可能;而不帮又显得没有太没有良心,雪晴自小由父亲带大,现在家正处在困难中;而且,自己的工作又是雪晴介绍的。
但他想不通,雪晴为什么不找杜老板呢?又一想,雪晴既然不找杜老板肯定是跳出火坑不想再走回头路了。
最后,他结结巴巴地说:“雪晴,实在对不起。不是我不帮你,我,我来深圳,找了很长时间工作,还是你帮的忙。。。。。”
雪晴说:“我知道,我理解。我去年也是象你这么过来的。我只是说,如果你有帮我的办法的话......”话语充满了试探,说着,就止了话,望着他的反应。
他估计有什么文章,但这次不敢再把话说的太满,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让自己为难,就说:“我不是没良心的人,你说吧。如果我有办法,我一定试一试。”
雪晴想了想,似下了决心般,说:“我对你很信任,才对你说的。如果你不愿意做的话,也不要为难,但你要答应我,不出卖我。”
他顿时感到这小姑娘不简单,就说:“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西安人绝对实在。你要相信我,就说。”
雪晴就告诉他,说:“你上班快一星期了,应该知道公司的业务是怎么回事。公司的很多客户都在内地,一直依赖我们从广东这一带和香港进原材料。以前,我曾想过,如果我能挑几家湖北的客户,帮他们把中间倒手的环节省掉,那么他们就会给一笔可观的回报的。最近我又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们可以先找比较成熟的一家试一次,比如你们陕西的或者我们湖北的,老乡嘛,信任感容易建立。如果可以,我们也不贪心,挑一些做就够了。这样的话,要不了多久,你和我都会发财。”
西安听了,觉得这个雪晴年龄不大,胆子比自己大的多。她吃了杜老板的,回头由来拆杜老板的墙角,心实在是够狠的。他心里打着鼓,想,自己刚上班,对公司的规矩和人事都不了解。这种事如果成了,有了钱当然好;但如果不成,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杜老板会不会收拾他?自己对深圳又不了解,出了事谁能帮自己,高射炮正办移民,不可能;雅美更没有能力。到时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这个办法不知操作起来是不是会如你想象的这么容易?”
雪晴在兴头上,说:“放心,细节我都想好了。我在公司呆了一年,所有的客户联系办法人员资料都有,我和他们很多都打过交道。开始的时候,我们不要以个人的名义和他们联络,他们心里肯定不相信的,而且万一客户给老板说漏了,会留下把柄。所以,你只抽空利用公司的资源负责联络和跟踪,随时提供公司新的价格。然后告诉我和哪个人联络的,到那一步了,我告诉你怎么办。等赚了钱,咱俩对半分。”
他感到全身直冒冷汗,后脊背发凉,但又觉得钱和这个计划对他实在是个挡不住的诱惑和机会。以前在西安的进出口公司也听说过回扣的事,但那都是经理们老总能沾手的事,自己根本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是不是冒险赌一把呢?他在犹豫,这种秘而不宣的事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人商量的,包括高射炮。      
他对雪晴说:“是好事,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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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4 08:51:30 |只看该作者

?

为何没有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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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6-24 14:26:40 |只看该作者
长啊
看的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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