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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零四年的三月三日。
电脑的屏幕的颜色很不正常,不知道红蓝绿是哪个色素出了问题,整个屏幕看起来阴阴的,像外面下雨的天气。
答应说马上走,可是又坐下来了——在走道上就听到了冰冷的雨声,哗哗的响,好象天上有人向人间大盆大盆的倒着水。
这一点也不像春雨,春雨应该细无声。应是桃花开了,杨柳绿了的季节,为什么还会呼呼的刮着北风。
我从蓝色的玻璃窗里仰头看着天空,最远的边际泛着红红的光,一片片再漫过来,一层一层,白色,灰色,黑色,整个天空好象冒了烟的巨大的天花板,近近的拉到眼帘来。一只小小的鸟躲在我的窗台上,翅膀淋的湿耷耷的,只甩了一甩水,便和我一起,望着天空。
它大概也和我一样,被这场风雨阻的回不来家吧。我低头在纸上乱划,字迹一个盖着一个:
窗外三江流浩浩/雨余七泽气冥冥/风波如此来何事/日暮愁心满洞庭
天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小鸟不说话。
我想我们有一个失了火的天堂。
漫天的红云,那是火焰冲天的颜色,倾盆的大雨,那是忙乱的仙人救火的结果。
人们常说:举头三尺有神灵
又说:地下是惩罚罪恶的灵魂的黑暗地狱。
我们悬在天地之间,虽没有登天的云梯,但也不会随便掉到地下去。
恋人们常常说:我陪你天涯海角去,我陪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如果真能做到,真是幸福。
地老天荒处,千秋帝子心,人间离最苦,竹上泪犹深,目断珠丘杳,魂归丰浦阴,至今呜咽水,二十七弦音。远祀常留楚,焚山自断秦,波涛犹阻客,风雨自随身,香草皆遗蜕,湘累是替人,扬灵如可接,我亦唱迎神。
黄景仁写这首《黄陵庙》的时候,想必也曾在风雨中阻在向前的某条路上吧。“扬灵如可接,我亦唱迎神”,他何曾想到,他所遇到的那场让“波涛犹阻客”的大雨,也可能是天上失火的结果,他所要迎接的神灵,大概也正在忙着救火,才倒下这么多的雨水来。
所以黄景仁一世清贫,谁叫所有的神仙都忙着救火去了。
拉紧衣领,
我有就这样像雨里走去的意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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