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水札记 —— 誓言如石 [复制链接]

沫儿

海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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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4-7-27 15:22:4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江南。

早晨，一场大雨把小区的每幢房子洗了个够。站在阳台上，近近远远的草坪和树湿湿的透绿着，薄薄的水珠把视线和感觉弄的很美。

隔壁凉台上有个长发的女孩子在梳头发。略微倾斜着身体和头，把头发掠到一边，拿梳子一下下的梳着，动作很慢，额头白净，照出几缕刘海的阴影，一件蓝底的素布短裙，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想起苏州河两岸的小家碧玉。渐渐蒸腾起来的暑气，也在这养眼的画面中变的不那样明显。

十五分钟之后，我在五O五路公汽上透过蓝纱的遮阳帘看外面，阳光耀眼，每幢大楼都蒸腾的热气中，有些扭曲变形。

想起早上清爽养眼的画面来，恍如隔世。

中午新来的实习生出了纰漏，记错了和客户约好的时间。我不得不重新联系然后把下午的约会改在了午饭。

我一向很怕这样的午餐洽谈，基本上食不知味，想起实习生那张惊恐万分的脸，我叹口气认命的在经理回来以前“内部解决”掉。

一点四十分，一场不知道吃了什么的午餐结束，我逃命似的钻进正好在附近的伤心客栈，客栈主人呵呵笑看着我，像看一只被人捏扁了的兔子。

我坐下来，朝她比了个水的手势，她放下手里的书转身拿杯子，我看到那本书还是上次带给她的《她从海上来》。

一会她端来一杯绿色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就飞快的吸了两口，想起那本书来，我问她：聂轻来过么？

常来。她抿嘴笑道，掠了掠鬓角垂散下来的几根头发：现在她是我店里的小时工。

哦？我含笑望着她，知道一定还有下文。

“她是不需要这份薪水，可是她需要这份工作带来的塌实感和安全感”她微微笑，一边修剪着桌上的小盆石竹，几秒钟之后，抬起头看着我：有时候，我们常面临吃饱喝足以外的不安全感，有了工作，至少她知道除了失去的男朋友以外，她还有人需要，并且除了爱一个人之外，她还有其他能力。

我点头笑着说是，抬手把喝光的杯子从面前挪开点，她突然看着我的手腕，很喜欢似的说：真好看。

我诧异的一会没转过神来，低头看时才突然想起今天戴了一串雨花石的手钏。

那是串小小的石子，深深的蓝色，半透明的松绿，凝脂般的奶白，在一根丝线上串起来。这是妈妈去南京带回来的纪念品，当时它们装在个好看的红色纹缎盒子里，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十几颗别的样子颜色的雨花石。最后我选中了十一颗，穿上小孔，偶尔戴在身上。

我笑着把手钏的搭扣打开，拉过她的手，小心的给她系上，说：是你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急了，不好意思的非要摘下来。

我压住她的手：今天我不给饮料钱了，我占便宜了，你知道么。

我冲她眨眨眼睛，调皮的笑。

她爽朗的笑起来：那我不找零了。

我可以多要一杯冰淇淋。我笑。

雨花石是南京的产物，想起南京，我的脑海里总觉得那是座凄凉也浪漫的城市。古老的文化底蕴本是幽雅的，却沾上近现代史的血泪。这就给雨花石带来特殊的意蕴。它是美丽又凄凉的，心里微微的苦楚，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当什么东西以石头的形式出现，就代表着坚持和凝固。

誓言应坚如磐石，心情该行云流水。

人们常说誓言如山，山就是石的组成。

出来的时候聂轻正好去上班，看到她我又高兴的聊了几句。

写这篇帖子的时候，想起聂轻，又想起雨花石。

那么以雨花石的名义祝福吧：

所有的誓言的至死不渝，

每一对爱侣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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