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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真经》的故事(一)
风雨
在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和邻居家的伙伴凌风、没想好(关于这个名字,我们一致认为是由于她的到来十分突然,或者是与她的父母的愿望相差实在太大,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在山上玩捉迷藏,游戏规则是被捉到的人要被踢一脚作为对去捉的人的奖励。我们猜拳决定谁先开始,结果是凌风先捉我与没想好两个。
凌风闭上眼睛,我和没想好四下寻找藏身之处。我看到远处有一大堆茅草,就跑过去一头扎了进去。过了一会,凌风喊:"我开始找了",又过了一会,就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踢在谁的屁股上的声音,我听见没想好的哭声,又听见凌风的大笑,原来是没想好被找到了。
我正想乐,听见有人向这边走来。我赶紧低下头,趴在草丛里。草很深,把我的身体给深深的盖住了。凌风在我边上走了几个来回都没发现我。
过了好久,听见凌风与没想好两个人一起在旁边大叫:"风雨--,风雨--,你在哪里?你出来吧,我们服输了。"我心里一喜,正想站起来,两个人擦着我的身体走了过去。我决定跟他们开个玩笑,等他们原路回来的时候吓他们一跳,又小心的蹲好。
他们俩在前边喊了一会,没有听见我的回音,又走回来,隔老远我听见没想好说:"这傻小子躲得还真严实?"
凌风恨恨的说:"本想把他诓出来狠狠踢他一脚,看来没希望了。"(看看这小子的阴险用心!)
我心里一惊,暗自庆幸刚才没有站出来,屏住呼息。凌风又说:"咱们回家吃烤羊腿去吧。"
没想好欢呼了一声,两个人又从我身边过去。
听见要吃烤羊腿,我一阵着急,想跟他们一起走,又怕这是凌风的圈套,咽了一下口水,没做声。
听着两个人渐渐的走远了,又怕他们埋伏在附近等着我出来,我一动也不敢动,趴在草丛里,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才醒过来,一睁眼,天已经黑了,想起刚才捉迷藏的事情,他们早该回去了,只是不知道羊腿剩多少。站起来往回走。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雾,十几米以几外就看不清东西了,我沿着草丛中的小径走了半个时辰,按路程早应该到蒙古包了,却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块从来没有到过的草地上,向四周看看,前面是孤零零的一颗很大的松树。
我走到树下四处张望,雾很大,天又黑,周围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心里发慌,掉过头来顺原路往回走,走了半个时辰看见前方有一个圆形的东西,我心里一阵狂喜,心想可算回到蒙古包了,一路奔跑到了近前,到了以后不禁号啕大哭,原来那个圆形的东西原来就是我刚才看到的松树的树冠。
我坐在树下哭了一阵,有些困了,倚着树干坐了一会,眼看就要睡着。忽然起风了,风把雾吹得淡了一些,露出淡淡的月亮来。随着风传来一阵缥缈的歌声,歌词大意是: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抛开世世短仇怨,相伴到天边,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哪恨雪霜扑面,
射雕影公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
好熟悉的歌啊,我好象在哪里听过。
风把雾吹散了许多,十几米外赫然有一堆东西,我好奇的走过去一看,把我吓坏了:原来是一堆羊头!!!羊头分三层,最下面一层六个,中间一层是三个,最上面有一个。每个羊头的头顶上都有五个小洞,看方位排列好象是谁用手指在上面插的一样。那洞很纤细,如果是人的手指穿的话,一定女人的手指。每个羊头都瞪着眼睛,吐着红色的舌头耷拉在外边,面目睁狞,说明它们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我虽然喜欢吃羊肉,看到这付情景,还是毛骨悚然。
我注意到空气中的歌声变得越来越细,越来越飘缈,要断却又没有断.远出传来一阵什么东西划过夜空的声音。按照我在草原上生活的经验,那应该是一只猫头鹰捕捉田鼠时在空中飞翔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我感到有些不对:如果是猫头鹰的话,那一定是一只很大的猫头鹰。我急忙躲到松树后面想看个究竟。
有一个巨大的物体穿过浓雾飞过夜空,向羊头飞过去。我的眼睛近视,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到了羊头的上空,那物体打了个转儿,旋起轻快的纱绸带,缓缓的落在地上,我看清楚了,居然是一个女人!(大家猜,是谁)
那个女人伸出手在羊头上比划了一下,仰天长笑,非常好听的笑声,象风铃一样清脆。
刚才还缈缈的歌声突然高亢起来,那女子长袖飘动,跳起舞来。忽而轻盈,忽而凝重,忽而婉转,忽而坦荡……,我看呆了,她的手指尤其纤秀,一上一下一张一翕,好象在模仿一种鸟类的头部的动作。
我突然想了什么,从树干后面站出来,大声喊到:
"清水湾阿姨!!!"
听到有人说话那女子吃了一惊,一抬头看见我:"你是谁家的小孩子,你怎么会认识我?"
我急忙自我介绍"我姓风,叫风雨。我在电视剧《射雕英雄传》中见过你,你还有个名字是混水湾阿姨扮演的,对不对?你刚才跳的叫麻雀舞!"
女子点了点头,美丽的大眼睛中露出赞许之色:"那叫孔雀舞"
"对,是叫孔雀舞,嘿嘿,是我记错了",我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看到她如此动人的眼睛,我忍不住说:"你的眼睛真美丽,可惜--"
"可惜什么?"女子好奇的问。,
"可惜一会就要被一个叫蜗牛的伯伯给刺瞎了。"
"是吗?"女子显然有些出乎意料,想了想对我说:"那是导演安排的,也没办法。你我能够在此相见,看来也是有缘,我送你一样东西留作纪念吧。"
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笔和本来"阿姨你给我签个名吧!"
女子摇摇头:"傻小子,我要传给你一样武功,你最想学什么?"
我仔细想了一下:
"我一直有几个哲学问题没有想明白,能否向你请教一下?"然后我列了几个一直在苦思冥想的问题,比如世界的本原是什么?世界图景悖论,等等。
女子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一件物品递给我,"这样吧,你把这个拿去,按照上面的口诀潜心修练,将来就会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我接过来,那是一张羊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小楷,第一行是标题,我照着读出声来"九什么真经",中间有个字我不认识(后来查了字典才知道)。
女子没有注意,叮嘱我:"这是中华武学之瑰宝,在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且记两点,一,千万不可让它落入到坏人手中,二,且不可轻易示人,你只能够把它传给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只能把它传给你的孙子……"
我点点头,想问如果我没有儿子怎么办,女子不等我问话又跳起舞来,这一舞与刚才的孔雀舞又明显不同,进退之间,都透着一股狠辣,她的身体忽进忽退,忽上忽下,我知道她是在演示羊皮上的武功,急忙用心记忆。舞了一会,她的动作越来越快,整个身体好象被长袖裹在里面,滴溜溜的转,我感到眼花僚乱,忽然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有人在踢我的屁股,一睁眼,是凌风,没想好在一边吃吃的笑。(一贯微风吹拂幸灾乐祸!)
"你在这躲了一个晚上,还是让是让我找到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捉迷藏时的茅草丛里,伸手往怀里一摸,羊皮还在,看来不是在做梦。
这件事发生在我6岁的时候,此后我多次去寻找那颗松树和清水湾阿姨,都没有找到。
后来我一直按照清水湾阿姨的羊皮书秘密修炼,十八岁的时候我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武功考取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在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来求学的人,有专门的教授教大家武功,教授们都是一付练家的样子,说出来的都是我头一回听说的武学名词,但是从来不见他们上台演练,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到底怎么样。图书馆里有很多武学典籍供大家参阅,其中不乏一些少林武当之类的武学经典著作。不过我从来没有在那里发现《九阴真经》。看来阿姨没有骗我,这确实是一项不传之秘。每到周末,我都会到香山香炉峰鬼见愁去秘密修练《九阴真经》上的武功。
本科毕业以后我决定去美国学习西洋武学。很轻松的通过两门测试,一门是托福,一门叫GRE,我得到了美国芝加哥大学的一所学校的offer。
上课的第一天我起床有些晚,起床后我拿起讲义就往教学楼狂奔,到了楼门口被风刀(四品带刀侍卫)拦住了,要我出示听课证,我摸摸口袋:
"Sorry, I forget it in my room"
风刀:
"Sorry, I'm afraid you can't get into the building without the passport"
这时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我不想在第一堂课就迟到,也不想与这个腰有水桶粗的老太太多费口舌,我决定使出九阴真经上那招叫"鬼魅穿梭"的轻功,从她的身边绕过去。我足尖轻轻往后点,身体却箭一般的向前直射出去,肥婆丝毫没有动弹,我心里窃喜,估计她是看晕了。
然而眼前突然一花,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一个水桶,定睛一看,竟然是看门老太,我急忙使出了九阴真经中的另一招武功:"免子倒蹬鹰",一个急刹车才站住,险些就与她脸贴脸的撞在一起。
老太微微一笑,还是很有礼貌的说:"you have to show me your passport"。
我又惊又怒,决定给美国鬼子一点颜色看看,暗暗运起九阴真经上的内功,楼门口刹时风云大作,我把手里的讲义递过去,挟着千钧之势,准备把老太从后门推出去:
"ok, please look at this."
"thank you。"黑人老太接过讲义,仔细看了看,向我耸了耸肩,"Oh---no, you arekidding"。
我大惊失色,她竟然毫不费力的接住了我苦练二十余年的掌力。尤其是,她的武功的路数竟然和我隐隐一致,而且比我练得深厚得多。难道她也练过《九阴真经》?
…………
那天我几乎使出了全身解数,黑人老太左接右挡都没有让我通过。我几乎对自己的武功彻底的丧失了信心。
在美国住得久了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美国的大学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心苦练的独门武功,教授在每周都会组织一次seminar,大家在一起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那个黑人老太不过是打扫楼道的时候在教室门口听得多了,了解了一些,而且勤于思考,武功因此大进。《九阴真经》上的武功,在芝加哥大学已经有一百多年的研究历史了,不过他们并不叫它《九阴真经》,而是有一个英文名称(照顾到一些读者的英文水平这里就不具体写了,关键是我不会)。但是最终我弄明白一点,就是这个老太,实际上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名字是--猩猩队长!
博士毕业以后我回到中国与飞扬结婚,在北京见到了大学时代的许多同学,他们很多都在高校里搞研究,问他们现在练什么样的武功,大家都讳莫如深,轻轻带了过去,显出很神秘的样子。
我想起自己与黑人老太过招的经历,不禁叹了口气,但愿他们练的真的是一门惊世骇俗的功夫。
当所有伟大的事业都已化作泥土灰尘,
当所有感人的爱情都已成为过往烟云,
我抚着胸口默默哭泣,
胸膛里只有一颗悸动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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