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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与他的风筝
春天的清晨依旧很冷。
我睡在阳台上,被清晨的冷惊醒。
被子将身体裹紧,却已睡不着,脑子里充满了杂乱的东西。
稍有些清醒,杂乱便集成了一幕幕回忆电影,有序地放映出来。我还未来得
及分清这电影是否黑白,楼下的"忙人"便吆喝起这一天的忙累,使我不得不听他
叙述。等到"忙人"稍一停歇,我的脑子猛就窜出那幕黑白电影的题目:风筝。
小杰做的风筝并不好看,可他却把风筝拿到我的面前要我和他一起去放风筝。
那是春天的午后,阳光让人慵懒。树木倒是嫩绿得很,但我一见这阳光下嫩
绿的树儿便会有些发昏,很想找一个黑暗,赶紧睡过去。
于是在春天的午后,我总是要小睡一会儿。
可小杰在我将要睡去的时候过来找我,让我看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做成的风
筝。风筝做的并不怎么好,可是至少我还没有做过一只风筝。
小杰又问了我一次去不去,我就犹豫了,最后还是拿着他的风筝高兴地跑在
前面急着去放风筝。
那时,母亲叫住了我,问我干什么去,怎么不睡觉了。我只好支吾着说想去
放风筝,母亲便骂我,说这么闷热的天怎么能放风筝。小杰见此,偷偷地一个人
跑远了。当时我也想跑,可母亲却已经一把抓住了我,骂我:这么热的天,还放
什么风筝!
那天中午我就睡不着了,满脑子想的是小杰放风筝时快乐的样子。
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偷偷地下了床,溜了出去。
空气有些闷,风也只是一阵阵地。我四处寻找小杰,沿着我家后面的那个美丽
的湖,但总是不见小杰的身影,这让我很难受,心想小杰也是不想去放风筝,回家
去了。
我很失望,我很想放风筝,哪怕今天的风不是很大。小男孩的心里总是如此,
心里想到的东西总会越来越大地占据着,不实现他仿佛就会得病的。
就在我回家的路上,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响,那声音极沉,闷得人心烦。我猛地
停住了脚步,那一声闷响怎会让我如此惊沉。
四周还是那么地静,阳光还是穿过那新生的嫩绿洒在地上,空气暖暖地,风儿
也是温温地,远处那条小黄狗趴在草地上打着磕睡,两边的六层单元楼毫无生气,
人们似乎都在深睡着。没人来为这午后的小男孩增加一点人的气息。小男孩呆呆地
看着落在他前方的湖,湖面上泛着白光,白光在晃着男孩的眼,男孩有些想哭了。
继而,一声尖厉的叫声把小男孩从呆钝中拉了回来。之后,好多大人的声音从
不远处的六层单元楼传来。男孩眼前的景物也立刻苏醒,那条小黄狗猛地跳将起来,
左左右右地晃着自己的脑袋,然后一溜地跑了。两旁六层单元楼的窗子陆续地探出
些脑袋,左左右右地看着,见没有什么发现,就把窗子合了回来。有些人从楼里走
了出来,循着声向不远处的另一幢六层单元楼走去。
天就在那时阴了下来,湖面晃眼的白光就不见了。
母亲出现在我的后面,问我出了什么事,怎么那边这么喧杂。我不语,但胸口
分明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透不过气来。母亲见我不语,便要赶过去看看。
我没有想过去看,我自己告诉自己,这是不能去看的。
返身回到家中,人就已经昏沉得不行了,于是倒头便睡了过去。
直到晚上我才醒来。母亲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我感觉母亲一直在看我,而等我看母亲时,母亲却将身子背了过去,好像是在
用手拭着眼泪。父亲坐在椅子上也是不语,显得那样凝重。小男孩就有些想哭了。
母亲给我乘了一碗饭,然后在我的面前坐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以后不要
去小杰家了,知道吗!小男孩一脸地茫然,刚想问为什么,父亲却开了口:以后不
要再玩风筝了,知道吗!这世界是怎么了,为何父母会便得如此。我是俱怕我父亲
的,我以后也是不能放风筝的。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去看我的朋友小杰?
小杰是从六层单元楼的顶台上摔下来的。听母亲说当时小杰的手里还拿着风筝。
我料想小杰是为了把风筝飞得更高,所以就爬到了顶台。他在一边放风筝,一边往
后退着。风筝在慢慢地升高,小杰的就高兴地忘了自己的所在。顶台没有护拦,小
杰就这样掉落下去,风筝也就这样掉落下去,直到一声闷响。
(父母似乎不想让我这小男孩过早地理解死亡的恐惧,可在当时,小男孩又怎
会感受死亡。)
我总不想过多回想此事,可春日里的风筝却总要出现在蓝色的天空里。他们都
在放飞着风筝,放飞着自己的希望。而小杰的风筝却在哪里,当他在放飞风筝的时
候,风筝却随着他下坠。小杰的手紧紧抓着风筝,而风筝却不再飞起,因为没了希望。
这就是我清晨回忆起的黑白电影,电影很悲剧,题目叫:风筝。
多年后,等我年长,在一次坐火车的途中,我遇见了一位女子。女子对我谈及
了她的故事。她说她曾经放飞过一只风筝,风筝风得很高。可过来,风筝却断了线,
飞走了。她说她曾经想把风筝找回来,但却终于失去了信心。最后也只有傻傻的想,
风筝有一天会飞累的,那时就会回到她的身边。
我听后,不语。因为我想起了小杰,小杰的风筝是陪在他的身边的,可是他却
不幸福了。。。。。。。
希望就是这样在心中的,希望不是风筝不是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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