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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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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24: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一)婴儿谁都有自己的罗漫史,我说的谁也包括吃奶的孩子。反正我最朦胧的记忆就是在我叼着奶嘴,穿着开裆裤炫耀自己哭声最大的时期。那个时期的我,觉得最浪漫,方正是舒服就得。被人抱在怀里,那叫一个惬意,不时还会有几张硕大的嘴唇降落在我一掐都出水的小嫩脸上,狂亲半天,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可都是些漂亮大姑娘呀!说不定其中有些人的初吻就是在我脸上OVER的。

公园里,柳阴下,是热恋中的情侣把持不住自己被着别人狂啃的地方,也是BABY们午休的绝佳场所。朦胧的记忆里,好象在妈不上班的时候,抱着我在柳阴下当着1000W的大灯泡子陪我玩,玩累了,晒晒太阳,太阳晃了我的眼睛,连打了几个35岁以上级别的喷嚏后,安然入睡,睡梦里,我梦见妈不上班的时候,抱着我在柳阴下当着1000W的大灯泡子陪我玩,玩累了,晒晒太阳,太阳晃了我的眼睛,连打了几个35岁以上级别的喷嚏后,安然入睡,好象还做着什么特美的梦?在一掐就能出水的小嫩脸上,露出了贼天真,贼烂漫的笑容。妈看着自己的大胖儿子心里一美,也跟着凑热闹的微笑,那表情,别提多和蔼可亲了。比周总理笑容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太阳往西走,可妈抱着的BABY还在原地不动,树阴的影子有了变化。太阳光又照到了我的脸上,我打了一个大喷嚏,得,一堆鼻涕不说,还打出个硕大的鼻涕泡来,BABY的小脑袋里激烈的运转着,我就奇了怪了我,我这么点一个小鼻孔里怎么就弄出这么大个东西来?就在我纳闷的仔细观察的时候,啪,鼻涕泡破了。吓了一跳,打了个冷战,脑袋本能的往后仰了一下,碰到了****胳臂。我认为,BABY忒嫩,碰到什么都只有一个字,就是疼!BABY理论指示我的大脑疯狂的向我的泪腺下达命令,就在那一瞬间,一眨眼,一刹那,一弹指间,哇……我爆发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比我碰到的把我嘴里奶嘴给抢走还要伤心。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这一哭,惊醒了正被自己儿子陶醉的眯起眼睛准备小歇一会的妈,惊醒了边上斜眼嫌弃妈是电灯泡的情侣,也惊醒了在一边另一个估计也被自己BABY陶醉的不行的准备小歇会的另一个妈,更惊醒了一个刚被另一个妈刚刚哄着了的不知是男是女的跟我差不多大的BABY。捎带脚还惊了妈后脊宁正对的那棵老槐树上落着的两只当是不知名的通体贼黑的特美丽的鸟(后经考证确定是两只谈情的乌鸦),那俩鸟配合着树下的俩要人命的BABY的哭喊,也歇斯底里的乱叫着飞走了。妈抱着我走柳,拍着我的小脊宁,让我消消气,看着妈真诚的恳求目光的份上,我决定见好就收,往她怀里一钻准备吃午睡后的加餐了。(细节就不进行描写了,反正是听惬意的)

BABY知道个屁呀,当然也容易把眼前的事情认为是天下间最罗曼蒂克的史了。我的婴幼儿时期就是在日复一日的浪漫的诸多的树阴下度过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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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27:06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二)幼儿1
人都在慢慢长大,从婴儿到婴幼儿再到幼儿再到少儿再到……

谁也跳不过这些环节,婴儿时期的我是在诸多浪漫温馨的树阴下度过的而婴幼儿时期确实在残酷的,令人发指的,血腥的,没有人道主义精神的和救死扶伤精神的幼儿园里度过的。集中营,我现在想起我曾呆过的一个幼儿园,只能用这三个字来形容。

我。一个由婴儿成长起来的新一代的幼儿园中间力量,正处在对什么都好奇的十万个为什麽阶段,经常是追着阿姨屁股后面提些不着边的问题,所以,估计也是最不招阿姨待见的一个小朋友了。

我朦胧的印象中,我好象是挺爱哭的。绝对是一个极其不坚强的;软弱的;细腻的;感情丰富的;富有同情心的;多愁善感的;成天想家的同桌小女生的被感染者。一哭,阿姨就烦,烦了就罚站,纳闷了我?不光我一个人哭呀?为什麽阿姨就让我一个人罚站呢?后来才知道有个词可以形容我当时的意识形态--倒霉催的。我经常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吃饭。为什麽说流泪到吃饭呢?因为我那个时候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一见吃的比见了亲爹来接我回家见亲妈还亲,比婴儿见了奶嘴还管用,甭管哭的多伤心,多动情,利马变成呜咽装,然后没多一会儿,就剩下吧唧嘴的声音了。这也是阿姨在我爸接我回家前收买我不告状的法宝。经常是罚一天站,晚上给俩包子,爹接我的时候我就满嘴跑火车的称赞阿姨对我多好多好了。现在想想,我也够没起子的。就俩包子就把我的那点人格意识流给屏弃了。到现在还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出卖别人当汉奸的坯子?不过现在要贿赂我怎么也得使个美人计什么的,要不我才不上套呢,不过话说回来了,贿赂我有个屁用呀,我又不是什么成克杰之类的有“用”之才。还是踏踏实实的继续讲我的辛酸史吧。

大家都有上幼儿园被阿姨领着上公园的经历,我的印象更深些。在幼儿园里,经常是正傻玩着的时候,或者是正在厕所尿花花的时候,再或者是正和别的小朋友为了一个极其粗陋的破烂的玩具而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被阿姨像提了小猫小狗似的,夹在掖下,闻着窜鼻子的胳着窝的狐臭味道熏的都快半昏迷了弄到院子里,一松胳臂,咣当掉地上,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腰间被套小圈,勒出一个前挺后撅的小蛮腰,手腕子上还用松紧带套着连着一跟长长的大粗绳,一直延伸到尽头阿姨的手里。这才明戏原来自己来到了非洲,摇身一变成了黑奴。激动的还想唱两嗓子山母大叔小屋的歌。正在自己情绪就要失控的一刹那,队伍开拔了。后面的小朋友像赶牲口似的赶着前面小朋友的脚后跟。鞋经常被踩掉了。后面老是跟着个阿姨,后来知道原来是给我们捡鞋的,心存感激的我回头望望用潜台词告诉阿姨:“同志!你辛苦了,劳驾给我穿上”可那阿姨一点也不明戏,愣是提了一网兜的小鞋走一道,也不给我们这些赤脚走过长征路的阶级兄弟们的后代穿上鞋,造福子孙后代也知道知道穿鞋要比不穿鞋舒服多了的道理。走一道,脚丫子真黑的跟黑人似的,不对,黑人黑的是脚面,我们黑的是脚心脚掌,不是一个地方,恍然间明白自己还没去非洲呢,只是在中国北京鼓楼大街附近遛了一小圈。明戏自己吃几碗干饭的时候又被牵着回了幼儿园,得,路上光顾了研究自己在那我是谁这个问题了。连最感兴趣的大汽车也没看上几眼,心里一委屈,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边上的小姑娘就说:“别哭了,哭不是好孩子。”还特母性的拿她扣过鼻子的,嘴里咬过的,玩过沙土的,摸过青蛙型垃圾桶的,上了厕所没洗的稚嫩的黑不溜秋的小手在我脸上胡抹一气还把我眼睛给眯了。这寸劲的。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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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29:53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三)幼儿2
幼儿园里最安静的时候莫过于午睡的时候了。可,就那一刻到来之前,绝对是一场血战。

我记忆里,好象幼儿园的床都是有铁栅栏的。被阿姨扔进去一般就没戏在从里面爬出来了。偶尔有机智过人的,身手敏捷的,身轻如燕的,干净利索的,已经被阿姨剥光衣服,赤条条露着小鸡鸡的勇敢者,翻过高墙一般的床栅栏咕咚一声扔在地上,也是以痛哭告终,弄不好还呛个满脸花伍的,经常是血的教训阻止了一帮狂热的追随者。

我小时侯属于身手极其敏捷的那类,经常充当被杀的鸡的角色,所谓杀了我一个幸福一群猴也就是从我这来的。说实话,我曾经反复研究过翻床栅栏的技巧,通常情况下都是翻出来容易,就在身体停留在床栅栏最高点的时候,心想着无毒不丈夫的雄韬伟略,盘算着自己如何精彩的落地,夺得满寝室所有小朋友的喝彩声,和阿姨犀利目光里透出来的佩服神情(阿姨看到我如此了不起说不定心里特佩服,只是表面上不好意思表扬我罢了。我特理解阿姨的内心苦衷,表扬完我别的小朋友怎么办呀,我替阿姨得分忧呀!)还有我的爸爸,妈妈,以及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所有喜爱我的朋友们的期盼中,带着风声,也带着我的呐喊(确切的说应该是惨叫声)带着彗星撞地球的那股勇往直前的冲劲。咕咚~~~~~头先着地,(打小就有个红岩里英雄的外号“小萝卜头”。脑袋大,没办法,一到空中,重心就奔脑袋走。必然的头先着地。)哇~~~~大哭!紧接着是阿姨特解气的说:“该!让你淘!还淘出花了你还!怎么没磕傻了呀”的诅咒声中,被那个有胳着窝狐臭味道的阿姨夹着往床上一扔,我的视野里立刻又有了铁栅栏的概念,刚刚的痛哭,也在被狐臭熏的胸口直噎的慌,就跟中了煤气似的,直打蔫儿的状态中停止了。伤心的流着眼泪,踅摸一圈,竟然没有什么同情的目光投来,心想着天下人负我,呜呼唉哉的悲痛中,吃着手指头睡着了。

打小我就爱在水里扑腾,常梦想着能上个有戏水乐园的幼儿园,(所以经常尿炕)可那个时候幼儿园的条件忒差,我也就按捺住自己狂热的追求,委曲求全的在中国北京鼓楼大街附近的一个幼儿园里了此残生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噢,用词不当,反正就是出呼意料的意思。我家搬家了,我也像个鸟似的跟着迁徙。来到了北京的学院林立的海淀区,窝在政法大学院里。我爹的头等大事就是给我找个中意的婆家,错了,是幼儿园,先把我托管起来。要不我能疯喽(已经到了极其不让人省心的地步了。)终于,邮电局幼儿园映入我的、我爸的眼帘。我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幼儿园院里的那个正在修建的小游泳池,心里那叫一个美,想着劈波斩浪的英姿,浪里白条的身手,露出了少有的贼乖贼乖的表情,用眼睛一个劲的望着我爸,潜台词告诉他,我是非这莫“嫁”了,于是,在我爸的多方努力下,我终于走进了这个有游泳池的(虽然跟澡盆大小差不多)幼儿园。

激动,只能用激动形容我进院子的心情,一天我要背着老师查看好几次游泳池的施工进度,没事还帮着提了两块砖头伍的。我进院的时候是四岁多点,正好是夏天了。看着游泳池一天天的成型,我心里别提多美了。终于修好了,我于是天天背着我的超级无敌袖珍小裤头(过去没有小孩的游泳裤衩,姥姥给做了一个布的,一下水就掉的那种)盼星星盼月亮,可池子里总也不放水?我等啊等啊,结果秋天到了。不能游了,我就想,来年,来年肯定能游上,我就又开始等。嗖,转眼就是来年4、5月份了,我的5岁生日到了。也马上就到6月了。于是我又开始天天背着小裤衩,美不渍的到游泳池子边上视察池子的情况。突然!有一天,我刚一进幼儿园,感觉不对,慌忙跑到后院一看,歇菜,彻底歇菜!我童年的梦想,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比想有把小手枪还强烈的远大理想,我心爱的,最倾心的,灌注了我无数爱心的超小型游泳池,不知被哪个要命的家伙提议改成喷泉池子了。我那叫一个难以名状!哭都哭不出来。玩命掐了自己一下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还是疼哭了。好象这也是我被晃点的最厉害的一次。

转眼六岁要到了。我热泪撒遍幼儿园,也包括那个晃点我一年多的喷水池子。我该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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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32:49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这是在我没上学的时候就会唱的改编歌曲,当时纳闷是不是上学就是去当董存瑞?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要用炸药包这么夸张的武器来消灭?

我从幼儿园混出来以后,我家就在我在什么地方上学的问题上起了分歧。斗争还挺尖锐,绝对是极其难以化解的人民内部矛盾,还有升级的可能。当然了。我作为一个即将成为小学中间力量的由婴幼儿成长起来的有个萝卜头般不成比例的大脑袋的小家伙,思想和内心的活动还是比较激烈的,总的来说,我还是想在我姥姥身边上学,原因是我听说上学的孩子老挨打,我衡量了一下重量级别,觉得还是姥姥打比较不疼一些。

斗争是怎么进行的我没什么印象了,好象就记得最后一次谈判的情景,好象是破裂了。姥姥没怎么争取我的权利,我又没权争取我的权利,结果还是比我大半岁的姐姐冰雪聪明的出了个主意,让我藏在被子垛后面,对他们进行蜗牛战术。还在被子垛上盖了俩枕头,姐让我别出声,我就屁都不敢放,闷了俩多小时,都没动静,仔细一听,好象他们聊上天了。得,真是不管我的死活呀!怎么也不找我一下呀?看来我又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就在我闷的都快昏迷的时候(其实是快睡着了),被子垛倒了。得,我被敌人发现了。我爸像提了小鸡子儿似的把我往床边上拽,我就跟要被拉出去宰了的猪似的发出了后来连我都不敢想象的高分贝的惨叫声。还是我姐好,也跟着凑热闹的一块哭,我俩抱着一起哭,那叫一个动情,我是一个劲的呼唤着:“姥姥姥姥,救救我吧。”,惨的都能把过路的,不明情况的,不知事情原由的,有着一个善良的心的老大妈级别的妇女给感动哭喽的程度。终于,我姥姥被我的惨像感动了,但是,还是提出了个条件,就是不许尿炕,尿炕就让我爸妈接回家不许在这上学了。在大人们笑容可拘的,友好祥和的气氛下,我轻松的答应了这个简单的条件。

当天晚上,我脑子里想着千万不能尿床,机警的查看了一番老给我惹麻烦的¥%##之后,面带笑容的睡觉了……

早上了。我被叫了起来,啊?!我没尿炕,我提了着底下铺着塑料布的小褥子,把满是地图的褥子往自己脸上一蒙,兴奋的跟吃了摇头丸似的唱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不知名的歌,然后大叫:“姥姥姥姥!你看!干的!我没尿炕!”“真乖,我孙子真乖!”听着姥姥夸,我别提多美了,于是我显勤儿的,在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的状态下说:“姥姥,我自己拿尿盆尿尿。”然后,小大人似的自己端着尿盆掏出没给我惹祸的¥%##尿花花。啊!突然,一股暖流从小裤衩里涌出,我立刻被从梦境中刺激醒了,歇菜!我那不争气的¥%##又给我惹祸了。我尿炕了……

后来,我害怕被送回去,站在窗台上吹褥子,想弄干了。结果白天还是让姥姥威胁了一番,不过还好,不是送我回家。威胁就威胁吧,我也不在乎,都习惯了,尿炕的小孩在幼儿园里脸皮都给训练出来了,不怕不怕。

后来我也不记得是因为什么?我就突然不尿炕了。好象是上了学以后吧,就奇迹般的好了?后来知道原来姥姥从哪个比我姥姥还老的能当我妈姥姥的那个级别的女人那里淘换出个偏方,说是吃龙虱可以治尿炕(龙虱,中药,就是水鳖)我也不知道我吃没吃,反正那东西摆在我面前,打死我也不会吃的,不过估计我是在没起子的吃什么好吃的的时候被掺进了点那个东西,反正是吃了就对了。

我过关了,终于可以在我姥姥这里上学了,我心里别提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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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34:23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提到我的婴幼儿时期,可以用诸多的美纶美幻的辞藻堆砌出来,什么可爱的,有趣的,天真的,烂漫的,童趣的,顽皮的之类的词都可以形容我那个时期的意识形态。可我一上学,好象我上幼儿园时候的优点全变成了缺点,我的辉煌也一去不复返了,弄的我那叫一个不适应。说真的,真跟人生失去了方向似的,就像那汪洋大海里迷途的小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曳(听着还怪诗意的)。

我在幼儿园里都是欺负别人,从来就没挨过欺负,偶尔被群殴(往幼儿园的茅坑扔炸弹,激起幼儿的愤来了)还经常是事后我连拉拢带收买,把他人的队伍集结在自己的名下,准备给领头群殴我的敌人小朋友以迎头痛击。可一上学,我就傻了。怎么天下的幼儿园精鹰都集结在我上的一年级二班了?!我就那了闷了,心想是不是都是社会主义好的结果,怎么我这茬的孩子明显的都膀大腰圆的?我清点了一下,我们班的胖子不下20个。我往中间一站,明显就是被压榨的绿叶级人物了。再也没戏称什么霸王了。

在我明晰了班里的大气候大方向的情况下,我决定收敛一下,尽量不招灾不惹祸,踏踏实实的度过我认为非常愉快的小学时光。

这回,我真要用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了。班里的男生要选大王,还必须得挨个比,号称是机会面前人人平等。不比不行,完,我想踏踏实实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安分守己的,做一个好学生的理想算是彻底歇菜了。挨个来,轮到我了,和我比的是个比我高半头的明显比我胖出三四圈的全能型胖子,当时要有反不正当竞争法,我肯定拿起法律的武器起诉他小噶嘣的,可惜没有,我只好洗洗睡了。

我想,他这么胖,肯定身手不敏捷,丈着我在幼儿园里翻床栅栏的功底,我决定跟丫拼了,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不要命的精神,带着全班小朋友的助威呐喊(虽然都是再给那个胖子助威,我就全当是给我加油呢)纂紧我的拳头,流着眼泪(解释一下,因为哭可以把力量发挥到及至,而且从声势上也占了上峰,就算这会老师突然进来,也会以为是我被欺负了,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直奔那胖子冲过去……咚的一声,胜负分出来了,出呼我意料之外的快,那胖子完全了解我的战术,而且身手也一点都不次,一闪身,我拳头打黑板上了,手戳了,跟个馒头似的。疼。这回我真哭了,捂着戳的跟猪蹄似的已经肿起来的手,泪眼朦胧的环顾一下四周,竟然都在哈哈的笑?!完了,一点阶级仇民族恨都没有。怎么也不能把我划为人民外部矛盾呀?这也太不人道了!有损白求恩老爷爷的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呀!人家外国老爷爷还知道救中国人呢,怎么你们就不说过来慰问我一下呀,哪么有个手没洗的,刚扣完铅笔的,拿过簸箧的,带着黑泥的小手过来抚慰我一下,我说不定能咬牙再发起新一轮的冲锋呢,现在我的斗志是彻底歇菜了。

班上的大王选出来了,就是跟我比的那个叫张磊的胖子。我突然觉得挺美,觉得自己没吃亏,毕竟只是大王的手下败将,相反,还跟给我作业本上盖了个小红花似的的有种难以名状的自豪感。那感觉现在想想有点像藏民爬在地上当地毯被活佛踩过,心里想着神圣的事的心态,就觉得光荣。(我可真够轮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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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35:31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我打小身体不太好。嘴小吧,可嗓子眼里的那个扁桃体是极其活跃。经常是好不烟儿的,早上还小疯子似的,中午汗流浃背,晚上就发烧歇菜了。一感冒就发烧,一发烧扁桃体就发炎,一发炎就又发更高的烧,直烧的我胡说八道的。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错了,用词不当!这回错的有点出圈了。应该是孩子生病爹妈急呀!(自己编的一句名言,希望能在民间流传开来。)我老发烧,我妈着急呀,急的跟什么似的。还得说是男人,我爸虽然也着急,可就是比我妈沉着多了。经常是医院注射室里,我爸把我裤子一脱,拿胳臂一夹然后一只手纂我俩脚腕子,我就彻底放弃反抗,歇菜了,老老实实的,痛哭流涕的挨那一退烧针。说实话,小时侯我真没少挨那退烧针的折磨。

我上学了,在姥姥家上学,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爸妈就老往姥姥家跑。妈爸疼我,姥姥疼我妈爸,说这么跑不是个事,于是决定给我彻底根治我的顽疾扁桃体。

我记得好象我小时侯有什么大病(发烧38度以上算大病)基本上都去儿童医院看,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在一次我爸带我看病的时候跟我爸说,儿童医院有个大夫姓胡的大夫人送外号“胡一刀”做扁桃体手术特别棒!结果让我给听见了。当时我不知道别的,就知道手术是要开膛破肚,给我给吓的,生怕自己再发烧爸不要我了,把我给胡一刀送去,我这颗璀璨的小生命就这么OVER了,那不亏死我了!

从那次回家以后,胡一刀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我。我是玩也玩不塌实,没事就打蔫发愣,吓的我妈以为我是发烧给烧傻了,还抱着我的脑袋发愁的哭了一回,这一哭不要紧,把我给吓坏了,我以为我妈是跟我做最后告别呢,也跟着哭了,哭的时候还用让人听不明白的语言把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对生命的渴望,对爸****感情,和最重要的不想死的意图表达了出来,我妈立刻不哭了,当时就给我吓傻了。另我毛骨悚然,心想我妈是不是让坏人给收买了?我完了。把自己的那点心事全暴露了,敌人该把我弄去开膛了。心里一委屈,就又哭了,哭的特伤心,感觉就跟事上只有妈妈好里那孩子是的那么惨。

我妈和我爸毕竟是当家长的,他们为了让我乖乖去医院,开始收买我,给我买小人书什么的。把我给美坏了。然后他们还不失时机的给我讲那个手术的原理,楞告诉我那就是个小吸管,往嗓子眼一吸,扁桃体就没了。就跟家里的吸尘器似的。加上我智商低点,愣就相信从嗓子取下块肉来比咳口痰出来还轻松,结果连蒙带骗的把我骗到了医院。

我挂的号我已经想不起来是几号了,反正是看见前面进去的小朋友都是嘴里流血,哭着从一个白门里被抱出来的,我知道一会我也要进去。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被我爸紧紧抱着的我,一点也不能动弹。想跑都没门了,我这时候那叫一个后悔,内心还自责自己没坚持原则,没把持住自己,被坏人的糖衣炮弹给轰一个晕头转向,傻到美不滋的把自己卖了还帮人数钱的程度。心想估计我要永垂不朽了,不知道天安门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能不能刻个六岁孩子的名字,也让我永垂一回,哪怕就给一小犄角也行。正在我想着牺牲以后人们排大队瞻仰我的壮观场面激动的热泪盈眶的时候,我被抱进了手术室。

一进屋,我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我在手术室外面制订的反围剿计划算是泡汤了。里面大小人物,(我当时的算术水平是20一个轮回,在往上就不会数21了,直接又变1、2、3、4)数了一下一共8个,还不包括我爸,和外面把风的俩女的。心里高呼:“我命休已!”热泪涌出,就跟牛被宰前的眼神一样看遍每个医生,希望用我的老套的悲惨战术进行心理战,结果我还是被按在了手术台上。无影灯亮了。我高喊了一句昨天刚在家看的《上甘岭》里王成的台词:“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差点没把胡一刀手里的刀给吓掉了,八个医生看看我爸,看看我,一口同声的说:“这孩子没事吧?”我爸挤出了个笑容说:“医生,您只管开刀,这小子没事,我外面等。”得,最后一亲人也离我而去了。我孤立无援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挨的胡一刀的那一刀,只记得好象八个医生没一个动刀的都改助手了,一块按着我。我愣还能动换,我算明白了什么叫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的道理了。

我是自己走出手术室的。早已经忘了自己牺牲的事了,就知道疼。吐出两口血来,把自己吓一半死,医生出来说:“给这孩子吃俩冰棍就好了”我答茬说:“我吃巧克力冰棍”然后继续哭。我又把医生给惊了。看来吃的什么时候在我身上都能发挥出它最伟大的作用。

我病好了,从此就不怎么发烧了。身体也壮起来了。最重要的是我不用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刻我的名字让别人瞻仰了。呵呵~~~心里美。我又能继续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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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37:38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我在姥姥家上了半年学吧。差点没把她老人家给累死,伺候我吃喝拉撒睡不说,还要充当我黑社会的打手形象。

我是一个特别淘的孩子,在学校里经常贱招,老是干一些往公共厕所扔炸弹,激起民粪(愤)的事。自然,放学以后就会在校门外火拼,不过结果一般都是我输,毕竟班里的老大不是我呀。吃亏的事总让我赶上。

记得好象最惨烈的一次是发生在冬天里刚下过雪的一天。我好象是在课间打雪仗的时候自制了个雪球(自制雪球就是用雪使劲纂出一个球状,然后在到水管子浇上点水,雪球就变冰球了,打哪哪起包)远距离得(念dei)了我们班老大张磊一个。那倒霉催的正好转头看我这个方向。本来就想特仁义的就给丫后脑勺敲个枣出来,结果正得(dei)他鼻子上,当时他哎哟一声眼泪就下来了,一个大酸鼻儿。紧接着着就流鼻血了。我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我,就掩耳盗铃的告诉自己他看见的也就是雪球正飞过来,没闲功夫看我。美不滋儿的回教室去了。

中午下学了。我从胡同往家走,走到菜站边的厕所,突然蹦出几个比我胖好几圈的黑影,自己知道歇菜了,这回又遇见仇家了。可心想决不能在声势上比下去,于是我大喊着往前冲,奔那个领头的鼻子上贴着橡皮膏的张磊扑过去,做出要跟他拼命的声势,当然了,造声势一定要有眼泪,那样我觉得才能让人感觉我是要拼命了,从而吓住敌人。我连哭带嚷的挥着王八拳(双臂以肩膀为轴,做正向360度回旋运动,看着很吓人,其实双臂间正面是空的,只要对方胳臂长,伸直了拳头等着练拳的自己撞上去就破了这套拳法)张磊就好象猜到我的意图了,就伸直了胳臂站那不动,等着我过来。我左了,光顾了造声势了,哭的正起劲呢,胳臂也越抡越快,没注意他使出的破解招数,结果,自己撞上他的拳头了,咣当,面门正撞他拳头上。脑袋惯性的往后一仰,头大没办法,惯性忒大,一下坐一屁墩子。刚回过神来,就见一硕大的冻白菜冲我飞来。还好我有翻床栅栏的功底。一闪身,躲开了。我正要爬起来呢,回头一看,仨白菜又飞过来了。心想,我命休以,躲是躲不开了,我硬抗吧我。一回身,好象还站了一个马步。第一棵“白菜飞弹”我接住了,正当我想潇洒的往边上一扔,掸掸手玩个酷的时候,没想到呀!真是没想到呀!第二棵白菜正歇我面门上,该死的脑袋,头大的缘故,目标也大。真烦人。咕咚,我又坐地上了,手里接的那棵白菜也扔上天了。还没回过味来呢,那棵扔上去的白菜由于地球的万有引力定律的作用下,带着风声,正打中我的头呀~~~~~彻底老实了。我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了。心想我算是栽白菜手里了。跟你们没关系,我就服白菜我。眼前是一堆白菜。冰凉的冻着冰花的白菜。

后来好象他们走了。是菜站的叔叔把我从白菜堆里给挖出来的,当时我就跟出菜文物似的。回家后,我姥姥见到我的德行样,就知道我准又是被欺负了,于是,身高只有145CM的老太太怒发冲冠的拿着她认为最有威胁力的(只对我有威慑作用的)扫炕扫把,拉着我直奔张磊家。

张磊好象是我们那个胡同里的一个将军的孙子,我琢磨着怎么也算一高干子弟吧应该。我姥姥面无惧色,对着门口的卫兵高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了,反正为了制造我被欺负了的声势,我就一直哭一直哭,问我也不说话,就一直哭,后来,那将军楼的门到了也没进去,不过身为街道妇女主任的姥姥到是好好教育了一下那个小卫兵,还给他讲好象是什么三反五反之类的话。噢对了,好象还有什么对代阶级兄弟要像春天般的温暖什么的故事。把那卫兵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直跟我姥姥赔礼道歉。临走我姥姥还冲他说了句:“下次注意啊。”

过了两天,有个伏尔加停在我家门口,下来个老头。进了我家的四合院。原来这就是张磊他爷爷,来给我姥姥和我道歉来了,要不说得是大官呢。道歉都坐小汽车。在友好祥和的气氛下,我姥姥接见了这个胡同的最高人物。还亲切的交换了对这个胡同今后如何发展的意见。而我呢,烧包似的拿出一堆玩具跟张磊玩上了,完全忘了被白菜埋了的刻骨仇恨。张磊临走的时候被他爷爷逼着向我道歉。我直纳闷,楞想不起来因为什么跟我道歉了?(标榜一下自己的优点:不记仇)嘿嘿嘿嘿~~~~~~结果还让张磊的爷爷夸我朴实来着。心里这个美。都难以名状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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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42:09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说是在姥姥家上小学,其实也就上了半年就被姥姥勒令转学到我爸妈身边了。原因有很多,一是老要为我寻仇去,二好象就是因为我姥姥家养的那只猫了。我到现在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只猫。那是一只虎纹小狸猫,却让我姥姥养的像加菲猫一样胖。你见过猫往那一坐见不到自己的后爪儿吗?我见过,就是我姥姥养的那只叫“魁魁”胖猫。我就纳了闷了,它哪来的那么多肉可长呀?而且还是在我的摧残下,逆境中它还求了发展了它。

“魁魁”一般是我放学回家以后第一个找的东西。什么玩具呀,什么作业呀,都先一边呆着去。我先折腾会那只胖猫是真的。猫好象胖了就跟人一样。动作迟缓,而且嗜睡。经常是那只胖猫睡的四脚哈天的发出舒服的咕噜声时,被我一下抱起。先是一通狂亲,然后就开始毁它。

我上小学以后最不爱做的一件事就是做广播体操。上午两节课后的课间操最让我头疼。不过,我却每天回来给魁魁做第七套广播体操。经常是提了着猫的两只肥不溜丢的前爪做伸展运动。魁魁可不是个善茬,连挠哧带叫唤。结果让我用我姐姐的红领巾把嘴给勒上了。就剩下前爪在空中乱舞,我一看,嘿嘿~~~~跟我一个毛病,都喜欢造点声势,老琢磨着不能在声势上熟给别人,就算自己身体受了敌人的折磨,也照样声势不减。等我玩累了。魁魁的声势也造的差不多了。姥姥解救队来了。反正猫不会说话。我眼疾手快解开红领巾,要不怎么说这猫傻呢。它以为我又要怎么它呢。于是狠咬着红领巾的另一头不放。还发出愤怒的呼噜声(好象舒服了它也出这声)结果呢,我姥姥认为我是正义的,那胖猫真倒霉,刚遭我摧残完,又被我姥姥海扁一顿。拿着手里的炒菜铲子梆了好几下,松嘴跑床底下去了。我心想着,同志你受苦了,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呀。嘴里还说:“姥姥,不跟魁魁生气。您做饭去吧。”结果那天的中午的鸡蛋炒饭里吃出了好几根猫毛,这才知道姥姥下手够狠,也暗地庆幸自己聪明,要不饭里的就不是猫毛就是我的毛了。

张磊从那次和他爷爷来我家以后,就老往我家跑,说是好玩。他爷爷给他买了把当时仿真度极高的玩具步枪,来我家冲我显呗。我心里那叫一个想要,可嘴上不服软。结果张磊好象没达到自己的狭隘目的似的问:“你有吗?”我说,我有猫型冲锋枪,说着我就把我们家魁魁给提了起来了。一手抓前面俩爪子,一手抓后面俩爪子,猫头冲前,嘴里嚷嚷着冲啊~~~~~~直奔张磊的小破步枪冲过去,魁魁没上过着刑,也跟着兴奋的叫着喵喵(好象又有点像狗叫,反正当时叫的有点变声)。我冲张磊说:“你瞧,我的猫型冲锋枪还能出声呢,你的行吗?”当时那小子就没词了。还特羡慕的说:“让我玩玩吧,我拿我的步枪跟你换着玩。”我的目的达到了,这猫我天天玩,还是步枪好玩。魁魁看着我,好象说:“同志!咱们可是一伙的呀!你怎么就这么把我给交代给这个胖子了?!”我管那个呢。于是,猫又开始惨叫。我呢,自己玩着小步枪。

我印象里,好象有一次把那胖猫折腾的最厉害。好象是我跟张磊玩打仗。结果好象是把我给逼急了,我手里提了着魁魁当冲锋枪,这时我改纂着猫尾巴,开轮。魁魁在空中特别跟我有默契,狂叫着造着恰倒好处的声势。四只爪子在空中乱挠哧。张磊一看,近我身是没戏了,要是一个不留神,兴许就能让魁魁给抓一半死。最后他被我轮猫逼到一个墙角楞给吓哭了。我心里那叫一个美,等他叫完我老大以后,我就停止进攻了。把魁魁放在地上,坏了。猫老往一边跑。还老摔跟头。张磊说可能是给转晕菜了。结果,魁魁是让我给抱回家的。之后的几天,那猫一直拉稀。我心里觉得怪对不起它的,可立刻就被张磊叫我老大的喜悦给取代了。

姥姥也知道我对她的猫的恶型,最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下了逐孙令,(也有我写作业慢,不听话,经常被请家长,老藏她眼镜等等等等)

魁魁在我离开姥姥家的一个月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失踪了。我姥姥还骂它是重色轻主,肯定是被哪只小母猫给勾搭走了,过了一个星期。姥姥倒垃圾回来,手里提了着一条断了的毛尾巴,哭了。那是魁魁的尾巴,那花纹,只有我知道,因为,那是我曾经纂过的。我后悔,我没有对它好一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哭了,抱着那半条尾巴哭了,整整哭了一天。后来,我把那条尾巴埋在了姥姥家的院子里,再后来,那个埋了魁魁尾巴的小坟包上长不了一棵地雷花,在我眼里,那就我的魁魁。(后来知道魁魁是被我家后院的傻子给逮去吃了,我又哭了一回)

为魁魁,为我的顽皮,为我没对它好一点,我自责过。魁魁,其实……我,特别喜欢你,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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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43:41 |只看该作者

生在70;长在80;折腾90;直奔2000!

我就在姥姥家上了半年一年级,就被逐孙令给请回我爸妈身边了。回家上学我就老实多了。不过慢性子还是没怎么改变,写作业什么的跟蜗牛似的,速度老是提不上去。其实吧,我主观意识特想写的快点,玩起来还塌实。可理论一联系实际就不灵了。吸引我走神的事忒多,就算屋里就我和我爸,我爸俩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也能在老虎嘴下拔毛,用铅笔细心的把自己的十个手指甲给图黑了,然后装蒜的做痛苦状,叫着:“爸!我手麻了,指甲都黑了!”其结果当然我爸比我聪明,给我后脑勺一下,“写你的作业,小东西的!甭跟我着装蒜,拿铅笔图指甲你当我没看见呀你?!”

转眼上了二年级,每天晚上,我爸老让我坐他自行车大梁上带我接我妈去。我当时坐大梁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画的境界了,可以什么都不扶,就靠自己的屁股掌握平衡,那绝对比拿着横竿走长江天险上的钢丝要有难度,毕竟他用俩脚丫子我是拿屁股找平衡呀。

在北太平庄凛冽的寒风里,被北风吹的一个劲的“风流”(冲着风流鼻涕),每次接妈回来新洗的手绢都要从洗。都被鼻涕湿透了。我容易吗我,要多孝顺有多孝顺呀!二十四孝应该在加一孝,顶风接母(跟顶风作案没什么关系啊!)那个时候北太平庄好象还挺人烟稀少的。路边上的草坑里还经常能逮到只刺猬什么的。每次我都对刺猬极其感兴趣,可爸一点都不合作,我只好自己想办法了。用我那湿了吧唧的粘了咕拽的小手绢把那刺猬球一包,往身上一兜,喝!差点没扎死我。一疼,我松手了,刺猬啪叽就掉地上了。手绢都被刺扎透了。那刺猬也顾不上疼了,玩命往草坑子里跑,结果,那倒霉的刺猬竟然把我擦鼻涕用的手绢给抢走了,我心里暗骂:“这个强盗!”可一点折也没有。北风一吹,鼻涕又下来了。我英俊的形象,我的名声,我可爱的小脸,我俊秀的模样,尽毁于横流的鼻涕上了。得,第二天人中和上嘴唇还删了,真疼,舌头又舔不着,干着急,那叫一个难受,真是可恶的刺猬!

要不说傻人有傻富,善有善报,天使光着小屁股光临我的脑瓜顶上了,圣母妈妈亚(圣母玛利亚)亲了鼻涕衰哥的额头了。怎么那么寸,怎么那么巧,大概是我爱人肉长脑门上了,就在我那天新换了衣服没怎么弄脏的时候,刚拿手绢擦完鼻涕的时候,由于情绪失控被我爸刚收拾完还处在悲痛期的时候,看着路边的羊肉串贪婪的目露凶光的时候,怎么那么寸,怎么那么巧,被骑车打车站经过的一个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大腕(后经调查是副导演手下的跑堂的跟班的小弟)给看上了,非说我特有灵性,我被夸美了,在马路牙子上给他翻了个我的绝招前滚翻(跟熊猫翻的水平可爱度应该不相上下)那人还挺会来事的,看我滚一满身土,对我爸说:“这孩子没事吧?”我爸说:“没事,他就这样,人来疯。”我当时没明白“人来疯”是什么意思,以为我爸少有的夸我呢,心里一美,又翻一个,结果被我爸揪着耳朵呵斥了一下,这才收住我激动的心情。那人让我和我爸第二天到北影厂试镜头。

第二天,我带着全班小朋友的期望和祝福,带着俺的梦想,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张着嘴,流着哈喇子在北影厂里狂奔,以我爸如此敏捷的身手,楞是没逮着我。让我突然觉得我有奥运夺金拿银的可能,可惜了只是我自己发现了这点,没人培养,要不我也站五星红旗下又痛哭又招手了。当天在北影厂里耗了一天。后来说让我演个猴,特简单,就是在一个搭起来的山洞里坐在一石头台上,甭动就OK了。(当时不明白OK是什么意思,觉得那副导演的跑堂的跟班的小弟特有学问,还对他生出了几许崇敬来了。)当天就完事,我穿上小猴的衣服,心里这美劲的,我爸一看我情绪又要失控,啪叽又给我后脑勺一下,让我清醒自己还有未完成的事业呢,同志们还等着我开工呢。于是,我特敬业的一动不动,没俩小时就拍完了。我差点尿裤子,楞是憋住了,心想着流给更需要的同志吧,毅力还就源源不断了还?!

那天拍完了以后什么也没给好象,后来两个月以后,我接到了我人生的第一封信,北影厂寄来的,里面有仨张电影票。名字叫《下次开船港》是个儿童片。爸妈带我去看了。从头到尾我楞是没发现自己那矫捷的身影?我就纳闷了我?奇怪,明明整个山洞里就我这只猴的位置明显呀?怎么就没看见我自己呢?不过看了剧情知道原来我就演个坏了的破玩具,心里这奥淘劲的。再后来没过多久,电视上就演了这片子,我又仔细看了一边,嘿嘿~~~有收获,我看见我半拉脸,另外半拉被主角给挡上了,要说还是头大好,要是脑袋小的话,连半拉脸都看不到呢。我真阿Q我。

俺的业余文化生活就这么蓬勃的发展起来了。(高喊着精神食粮万岁上床睡觉)今儿就先说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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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44:55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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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年级以前的印象好象就是在不短的搬家。从这里搬到那里,在由那里搬回到这里,接着再搬。直到我爸学校里那个英明的校长放弃蓟门小区那块地,而选择南城一块比蓟门小区大一萝卜皮的地皮盖校址为止。我算是从荒凉区转到了戈壁荒芜区,那个新家在我刚搬过去的时候,何只能逮到刺猬呀,什么蛇呀,豪猪呀,最离谱的要算猴子了。(后经调查乃附近居民所养)我到了新家以后都有系个虎皮围裙在对面马路的草坑子里当泰山的冲动。

我记得好象刚到新家的时候那里特乱,经常有工地打架斗殴。我妈爸就我这么个宝贝儿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所以每天上学前都是千叮咛万嘱咐,无非就是什么按时回家,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别看热闹,等等等等。弄的我都成人了警惕性比一般同志都略高一筹,这还都得归功与我妈爸的说教呢。本来我就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孩子,楞让我学乖,我到还能坚持一两个月,可等到我对新家新学校一熟悉了地形,知道哪个工地好玩,哪个工地有大钢管子之后,我就开始不消停了。

放学了,我就和几个哥们一块往工地里冲。(我搬到南城的时候,正赶上南城热火朝天的建设中,楞让我从小学毕业以后再也没找着我上过的小学在哪?)爬大钢管子,是我的最爱。蹭一身铁锈衣服红了吧唧的楞告诉是为了革命被敌人毒打的,而且什么也没招,说着说着自己也相信自己是一英雄来了,还喊句中国共产党万岁什么的(课本上刚学的,利马拿出来用上了)冲啊~~!!钢管的排列不是很规则,哥几个就在上面蹦着跑着,从这个钢管蹦到那个钢管上去,当时没觉得有多远,也没觉得害怕什么的。可后来我大点了就不敢蹦了,真是越活越抽抽,不过我到现在都纳闷我那个时候的弹跳力怎么这么牛呀?跟个蛤蟆儿似的左蹦右跳的楞是没磕着?偶尔失手也是由于情绪失控玩疯了,不知不觉把家门钥匙给弄丢了。(小学期间我丢了N多把家门钥匙,上初中以后又丢了N多把自行车钥匙)

小孩嘛,想象力丰富,尤其是小男孩儿,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里就那么好战,我就是一个“战争狂人”。经常就想着把自己置身于某某个战场了,玩命往前冲。嘴里兴奋的喊着什么自己也听不懂的话,精神头大的惊人,而且还是当天中午没睡午觉的情况下,心想就算是神经病,恐怕也没那么大的精神头像我这么反呀。不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一次我组织的战争中,我提议,就当我是狼牙山五壮士里的最后一个,你们就往上攻,于是,战场在一个工地的石头子山上摆开了。我是孤军奋战,武器就是小石头子,心想着拿个尖点的还击,可又狠不下心来,毕竟这是演习嘛,不能对自己的阶级兄弟下狠手呀,于是,我投出去的石头子都是又小又圆,加上臂力不行的关系,都在敌人前方落了地。那帮哥们对我可没这么好,我的上空,石头子跟下雨似的,我平生第一次知道恐惧是怎么一回事了,心想这才刚是石头子,我就怕了,这要是枪子,我还不得哭了啊?就在我不想当英雄的时候,心想着露个头喊停战的一刹那,一眨眼,一瞬间,一个又有尖,又有棱,带着风的石头子正打中我的左眼下一厘米的位置,当时楞没觉得疼。就是麻了一下,嘴里喊着停战,往战壕外面冲,想着跟敌人拼了,张着嘴,情绪失控的往石头子山下冲。心里纳闷自己怎么这么好的运气?怎么都不攻击了?要不怎么说打仗是熊人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我得意的看看他们?他们怎么目露奇怪的目光?这时我才觉得我脸上有温热的东西再流。一摸,一看,哇~~~~~~几乎同时,眼泪就下来了。我那见过这场面呀!满手是血呀,心想,我这下完了,一下腿就软了。刚才的猛劲全歇菜了。后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血一直流一直流,我的黄围脖都成红围脖了。差点没缺血死菜了。

后来去了医院才知道,那颗要命的石头子差点就让我当上光荣的残疾人。还好只是打在了下眼眶子上,要不我就成百变神形独眼龙了我。不过,小孩都是记吃不记打的。这次惨痛的教训也就让我消停了不到两个月,我矫健的身影就又出现在工地里了,还是一样的上窜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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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46: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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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有多动症,从小就精力极其旺盛,经常招猫儿抵狗儿的,老是没点消停的时候。恨的我爸妈老咬牙切齿的,打屁股常事,可我就是一记吃不记打的人,当时是悲痛万分的要痛改前非,结果呢,当然是猫照招,狗照抵,然后就是轮回,打照挨,泪照流,痛改继续前非,当然了,我爸妈也只能继续无奈了。

搬到新家以后,由于工地多,我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弄的我爸妈老为我提心吊胆的,生怕我再满脸是血的回来,要不怎么说这人要是逼急了都有超凡的智慧呢,正所谓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不求索,我爸妈在我的超级打压下,终于想到了对付我这个超级不省心的倒霉孩子的方法。

我三岁就学会游泳了,印象中好象是在我家对面的邮电学院里的游泳池,当时我好象特别对水恐惧,见着水就害怕,爸妈教我学游泳还颇费了一番周折呢。经常是我妈站游泳池里,我围着游泳池狂奔,流着哈喇子,哭着,造着我最擅长造的声势,连嚷嚷带叫唤的,我爸在后面逮我。逮着了就给我往我妈那个方向一扔,我就开始扑腾,等我扑腾的要歇菜了,我妈就过来救援,我就跟只章鱼似的,连腿带脚一缠,就再也甩不开我了。我妈只好上岸,才把我被从身上剥下来。要不怎么说大人狡猾呢。我妈又回水里了,我就又开始狂奔,我爸继续逮我,然后继续飞人,继续扑腾,继续做章鱼。说来也怪,我楞是没出两次就把蛙泳学会了,也就开始疯狂热爱游泳了。

爸妈发现我精力旺盛,于是就给我送的游泳体校去了,但是不是住校的那种,好象是我妈舍不得,要不怎么说大人的思想矛盾呢。见着我就烦,不见我吧,又想的慌。嘿嘿~~~~

我上体校以后,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我那点多余的精神头全放游泳上了。每天5个小时游泳,别的刚上体校的小孩都是扒着池子边哭,教练提了起来往池子中间扔。(这一幕看着还怪亲切的)我呢,问清楚了要游什么以后就跟被人下了药似的,往池子里蹦。然后就开游,三年级的小孩呀!我当时的一天运动量是6、7千米。回家以后原来的额定口粮是绝对不够,结果,我饭量直线飙升楞把我妈爸给惊着了。估计他们心里肯定想的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之类的话来形容现在的心情。不过我到真是消停了不少,绝对让他们省心N多度。

我在游泳队呆到初二吧,好象还是我该死的脑袋的问题,国家队来选队员,我当时主攻自由泳,游了几圈下来,我的成绩合格了,接下来是体形检查,毁就毁在这上面了,我差点没受了刺激我。拿皮尺量我脑袋瓜子的周长,得,歇菜,彻底歇菜,我算完了我,我没选上,原因就是脑袋大,阻力大,出成绩困难。我就那了闷儿了,我成绩可全市第四呀。心里暗骂眼拙的家伙!脸上还潇洒的带着笑容,看着比我游的慢的都进了国家队,我心理这不平衡劲的。没辙,脑袋大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我,回家洗洗睡吧。

我的运动生涯就这么OVER了,怪可惜了的,要不,我也矫健的劈波斩浪了我。现在,也就在个普通游泳馆里灭灭小孩,落个浪里白条(还是怀才不遇的那种)的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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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7 22:48:11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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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中是在一个金帆曲艺特长班混出来的,要不怎么说那时侯单纯呢,单纯到了傻的地步,酷爱曲艺的一胖子,往台上一站,还挺有人缘。经常是老师表扬我爱人肉长脑门子上了,看了就招人喜欢,心里明知道是在夸我,其实哪有哪门子爱人肉呀,可脑门子楞往上抬眉毛,死切白列的非得让自己脑门子上出点皱摺用手死命的掐起一块肉来,跟边上的同学臭显,结果老师看我情绪要失控,抬手“嘣”的一声弹了我一个脑嘣,我利马就消停了。

我春节从来不逛庙会,到不是不爱凑那个热闹,说真的,真是逛够了。上那个倒霉的金帆曲艺团的时候,我们学校离龙潭湖公园甭近,倒霉催的么怎么说,赶上我们团的那个头,是个激进分子,楞往自己身上拦活。让我们这帮业余屁孩子到庙会上租个地摊耍把势卖艺。现在想想真丢人,我是一点也没觉得光荣,可那个时候,不开窍呀!认为着特光荣,比夸我爱人肉长脑门上还兴奋。争先恐后非把这窝头翻个--有多大眼现多大眼的机会给争到手,庙会一般都是8、9天,除夕头一天开锣,初八收摊,多朴实一群孩子呀!一天没歇,连舞美,带音响,突然报幕的嗓子嗝喽了,还被老师踹上去救个场什么的,概括俩字“碎催”。一天给十块钱还不管中午饭,从早晨八点到晚上6点,中午有一个小时遛弯逛庙会,初中三年,活生生我碎催了三年。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会,一般除了偏远山区的孩子冬天脸还皴,一般城里的孩子又抹油,又带帽子的,不会皴,可我上的三年初中只要一上庙会,脸且缓不过来呢。皴的跟个屁股似的。骑车飞奔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时候偶尔会听见:“老外地。”心里这叫一个冤,我怎么就外地了?还老?!我长的多少兴呀我?楞说我老,还外地?!回家一看,可不是吗,说我老外地都轻的,用现下最流行的词叫“大山里的孩子”我进城了我。

三九天的,那帮老师跟大爷似的,往地震棚似的后台里一窝,穿一军大坎儿,手上一人还置一电手炉,没事半眯眼睛聊天,跟平房房脊上晒太阳晒的直呼噜的猫似的。真想揪丫尾巴一把“让你睡!让你睡!让你拉一礼拜稀!”大冬天的我们上台就穿一红了吧唧的演出服,里面是我穿的最厚的一件绿色儿的毛衣,那叫一个怯,靠,穿身狗屁,刮着大风,张着大嘴,说着相声,一段说下来,下来腿儿直打横,俩腿直不楞登跟裤兜子里有%¥¥%##似的。没办法,腿冻硬了,在站一会儿,说不定就永垂不朽在台上了。只好放弃我的英雄形象,直着俩腿尽可能走着直线下了台,心里委屈,我容易吗我!可一下台,老师一夸:“表现不错”立刻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跟吃了喜鹊屁似的美的不行,真难想像我就是那个小学的狗头军师,神龙见首不见尾,IQ智商超标一萝卜皮的小子。唉~~~~~~我一世英名尽毁于初中岁月。

改了改了,本期叫初中龌龊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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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4:50:43 |只看该作者
人有的时候非得遇见点什么大事才能长大一点,要不怎么老唱“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到是没见着什么彩虹,不过到是懂事了不少,应该说是N多倍,以几何基数增长。(嗖~~~~板砖飞来~~~我挡~)

我从学校出来没受什么面视的苦就顺顺当当的进了个好单位,而且还分去做音乐,乐的我心里美的不行。感觉自己就一人才了。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内心着实的不明白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那种,半瓶子逛荡。)开始唑事。没工作多久就给自己添了份产业--摩托车。上班下班跟疯魔似的,在马路上飞奔。不时的还跟个公路赛飚飚车。老****平安咒常念,我通常是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出来。无奈,只好拼命给我置办配套产品,什么护膝啦、头盔啦(两千多人民币,都快赶上辆新大洲的钱了,老太太是下了血本保自己的命根呀。)护肘啦、防摩擦手套等等等等……可见老太太用心良苦,到是我,死不觉悟,每天速度只增不减,渐渐的,胆也大了。开的也野了,就开始玩漂了。用老北京一句土话叫做:“屁眼儿拔罐子,唑屎(谐音念死)呢。”话是糙了点,可绝对是真理。我当时就是作死呢。

其实到也不是没有血的教训摆在眼前,有回做节目下夜班,路上除了进京的大卡车,几乎没什么车在主路上走了。于是我骑上主路(北京的交通法规禁止三轮、两轮摩托车上主路)从80M起范儿,加油增档,速度的快感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右手油门就不由自主的拧到了头,低头瞅了一眼,车的极限速度是160M,我已经让表针在150左右晃悠了。小表针狂抖,我的车让风给兜的车把开始狂颤,我有些害怕了,我减速了,减到110M的时候我保持了这个车速,可是当我超大卡车的时候风还是能兜的我的车晃的厉害。正当我飚卡车飚的正来劲的时候,嗖……从我身边过去一辆公路赛,这不是跟我叫劲吗!追丫的。我于是又开始抽风。嘴里当时还念叨着什么词,反正挺神道的。结果,没追上,人家的车太牛B了。估计那辆车的时速在170M--180M之间晃悠,排气量怎么也上1000CC了。牛呀~~~~~~~心里正羡慕人家的好车呢,前面一声巨响,然后看见一个火球冲天而起。吓的我心惊肉跳,利马减速看个究竟,开车近了,看的也清楚了。越来越清楚了,一辆大挂斗卡车停在路中间,后斗侧面有长长的一个大血道子,有辆摩托车在马路对面的边沟里着着火,隔离带中间的护拦的尖刺上扎着一个人,从烂头盔看出来是刚才超我的那个人,红色的头盔很明显,但那红色现在却分明是血了。后背上露出了隔离带的铁尖子,想那人是死定了。不敢再看下去。

回家的路上我是以自行车都能超过的速度骑回家的,回家以后洗澡的时候水进到眼睛里都不感闭眼,因为一闭眼那死尸就好象在眼前一样,那晚,我失眠了。发誓不再作死开快车了。真的,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几乎是四、五十迈车,规规矩矩的。可日子久了,老开慢车心里烦了。油门不自觉的又拧大了……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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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5:09:06 |只看该作者
自从那次血的警视以后。我骑摩托的速度收敛多了。而且踏踏实实的就在非机动车道上超自行车玩了。不过好景不长。也就俩多月的时间吧,我的车速又开始不断往上飙升。由四、五十脉车速又回到了一百一、二十的速度。只不过比原来好在没有上主路去疯,就在辅路上狂奔。

说话间到了十一月中旬了,晚上经常霜冻。冷呀!我那个半盔(下巴和露在外面的叫半盔,而全包裹起来的叫全盔)是不能再带了骑到单位下巴都快懂掉了。而且虽然有挡风面罩,可毕竟是半盔,风兜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也有车速过快的缘故)说实话,真是一分钱一分货。一千多的全盔带上就是不一样,跟一二百的比真是舒服多了!里头还有通气孔,夏天带着也不热。冬天把通气孔的小门一关,齐活,风一点也进不去。下巴给包的严严实实的。整个头盔的内部都跟我脑袋瓜子紧紧的贴着。前风挡一放下,外面在风大,全身上下再冻的哆里哆嗦的,头盔里的这个脑袋也跟座了大奔似的。舒服!

“左晚北京地区出现霜冻。请市民出行注意。”早晨起来听了会广播,刷完牙,洗了脸,握完拳,使完劲,我从WC里出来,一件一件往自己身上套行头。不只为什么,以往就带上就得,今天穿的格外的仔细。头盔挤的也甭紧,险些把我自己给勒死。下了楼,热了热摩托,走人~~~~~~~~

从我家顺着三环往公主坟开,我开始加速,上一百了,辅路上没一辆汽车跟我叫劲的。一个一个超,满足了我的病态心理。车开到亿客隆附近,前头一辆大公共,它外手是辆小面,把路堵上了。我减了点速,看看里手的自行车道挺空,我开始钻,刚追上大公共的后尾巴,丫进站了!也TMD没打蹦灯。我猛一捏闸,怎么那么寸,我敢肯定是街边的住户往马路上泼的生活用水。结了好大一片冰,摩托车噌的一下就横过来了。横过来以后倒没立刻就倒,开始侧滑。我扭着车把想把车正过来,当时我真的知道什么叫害怕了。我想,我完了……

冰面宽十几米,眼看就要侧滑着撞上大公共了。冰面没了,轱辘和地面摩擦大了,没可能侧滑了,车倒了,我飞了。毕竟是开了N久摩托了。也会摔了。我滚的昏天黑地的。后来好象仰面躺着,全身上下哪全疼。疼的要命。我试着欠身用胳臂肘撑着起来。“咦?”怎么眼前挺黑的?刚想在躺下,听脑后传来响声。大公共的后轱辘离我脑袋也就五、六寸的地方过去了。“哗~~”眼前亮了。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摔到大公共车底下去了。要不是支撑起上半身。现在我的脑袋已经给压扁了。想着,心里一怕,全身更疼了。“咣当。。。。。”我又躺下了,躺马路中间,两个胯骨的地方疼的钻心,我想,可能是折了。不过我想证实一下。勉强坐起身子,跟要死了一样疼。我眼睛一湿,坏了。我要哭,大小伙子不能在大马路上丢这个人。我开始狂笑,哈哈哈哈的大笑。声音特别大,加了点哭声的那种。可能有点恐怖。反正把便道上卖烟的大妈是给吓着了。

卖烟的大妈扶我起来。我说大妈,您别动我,让我在躺会,说着咕咚,我又躺下了,还是哈哈哈哈的乐。太疼了。不乐我眼泪肯定要下来了。等到疼的都麻了,我试着站起来,看看摩托车,说来也邪门,这东西除了车把的皮子给磨掉一块,别的基本上连漆都没掉。邪门!我试了试摩托,还行,往摩托上一坐,我差点没蹿起来。没疼死我。于是我半拉屁股着座子,斜着身子骑到了单位。上楼的时候胯骨疼的我只想笑。我乐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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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5:10:32 |只看该作者
上回说到轻伤不下火线,我从摩托车上飞身出去,楞是一瘸一拐的骑着那辆刚把我扔出去的摩托到了单位,现在说死了我也想不起来是怎么骑到单位的,就记着一直是歪着屁股,好象压个小坑都能给我颠的狂笑(为了忍住哭)。也忘了我是怎么上的单位的楼。反正基本清醒的时候就开始和我们头扯皮。围绕着我是横着飞出的还是竖着飞出去这个问题,接下来就是围绕着坚持到下班再去医院还是现在就去。最后还是头非常善良的勒令我去医院,并且是马上,还叫了个同事陪我一起去。

在车上一直开逗,天南地北的逗。从荤笑话到素哏。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在帮我分散精神,好让我的面部表情不用那么严峻+痛苦+抽搐+发愣=吓傻了。反正后来据他说,当时我的表情绝对是那种极其难拿的。捧个奥斯卡表情奖说不定都有戏。

到了医院,我胯骨的疼已经快到受不了的程度了。不过,我还是自己走进X光室的,在楼道里等片子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怎么的,我不想知道片子的结果,只想回家,我站起来,刚要迈步,不行!太疼了。额头上冒出了大颗的汗珠子。没法子,我又坐下了。片子出来了。同事拿着他在楼道里看了看说骨头没事。我也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哪不对,好象多了点什么?恩……啊!是了,是多出来点东西!大腿的内侧骨凸应该就一个,而我看到的是,一边有一个,很正常,而另一条腿有两个。我想,如果当时有人注意我的脸色,一定是黑黑的。

到了急诊室,医生把片子刚往灯箱上一放,就说:“有个瘤呀!真明显。表面不是很光泽,像恶性的。”当时我真想骂这医生没医德。吓死人不偿命。“你们带着片子到二楼骨--肿--瘤科看看”那医生续道。当时我脑子嗡的一声,就开始耳鸣,一直耳鸣,到了二楼,给医生看了一眼,医生说:“从片子看可以确定恶性的可能很大。不过要仔细检查一下才能下结论,你明天来,做一个CT然后再来这里给你检查一下。”我听到这里,一点反映也没有。

同事把我送到我家楼下,我楞挤出了一个笑容:“你回去吧。谢啦。”“你没事吧?”同事看我的脸色不对劲关心的问到。我用最后一点勇气充了最后的英勇:“不就是个瘤吗。割了不就得了。有什么的呀!没事,你回去上班吧,别跟别人说啊!”同事上车走了。我脑子还在嗡嗡。上楼的时候我没有做电梯,我想,如果是恶性的。我可能永远也不能自己爬楼了,我想用双腿再爬一次楼。很疼。爬到我家的楼层,已经浑身是汗了。开门到家,我大声叫了几声,没人。不知道是因为爬楼太疼了,还是到家不用再充英雄了。我放开喉咙哭了,哭的很伤心。我明白,恶性就等于告诉你是癌。我把自己最原始的表现恐惧、害怕、伤心、痛苦,我哭到觉得不那么难过了,洗干净了脸,呼了老爹一个。回电话告诉他,我得骨肿瘤了,医生说可能是恶性的。撂下电话,没三分钟,我爸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在我爸面前我用不着掩饰我心中的恐惧。我又哭了。我爸拍拍我,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家里人带着我去了积水潭医院,医生看了看说:“这是骨肿瘤,从表面光泽度看,有点恶性特征,不过,从位置上分析应该属于‘骨软骨瘤’,最好住院,把它做掉。如果是恶性的,还可以化疗,比较方便。这种事,赶早不赶晚。”我刚要说再回家考虑考虑,结果,我爸妈又把我给“卖”了,“行!就听您的。现在有床位吗?恩,要有今天我们就可以让他住院。”“那你们就去办手续吧”医生说。

我脑子始终嗡嗡。从住院那天开始,我就基本上没吃过什么饭。真的,我真的很害怕,其实用不着隐瞒,人都有恐惧。而且,我的恐惧也有外因的影响。

住院后,我给安排在骨肿瘤科8号病房,离医生办公室特别近。病房里除了我以外,还有7个人,7个人都是骨癌。都在呻吟,晚上还会被惨叫惊醒。医生把我带到医生办公室检查完让我出去,我疑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能当面跟我说的。爬门偷听,结果一句也没听见。回病房就想决不能在这住了,我要疯。连夜我穿好了衣服一瘸一拐就奔楼底下走,结果,一道大铁门挡住了我的去路,心理防线一下全歇菜了。我抽风似的抓着大铁门疯狂摇晃半天“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歇斯底里的嚷了会,俩医生把我架回病房,我当时有在集中营里的感觉。惊恐中,我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惨叫和呻吟的病房里。躺在床上,我感觉无助,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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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5:11:51 |只看该作者
这种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还没等手术呢,我先得转到精神病科看病了。就算没得癌也给吓死了。要知道病房里有七个被确诊的骨癌,而且,我住的那张床不是人家出院腾出来的,而是住了很久,没有出了这个医院……

第二天,我跟我们家老头说:“爸,我求你了,要么我回家住到手术那天再来,要么就给我换到单人病房去,这里晚上太恐怖了!”我正说着,边上一个骨癌晚期的痛苦的惨叫了一声,晕了。我爸给吓了一大跳,也觉得是有点太那个了。于是出门去找大夫商量,正这个时候,那个晕了的病人的家属跟我说:“大兄弟!单人间可住不得呀!我们家娃儿病成这样,我们也没住,不是没钱呀!单人间太邪了!住进去的就没有活着出来的,前天里面那个才推走的!”“爸!!回来!!!我不住单人间啦!”我撤着脖子嚷。楞把那晕了的病友给吓醒了(可能是自己疼醒的)又呻吟上了。我爸回到病房问我为什么,我找了个理由岔呼过去了。没再提这事。

单人间是不能住了,可想回家好象也没门。以后的几个晚上,我多次出逃,都被逮回来了,后来开始跟我爸说,逃跑也没戏了,眼看我一活蹦乱跳的青年就这么OVER了,我心有不甘呀!可恶的医生,我做了CT,又做核磁,他楞说不能确定,非等开刀做了病理切片后才能确定。我认死了我得了绝症了。于是我开始消沉了,到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眼睛发直,看一个地方能看一天,人跟我说三句我没一句话,眼神发行,半张着嘴,赶巧了碰上骨肿瘤科的主任来查房,看我这架势,把我们家老头拉到一边问我们家有没有精神病家史,说是看我这样像是要疯。把我们家老头给吓着了。你说你个倒霉催的,吓唬我还不够,连我们家老头一块吓唬。有心想安慰我爸两句吧,一想到我是个有今儿没明儿的人,自己先眼圈红了,为了不让我爸担心,我得认着,开始傻乐(我要认住哭的时候采取的方法就是乐)结果我一笑,真给我爸给吓着了,我爸摸着我的脑袋说:“孩子呀!你难受你就说话,要疼呢,就哭,实在不行你就嚷嚷要不就咬爸胳臂!”说着把胳臂伸我跟前来“你别吓你爸啊!大小伙子不至于的!爸陪着你呢。”我不言声,可听这话,真跟生离死别似的。

其实,有的时候病人家属真的挺讨厌的,他们恨不能让所有人都跟他们家的病人得的一样的病才开心呢。我住院的第二天,隔着一个床的人给推走了(就是OVER了)下午就住进来一个老头,说是已经住了三回院了,他的家属自来熟,问了一圈病友的病情,我说我得的是骨软骨瘤,医生说是良性的,割了就没事了。哪知道那老头的老伴说:“不是那么回事!我们家老头第一次做手术是两年前,就说是割了就得,也是骨软骨瘤,结果呢,到现在也没割干净,这不又来了。”我当时特别不爱听,想抽那老太太俩耳刮子,可我已经痴呆了,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可行动一点没有,连表情都没变,还是盯着一点发呆。

那老头比我住院晚,可他是在我的头一天做手术,早晨起来他还在楼道里看病人家属下棋呢,十点左右给推走做手术去了,着一去,就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钟,家属也没闲着,回病房跟我们唠嗑,什么烦她专捡什么说,一会说,她老伴跟我一个病吧,一会说可能这回就要锯腿了吧,再过一会就说明天我做手术的时候可能腿也悬了。说到着的时候我瞪了她一眼,呆滞的目光里夹杂了恐惧+害怕+厌恶+悲哀+痴呆=混沌的眼神。那老太太不明戏,跟我那得吧了一下午。

过了一会她估计老头该出来了,说:“你们先坐着,我接我们家老头去。”等她再出现在病房里,俩眼是红红的,刚哭过,并且还在继续哭,她身后推进来一辆车,是老头躺在上面,到了他的床位,医生把盖在老头身上的被子一掀准备抬人上床,这一掀真差点把我给吓死,老头的腿没了,包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从纱布里伸出两个导流管来,下面的塑料袋里都是从导流管里流出来的血,看了一眼,我想吐。想到早晨还好好的用双腿站着,晚上回来一条腿就没了,而且腿摘的挺狠的,是从胯骨的位置摘的,这个位置也正是医生老用手检查我的位置,我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就用一条腿过我下半被子,我疯了似的求我边上同样有点傻了的我爸说我想回家。医生看我精神快要崩溃的,特批我手术的前一天晚上,回家住,我回家了,关了灯,我开了台灯,反复看着有大片青紫的左腿,摸来摸去,最后,无奈的亲了亲我的这条腿,哭了,眼泪从我的膝盖分两路流向我的大腿和脚,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泪水滚动的感觉,清晰极了,可是,说不定明天,就在也没有这感觉了,朦胧中,我抱着双腿,蜷缩着睡着了,睡梦中,我梦见我在飞快的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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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5:13:04 |只看该作者
天亮了,我真的不想天亮,天亮了我就要去做手术,做手术就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虽然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我还是对不可预知的即将发生的事情胆战心惊,我听到爸妈屋里的闹钟响了,他们起床了,并没有叫我,我知道,他们想让我多睡一会,他们想让我放松精神。我不能表现的太没用了。老爸叫我起床的时候我装做睡醒伸懒腰的样子,我也想让他们心情轻松些,虽然我知道这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坐上车子,往积水潭医院开,透过窗玻璃,我看到骑车的走路的人们,或慢或快,想想自己不可预知的手术,脑袋顶在车玻璃上,无助的摇着头,心里想着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给自己留个全尸上天堂的选择题,这道题太难了,真的不是A或B所能决定的。难死我了,不如不想了,对着窗外,我笑了,忍住眼泪也好,放松心情也好,笑过之后轻松了许多,车也到医院了。

下车的时候我跟自己嘱咐了半天,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呀,什么胳臂折了藏袖子里呀,总之就是别跟众骨癌病友面前丢了这个人。定了定神,心里感觉就跟个革命先烈要奔法场似的,就准备挨枪子儿了。

一进病房,抬头第一眼就看见老头那裹着纱布的胯骨,脑袋嗡的一下,就歇菜了,护士让我换了病号服,里面是空膛的,很冷,我哆嗦了。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那条腿,我目光又呆滞了,不过到是眼泪没下来,我躺在推床上,护士说为了稳定情绪要给我打一针安定,不打到好,一打这安定,我脑子里开始飞快的闪现可怕的念头,我绝对不能跟那老头似的稀哩糊涂的就让人给摘了一条腿!推车开始动了,眼前是迅速向后的屋顶横梁,我嘴里反复念叨着一句话:“锯腿的时候跟我商量一声;锯腿的时候跟我商量医生……”眼前有几个脑袋,我当时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脑子里全是老头那空空的胯骨,唯一能分清认得的就只有我****模样了,我两手紧紧抓住我****手,好象是在跟她说,又好象是在自言自语:“锯腿的时候跟我商量一下;锯腿的时候跟我商量一下……”我妈答应着:“一定跟你商量,一定跟你商量……”眼圈红了。人临死的时候我想真的就只有一个念头,想玩了命的喊声妈。我觉得我当时真跟快死了一样,突然觉得我****手就是救命的稻草,感觉从来没这么亲切过、安全过,脑子里逐渐全是我****影子,在我身边,嘴里念叨的也变成了:“妈妈,妈妈”

手术室到了,我妈不能跟着进去了,我的手一下空了,我腾的坐起来,惊恐的喊了声:“妈,求你了,锯腿的时候跟我商量一下,求你了!妈”后面一声妈喊的特别惨,就这一声,我妈眼泪刷就下来了。手术门关了,看不见我妈了,我惊恐极了。我是男人,可我害怕之极,我决不隐瞒。

进了手术室,跟进了屠宰场一样,有两个床,另一边也有一个病人,同样的被剥光了。等了一会,有点冷,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我开始抖动,全身都在抖,我竭力控制,可还是抖个不停。一个助手过来,用跟厕所刷子一样的刷子沾了碘酒什么的东西,涂抹我的全身,很凉,每抹一下,我抖的就更厉害些,那人看了看说:“有那么害怕吗?”我心里话说了“你丫躺这试试”可嘴里没敢说,只说是冷,非常冷。这同时,有一个护士过来给我扎套管:“给你扎套管啊,有点粗这针,比较疼,你忍着点啊!”妈呀!这哪是针呀!那套管是个针管,那针管粗的里面都能痛痛快快的穿过跟镎鞋底子用的大粗针了……我头晕。说来也奇怪,可能是太紧张的原因吧,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甚至那针扎进去的时候连感觉都没有,我想我是太紧张了。

涂碘酒的人和护士走了,接着又是等待,眼睛不住的四处乱看,突然有个小推车推到我面前,另一个助手从消毒桶里取出一个一个的白布包,打开,一个一个的,放在我眼前的小推车里,看清楚了,亮亮的金属颜色,小斧子、小凿子、大凿子、大锯、长长的穿钉以及很多看来像木匠用的那些工具……
不想看了,我闭上眼睛,等了会,有人跟我说话:“醒醒嘿!你是叫**吧?工作单位是*****?年龄**岁?”我一一答了。那人说:“好吧,现在我来给你做麻醉,会有点疼,忍住点啊!记住千万别乱动,听见没有?”我玩命用力的点点头,心想“我现在除了学乖,是一点招都没有了,也罢,坦白还从宽呢,先落个好态度,说不定可锯可不锯的时候就不锯了呢。”

打麻药可不是人受的醉,那个麻醉师叫来个年轻的带眼睛的小姑娘,说:“你来吧,我在旁边看着。”我横听竖听这话怎么不对劲呀?刚要明白,腰椎那先是一疼,然后是又酸有涨,一直串到脊椎深处。“别扎太深,拔出来点,看看有没有渗出。”靠!丫跑着带徒弟来啦!“你奶奶个纂!”我心里骂着,五官都挤一快去了,问了句:“好了吗?”听后面的小姑娘说:“没有,招什么急呀!那么胖,脊椎关节不好找知道不知道呀!”“位置不对,没有渗出,从来”那男的说。得,我白挨这一针,刚觉得不酸了针出去了想动动腿,“噌”针又进去了,这回比上回还疼。而且不酸了,就是疼,感觉针头还在找什么地方似的一探一探的。针又拔出来了。刚才是扎到脊椎骨上了,疼的我直出汗。这样经历了五次出来进去,忽然听那小姑娘特有成就感加带着兴奋的小声嚷嚷:“有渗出了!有渗出了!”“你奶奶个纂!早该有了!笨B!”我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那男医生说,推药吧。我感觉有凉凉的东西慢慢的进入到我的骨髓,不一会,我屁股麻了。

等了有半个小时吧,主刀的骨肿瘤科主任来了。他拿了根金属针捅了几下我的腿,当时触觉还没消失,他问:“疼不疼?”“疼!!!疼!!!疼!!!”我生怕麻药给的不够分量做着半截手术在疼个好歹的。一个劲的喊疼,“咱们再呆5分钟”主任说。

“疼不疼?”“疼!!!疼!!!”我喊着,主任纳闷“怎么还疼呀?麻醉,加点药,他是抗药体质。”俩麻醉商量了一会,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明白的药名,还争论上了!我心里话说了:“还不嘛凌赶紧着!争你个头呀争!”那男麻从药柜子里拿出一小瓶药来,打在点滴瓶子里,不一会,我手也麻了……“疼不疼?”“疼!!疼!!!还疼!!”我叫到。主任过来看看我,笑着说:“隔壁床问呢,你都疼?看来没事,做吧。”我一听急了:“我真疼呀!腿疼!青紫的地方特别疼!不蒙你!真疼!”主任好象是不耐烦了,跟麻醉说:“全麻吧!”我还没说完呢。嘴上就给按上一口罩,那女麻醉数着数,数到10,拿起来问我:“你叫什么?”“我叫**。”我说。那女的又给我扣上了,这回数了20下又拿下来说:“你的工作单位是哪?”“*****”我说。“你就给扣上吧。”主任说。得,扣上了。

我绝对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给弄晕了!锯了腿我哭都来不及了!我得跑!趁着腿还有知觉的时候!马上!突然!我左腿向上一踢,正踢主任腮帮子上,接着,我从床上爬起来,揪掉身上N多个管子,奇怪?一点都不疼?我像手术室门口逃去,跑着跑着,那门离我越来越远?我妈站门边上也不搭理我?怎么回事?“啪唧啪唧”我被追上来的护士医生打了俩耳刮子,不怎么疼,“啪唧啪唧”又俩耳刮子,“啪唧啪唧,醒醒嘿!快做完了!醒醒嘿!”麻醉师把我给拍醒了,完!刚才是做梦,我还是没跑了,我四下踅摸我给锯下来的腿,没找着?欠起上身问了句:“做好了吗?”把医生给吓一跳。不过我心里塌实了。欠身的时候,我看见他们正给我那条腿缝线呢,安啦!腿还在,咣当……我倒床上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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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5:17:28 |只看该作者
上回说到我发现腿还在,安啦,咣当倒手术床上继续做逃跑的梦,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抬我,睁眼一看,5、6个医生抬我上推床,楞抬不上去。(丢人)医生见我醒了,说:“你配合一下,用点力气,我们抬腿,你爬上去吧。”有这样的吗!我刚做完手术呀!奶奶的。让我自己爬推床上去?!没人性。法西斯!!心里一想,我也总不能老在这躺这呀。这地方可不是人呆的地方。于是我使劲支撑起上身,往手术床上爬。那感觉比电影里中了敌人致命一枪以后还要坚持说完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这是我最后的党费还惨烈。要知道,当时我从肚脐眼往下,都是木的,就跟不是我的似的,我估计截瘫就这感觉,眼看着腿长自己身上呢,大脑疯狂的下达命令,先是命令动动腿,没戏,只好妥协,动动脚腕子总行了吧?也没戏,再妥协,动动大脚豆,还是没戏。

好歹我是爬上了推床,医生给我盖了被被,开始往外推,一道门,两道门,三道门,过了三重门,就跟过了三个世纪似的。我又回来了!翻着白眼努力想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真的是我妈。我妈哭了,不过是在笑,安啦!没事了。心里刚一落听,麻药劲儿立刻就上来了,呵!药劲还挺猛,也难怪,麻醉师以为我抗药体质,全麻半麻全招呼上了,甭说我抗药了,就算TMD恐龙在世,也给麻歇菜了。

麻药这东西太厉害了,可不能多打,别看我手术的时候麻药劲不起什么作用,可下了手术床,我连睡了三天都没醒,猴年马月缺的觉也给补齐了。后来听医生说我算是没受什么罪的,一般做完手术的头两天最难熬,都让我给睡过去了。嘿嘿~~~~傻人有傻福,最艰苦的岁月我糊里糊涂的就过来了。

医生说得给我弄个拐,说楼下假肢商店就有卖的。他一说,又把我给吓着了。天哪!我以后要用拐走道了……我,我,我也入了残联了……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医生接着说:“主拐得一个月到两个月,然后就没事了,跑百米也没事。”“哈哈哈哈。”仰天长笑(眼泪横流)我真怀疑我精神是不是真的不太正常了?反正做完手术以后觉得我比以前更深沉了(就是更会倒背手扇扇子——楞冲大尾巴鹰了)。

有了拐以后,我就闲不住了,才两天功夫,我就主拐如飞了(苍蝇飞)。病房外的楼道里经常出现我矫捷的身影和撞墙后咕咚啪叽的声音。

我在积水潭医院住了小一个月了,基本上没逛过,做完手术了,病理切片也出来了,良性的。心里轻松了,病房里再惨叫我也睡的着觉了,还时不长的遛遛。这天,我去院子里遛了一大圈回来,已经晚了,九点多钟了,走在楼道里,灯全是坏的,我已经习惯了,走到快到病房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惨叫声,虽然已经习惯了听这种声音,可还是不舒服,我想,干脆在楼道里在呆会吧,于是我趴窗户向院子里看的出了神…“哥们!有火吗?”一个人在后面拍我的肩膀问。我一回头“妈呀!鬼呀!”我真没碰上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只见一个满脸黑褐色解了硬痂的,鼻子没有了,就两小窟窿,上嘴唇没有了,下嘴唇最多也就剩下一半,露出白白的牙齿,叼了根烟。没有耳朵,没有头发和眉毛,眼皮也没有,两大白眼珠子直钩钩的盯着我,跟腐烂了一半的干尸似的!他拍我肩膀的手只有俩手指头,另外几个就是小黑疙瘩。

我浑身哆嗦,没命的摆脱了他的手往病房里狂拐(主拐奔跑简称狂拐)这晚,我又失眠了,第二天跟护士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隔壁病区是烧伤科,这才想起来积水潭医院是以骨科和烧伤科闻名的。倒霉,昨天我站的地方正对着烧伤科病房门口,病区上斗大的字写着烧伤科,我没看见,人家不拍我拍谁去呀!真是活该。我正想着倒霉活该呢,一抬头看我们家老头老太太笑容满面的告诉我明可以出院了。给我给美的,跟吃了喜鹊屁似的,心里暗自庆幸没住单人间的英明决策,要是住了,估计我就是让车给推出来的了。“呸呸呸,屁股嘴,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看见啊!”总之就是美,心里别提多美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天,我出院了,回家了,作死篇也就OVER了。回家的时候摩托车被我们家老头给廉价卖了。从天津塘沽鬼市买的两万多的摩托才卖了四千多块钱。看来他决心不让我继续作死了。也罢,谁让我出了这么档子事呢。活该。


——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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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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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5:49:39 |只看该作者
好,好,好
好构思,好手笔,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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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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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2-10-18 15:59:20 |只看该作者
当王朔的文字开始走红后,同事说的他的文字是“痞子文学”,同学说他的文字是“直白文学”,就是那种简化了修饰保留下主谓宾的写法。老总说是“市井文学”就是那种把骂街和俗语方言都发挥的大放光芒。我的表妹说他是“无哩头”文学。

可是无论人们在怎么评论这种文学,这两年这种写法却仿佛是当年的胡啦圈一样,一下子忽闪了整个中国,以前迟迟不敢动笔的人们都拿起了笔,网上,书摊,翻翻这两年流传开来的dd,大多是采用了这种写法,随心所欲真实就好,管它什么修辞什么段落什么前后呼应什么层层刨析。调侃戏骂中究竟该领悟到什么你自己掩卷后慢慢总结去吧!不像是过去的写手,故事占了6,思想汇报占了4。可是人们在看书时,恰恰最容易记着的往往是故事情节而不是道理的评述。

老一辈的作者们说这样的写法会慢慢把五千年沉淀下来的写作精粹踢到沟里,流行的作家们说这个就和现在的洋快餐一样适合人们匆匆的生活节奏。就像是美国人说自己的文学都是过去是最后一页才写两个人是真的相爱而拥吻,而现在是第一页就写到了一夜情和私生子一样。过程要慢慢的简化,结果才是重要的。

只是在想,这样慢慢的顺延下去,会不会有人在有心思去写那些类似与过去的《家。春。秋》这样的耗时耗力的东西,如果是让现在的写手来写这些故事,怕是缩化了100分之一的语言就会完毕,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在有人来写如此长的东西,会有人来看吗?首先,我想我是很难很难完整的看完了。

以前对于我来说最大的享受是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在我的身上,我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我爱看的书,而现在我这两年买的稍厚的书,竟然没有一本完整的看完了,有这个时间宁可上上网,边聊天,边看论坛,边发帖子,边写东西~~~~~~那么,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种快餐式的写法?

可是,为什么经常在看了之后,我的大脑里只是一片空白?

就像是吃了饱饱的汉堡,可是我竟然回味不出来我究竟吃下去的是什么味道??

可是,可以肯定的是---我的肚子是填饱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不针对本篇而发,一时兴起有感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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